《以病之爱》喻仄

17、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可是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宝贝的命都要没了，自己又怎么好眼睁睁看着他日渐消瘦，伤害自己？原本凡故渊以为没有什么能让莫子言离开自己，没有什么会让他们两个分离，到头来确实自己的莫子言想走，他真真切切的没有考虑过莫子言的感受。自己偏执的欲望除了莫子言，没人能满足的了。

　　“阿言，你看看我好不好？”凡故渊跪在莫子言身旁，双手握住他纤细的手指，那副可怜楚楚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软。

　　莫子言并没有理会他，听到能离开，只是一股脑的想往外走，可刚站起来没走几步，眼前就发黑，头也跟着晕起来，以他现在的状态，脑袋都已经不能清晰的思考问题了。

　　步伐踉跄，幸好凡故渊在身边，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阿言，想离开就把这碗粥吃了，等你身体好起来，我一定放你走好不好？”凡故渊望着倒在怀里的莫子言，像是命令，但更像是请求。

　　莫子言中有了神色，却又是苦笑一声，他差点就相信凡故渊的话了，差点儿就又被他骗了，眼前这个疯子，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自己离开，说是把身体养好了，难道养好了之后再任他践踏吗？

　　莫子言不理他，脱离了他的怀抱，蹒跚的走了几步，双腿都无力，发软，别说是没有束缚的走到门口了，他都已经忘了，脚上还戴着锁链。

　　“阿言…别任性了好吗？我答应你的，一定说话算话，不用调理好身体，你只把这碗粥喝了，喝完这碗粥我就放你走，还不行吗？”凡故渊的确没打算再欺骗莫子言了，毕竟强把他留在身边，以莫子言这样傲骨的心性也会接着不吃不喝，伤害自己的身体。

　　莫子言站不住了，也是没有力气站着了，只是跪坐在地上，胸膛微微起伏，好像短短的几步距离让他走的如同刀尖一般。

　　他在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在轻信眼前这个疯子的话呢。是这个人说不会动他母亲的，结果到头来还威胁着他母亲的公司。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再信任吗？就算不值得一谢，那起码喝了这碗粥对自己也造成不了什么。

　　只是他并不饿，三天以来滴水未进却没有饥饿感，怕是心疾上头，担心着母亲的安危。人只要着迷的想一件事情，好像身体就没了，什么反应。

　　在一旁的凡故渊看到莫子言犹豫的表情，继续煽风点火，端着那碗粥，舀了一勺，放在他的嘴边，语言还在循循诱导“吃吧，阿言，我会放你离开的，你母亲那边也不用担心，不会出意外的。”

　　见莫子言缓缓开口凡故渊赶紧就喂了一勺粥进去，也只能吃粥了，毕竟这么多天没吃饭，吃点流食对胃也好。

　　“阿言乖，吃完我们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去见伯母，好不好？”凡故渊好声好气的和莫子言商量着。

　　“你…妈妈…公司…”莫子言说的断断续续的，都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阿言别担心，我一会就去处理好吗？”看着莫子言放松的警惕，凡故渊接连喂了好几口粥。

　　“不，现在，现在！”莫子言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毕竟他可不想让母亲多一分钟处于危险之中。

　　“好好好，听阿言的，我这就打个电话”凡故渊安抚好了莫子言，拿着手机走到门口打个电话，三言两语说完就回来了，全程不超过两分钟。

　　凡故渊刚关上门，转身看到莫子言正在自己吃着碗里的稀粥，瞬间心就放了下来。不过莫子言想的只是赶紧吃完，赶紧离开去看母亲。

　　“吃完了”莫子言抬起眼帘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像是赶紧让他进行下一步，让他带自己走。

　　但是这个视角却给凡故渊带来了极大的愉悦感，试想一下，一副楚楚可怜的人跪坐在地上，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了渴望，等待着下一步的发落，而自己身处他之上，那幅居高临下的感觉是真好。

　　这种享受猎物被折磨的过程，让人心情愉悦。他有些后悔了，不想让莫子言离开了，如今他这幅瘦弱的身躯和那副病态，越看越感觉是在勾引自己，明明对方伤心欲绝生不如死，但自己却很享受折磨他的过程。

　　听到猎物惨叫，他会兴奋不已，看到猎物失去希望，他会有些侥幸，好像他已经不期待或者说是喜欢猎物乖巧的顺从自己了。

　　“阿言，我带你去洗澡吧，洗完澡好好梳理一番，再去见伯母。”凡故渊扶起地上的莫子言，抱着他就往卫生间走。

　　而躺在怀里的莫子言，也没有反抗，因为他也想干干净净的，体面的去见母亲。

　　凡故渊把他抱到洗手台边，自己去放水。莫子言并不想看到这个人，扭头一转，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枯燥，无神的眼睛，眼眶边带着黑眼圈，侧脸都向里凹陷了一些，下巴也变尖了。

