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乙游与我推面对面》澄硕穗繁

54、投影

　　“并不是，我们只是将D64的研究重心转移到如何防御、如何将这种极其不稳定的能源以一种安全可靠的形式为我们提供新型能量，缓解Z30使用缺口愈来愈大的填补需求，毕竟Z30虽然好掌控，但是这也同时限制了它可以投入使用的范围。”胡征说话滴水不漏。
　　“所以当时吴怀国中将提出的方案你们并没有采纳是吗？”
　　“当然了，他是为0387考虑才会给我们挖坑，让我们停止对D64的研究，所以还是司令部看的长远，我们也针对D64能源爆炸时是否会对周围的D64产生共鸣，导致其余能量失控爆炸的问题进行了预防，现在在成果上有了显著了突破，除非两个武器紧紧贴在一起，否则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那如果敌方向我方发射D64武器，我们又会有什么样的举措呢？”
　　“我们会让D64原路返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胡征玩笑一句，语气诙谐。
　　话说到如此份上，仲月想问的已经十分明了了，想必这一份报告放在明天的外交发布会上会给所有的人，狠狠地喂进一颗定心丸。
　　但这些话题都很官方，她总觉得十分合逻辑、合现实的三句话里有什么被她忽视掉了，她突然对自己心里的疑问很好奇。
　　关掉录音笔，她坐在椅子上并没有站起来，但对面的人好像也并不意外，也没有离席的打算。
　　“你好像并不意外。”
　　“嗯，针对前几次与仲翻译员的认识，我自觉对你有了几分浅薄的了解，我知道你有很多属于你自己的想问的问题，正好，我这会儿很有倾诉欲。”
　　仲月微愣，然后反应过来可能是与电话里的反常有关，便开门见山道：“是有什么喜事吗？很难看到博士会有不寻常理，令人惊讶的一面。”
　　胡征听到这个问题，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指也抬上扶手交叉起来，精神勃发：“你总是能问到我的心里去，是的，我们针对D64的反导系统刚刚有了重大的突破，从理论正确成为了实践可操作，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叫你来的原因，要不是刚刚好在你打电话的时候传来了这个好消息，我都不敢见你，会心虚。”
　　“哇，那真的是太好了，之前总听流肆说博士愁这个愁的整晚都睡不着，我要把这个记下来，明天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全国的人听。方便告诉一下我时间吗？”
　　“下午四点五十二分。”
　　“四点五十二......”仲月翻开本子写下时间，然后步入今日前来的正题，“一个私人问题，我和流肆都很想知道D64的研究实验不是被吴怀国全面关停了吗？复杂难懂的资料全部堆给实习生，连实验品都不给，相较于搞研究，更像是研究生上课、背书、然后考试。”
　　胡征了然站起，从这个小姑娘被拉下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些事，瞒不住她，她早晚得来刨根问底。
　　“过来。”他行至电梯边，向她招了招手，“带你去个地方。”
　　特殊试验区的电梯还是和鬼故事里描写的那般，红色的警示灯旋转扫射，留下恐怖的，不太美丽的遐想。
　　不过这个电梯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进入的等级提高，所有关于它的故事和曾经都被封在高层人员的准许权限里，有人可启，却无人迈进。
　　这也是胡征自D64研究项目全面停止后第一次进这个楼梯，仲月来过一次，那次实验室的东西还没搬完，不过所有不能见的，早就转移到了妥贴的地方，所以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这次来的感觉和上次完全不同，楼层到了，没有回忆里的灯光和试验台，这里太空了，空的有人站在门口，像是两只老鼠站在老鼠洞口，望不到里面的尽头，只能探头窥视。
　　他带它来看一个早已搬空的废弃屋子干什么？
　　察觉到仲月探寻的目光，胡征没有说话，而是上前一步，将自己的脖颈间的金属条嵌入一道格外不起眼的凹槽里。
　　“嗡——”
　　点点淡绿色的光芒从地面沿着特定的路线渐渐升起，突如其来的亮色呈一条线，划过墙与地面的缝隙，仲月才是第一次窥见眼前之景的全貌，光是这门，便大的出奇。
　　随着光芒的逐渐上升，越来越多的图案映入眼帘，磅礴的未知对极其渺小的压迫初见端倪，饶是听听站着，那股威压便朝着面门而来，带着时间沉淀下来的厚重的下坠。
