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向阳花》三号毛毛球

23、小隙沉舟

　　阳跃已经好几天没跟赵希婷联系了。
　　那天晚上，他替赵希婷处理好了伤口，安顿她在房里睡着后，一个人在客厅里睡的。
　　第二天他回来后，赵希婷一直没有出现，他也没有联系她。
　　赵希婷知道网上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三天没联系就相当于分手了，这样也好，她就不用去面对阳跃看她时可能会流露出来异样眼神了。
　　谁能心无芥蒂地去面对一个神经病呢？
　　赵希婷盘算着什么时候去阳跃那里把自己的东西取回来，悄无声息的，不惊动任何人的，明明就很清楚他什么时候不在家，可是一天拖一天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拖什么。
　　“希婷姐，你电话一上午震了好几次了。”
　　中午从窗口下来时，旁边卡座的女孩子提醒道，赵希婷拿起手机，心嘭嘭直跳，她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三次。
　　她回拨过去，接电话时人开口说：“赵小姐，你好，我是阳腾。”
　　赵希婷心下一惊，问：“是阳跃出了什么事吗？”
　　阳腾沉默了一会，说：“没，没出了什么事，只是想冒昧问一下，你跟阳跃是吵架了吗？”
　　赵希婷不知道该说什么。
　　阳腾见她没回应，继续说：“嗯，最近几天阳跃状态很差，而且不服管教，不知道在拧什么，擅自加大训练的量，这对他身体状况来说很不利。大赛很快就要到了，落后一周，很可能就会跟冠军失之交臂。”
　　“所以，那小子做错了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可以尽快去处理你们之间的问题吗？”阳腾说，“等大赛结束以后，你可以尽管惩罚他。”
　　赵希婷不知道那件事会足以影响到阳跃的训练，她感到自责，她从未想过要置阳跃于这般痛苦的境地。
　　“你问过阳跃吗？”她问。
　　“他不愿意说发生了什么事情。”阳腾说，“但他好像很愧疚的样子，肯定是他做了什么混事，我想他不至于背着你找别人的，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所以只好来向你请求暂时先原谅他了。”
　　赵希婷心里堵得慌，像是忽然长了一个血泡在上面，这个血泡贪婪汲取着她心脏的养分迅速膨胀着，薄如蝉翼的外膜马上面临着破碎的局面。
　　一旦爆炸，血肉模糊，痛不可耐。
　　“我知道了。”她挂掉了电话，几乎没有经过脑子思考地请了假，坐上了去往训练中心的出租车。
　　这条路，她走过很多次，多到她凭着肌肉记忆就能顺利地到了阳跃的训练场地。
　　赵希婷一眼就看到了阳跃。
　　阳跃在冰面上，背对着她在跟教练说着话，她脱去了上班穿的黑色皮质高跟鞋，用仅穿着丝袜的双脚踩到冰面，没有半点停留地走向阳跃。
　　她听到了有人发出惊呼声，看到阳跃转身，然后他冲了过来，她被用力拉扯着进入了他的怀抱里，她被抱了起来，她用手环紧了阳跃的脖子。
　　阳跃在又急又冲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她全然没有听见，她在闻他身上的味道，哽咽着开口说道：“对不起。”
　　阳跃将她放到冰场边上的护栏上，用力地捧住她的脸压向他，激动地吻她。
　　“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再伤害自己。”他说，双眼是满满的哀伤，“我做错了就使劲打我，咬我，惩罚我，不要伤害自己。”
　　赵希婷用力地点点头，“我答应你。”
　　阳跃仍旧不明白赵希婷为什么会奔溃，但他因为自己的莽撞而感到后悔，为自己没能察觉到赵希婷的心思而感到愧疚，对自己无力抚平她内心的疼痛而感到不安，他翻来覆去的谴责自己，却不敢面对她，害怕她说出分开二字。
