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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一期哥一期哥,审神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呀?”从大阪城新带回来的几位短刀付丧神围着一期一振叽叽喳喳个不停,初始刀山姥切先生生性内敛,问多了扯着自己的白布结结巴巴地就是审神者大人是很好的人,然后落荒而逃;而初锻刀自己的兄弟药研,今天被安排到了远征的队伍中去,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于是,他们只能来一期一振这里来了解自己效忠的主人。

      “姬君……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一期一振也不知道怎么向短刀去描述审神者,他是第一把来这里的太刀,自然是见过甚至担任过审神者的近侍的,但与审神者有关的记忆总像深潭上虚浮的倒影,是越来越模糊的镜中花水中月,甚至那么沉重的初遇也好像可以像浮沫一样被撇去。

      “那主人,是讨厌我们吗?”短刀小心翼翼地询问。短刀下意识地觉得显现的时候主人一定会迎接他们的到来,所以信浓藤四郎显现的一瞬间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了面前的怀抱,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当日近侍山姥切国广不知所措的脸和因失去灵力从他的刀身上掉落的符咒。

      信浓藤四郎和几位新来的兄弟站在天守阁里面,初而化人形的陌生和审神者不在的惴惴不安笼罩住了他们,山姥切国广想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僵持的气氛,但是宽慰并不是他所擅长的事情,他干巴巴地解释了几句“审神者现世忙碌”诸如此类的话,看着短刀们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也不知所措,最后他想了想:“我带你们去找一期一振。”

      “没有,审神者对哪位都是一视同仁。”一期一振带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拂过信浓藤四郎的头顶,“审神者……只是现世太忙了。”

      一期一振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职务需要审神者长时间在现世不断奔波,且时之政府并不插手,像是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共识。时之政府对于审神者的补贴可是毫不吝啬,甚至可以替审神者去谋求一个轻松的职位,他并不觉得时之政府会放任一个灵力强大到即使长时间在现世奔波本丸依旧能保持正常运转的审神者脱离他们的掌控范围。

      他也不会去探究审神者的一切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不是审神者锻出来的刀,自然能脱离一切迷乱的依恋,客观地洞察出审神者其实并不想与他们有多的交集和联系这一事实。

      “过几天姬君就会回来了,”一期一振对于自己的弟弟们非常有耐心,“到时候会给大家带礼物。”刚刚还颓丧不安的短刀们突然兴奋了起来,包丁藤四郎大叫一声:“主公是会送东西的温柔主人!”他们笑闹成一团,已经开始在想怎么准备给审神者回礼了。

      面对新来的付丧神们,狐之助关于审神者的腹稿早就是背得滚瓜乱熟。审神者长期不在本丸,就算有难得的机会也是和长谷部药研在天守阁处理文件,偶尔能够一起聚餐吃饭,审神者也是沉默寡言,吃完就走。可能只有在给大家准备的礼物上,看得出来审神者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与刀剑们相处时间不多,每件礼物却极其符合付丧神的心意。

      大家虽然抱怨着审神者待在本丸的时间不多,但是也坚持不给审神者添麻烦,不管是公文还是直接下发的出阵任务都处理得很好。

      “不能给主添麻烦。”长谷部说。

      反正大家对审神者知之甚少,跟审神者接触多的长谷部可能比它描绘得还不切实际,初始刀山姥切国广不善言辞,药研藤四郎也不会在意它描绘的小细节,所以它对审神者的形象做了一些编排——

      “审神者喜欢什么东西呀?”短刀们找到了新的打探消息的对象狐之助,狐之助是政府派来帮助审神者管理的式神,或许能得到一些一期哥不知道的信息。

      “审神者的事情是机密。”狐之助清了清嗓子,严肃道。他看见小短刀眼里的光熄了下去:“好啦,我说。审神者其实很喜欢吃草莓。”它其实也不清楚审神者到底喜不喜欢草莓,但是光忠送过去作为饭后水果的草莓审神者没拒绝,也吃完了,吃完了也说不上讨厌吧,虽然可能也算不上喜欢,但是是绝对不会出错的选项,这么想狐之助也心安理得了起来。

      软绵绵的声音在狐之助后面响起来——“可是上一次狐之助是说姬君喜欢吃抹茶哦。”是髭切,他们刚刚远征归来,手里还提着与当地百姓交换的物资。“人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东西,比如抹茶和草莓,”狐之助已经冷汗直流了起来,“这……也是并行不悖的嘛!”

      髭切也不在意这些事,他的注意力似乎转移到了新来的短刀身上,他有些苦恼:“一期一振好多弟弟呢,一期一振是怎么是怎么记住名字的呢?”他转过头来,又开始思索起自己弟弟的名字,旁边的膝丸已经习以为常,不厌其烦道:“兄长,是膝丸。”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今剑想邀请你们一起去玩捉迷藏,说是这样可以让你们更加熟悉本丸的环境。”

      大概就是爱玩的小天狗想要凑齐捉迷藏的人数吧,不过在本丸内捉迷藏也不会出什么事,审神者的权限放得很宽,只要不给今日内番的付丧神添麻烦就行,要是真有什么无伤大雅的错误,今日当值的付丧神也不会介意这点小事。

      “是猜拳猜输的信浓藤四郎当鬼。”今剑笑嘻嘻地解释游戏规则,“闭上眼睛数一百个数,一百数后就可以去找人啦,我们藏的地方不会超出本丸这个地方。”他踩着单齿木屐也走得平平稳稳,“那么现在,游戏开始!”

