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下尊》玛丽家的苏

3、第 3 章

　　近来当阳城内外讨论最多的是什么？所有当地的居民、路过的客商走卒，随便一人便能告诉你——是卒家少主，卒祷。
　　却说那日满月宴，紫气东来霞光耀世，受邀而来的宾客们无不见证了这一神异之景。城内众人虽也有看到那天地异象，不过对于他们来说终究是惊世一瞥。唯有机敏者随霞光消失处推测出了缘由，加之添油加醋一番，自此城内外沸腾。
　　卒家倒也没有隐瞒，在四处谣言发酵之际，他们干脆将卒家少主卒祷生有圣人瞳，并引来异象之事公开，毕竟对于卒家来说这也是可以壮大家族声势的资本，骄傲都来不及何需遮遮掩掩，有老祖在还怕被算计不成？
　　之后不久，卒家再次发榜，言化神老祖为少主起名为“祷”，并会亲自为少主卒祷开蒙修道，另特令族内为其单独辟院以修行，享全族资源倾斜供养。
　　为此卒家还在一旁贴了专门的招士榜，因为本族内部会筛选拔尖的一批作为少主的护道者，所以一些职务便空缺了出来。卒家这次内部各处调整剧大，干脆广发招贤，不论出生只要德才兼备者，并能通过他们的考核，便可入得卒家自此平步青云。虽然他们因着私心并没有言明未来这些人里可能有人得了造化，有机会跟着老祖一道飞升上界，但是如此大张旗鼓的招贤纳士，还是让四州为之震动。
　　得亏卒祷尚且年幼，招贤之事还需个几年，对于路程遥远的修士来说一切都还有机会。已经在这城内外的修士虽炸开了锅，但是卒家也还没有正式开始选拔，他们只能先准备起来，以图拔得头筹。
　　而此时闹得四州震动的主人公，却并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这供不应求的名额已经开始动起了脑筋。不过就算知道了，他可能也并不会在意，毕竟现在的卒祷也只是一个每天都还要喝奶的小孩儿罢了。
　　且说当日在给小孩儿起名后，老祖还拿出了一块玉牌给他，玉牌极其小巧是近似于圆的不规则形状，便是还小的卒祷也能用两只手抓握住。且触手温润，隐隐有灵气从中释出温养自身。卒祷入手后感到一阵神清气爽，便知这是个好东西，瞬间爱不释手。
　　见卒祷拿着玉牌满脸喜悦，老祖心中点头，思及他年幼便抱还其父母让他们继续照顾，言待时机成熟自会再来，随后又掐了一诀传令族内准备好各项事宜后就先离开了。
　　彼时看着怀中兀自赏玩着玉牌的卒祷，在场的卒家众人皆是又惊又喜。尤其是仇宴儿看到老祖没有直接将儿子抱走或交给族老们，还让他们夫妻继续养着，不由心下一松。
　　这会儿功夫岑灵靠着卒霄华也已经恢复了过来，好在她本来就是个心大的，虽之前被卒祷圣人瞳所慑，这会儿也还是照样凑到卒祷身边逗他。倒是卒霄华怕岑灵冲撞了已经今非昔比的侄子，默默挺着脊背站在岑灵身后看顾着。
　　卒家二老倒是对卒祷圣人瞳的威力知晓一些，故而见卒霄华的样子也只能无奈摇了摇头，想着回头给他们夫妻二人提点一二。
　　“既然老祖发话，那宴儿你就先带着祷儿回房间吧。今天发生了这般异象，族长和族老们一会儿估计就要到了，届时我们与霄杨去应付便是。”
　　“好。”听到卒父发话，仇宴儿另一半心也放了下来，忙与众人颔首示意了一下后，便抱着卒祷回房了。
　　“老二你看顾着你大嫂的院子些，其他人都和我去正厅。”眼看着岑灵要跟仇宴儿一起回房，卒母无奈补了一句：“灵儿、老三，你们也一起跟我走。”
　　“是。”虽然如今家主是卒霄杨，不过卒家二老毕竟也曾掌家多年自有威慑在。原本一直跪伏着的仆从、丫鬟们得了命令，敢忙跟着一道退了出去，今日他们可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正如卒父预料的，他们一众人还没等到正厅呢，族长与族老们就因得了老祖的消息匆匆赶了来，之后自是一番询问安排不提。
　　……
　　满月宴后又过了些日子，在当阳城内外因为卒家招贤的事情还在发酵时，卒家族内一些分支旁系间却也开始了一番明争暗斗。
