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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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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镇。
芳草林间,莺歌燕舞。
绿色罗裙沾湿叶子残留的水珠,少女背着箩筐摘草药。
经过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下,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倏然停下来了脚步,往回走了几步。
树下,紫色玄衣的男子浑身是伤,闭着眼休憩,细长的睫毛在眼皮倒着阴影,高束之下,三千青丝随风扬起,他长相清绝,宛如神祗。
骤然,男人睁开眼,眸色十分漆黑,此刻正警惕而又锐利的看着她
陆音察觉到了男子身上透着杀意的气息,随之拿起旁边的剑指着她。
她也不意外,后退两步,轻佻着眉,神色自若,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就把刀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呀”。
谢无珩:“……”
陆音捡起一根枯树枝,指着他:“喂,你想死还是想活?”
“……”谢无珩放下剑,无语至极。
废话,有那个想死呀!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扬着眉,看着陆音就像看着傻子一样。
陆音顿时恼火:“你这什么眼神呀?”
“算了,路边的野男生不要乱捡。”陆音扔下树枝,拍了拍手咕哝着。
谢无珩的额间黑成了一条线。
野男人!!!
他堂堂的冥王殿下,被人喊做野男人。
谢无珩握紧拳头,恨不得过去把她脖子掐断。
陆音看得出来此人十分想要杀她。
她也不慌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等你好了,再骂人也不迟。”
“骂你,还不如杀了你爽快。”谢无珩勾勾唇嘲讽着。
“什么?”陆音惊讶,“你居然想杀我,那就……”
她拿出两根银针,可惜地说道:“可惜黄泉路上没有人陪你。”
这个死女人居然在威胁他。
“暂且放过你。”
“不是这位公子,不应该是我放过你吗?”陆音饶有兴趣地挑眉。
谢无珩咬牙切齿:“很好!”
“算了,你还是慢慢等死吧。”谁知道会引来什么麻烦呢?
陆音收好银针,抬脚将要离开,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
“五十两银子。”
陆音侧着耳朵又回来了,眼睛一亮:“你说什么,五十两银子。”
谢无珩看着她傻的模样,还是没有吐槽她没有见过世面,他抬头看着天空,看样子,就算夜三回来,天也晚了,也该找个落脚之处。眼前之人不就是很好的选择吗?
没有听到他回复,陆音趁此加价:“一百两。”
她看此人穿着,锦缎都十分显贵,不像是没有钱的人。
谢无珩:“……”
“那我可走了?”陆音见他迟迟不开口,她仰头看着山那边的太阳,将要落山,张牙舞爪, “夜晚这里会有猛兽的,会吃人的,”
谢无珩:“……”这人脑子莫不是有病?
陆音一步一个回身,有点恼火,心想着怎么还不回复呀?
她还不死心:“那我走了。”
“行。”
“成交。”陆音拍手称快,随之又变本加厉,“我是女医。”
谢无珩看得出来,随后轻佻着好看的眉眼:然后呢?
“医药费另说。”
谢无珩哼笑一声,他就知道她不可能这么好意。
陆音蹲下,小脸十分认真:“看看你的伤势。”撩起袖子,想要解开他的外衣。
谢无珩一手推开她的肩膀,陆音站不住,倒在了地面,她破口大骂:“你有病呀你?”
怒气十足地又来了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
谢无珩耐着脾气:“没病我不会坐在这里。还有我不是故意的。”
陆音忍了,为了一百两银子忍了,随后她砍来一些竹子,搭成竹筏。
看着她熟练的样子,谢无珩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勾了一下。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谢无珩抬上了竹筏。
陆音两手叉腰,气喘吁吁得看着神情自若的谢无珩,抿抿嘴忍了,为了她的小钱钱,她忍气吞声了。
谢无珩撑着下颌,轻笑出声。此女有趣!
这令陆音十分不爽:“你还笑?”
谢无珩像是要跟她作对一般,笑得更大。
陆音跺脚,不再搭理他。
转身把绑在竹子上的两根藤蔓放在肩上,用力往前走。
夜黑了,风也大,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此起彼伏。
陆音也不安了,她是个胆小鬼,好在还有身后的人陪着他。
走到半山腰,陆音再也走不去了,扔了藤蔓,面对他坐了下来,心生怨气。
谢无珩十分悠哉:“那就休息一下再走。”
陆音瞪他一眼:“废物。”
“你说什么?”他眯了眯眼,盛怒阴沉。
陆音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我要说的是废话。”
微风轻拂,林间甚是寂静。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笼罩在月光之下,更加瘆人。
陆音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开玩笑地道:“早知道钱这么难挣,嫁给有钱人家享福就得了。”
谢无珩听此,打趣着:“我倒是有认识的人,不如给你介绍介绍。”
视线落在她的双肩上,粗糙的藤蔓勒出两条清晰的痕迹。
“不需要,我可是有未婚夫。”陆音扬着眉,一脸傲娇。
未婚夫?
