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郁金香》不要切开佛手柑

3、第 3 章

　　5.

　　短暂地抬头后，三个女奴隶都温顺地垂下眼，等待座上的新王像挑选货物一样决定她们的命运，只有排在最末的她满脸渴望地注视着王座上漫不经心的俊美青年——她知道自己现在在上位者眼中，一定是一副无比紧迫贪婪的丑陋模样，但她并不在乎，只希望王座上的人能够因为她独树一帜的小丑举动而产生兴趣。

　　许久，直到Richard讲得口干舌燥，青年才将视线从羽毛笔上移开，他粗略地扫视了几个女奴隶一圈，转眼便对上了她的双眸，随即一笑：“那就要最后那名留下。”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但她现在并不想去细想这些，喜悦席卷了她的全身。

　　6.

　　Boleyn家的管家整理好小金丝雀的行李和身契后，再次入宫觐见他，Marius本欲让其直接前往寝殿将行李交给她，但目光落在手上的《托格罗简史》上，便又改变了主意，令宫人叫其入殿。

　　Marius慢慢地将《托格罗简史》翻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页，抬眼看见Boleyn家的管家已在殿中站立许久。

　　他将书本合上，带了些恶趣味地慢吞吞开口：“我给她取了个名字，”Marius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管家有些不满的眼神，“叫，Lilith①。”

　　他满意地看见管家傲慢的表情僵住，像新上任的粉刷匠调出的比例不对的石灰浆，风干后在墙上一寸寸地龟裂了。

　　“Boleyn公爵府上的金丝雀，”他有些艰涩地开口，“都是极其温良乖顺的，对陛下乃至皇室，绝无二心。”

　　Marius嗤笑一声，他倒不只是出于警示心理而给Lilith取这个名字，但他并未明说，转头吩咐宫人送他出殿。

　　7.

　　Lilith被安置在新王寝宫的偏殿里，一路走来Lilith内心惊叹于皇宫的富丽堂皇，这到底是公爵府所不能及的。

　　坐下不久，宫人都自然而然地退至殿外，Lilith敏锐地察觉到皇宫内的人对新王也是貌恭而不心服的。

　　到底也是，如果不是老国王四处征战时受了重伤，先王又暴毙于寝宫，否则也轮不到年轻的新王继位。

　　Lilith在书架前走过，手指在一排排书脊上流连，上面的字她或多或少的认识一些，不过她现在更想知道自己的新名字怎么写。

　　“Lilith。”听见自己的名字时，Lilith还有些恍惚，转头看见Richard将一个小皮箱放在桌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色很难看。

　　“Lilith，你要记住，你是Boleyn公爵府上的人，你只听命于公爵和老国王。”Richard走上前，低声道：“当公爵和老陛下需要时，你必须要做好刺杀新王的准备。”

　　雀跃的心一下子就从云端跌落到地上，她险些忘了自己进入皇宫不是为了享乐。

　　“是，”她听见自己机械地回答，“Lilith永远忠于Boleyn公爵。”

　　8.

　　小金丝雀大概还不太适应皇宫，当Marius回到寝宫时，便看见她傻愣愣地坐在书桌前。

　　怕是在这傻坐了半个下午。他想，自己久居高位，并不需要像那些贵族一样通过折磨奴隶以获取身份快感，一个说不定大字不识的倒霉奴隶，只要不给自己惹出点什么乱子，在这宫中舒舒服服地待到寿终正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Marius并不打算为难她，甚至看到她因为紧张而差点行错礼时，还怜悯地想是否是Boleyn将她驯傻了。

　　不过当他将Lilith带到皇宫庭院中心、令乐师奏乐时，Lilith便不再发愣了。

　　看来她对娱乐还是很得心应手的。Marius注视着那个被乐师们围绕着的身影，轻逸的裙摆和曼妙的舞姿使她看起来像一只灵动的浅紫蝴蝶。

　　Marius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个毛头小子，因为他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打断了乐师的乐声。

　　“亲爱的Lilith，”Lilith回过头去看他，“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一支舞？”

　　“Of cour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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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托格罗历史上有一位著名的起义军药剂师莉莉丝·亚兹（Lilith·Yazz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