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这个婶可能有点病》山植

3、第三章

　　审神者表现非常平静，就像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他现在也只就能看着我们了。”

　　情绪是一种会传染的事物，信浓藤四郎此刻也平静了下来，倒也不再惧怕那道无实质的目光。

　　“我们中午去商场吃饭，顺便把准备好礼物。”审神者从茶几上抽出一张清单。事实上万屋其实有不少东西可供付丧神们挑选，但加州清光嫌弃万屋上新太慢，货品来来回回只有那么几种，便向她撒娇要买新品或者当下流行的款式。后来，唐北弥每次都会从现世带来不少礼物给大家。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唐北弥手上提着大包小包，最近好像多了几个爱喝茶的老爷子和小朋友，她就多买了些甜点和新的茶具，清单上的东西买得七七八八，但是信浓藤四郎始终没有说要买些什么。

　　这是一个非常好能和大将增进感情的机会，信浓藤四郎想，小小的狡黠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他撒娇已经是轻车熟路，带着亮晶晶的期待眼神：“大将，我今晚能够和你一起睡吗？”

　　他其实对于审神者是否会答应他是没有太大把握的，但是他也做好了后续的准备，即便是小孩心性，但是几百年的阅历也教会他察言观色，如果审神者面露迟疑或者想到昨天他的不幸遭遇的话，他会露出害怕、受到惊吓的神情，就像受惊的羊羔一样，来激发审神者的保护欲，以此来达到他的目的。

　　如果审神者果断的拒绝了，没有回转的余地，他也会做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孩子，也可以退一步索要审神者的拥抱，审神者还没有好好地给过他一个拥抱。

　　唐北弥略微思忖了一下，就答应了。

　　信浓藤四郎也没有想到审神者答应得那么快，他还有些不可置信。唐北弥看了看天：“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铺床吧。”

　　“那我帮大将提东西！”信浓藤四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审神者手上把沉重的塑料袋拿过来，审神者和他就购物袋谁提这个问题拉扯了一路，审神者给的理由是：让小孩子提东西不太好，而且也太奇怪了。

　　可是我不是小孩子啊，而且我是大将的付丧神，当然要给主人分担。短刀付丧神非常理直气壮。

　　但是唐北弥也没真给信浓藤四郎这个机会提一路的东西，到最后，信浓藤四郎趁着审神者不注意的时候才从她手里抢过沉重的购物袋。与此同时，他也稳稳拉住兜帽，不让自己红色的发丝露出来。

　　手中突然一轻，唐北弥才腾出手来拿手机看看消息，手机显示了两个未接来电和99+的消息，她点进最上面的聊天界面，对方发来的是出租房床底下那个奇怪法阵的临摹图，以及一个数字。

　　她把这个数字的钱转过去，对方立刻接款，消息一条条地跳出来。

　　“这个法阵不可能是画错了。”

　　“虽然这跟那种替死鬼的把戏很像，但是二者的还是有不少区别，不可能慌乱之下画错。”

　　过了几分钟，对方又发了一条消息。

　　“你要是被人盯上了，这段时间就别联系我了。”

　　信浓藤四郎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在和今剑他们玩捉迷藏的时候，他来到了奇怪的地方，是长长的，没有尽头的，漆黑的甬道，就像来现世那条不能回头的路一样。

　　他继续往前走，四周寂静无声，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一尊庞大的神像被镶嵌在墙体里面，只能看到它是微微低头的模样，亘久地注视着正中央的人影，那是这条长长甬道的尽头。

　　那个人影是审神者。

　　审神者单薄得像一张薄薄的白纸，一阵风就能把人吹跑，她站在圆台上面，神像在注视着她，她也在注视着神像，或者说是神像里面的东西。无数黑红色的丝线缠绕着她，不至于让她真的被风吹跑，有一根鲜红的线就是从他身上延伸出去，缠住了审神者。