　　自虐式的训练量不仅没有减缓半点因思念她而产生的激越，反而因为心理生理双重的煎熬变得愈加焦灼难耐。
　　阳跃看到她朝自己跌跌撞撞的奔向自己，那一刻，他脑海里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只想稳稳的接着她，将她搂进怀里，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插曲就这样过去了。两人没再讨论起赵希婷的家人，而赵希婷也答应阳跃的要求开始进行心里咨询的治疗。
　　等炎热的夏天到来，这件事就像一本遗忘在角落的已经读完的书一样，两人几乎都想不起来了。
　　训练中心地下室那里来了一间咖啡厅，赵希婷周末去陪阳跃的时候会在里面度过漫长的时间，她在里面学习德语，她准备秋天的时候进行德福考试。
　　赵希婷有时候会在咖啡厅碰到大艾，与阳跃的极度自律地去控制饮食不一样，大艾是她见过最随意饮食的运动员。
　　他到咖啡厅买咖啡，在等候的时间会注视着坐在里面的赵希婷，但从来没有向她搭过话，也不会在里面停留，拿到咖啡就走。
　　直到今天。
　　机器好像出现问题了，店员带着歉意地让他等待十五分钟左右，并给了他一张下次免单的券。大艾没有接店员递过来的券，而是径直走向赵希婷，坐在了与她隔着一条过道的高脚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赵希婷靠在沙发上，也回视着他。
　　大艾蜷曲的头发长了，被他随意地扎了起来，下颌留着欧洲人常见的薄薄胡渣，深邃的眼眸依旧装满桀骜。
　　“为什么要拼命给人你没有的东西？”
　　他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来。
　　“什么？”赵希婷没理解他的意思，他并不娴熟的普通话甚至让她怀疑他要说的话其实是别的意思。
　　“阳跃，”他说，“你明明里面就什么都没有，还要拼命给他，嗯，爱？”
　　振聋发聩。
　　“他爱我，我也能爱回他。”赵希婷说。
　　大艾冷笑一声，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不过他并没有攻击她这句话，“还有其他人，为什么假装对别人很好的样子。”
　　赵希婷有种阴暗心理被人揭发的心虚，她说：“我没有假装，别人都对我很好，很友善。”
　　大艾直勾勾地盯着她，显然依旧对她的话不以为然，他忽然用德语说了一句话。
　　这时，店员叫了一声大艾，机器彻底坏了，今天出不了单了。
　　大艾不耐地啧了一声，离开了咖啡厅。
　　Deine Seele ist tot。
　　你的灵魂是死的。
　　Deine Seele ist verdreht。
　　赵希婷自言自语地回敬了一句，她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备再度专心学习，却发现怎么也学习不下去。
　　赵希婷认命地收拾好东西，打算出去走走，没想到萧楠楠打了电话过来。
　　“嘿嘿，我要过来一趟哦。”萧楠楠说，“应该会待一段时间。”
　　“那敢情好，是有什么事吗？”
　　赵希婷走出咖啡厅，走进电梯，信号有些断断续续，
　　“我……了。”
　　“什么？等下。”赵希婷走出电梯，手机那边传来清晰的声音，“我怀孕了，我要结婚了！”
　　萧楠楠充满喜悦地说道。
　　“恭喜！”
　　“我要过来领证，然后斐疏狂他爸已经订好了摆酒的时间了，这个月二十五摆酒。”
　　“什么？”赵希婷有些懵，“你这是怀孕了多长时间呀？”
　　“前两天刚验出来。”萧楠楠说，“他爸比较保守，坚持要在那边尽快领证摆酒，不过他老人家执行力杠杠的，才两天就联系了我父母谈好细节，又敲定了酒店和酒席，我只要出席就好了。”
　　“哇，太给力了。”赵希婷难以置信，那个总是不吭声，出现了就站在角落的老父亲，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他爸明天过来下聘礼，之后我就跟他一起回去，你要空出后面几天的时间给我，陪我去试婚纱哦。”萧楠楠央求，“队里的小姐妹这种时候肯定没空的。”