      “一……九十九,一百。”信浓藤四郎数完数后,就往庭院走去,短刀的五感非常敏锐,他在数数的时候就听到了叶子碰撞发出的的沙沙声,所以,有人藏在草木旺盛的地方的几率会非常大。他发现一处不对劲的地方,那处被叶子和藤蔓所覆盖住,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可以让小动物,或者身材纤细的短刀穿行的缺口。

      信浓藤四郎打定主意要给藏在这里的短刀一个鬼的惊吓,所以动作也谨慎了起来,他轻轻地拨开藤蔓,蹑手蹑脚地向里面爬行,这处灌木并不多,只需要几步就能爬出来。但是渐渐的,信浓藤四郎发现了不对劲。四周没有透过草木间隙照落的阳光,也没有衣服触碰到叶子发出的细微沙沙声,手脚接触到的,是冰冷而坚硬的地面。

      极度狭窄的通道给不了他反悔的机会,唯一的光源在遥不可及的前面,他咬了咬牙,决定爬了出去,爬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这里已经不再是本丸了。

      今剑也感到了不安起来,他分明看到了信浓藤四郎钻进了灌木丛里面,这个小小的缺口大概是某种动物所打开的,他也经常通过这个地方钻进钻出,这个缺口极浅,只要再往前爬几步就能看到藏身在此的今剑了。但是信浓藤四郎过了许久还是没有来找他,今剑小心地拨开垂下来做掩盖的藤蔓,他以为信浓藤四郎要给他一个惊吓,但是里面却空无一人。

      “出事了!”

      信浓藤四郎被奇怪的力量压在这里动弹不得,他大概知道自己是在一间屋子里面,可能就是在床底下,但是一种不知名的束缚死死地压住他,不让他离开床底,他把自己蜷缩起来,握着自己的本体。他有些难过和恐惧,被召唤出来没见到过大将又被卷入到了这种奇怪的地方,身为刀剑男士的职责他是一个也没有履行,既没有保护大将,也没有和时间溯行军战上一场。

      信浓藤四郎听到了锁芯拨动的声音,没有脚步声,或者说,他没有察觉到,信浓藤四郎费力地翻个身,想要通过有限的视野观察情况,却恰好和一双眼睛对上了。

      信浓藤四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握着的短刀想要刺出来,却被握住了手腕,被一点一点拉出来。那种奇怪的束缚,在随着被彻底拉出床底的时候消失不见。

      他想说句谢谢,却被拉到了床上,女子的声音如天地间的回音,有些不切实际。她轻声说:“躺下去,把被单盖上,不要扯下来。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就放缓呼吸,最好是屏住呼吸。” 她知道信浓藤四郎十分不安,摸了摸他的头,笃定道:“不会有事的。”她的手比常人的温度低一些,信浓藤四郎被吓了一跳,当手收了回去的时候,他又有些依依不舍。女子替他将被单盖好,确保被单能够完全盖住信浓藤四郎后才离开。

      信浓藤四郎现在浑身僵硬,在女子离开后没多久,他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一声声粗重的重物落地声音,一开始模糊的咚咚声,现在变得越来越清晰,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他这里靠近。

      咔嚓一声,一阵风吹过来,吹得信浓藤四郎遍体生寒,感觉骨头都被这阵风吹得一刺,他能感觉什么东西站在他的面前,因为沉重的咚咚声停住了。在听到咚咚声后,他屏住了呼吸,透过雪白的传单,依稀能看出来是个人样的东西在站在他的床前。

      他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思考这是什么东西,那似人的东西也站在床前没有动弹过。信浓藤四郎大概理解度日如年这个词的意思了,他现在觉得每一秒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过。信浓大概在心里数了六十个数,那咚咚声又再度响起来,又是一阵寒风吹过,门关了。

      信浓藤四郎也不敢确定那东西有没有离开,他紧紧捏着床单,沉重的咚咚声由近变远,似乎朝着相反的方向移动了,过了一会儿,男人的惨叫声响起,一声沉重的重物落地声,像是某场不知名戏剧的帷幕拉上,宣告一切的结束。

      付丧神不需要睡觉,但他觉得有种精神上的疲倦迫切需要睡眠来缓解,他的手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大将……”他不自觉地开始呓语,之前太过恐惧,以至于他没能立刻察觉到拉他出来的手给他输送的灵力和让他被召唤成为付丧神的灵力出自同一个源头,他把自己蜷缩起来,虚虚盖着一层薄被单,睡着了。

      天光大亮,信浓藤四郎被食物的香气勾醒了,他打开房门,审神者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是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

      “早上好,信浓藤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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