　　正如榜上所言，卒家要挑选一批拔尖的族人给卒祷护道、差遣，听着好像是伺候人的活计，可这是老祖亲自发话要求的！而且族长和族老可清楚，这些选出来的人搞不好是可以跟着一起到上界去的！若非他们实在是年纪太大修为也已经没了上升的可能，高低是要抢一抢名额的！好在虽然自己没了去上界一窥的可能，他们的后辈却还有机会！
　　于是乎这些老家伙们也都活络了起来，但凡自己血脉后辈中有灵根品阶不错的、敏而好学的可塑之才，皆是找了来仔细教导，准备着抢夺名额。
　　各位夫人们得了家里的信儿自然也跟着一起活络起来，为此近来仇宴儿和岑灵这儿可是一点没消停，送走这个姨妈又迎来那个伯母……往年只能在年节上见的家眷们更是跟她们攀起了关系。
　　只卒祷的事情早有计较，已算是族中第一要事，仇宴儿便是他的娘亲也不好过多干涉坏了规矩。一时也只能陪着笑翻来覆去的给对方解释清楚。
　　“……既然妹妹你没有办法，那我这儿也就不提了，免得你为难。”
　　“大嫂体谅。”
　　仇家自然也得了消息，但是族中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出的手的后辈，只得来问问仇宴儿这能不能走走关系，只可惜终究一场空。好在他们也不是不明事理，虽这条路不通但是有仇宴儿在，和卒家的关系还是能维系的。
　　“妹妹，这个法器是你哥哥前些日子特意淘来的。之前满月宴他们没能赶得上心里终究有亏，虽是下品也算是一番心意，就当是迟送的满月礼，你且替外甥收下吧。”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说卒祷最是喜爱稀罕的物件，于是来拜访的人都自觉带了不少好东西，也算是结个善缘——仇家自然也不会例外。
　　“这……那我就替祷儿，谢谢哥哥嫂嫂了。”话说到这份上仇宴儿还真不好不收，也怕她不收哥哥们多想，便只好无奈点头收下。仇宴儿边将镯子模样的防御法器递给一旁候着的锦鲤，让她与往常一般收好，边转而询问道：“马上要去秘境了，哥哥们那里可都准备妥当？”
　　“有卒家主帮忙自是没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已经商量妥帖了，人也已经清点完毕，只等着跟卒家的队伍一起走了。”说到这个仇家大嫂自是喜形于色，对于现在在东州已经摇摇欲坠的仇家来说虽然没能成功成为卒家的附庸家族，但是这般的安排已经是在明着给他们撑腰了，这在仇家看来真是雪中送炭了。
　　“对了，你大哥还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材料，回头他们给你注意着点。”
　　这次的秘境早在发现之初就确定了是个藏宝秘境，一般这种秘境危险度很低，最是适合世家锻炼后辈修士，和一些中小家族、散修囤积些材料底蕴。一时趁着秘境自生存在的防护结界还未消失，蹲守等待秘境开启的倒也不少。
　　当然探索未知秘境，以防万一还是会让家族中的中坚修士带队，若是突发意外也能及时带着族人撤离。
　　卒家做为东州第一世家，自也有着安排——除了旁支和附庸家族各出了些后辈修士外，竟是让主家的卒霄华、岑灵夫妻带队，可以说是相当重视了。
　　“并不缺什么，你让哥哥们小心跟着行事就好。”应该也是考虑到这次有这二人带队，仇家兄弟二人竟是准备一起去秘境，想来也是想借此机会给仇家多攒点家底。
　　“欸，好。”仇家大嫂笑着应下了。
　　随后二人又说了会儿话，见天色不早，仇家大嫂就顺势告辞了。待送走了大嫂，仇宴儿这才叹了口气，往里屋去。
　　“还在看你那宝贝玉牌呢？”进了里屋，仇宴儿脸上就绽开了笑意。她几步走到软榻边，将用心盘着玉牌的卒祷抱了起来，顺便问了问一旁的乳母今日吃了几顿。