　　整个梦境又开始碎裂，他感觉自己在下坠，溺水的窒息感像蟒蛇一样缠住了他的脖子，心口也像被块大石压住，他已经开始恍惚，眼前是无尽的漆黑，偶尔能看见一闪而过的波光。

　　他感觉有人抱住了他。

　　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找到了一块浮木，像是沙漠中迷路多日饥渴难耐的旅人寻找到了绿洲，他抱住了这块浮木，不管会被海浪卷到哪个方向。
　　信浓藤四郎在诞生的时候就在憧憬着审神者的怀抱，审神者的怀抱应该是像是刚刚被暴晒过的被子，带着恰到好处的，阳光的温度，他想。
　　但是审神者的体温真的很低，在她把他从床底下拉出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她的手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冰冷得让他觉得审神者好像和他是一类的事物，哪怕是怀抱，都像是在抱着一块冰。
　　大将的怀抱不像阳光晒过的被子，像是夜露深重的秋夜月光，他想，可是没有关系，他也喜欢月光。

　　“别怕。”他听见声音说。

　　信浓藤四郎慢慢放松下来，这种窒息感在随着那声音的响起也慢慢消失不见，一股纯净的灵力涌了进来，那是引导他最初显形的，审神者的灵力。

　　“早上好，大将！”信浓藤四郎早上活力满满，丝毫没看出来昨天晚上自己差点掐死自己。刀剑付丧神不愧是刀剑付丧神，常人窒息几分钟就会有不可挽回的危险，压根等不到唐北弥唤回意识。

　　看来他自己不太清楚昨天晚上自己掐着自己脖子这件事情，唐北弥意识到这个事实，她不好多说，有的时候，无知也是一种保护。

　　她只能说：“下午到晚上，跟紧我。”

　　傍晚的时候，藤四郎的目光还流连在这些游乐场的新奇项目上，大将带着他把过山车旋转木马一系列项目都玩了一遍，但是他还是跃跃欲试，甚至想多玩几遍，尤其是过山车。

　　不过傍晚就关了，他有些依依不舍，但是还是乖乖跟在了审神者的身边。

　　晚上很多大型的游乐项目就关停了，但是游乐园因为接了本地的文化推广，腾出了地方办庙会，神明是庇佑一方的本土神明，唐北弥调查过，确实有此位正神，初来乍到还去给他上了柱香，以表明自己来这里办事。不过游乐园只是想借此吸引游客，并没有真请神像过来，他们布置了不少摊子和准备了表演。信浓藤四郎对捞金鱼兴致勃勃 ，在征得唐北弥的同意后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捞了起来。

　　正神没有请过来，倒是有不少的孤魂野鬼在这里飘荡，唐北弥有些漫不经心，抬着鼓往前走的游行表演里面有不少东西混在里面，表演的人看不到摸不着，她看见有个鬼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当槌使，无节奏的胡乱敲出沉闷的鼓音。更多的是看见她就被吓得连滚带爬跑走的，连那胆子大敢坐在神位耍威风的，一对反脚也硬是扭了过来，低头不敢看她。

　　她也不在意，始终站在信浓藤四郎后面，路被分成两半，阴与阳的界限在信浓藤四郎身上模糊不清，虽然没有直接撞过鬼，但是他身上的阴气过重，离见鬼也远不到哪里去了。

　　“小心！”一辆纸扎的马车突然出现在了道路上，朝着信浓藤四郎和唐北弥撞了过来，唐北弥刚想拉走信浓藤四郎，信浓藤四郎刚刚用纸网小心翼翼地捞起来一条红色金鱼，纸扎马车上的纸人就用力地拿鞭子抽马，马车顿时朝着这两个人的方向加速。唐北弥还没来得及抓着信浓藤四郎到一边，马车就撞上了两个人，信浓藤四郎一个踉跄，浸过水而脆弱的纸网扯出个洞来，金鱼一跃从重新回到水里，消失不见。

　　这是哪里？信浓藤四郎茫然地站在原地，眼前是黑黝黝的山林，瘦长的树影斑驳落在地上像是长牙舞爪的鬼影，任何一片叶子落下，都像是山里潜伏的猛兽发动袭击的讯息。

　　这一撞，倒是把审神者撞回人间，她本身本来就处在阴阳交隔的位置，所以看到的就是树影叠着灯影，人中间杂混着不少鬼，偶然有片刻的交集，双方也自动忽略了那些不适的差异，毕竟，撞鬼不是什么好事。

　　马车在撞过他们就开始自焚，白色的鬼火熊熊燃烧，坐在里面的小人被烧了过半，居然还能探出头来，对着审神者露出一个狠毒又瘆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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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以上涉及到民俗的地方全是作者在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