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铮之爱》琴瑟瑶瑶

2、清明扫墓

　　“你好，杨万成家长，关于两孩子打架的情况，你可以去找他们班主任李老师了解具体情况。他对孩子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校长一般负责掌控全局，落实到具体的每一个人还真的不知道。所以只得打好发他去咨询杨万成的班主任。
　　王立铮谢过校长后就直接找李老师勾通了。详谈之后才知道具体原因。两个青春期的少年，正是爱面子讲义气的时候，私下定赌约，在篮球场比赛，谁输了谁帮对方洗一星期的祙子。哪知道结果来了个平局，不分伯仲。
　　谁料当事人没发话，围观的同学竟然开始起哄:“杨万成，你没作弊吧。是不是你对手放水哦，你们俩可真是心心相惜呀！平时看你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成想在这等着呢，等着一鸣惊人吧？”
　　杨万成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球服，斜着眼睛朝闹事的几人一一扫过。把校服往肩上一甩，掉头就走了。起哄的哪知道一拳打在棉花上，遂气急败坏地朝杨万成嚷嚷:“没爹妈的人就是不一样，胜负未定就要走人，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话音未落，拳头就落在了造事者的脸上，接着两人就扭打在地上，连劝架的同学脸上都挂了彩。最后，还是体育老师跑过来才把他俩拉开。
　　幸运的是两孩子都只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就是看起来狼狈不堪。
　　青春期的少年，稚气未脱，充满朝气，阳光又有生气，少了成年人的心机城府，算计与世故。
　　那颗赤子之心是我们成年人羡慕不已的。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呵，只因他们是少年。
　　杨万成从小就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爸妈在他三岁时出了车祸，双双殒命。跟同年人相比，少了几分青涩和稚嫩，多了几分沉静和睿智。
　　杨万成站在公园的走廊上，对上舅舅朝他走来的那张脸，越来越清晰，就算毫无表情也不影响他的俊颜：“舅舅，这回真的不是我的错，但我不应该打人。我们已经互相道歉了。”杨万成跟上舅舅的脚步，仰着头陈述。
　　“事情我都了解清楚了。既然已经知错，下次就别在犯了。”王立铮嘱咐道。对于外甥，他真的不知道怎么管教。姐姐要是在世，这孩子的性格应该会活泼些吧！王立铮这些年和他相处得也少，总不能用上级教训下级的语气吧。何况男人嘛，总是粗声大气的，教训的严厉了又怕他像小时候一样哭鼻子。且走且看吧，这次退役回来，有些事情总算有时间处理了。
　　赵铭工作刚稳定下来，打算办一次感谢宴。五年背景离乡，姐姐又远嫁，家里就母亲一人。有事都靠邻里乡亲们帮忙。即然回到家乡，总该聊表谢意。送礼显得太刻意，又怕得罪人。干脆跟隔壁陈妈商量了一下，邀请了经常有往来的，左邻右舍的，再加上沾亲带故的。三大桌应该可以坐下了。本来准备这周六到农家园去吃，好巧不巧，正赶上农家园扩建，所以就请了村里远近闻名掌勺的魏叔，来帮忙做两顿饭。
　　微信收到魏叔发来的购物清单，赵铭已经采购好了明天做饭的所有材料，顺便还买了些应季的蔬菜种子，过几天就可以种了。
　　“阿铭这孩子，小时候就乖巧可爱，长大了还是这么漂亮懂礼貌。长得跟天仙一样，到时候，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江婶子正低着头嘀咕。今天来赵铭家吃饭，大伙都赶来帮忙。给她妈妈减轻下负担。
　　“可不是，要不说我们村出美人，就小时候跟阿铭在一起玩的那孩子，叫什么湘的，虽然性格跟男孩子差不多，但长得却像个妖精。”
　　“是啊是啊，那个是詹老师家的孩子，他家两个孩子，男孩和女孩性格完全不同，女孩子活脱脱一个现世魔王，男孩子又知礼又文静。都愁坏詹老师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朝天，却一点也不影响干活，片刻间，桌椅已经摆好，菜也洗净，配料都分别切好放盘里了，厨房收拾得一点灰尘也没有 。只等大厨来掌勺。妈妈被推出来了，不让干活。
　　“你们听说没，昨儿旁边村子里那个李道士死了？”江婶子看活做得差不多了，又开始闲聊八卦。刚忙完，隔壁陈妈又闲不住了，开始嘀咕。
　　“听说了听说了，真是可惜了，本来就离了婚，儿子才上初中，奶奶怎么带得好，没妈没爸的孩子太可怜了。听说他是渴醉了酒骑着摩托车回来的时候，倒在路边油菜田里了，第二天早上才□□农活的人家发现，听说当时人已经硬了。”