　　得了岑灵要抓紧准备去秘境的福，这两天卒祷过的可是舒心的紧。这一房间的人都不敢打扰他，便是走路做事都轻手轻脚。于是他除了吃和睡外，没事就爱盘老祖给他的这块玉牌。他也才注意到，这玉牌内含一朵莲花，并非人工雕刻而是自然生成。而且莲花似活物般，会随着他摇动而上下沉浮，沉浮间还能看到一团团淡紫色的雾气散开，实在是神妙非常。且时时握着，他便能感到身心舒畅，实在是个天大的宝贝！
　　说来也怪，这块玉牌卒家二老和他们夫妻皆是看不出品阶，只道老祖给的终究不是凡物，不是他们这个修为可以看出来的，只得从家族的藏宝阁里淘了个护身符样式的中品防御法器，方便他贴身收纳这个玉牌防止弄丢。
　　当然除了这个玉牌，卒祷满月至今收到的法器、丹药、武器竟也颇有规模。虽然品阶大多连岑灵送的那把长命锁都比不上，但是卒祷都是来者不拒。毕竟这可是修仙世界，若是没有一点法器什么的傍身岂不是很危险？早早就有了危机意识的卒祷，已经开始一点点的累积着自己的财富，虽然暂且不知道那些的具体用处，不过有备无患嘛，谁都不会嫌自己好东西多的不是。
　　仇宴儿自是不知卒祷这小小的人儿已经开始未雨绸缪了，只当他小孩子心性。毕竟除了老祖送的玉牌，当时特别喜欢的长命锁，如今也不过是他没事听个响的玩具，介于这本就是个防御法器，仇宴儿也就随他去了。而别的零零碎碎的东西都给他收在了另一个大一点的乾坤袋里，只等着卒祷再大一点了让他自己去折腾便是。
　　……
　　这年也就在卒祷满百天的那天，秘境开启。
　　虽然卒家不少人都去了秘境，不过卒祷的百岁宴还是大办了一场热闹了一番。也就是这天，卒祷第一次看到了仇宴儿院子之外的景象。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毕竟再远也不过就是后院到正厅的距离，哪怕卒府算是很大的府邸，但是终归也只是房屋罢了。加之无须界灵气稀薄，离卒祷想要看到的修仙界的那种仙气飘飘的景色还是差了很远。
　　满百天对卒祷来说唯一好的地方就是他终于能够说出话了，小孩子的身体发育极限在那里，哪怕这是修仙界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比起别的孩子，已经可以准确表达出自己意思的卒祷，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算是妖孽了。
　　“卒家主，别来无恙啊！”还在伸头往大门外面小摊位望的卒祷，被一声大嗓门喊回了注意力。因着卒祷的意思，仇宴儿正抱着他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看景呢，离真正宴客的地方还是颇有段距离的。这大嗓门这么远都能震到卒祷，可见对方修为应该不差。
　　“娘，刚刚那大嗓门是谁？”卒祷若是好奇，自然直接询问自己娘亲便是。
　　仇宴儿闻言转身看了眼，随即回道：“那是西州仲家的家主，仲家世代都是体修，故而总是比旁的修士中气浑厚些。”不过西州的怎么会来……仇宴儿皱了皱眉，却还是对着卒祷道：“回头到了客人跟前可要有礼貌知道吗？”
　　“我知道的。”
　　“夫人担心什么，咱们少主可厉害着呢~”一旁的锦鲤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笑道：“您可还记得，前几日一个旁系的小子不长眼进了咱们院子，差点冲撞了在那儿玩耍的少主。可是还不待护卫们动手呢，就被少主一个眼神给威吓住了。听说回去就烧了几夜，身体至今没好透呢~”
　　“哎……”闻言仇宴儿反倒叹了口气。卒祷这双圣人瞳蕴含大道法则，灵气自溢威压无穷，平日里便是她这个亲生娘亲都不敢长久对视，更不要说连炼气都才刚入门的孩子了。不过这件事并非巧合，而是某个旁支有意试探，念在对方没什么恶意又有族老求情就也没有再去追究，算是小惩大诫了。