　　“没问题！”赵希婷拍拍胸口，应承下来。
　　“斐疏狂和楠楠要结婚了！”赵希婷在阳跃下训后就迫不及待地跟他说了，两人还没走到停车位那里，阳跃笑道：“知道了，呐。”他将红色请柬从包里拿了出来，递给赵希婷。
　　赵希婷眉开眼笑，“哈哈，斐疏狂他爸真是神了，听说前两天才开始准备呀，居然已经只等开席了！”
　　请柬款式古朴，封面是穿着长马褂的新郎和穿着凤冠霞披的新娘，香味扑鼻，里面用金漆端端正正地写了时间地点。
　　“交给长辈就是传统了些。”阳跃启动车子，说：“等我们结婚，我们要搞得新潮一点。”
　　“你要在走道的那头等我，我跟我兄弟要蹦跶着过去。”阳跃眉飞色舞，“我要戴着墨镜，走黑客帝国的风格，科技与帅气。”
　　赵希婷扑哧一笑，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嗯，那我穿黑色婚纱？”
　　“yes，就是那味！”阳跃握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蛋拉过来，笑着亲了她一口。
　　“等楠楠来了之后，我下班要陪她试婚纱，不能陪你咯。”赵希婷说。
　　“嗯。”阳跃应道，“顺便选选看你的喜欢的，比赛一结束，我们马上把这个是提上日程。”
　　赵希婷只是笑。
　　“我今天在咖啡厅遇到大艾。”赵希婷说，“他是什么来头呀？”
　　说起大艾，阳跃兴致明显就下来了，“他？有什么好说的。斐疏狂今天把请帖给他的时候，他还说他不会去的，鸟都不鸟斐疏狂。不知道他在拽什么。”
　　“他原籍是德国的吗？”赵希婷问。
　　阳跃瞅了赵希婷一眼，酸溜溜地问：“你干嘛那么关心他，还不如关心关心你男人我吧！”
　　赵希婷莞尔，“大爷，除了上班，我几乎都跟在你屁股后头耶，都成了你的小跟班了。就是好奇他为什么那么狂。”
　　“上面的人罩着他呗！”阳跃哼哼，停顿了一会，开口说：“听说，听说啊。”
　　“什么？什么？”赵希婷竖起八卦的小耳朵。
　　“听说他的姐姐，是上面的人的，嗯，你知道的。”阳跃说，“跟他一样，中德混血，非常漂亮。”
　　赵希婷没想到能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你见过他姐姐吗？真的很漂亮吗？”
　　阳跃瞥了她一眼，看到她亮晶晶的小眼神，“说了不许生气哦。”
　　赵希婷像豚鼠一样点点头，让阳跃忍俊不禁，“很漂亮，他姐姐更偏向德国人长相，虽然也是黑发黑眸，身材也很出众，当然，我觉得还是比不上你的。”
　　“他姐姐也一起入籍了吗？”
　　“怎么可能，”阳跃说，“她没有任何入籍的条件。”
　　“是什么原因，要让他们两姐弟要离开德国，回到中国呢？”赵希婷说，“运动员来说，他年纪不算小了，在德国也发展得好好的。”
　　阳跃耸耸肩，没有出声。
　　赵希婷正想作罢，却看到他手指敲方向盘的动作，她看向阳跃，恶狠狠说道：“你知道是不是！”
　　阳跃不为所动，赵希婷改为撒娇道：“求求你了，告诉我嘛，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阳跃最受不了她的撒娇，嘴角都要咧上天了，在她“苦苦哀求”一番后，终于投降，“不是不告诉你，怕你听了害怕。”
　　“你这样说，我就更想听了。”
　　“他妈妈的弟弟，听说是个连环杀人犯。”阳跃边说边瞅她的反应，见她接受良好，才继续说下去，“据说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有遗传性的那种。他妈生下他之后就因为他舅跟他爸离婚了，他舅被捕的时候，他妈在赶去警察局的路上出车祸去世了。”
　　“他因为他舅被捕没法在那边呆下去。”阳跃说。
　　赵希婷问：“那为什么你们还接受他？不是很荒谬吗？”
　　“因为连环杀手是腐朽的资本主义制度的衍生物。”阳跃一本正经地说，“他本人和直系亲属在德国的犯罪记录是干净的。”
　　阳跃顿了一下，说：“他爸是个人物，但我看他就像个反社会人格，虽然他通过了测试。你看到他要绕路走。”