　　自己在心里苦笑着才三天没打理自己，自己身体就变成了这样，怪不得凡故渊舍得放自己走，凭自己这副面孔很难不让人引发怜悯之心。

　　也应该听凡故渊的好好打扮打扮，不然这副样子走到他母亲面前，怕是会吓到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凡故渊试了试温度感觉正好，回身打算抱莫子言进来，没想到一转头他就在身后朝自己走来。好歹也是吃了一碗粥，虽然说迈的步子小了点，但也不耽误他走路。

　　凡故渊咬了咬牙，莫子言这个态度不就是明摆着不想让自己碰他吗？他就这么着急，迫切的想逃离这里，逃离自己？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他也的确不忍心任由莫子言伤害自己的身体，才三天不吃东西，让原本就不健壮的身体更加萧条。好在莫子言长得清秀一些，胡子也不会长出来，可是这幅英俊的面孔才几天呢，就被自己祸害成这副样子了。

　　这确实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但他也不想看到莫子言和别人谈笑甚欢，亦或更是眉来眼去，你浓我浓。虽然说现在还没有别人和他发展到这个地步，但并不排除将来的一切可能。

　　莫子言洗完了澡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衣服还是凡故渊打了个电话，有人敲门送来的。该是庆幸还是绝望，莫子言这几天不吃不喝的，凡故渊也没碰过他，之前留下的痕迹或多或少都下去了。

　　莫子言安静的就像一个瓷娃娃似的，坐在镜子前身后的凡故渊给他整理着领子，莫子言一声也不出，任由着他摆弄着自己。而凡故渊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有些恼怒，明明是他自己想离开的，竟然想离开，还摆出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是干什么？

　　没办法，还是自己死皮赖脸的和他说话。“阿言，我，对不起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总是想干出一些混蛋事，一旦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不想停下来，我也看不得你和别人喜笑颜开的。”

　　莫子言沉默没有理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但凡故渊还是自顾自的说。“阿言，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喜欢到不想你和任何人接触，喜欢到我只想让你看见我一个人，我不想让你的眼睛里有其他人。”

　　“可是我错了，我不知道这一切对于你来说影响这么大，我，我光顾着想自己了。”

　　“我很爱你的啊，在我这里你想得到什么我都能给你。”

　　“可是我不忍心看到你绝食，为了和我反着来伤害自己。你知道我看到你不吃不喝，那么对待自己我有多伤心吗？看到你对我爱搭不理的，我都没有感觉到像你伤害自己这般心痛”

　　“就是太爱你了，不愿让你…离开我”

　　说这些话的时候，凡故渊一直用手踌躇那一小块布料的领子。在当他抬头莫子言还是那副样子，凡故渊刚刚说的那些话，十句有九句都是假的，唯独真的那一句就是太爱他了。

　　原本的他想着装成一副乖巧可怜，像做错事一样的孩子，肯撒个娇道个歉，能让莫子言别这样不理他，本想着先当孙子后当爷，奈何他一切精心准备的装完却毫不起作用。

　　凡故渊的眼睛一下阴冷下来，狠狠的咬着后槽牙，但他现在也不打算揭穿面膜撕破脸，只能接着装下去。

　　埋藏着这颗引线，一旦怒火点燃，毕竟一发不可收拾。

　　凡故渊将手放在莫子言的肩上，弯下腰将头凑了过来，与莫子言一般齐。

　　“阿言，你真的好美…”

　　美味！

　　阿言，你真的好美味呀！哪怕是远远的贪恋一口也会止不住的让人胡思乱想！嗅觉着你散发出来的香气，简直是勾人心魄！小小的舔上一口，都会让人流连忘返。

　　沉陷在这些之中，凡故渊的手劲都能自觉的加大，但他自己根本没注意到，还是莫子言微微皱头，让他察觉过来。

　　后知后觉，他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推着莫子言离开了这里。

　　刚踏出房门，莫子言还有些不习惯，因为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终于离开了，这一个囚禁他的房子。

　　到了楼下，阳光照在他身上，刹那间，他觉得阳光终于照落到谷底，他身上的冰雪终于融化。没走几步就有一辆黑色宾利车停在他们面前。

　　凡故渊很绅士的为莫子言打开车门让他先进，随后自己再进去。两人坐稳了车，没有任何人说话，司机乖乖的发动车子。

　　路上凡故渊还有手拂拭着莫言的脸颊，微微弯着身子倒在他的肩头和他撒娇对他不断说话一遍又一遍的说爱他。

　　坐在前面的司机，不能说是见怪不怪，只能说是自己不敢出声，因为他这个老板从来没表现出这副样子。像一只小狗似的，躺在怀里撒娇，但他的老板并不是狗，而是冷血的狼。

　　他只不过是偷偷的向后视镜轻扫一眼，凡故渊阴冷毒辣的目光，顿时与他对视，吓得司机冷汗直冒，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渗出冷汗。他不敢再回头看，不是没有这个胆，怕的是他没有这个命。

　　不知道是不是司机自己的错觉，他感觉自从他偷看一眼之后，凡故渊的语气都没有之前那么温柔了。而且说的话都不一样。

　　在说着一些什么“阿言，我爱你，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我们会在一起直到永远。。”

　　“我会把那些窥视你的人全都杀掉。”

　　“你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