　　要说那天也是正好丫鬟、仆从都被卒祷以嫌吵闹为由赶走了，唯一留着的锦鲤还去帮他拿果泥。那孩子还贴了张隐秘符，可以说是准备充分了。只是他可能也没想到才进院子，就被察觉到有陌生气息的卒祷一眼给钉在了原地。因着隐秘符的关系，这小孩愣是在那儿站到了锦鲤回来才被发现，当时他整个人已经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汗湿了衣裤，双腿更是抖如筛糠。
　　有了这一遭，卒祷在同辈里再次出了回名，也算是给某些蠢蠢欲动的人敲打了一番。
　　仇宴儿倒是担心如今卒祷现于人前是否太早了些，哪怕有老祖回护也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初为人母又是这般难得才有的孩子，仇宴儿总是对卒祷有一万个不放心，即使卒祷表现出了远超他这个年龄所能有的秉性。不待仇宴儿再嘱咐些什么，就见远处卒霄杨朝着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见状仇宴儿抿了抿唇，面上重新挂上了笑意，这才抱着卒祷领着一众仆从、丫鬟往他身边走去。
　　“仲家主，这便是内人和犬子。”卒霄杨扶过仇宴儿的手臂，将人带到了自己身边，这才对着对面的人介绍起来。
　　“哦，这便是卒家少主了吧，果然是钟林毓秀，想来长大后必是有一番作为的！”仲家主仔细打量了卒祷一番，直到看到那双带着些微笑意的紫瞳忽而一顿，随即便移开了视线语气诚恳的夸赞道：“卒家主好福气啊。”
　　“仲家主客气了。”卒霄杨摆了摆手，互相客气了一番。
　　卒祷自是不会把对方的吹捧当一回事，这人显然是带着目的来的，只是卒祷尚且不知道对方的企图罢了。正无聊着，却不想一低头就看到仲家主手边站着一个十一、二岁大的少年。
　　“嗨呀，大人谈事情也不好冷落了咱们今日的主人公不是……”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故意，在他见到人的一瞬间，仲家主就边开口边将少年推了出来，“这是犬子仲为，可由他陪着卒少主去一旁玩闹，小孩子间自有自己的话题。您也不用担心，犬子如今虽只有十一岁，但是已经炼气初期了，若有什么第一时间站在少主前面挡挡还是足够的。”
　　嚯，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卒祷挑了挑眉，倒也没有什么所谓。左不过是为了搭上卒家这座靠山罢了，这样的事儿他可见多了。
　　卒祷不知道的是，因为老祖的关系，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卒家后辈第一人了，他的名气如今可比他爹都要大。众人也知道家族荣耀传承还是得看后辈，而如今正是和卒家少主搭上线最好的时候！
　　那仲家主也不过是玩了个阳谋，打着小孩子一起玩闹从小培养感情的心思，好顺势让儿子插队直接靠着少主友人的名号进入卒家势力中。
　　他这一手不能算多高明，但是确实也是一些世家家族没有想到的。世家多有自己矜持虽也眼馋化神老祖的庇护，却也终究放不下所谓世家的体面；而旁的中小家族又不一定有跟仲家一样有能拿得出手的小辈，或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办法将族内的孩子带来，自也是无奈错失良机。
　　世家倒是没有什么他们有的是机会，但是那些个中小家族看着仲家主那视线可就不太友好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属于“大人的考量”，跟卒祷没有关系。在他同意仲家主的提议后，因着仇宴儿作为家主夫人还要在前面待客，锦鲤便从仇宴儿手中接过了卒祷，接下来会由她带着二人在侧边的一处小花园玩耍直到开席。
　　到了花园得了消息的丫鬟早把需要的一辆学步车和一张小凳子准备好了，因着一会儿便要开席，就只准备了些水果饮品以作消遣。
　　说起这学步车，早先还是卒祷不想要人抱着才能在院子里玩，才旁敲侧击的问了问有没有那种四个轮子的可以让他坐在里面到处走的东西，没想到一会儿功夫就给送了来。原来卒家早就给准备好了，不过这本是幼儿1岁后学走路用的，没想到卒祷现在就要，便就顺势拿了出来。