　　赵希婷很少听见阳跃赞美别人，尤其是男性，她问：“听起来你很欣赏他爸。”
　　“他爸能把反社会人格教育得通过测试，你想想，”阳跃挑挑眉，“我接触过一次，对大艾很有教育方法，大艾很服他父亲。”
　　“可他姐不是……”
　　“他姐也不是个善茬，是个正常人，但不是善茬。”阳跃说，“再说，你们女人啥时候会听任男人的约束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怕是她爹。”
　　“嘿，你说这个话对得起被封建制度压迫数千年的女性吗？”赵希婷反驳。
　　阳跃恨不得再生出两只手做投降状，“我绝对支持女性崛起！我是就事论事，我是说大艾他姐比大艾还猛，他爹管不了她，谁吃亏了还不一定。”
　　赵希婷嘟嘟囔囔，阳跃汗流浃背。
　　“要我说，大艾能有今天多亏他爹和他姐。”阳跃评论，“他拽个屁呀。”
　　赵希婷见阳跃面露愤懑，便说：“你还是认可他的实力吧？”阳跃急欲辩解，赵希婷忍不住伸手揉他的耳朵，说：“你不认可他你根本就不鸟他，你还天天骂他横，骂他的地方都是他比较薄弱的点，还不是怨他没有尽全力训练嘛。”
　　阳跃哑然失笑，好一会才摇头叹道：“天，你怎么会这么懂我。”
　　这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他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赵希婷仰头笑了，“小样儿。”
　　在停车场，阳跃捧着她的脸吻了好长时间后，额头抵着她的，眼神灼热得能烫伤赵希婷，他低声说：“我们也去领证吧，好吗？我不会娶别人，你不会嫁别人，早领和晚领有什么区别。”
　　赵希婷摸着他闪着水光湿润的唇，微笑道：“区别在于你拿没拿奥运冠军，没拿到冠军就想娶我，想得美。”说完，她挣脱了他的手，径直推开车门下去了。
　　阳跃坐在驾驶位上，隔着挡风玻璃看她，心里总有些没有着落的惆怅。
　　赵希婷转身，笑着，对他伸出了手，阳跃长吁了一口气，鼓满了劲，下车牵住她的手。
　　萧楠楠来了之后，赵希婷就开始陪着她去逛婚纱店，斐疏狂的父亲十分爽快地给萧楠楠打了数目相当可观的一笔钱，让萧楠楠豪无后顾之忧地去选购，并让未来儿媳也要大方招待陪同人员。
　　虽然丈夫挤不出时间陪同，但公公的慷慨大大弥补了这个遗憾。
　　萧楠楠怀孕不满三个月，不敢过量的走动，采取的是少量多次的方针，头几天就逛了一个多小时就收工，所以赵希婷都能比阳跃早到家。
　　看得多了以后，萧楠楠大致有了头绪，就开始在集中在几家品质过硬的店里试婚纱了，古晓琳在这个时候加入了她们。
　　古晓琳丰腴了些，整张脸圆润有光泽，白里透着红，比怀孕之前更有女人味了。
　　“是个女儿。”古晓琳眉梢掩不住的愉悦，说，“我闺女疼我，整个孕期没让我受累过，还是我的小财神，怀了她之后，我签的单像雪球一样，越来越多，她爸说他倒霉了半辈子，终于给他个大的，说半夜睡着了都会笑醒，后半辈子就靠我们娘俩了。”
　　古晓琳说话时，孟一褚穿着人字拖，旧旧的T恤，褪色的牛仔裤，就蹲在婚纱店的门口抽烟。
　　“幸亏他那张脸还能看。”萧楠楠叹道，“不然说出那样的话，谁都想抡他一拳。”
　　萧楠楠试穿了一套金色龙凤褂，在镜子前转动，问：“你们感觉怎样？”
　　“你大部分试的都是中式的，不想穿西式婚纱吗？”古晓琳问。
　　萧楠楠说：“我公公还是更中意中式的，他出钱嘛，就想顺一下他老人家的意，我对这个不太介意。”
　　“萧小姐，你身上这套是用真丝银线手绣的大五福龙凤褂，质地高贵又不过分炫耀，很适合中式婚礼呢，”婚纱店的销售小姐见缝插针的说道。
　　“裙褂象征儿女成群，上面的龙凤、五蝠、牡丹和祥云等图案都是全手工一针一线绣的。这套的绣法是粤绣，广粤地区是最讲究意头的，您可以仔细看看上面的图案，每一个图案都有一个美好的祝愿，像石榴多子，莲花并蒂同心，而且绣法细密，手法技巧高，不仅婚礼上用得上，还有收藏、保值和传承的意义。”
　　见萧楠楠心动，销售小姐帮她把龙凤褂穿得更匀贴，“如果不是您要得急，我会建议您定做一套，真的很值得，穿过龙凤褂的女孩子都不会后悔的，但是这个尺寸也很合适小姐您。”