　　“造孽造孽，做什么不好，做个道士，这下好了，自己也要请道士来超度了。”点头地点头，唏嘘地唏嘘，更多的是对世事的无常和无耐。
　　“魏大厨，您老可真是千呼万唤使出来，就等您了。”妈妈眼尖的迎魏厨进厨房，招呼着：“我跟您加点茶，就红茶好了，记得你喜欢这口，烟放桌上了，您随意！赵铭这孩子去买饮料和啤酒怎么还不回来，我去瞧着。”
　　等赵铭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好桌了。眼瞧都快11点了，赵铭终于回来了，手上拎着一只小猫咪，黑白相间的毛发，圆溜溜的眼睛，肉肉的爪子，人们对这种柔软的动物，真的是毫无抵抗力。大伙都来逗小猫咪。赵铭其实有点嫌弃的，主要是这只小猫有虼蚤。
　　“妈，车停在陈妈那边了，我去拿饮料和啤酒了。”赵铭朝母亲这边喊到。一溜烟的跑了。
　　等赵铭再次回来的时候，大伙都入座了。赵铭赶紧站着倒了杯饮料道：“来，我以茶，哦，不，我以饮料带酒，敬各位叔叔阿姨伯伯妽子们一杯。感谢近五年来大家对我妈的照顾和关心。以后，只要大家家里有什么大事小情的，凡我赵铭能做到的，一定随叫随到。我干了，大伙随意。”
　　一杯饮料下肚，太爽了，说话声音大，对嗓子真的不友好。主要是声音小了怕听不见，毕竟在坐的人可是有耳背的。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除了中间催婚的插曲令赵铭感到烦闷。酒足饭饱之后，大家自动组队去打麻将了。赵铭自告奋勇收拾餐盘。
　　“妈，今天不是周六吗，怎么不见几个小孩子?我记得我们那时候但凡有个聚餐，小孩子都可以做一桌了。”赵铭心不在焉地问。刷盘子刷得越来越好了，就知道自己干活也有天赋。招呼客人们有陈妈帮忙，赵铭一点也不想跟他们扎堆。七大姑八大姨讨论一个人的婚姻大事真的让人头皮发麻。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说要婚姻自主，有的压根就不想结婚，离婚的也多。现在的小孩子连个玩伴都没有，一点也不热闹。”妈妈讲述完，还不忘反问：“不结婚难道是最好的生活方式吗？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有人分享不好吗?”
　　日子在平淡中一点点的消逝，虽然有烦恼，有困惑，有迷茫，但也有等候、期待、希望。转眼就到清明节，已经有五年没有到爸爸坟前扫幕了。赵铭急勿勿的就开车出门了，连母亲在身后呼喊“伞忘了拿”都听不到。
　　天气预报今天阴天，果然很靠谱。云朵好像被柔和的灯光笼罩，比暖和的晴天多了几分沉净和安逸。
　　乡村公路两旁的风景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桃花梨花还有些许开在枝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争先恐后的绽放，好像在歌唱春天的色彩与生机。
　　农田的油菜花虽然已经开始凋谢了，但从远处看，成片的油菜花田依然壮观美丽，绚烂多彩。枯萎的油菜花瓣在风中起翩翩起舞，好像一只只从天而降的小精灵。
　　各处可见的迎春花早已争先恐后的绽放，金黄色的花瓣随微风摆动，给大自然增添一抹明亮的色彩。
　　这些大自然赐予的礼物，就像拥有神奇的魔法，瞬间治愈了赵铭内心烦闷与忧愁。
　　赵铭先把车送到4S店保养，然后买了束向日葵，带着悲痛又复杂的心情去看望远在天国的父亲，走在这样一条路上，一种莫名的惆怅萦绕心头，久久挥之不去，如果思念有尽头，赵铭想那一定是没有期限，直至生命终结。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好像父亲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赵铭瞬间泪目，五年的时间逃避，在此刻就像一个笑话。
　　“爸，我来看您了！这么长时间没来，您不会怪我吧！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当年要不是为了给我送生日礼物，您也不会被货车撞倒，医院都抢救不过来。”赵铭哏咽地喃喃自语。惊觉眼泪已经挂满了脸庞，湿漉漉的。
　　这么多年，她都在逃避。
　　赵铭的心就像缺了一块，空落落的，无悲无喜，亦无怨无恨。
　　回去的路上，云层压得很低，毫无预兆，灰蒙蒙的天空变得乌云滚滚，树枝被狂风吹得喀嚓作响，眨眼之间，倾盆大雨猛然降落。
　　赵铭被这毫无预警的宛如瀑布的大雨顷刻间就淋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