　　这车看着构造简单，却是专门有个地方摆放灵石。若是卒祷坐在里面，灵石驱动阵法可挡下筑基圆满全力一击，除此之外卒祷还能靠心念驱动小车四处移动，倒也便利非常。
　　自此有了这车，倒是让仇宴儿轻松了不少，若是有事儿便将卒祷放在车里让锦鲤带着人跟着就是，左右不过在自己院子里，卒祷虽年纪还小却是个有主意的，自不会有什么事。
　　这会儿锦鲤如往常一般把卒祷放在了学步车的软座上，又让仲为坐在了小凳子上，并吩咐了周围的仆从、丫鬟看牢了这才带着两个丫鬟去后厨给卒祷拿果泥——那是他近来最爱吃的零嘴，主材料是一种味道清甜、蕴含些微灵气的灵果。灵气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上的。
　　“方才听仲家主说，你叫‘仲为’？”等着果泥也没事做，卒祷便转头跟这个故作成熟、板着张脸的少年搭起话来。
　　“是的。”仲为听到问话倒还有些局促。
　　虽说也是世家的孩子，但是他们家地处西州是整个无须界最贫瘠的地方，那里资源不丰，地位势力和底蕴可能还不如东州的一些三流世家，更不要说跟卒家比了。他从进了这当阳城开始，眼睛就没停下过。如同年节一般布置的尤其喜庆的店铺，不同于明玉城的热闹繁华的街道，还有好多新奇有趣的东西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若非他父亲着急着要赶卒家的百日宴，他可能光是看这些东西都能看一整天。
　　想到这里他不由抬眸看了眼坐在学步车里的卒祷，瞬间又猛地低下了头——他长得真可爱啊……仲家也有差不多年纪的小孩，但是大多瘦瘦小小的，且动不动就哭闹，不像卒祷脸上肉嘟嘟的总也带着点笑意、声音也好听……也许这就是大世家才能养出来的“少主”吧。
　　“听娘亲说仲家世代都是体修？”
　　“嗯。”周围不远处有很多伺候的人，这让仲为有些不自觉地紧张。
　　“那能跟我说说，体修是怎么修炼的吗？”穿来了这么久，卒祷还是第一次遇到别的修炼体系的小孩，这让他忍不住有些好奇起来。
　　“我父亲说，体修讲究引气入体淬炼己身，未来自己的身体就是武器，一力破万法。为了以后灵气入体循环顺畅，我从两岁开始就每日寅时起床，在院中练拳百遍后，再负重一石绕明玉城疾跑二十圈方可用早食。五岁后除开读书的时间，未时便开始要去演练场由族老主持，以千石石柱为基敲击身体各处，以图淬炼体魄经脉。虽才刚刚炼气初期，但磨练肉身至今，我已可单凭身体力量负重三十三石了！”说着仲为语气有点上扬，眼中闪烁着光芒，似是十分自豪。
　　难怪当初娘亲说体修辛苦……卒祷听完心中悻悻，他是绝对不要走体修修炼了！而对于能小小年纪就坚持下来的仲为，卒祷也是颇为钦佩。
　　“那你可测过灵根了？”
　　“族老在我五岁时测了，是、是中品灵根……”说着仲为有些丧气。虽然中品在这无须界已经算是不错的灵根，但是若想要在世家的同辈里出挑，仅仅是中品显然还是不够的。即使体修更多的是淬炼肉身，但是更高品阶的灵根会让灵气流转更为迅速顺畅，未来可以提升的境界上限也越高。像是中品，即使他比同辈更努力刻苦的修炼，可能以后最高也不过是他父亲如今的修为罢了。
　　听到仲为叹气，对修仙界灵根品阶等级还不太了解的卒祷倒是有些不解，毕竟按照他的眼光来看仲为已经算是这个年纪里做的最好的了，“这有什么可叹气的？路是人走出来的，我相信凭借你的勤奋和天赋，未来一定能比你父亲走的更远！”
　　“真、真的吗？”闻言，常因为灵根问题被同族孩子嘲讽挖苦的仲为，猛地抬头看向了卒祷。
　　“当然！”卒祷这番话虽然也有鼓励小孩子的成分在，但是也不算是无的放矢。卒祷冥冥中感觉的出这个孩子未来必定有所作为，他也相信努力一定是有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