　　她将萧楠楠的头发挽起，用发簪固定了发髻，“到时候只要简单的做个发髻，不需要多繁复的头饰，整个人就会显得低调又有质感。”
　　“能拍照吗？我想问下我老公。”
　　“当然可以。”销售小姐贴心再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走到一旁。
　　赵希婷帮她拍了照片。
　　“哇，都这个时候了。”萧楠楠接过手机时，被上面的时间吓了一跳。
　　“你不看看你试了多少套。”古晓琳摸摸大肚子，“就这个可爱的小姐姐才那么好的脾气。”
　　被夸奖的销售小姐脸颊泛红，笑道：“待嫁的女孩子哪个不是这样呢？我们总是想让婚礼更完美一些。”
　　她一边说话，一边上前帮萧楠楠脱裙褂，古晓琳露出了颇为赞赏的目光。
　　“啊，斐疏狂说来接我们，还要等一会呢。”萧楠楠说，她累极，瘫坐在沙发上，靠在古晓琳肩旁，问：“你们觉得怎样？”
　　“我觉得还行，不过我更喜欢婚纱。”古晓琳说。
　　赵希婷说：“我觉得蛮不错的，裙褂剪裁立体，你身材挺拔，上半身纤细，其实很适合穿裙褂，看上去很温婉贵气。”
　　萧楠楠歪头想了一会，对销售小姐说，“你帮我选几套搭配的新郎服，等下我老公要过来。”
　　“没问题。”
　　坐了半天的古晓琳起来，走到陈列着一排西式婚纱的架子前，快准狠地选了一件出来，“不再试试？”
　　那是一件质地柔软光洁的缎面白婚纱，一字肩的露背款式，长长的裙摆垂到地面，线条流畅优美。
　　“我刚才试婚纱的时候你干嘛去了？”萧楠楠忍不住骂她。
　　古晓琳嘿嘿笑了，说：“刚才刚吃饱，犯困。”
　　“现在累了，不试了，斐疏狂没意见的话就那套了。”萧楠楠这么说，但是眼睛还盯着古晓琳手里的婚纱，撅着嘴说：“不过，你手中的这件确实不错……”
　　等销售小姐拿着衣服回来时，萧楠楠问：“小姐姐，我朋友能替我试一下婚纱吗？我太累了，实在懒得换衣服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们准是试试看而已，销售小姐依旧面带笑容说没问题，她将新郎服饰挂好，将帘子拉了起来。
　　等赵希婷穿好之后，销售小姐探出头来，说：“已经可以了哟。”仪式感十足地慢慢拉开白色帘子。
　　销售小姐不仅帮赵希婷穿上婚纱，连头纱都一并帮她戴好，赵希婷面带笑容的准备给好友们展现婚纱，帘子拉开，没想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目呆口咂的阳跃。
　　“操。”他忽然蹲下去了，捂住双眼。
　　萧楠楠取笑道：“咋咧，比在赛场还刺激吗？”她绕着赵希婷走一圈，啧啧称道，“婷儿呀，你穿上还真美得很，不化妆都那么好看，更不要说化了妆了，阳跃魂都会被你吸个精光光吧。”
　　斐疏狂将她拉到身边，低声笑道：“说什么呀你。”
　　阳跃再站起来时，双眼泛红，已然湿润，紧盯着赵希婷不放。
　　古晓琳抓住时机，咔咔照了几张照片。
　　“行了行了，我要换回去了，把帘子拉上。”赵希婷满脸通红的说道。
　　回家的路上，阳跃一直没有说话，不知怎的，赵希婷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寻常的暧昧，让她又热又燥，无法直视目光过于露骨的阳跃，只好一直看向窗外。
　　回到家后，阳跃在玄关处就抱住她，他极致温柔和怜爱地向赵希婷索取了一个绵长的吻，两人慢慢地移动到沙发上，搂抱着滚倒在沙发上，直到赵希婷呼吸不了将他推开。
　　“婷儿呀，”他喘息着说，“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黑客帝国，什么科技与帅气，我通通都不需要，我只要你稳稳妥妥地嫁给我就行了。”
　　温热的泪滴落在了她的锁骨上。
　　阳跃紧紧搂住她，埋首在她脖颈里，用力地吸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怎么办？再多一点我就承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