　　门上的花纹尽数呈现，门内的光景也有了新的变换，从门口溢入的绿色荧光海一样蔓延室内，闪烁间，几道光影从门口淡淡浮现。
　　仲月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实在是这半虚半实的样子实在是太像鬼了，在黑漆漆的屋内更加明显。
　　“别怕，很快，就亮了。”
　　过了四五分钟，仲月明白了他口中的亮是什么意思，几乎是绿色荧光海岸触及室内边界线的一瞬间，天光大亮，整个屋内人影错落，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巨大的仪器设备陈列两旁，森然伫立，所有人穿着整洁的白色实验服，按部就班的行进，虽然都步履匆忙，可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笑着的、眼睛里都是闪着火苗的。
　　“这这这，这是......”仲月看着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不知道应怎么描述为好，终于憋成了结巴。
　　胡征看着眼前的死寂终于有了活气，眼眶渐渐变红：“这是全息投影。”
　　“所以你将这里改成了全息投影！政府知道吗？这不会给你背什么处分吧。”仲月张大了嘴巴，这科技园可是国有财产，私自改造这一举动无论是谁都得进去喝一壶的吧。
　　胡征神秘地将食指放在唇边：“所以还请仲翻译员帮我保密。”
　　仲月看着这个曾经帮过自己的男人，点头如捣蒜。
　　“我发誓，今天就是简单地采访了胡博士笔记本上的三个问题，然后吃完饭后就打道回府了！”
　　仲月煞有介事地竖起三根手指，坚定地点头。
　　“好。”胡征伸出左手来做一邀请的姿势，“那么现在，请吧，欢迎来到十年前的新能源武器研发区。”
　　仲月随着胡征的引导慢慢走进，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这里的全息投影做的足够逼真，无论从哪个方向伸手探步都不会投下一点点的阴影，近乎给仲月一种这里的一切都全然存在的错觉，不过手传过面前人身体的时候便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里的存留，所带来的十年的时间差距。
　　“欸？一个胡博士！”仲月伸出手指向一个老人身旁个子较矮的小伙子，稚嫩的脸上还显现着少年年轻的磅礴的生命力，虽然个子差一截儿，眼睛也很大很圆，可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就是胡征。
　　淡褐色的卷头发乱七八糟地盘在头上，一旁的老人和蔼地伸出手去抓揉，似是想给他捋顺溜了，可惜小伙子昨晚不知道梦里闹的哪里的天宫，终以失败告终。
　　胡征微笑着看着十年前的、那个还无忧无虑意气风发的自己，淡淡道：“那是我的老师。”
　　“胡博士的老师！那一定是个大拿，不过你那时候就到这儿上班了？这么早！”
　　“我是十三岁上的大学，保送的。所以当博士也当的早，来这里上班也就会早一点。”
　　“！”仲月抬起头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在干嘛......追漫画、涂廉价指甲油、为不想写作业而头秃......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胡征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小姑娘地表情逐渐从震惊变到迷茫，然后是郁郁，十分好心地出来开导：“但是你的每门课一定都不错，我主攻物理化学，很偏科。”
　　“......”信你个大头鬼，像这种牛到了不得的天才一般都是六边形战士，还偏科？骗三岁小孩呢。
　　“好了！”胡征拍拍她的头，“给你看个好玩的。”
　　胡征对着空气摆弄几下，面前的投影仪器竟然徐徐打开，露出一截萤蓝色的发光体，它没有实体，仲月甚至可以透过它看到仪器盖子上的字，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可爱有一个让所有人如临大敌的名字。
　　“D64.”
　　“D64？你说这就是D64！”仲月指着整个实验室正中央，那个看起来级具有威胁的红色暴躁跳舞小火苗问道，“那这个是什么？”
　　“Z30.”
　　“？”
　　安静的仿佛睡美人一样的蓝色小可爱，是一点点就可以夷平一颗星球的D64；火苗头大哥带着一股浓厚的同归于尽悲剧感，竟然是温和的Z30！
　　仲月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捋捋，难道能源界也有自己的不可以貌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