谢无珩眯眼,竟心烦意乱了起来。
方这时,林间亮起一小点火光,出现了一个身影,似乎在寻找什么。
陆音站起身,灵动的杏眼瞧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再看看身边人,慢悠悠地说道:“喂,那人是找你的吧?”
谢无珩拖着下巴,反而问:“为什么就不能是找你的?”
“找我?”陆音咬着下唇,想想也是哦。
半晌,她想到了什么,暴跳了起来:“完蛋了。”
她……她这么晚没有回去,阿爹阿娘肯定担心了,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谢无珩慵懒地抬了抬眼,看了看陆音皱着眉担忧的模样,甚觉得好笑。
拉回思绪,他轻轻抬起右手,将食指和拇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哨,用力一吹,那边地人奔着这头就来了。
陆音看着来人,他一身袭黑衣,腰间佩剑,很显然侍卫的装扮。见了玄衣男子后,他松了一口气,双手拱在面前,“属下无能,未能将太夫找来。
谢无珩看着一旁的陆音,意味不明,“无妨。”
那侍卫这才将目光投向陆音,皱着眉问:“你是谁?”
“一个自认为是女医的人。”谢无珩替她回答。
陆音炸毛了:“我本来就是好不好?”
“是谁刚刚止血草药不分?”谢无珩无情地拆穿她。
就在刚刚还未离开时候,陆音从哪里摘来了两种相似的草药,在他面前呢喃自语:“应该是这个吧。”
谢无珩闻言,按着眉骨解解心中的闷气。
陆音挠挠头,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那是因为本来就是一种,可是因为它高矮不一样,所以我才犹豫不决,你要怪就怪它相貌歪理歪气的啰。”
“……”
“既然你的人都来了,那就后会无期。”
陆音迈开脚步要下山,谁知她脚步还没有动,倏然脖颈就凉飕飕的,伴随着一股风,一柄寒剑直抵过来。
“别乱动。”是那侍卫的冷冰冰声音。
陆音真的不敢动了,刀剑无眼呀!出生以来,头一次经历生死。
“夜一,不可。”谢无珩制止。
陆音脖子往后缩,斜眼想看,后背都发汗了:“大哥,我……是个善良之人。”
谢无珩嗤笑出声。
不说话倒是符合她胆小怕事,一出声,就跟了炸毛的小野猫一样,野不得了。
“主子,万一走漏了风声……”
谢无珩一记冰冷的眼神扫过去。
侍卫转过身,跪在了谢无珩的面前,“主子喜怒,属下不该逾矩。”
“下不为例。”
“是。”夜一站了起来,安分地站在了谢无珩的身旁。
谢无珩把目光移到了陆音的身上,不急不缓地道:“家中可还有人会医术。”
他这一身伤是不能再拖了。
陆音假装认真地想了一下,说话呵呵一笑:“没有。”
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陆音也不傻,知道此人把主意打在了教她学医的人身上。
那可是她的娘亲呀!她后悔了,后悔多管闲事了,大难临头走不了。
“夜一。”谢无珩意味不言而喻。
夜一拔出寒刀,还未出刀鞘,陆音吓得连忙制止:“有有,别动刀。”
“这就对了吗。”谢无珩笑了笑。
陆音翻个白眼,在心里面暗道:娘亲,对不起。
到了村门口,夜一背着谢无珩跟在陆音身后。
陆音小声:“得偷偷摸摸回去”
夜一困惑,谢无珩却明白她深意。
陆音有依有据地解释:“你家公子一看就是气宇不凡,想必是贵人,这么大摇大摆进去,会给我家带来杀身之祸。”
“多学学人家,人傻脑子却不笨。”谢无珩兴趣十足,眉眼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陆音扭头,瞪他一眼,声音小得让他们听得见:“嘴贱。”
这嘴巴,就该缝起来。她就不该手贱,捡了两个男人回家。
夜一:“……”
谢无珩没有生气反而笑。
夜一:“……”这是要变天了吗?
到了家门口,陆音先让他们在暗处等着她指令,推开门,却吓傻了。
身后的两只手摆摆,示意着他们赶紧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