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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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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月听此话一怔,目光追随着香囊,表情有些不自然,怔怔地说道:
“啊,阿凝姐姐什么时候和顾世子这般熟悉了?他,竟然还送了你香囊?”
“这,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姜莹话一说出口,便被赵子曦一戳闭上了嘴。
两人偷偷打量了一眼林如月。
看到这一表现,叶烟凝再怎么迟钝,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只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她回想了一下顾泊然的样子,心里总是有些嫌弃。
顾家不久前刚刚经历那样一场风波,顾渊老将军顾泊秋世子因此都受了伤,不得不退位,可顾泊然却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一副天真不谙世事,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
没有半点打算寻仇查案的样子,也没有一点想要担起偌大顾府的模样。
难为争强好胜的林如月,喜欢上这样一个孩子气的人。
叶烟凝垂眉没有说话。
但她这副样子,却叫她们误认为成默认。
林如月抿着嘴眼含怒气看着叶烟凝,接着一把抢过那个香囊摔在地上,气冲冲转头离开。
姜莹赵子曦两人互相看看,连忙追了出去。
叶烟凝看着三人的背影,笑容渐渐敛去,弯腰捡起那枚香囊,再次放在鼻下闻了闻,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轻轻挑起嘴角。
没外人的时候,叶烟凝跟着王嫣王大柱收拾起叶府,她走过每一间房屋,轻轻擦拭着桌面,脑海中都是儿时之事。
也难得那一晚,叶烟凝第一次梦见从前那些开心的日子,而不是行刑场上的血染长街。
第二日一早,叶烟凝还在院中练武,王大柱就匆匆走过来,满脸喜色:
“小姐,顾世子前来拜访。”
叶烟凝一见顾泊然,才记起自己昨日给了他一口锅。
心中带着一丝歉意,犹豫了一瞬便亲自去府前迎接。
“顾世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此?”
顾泊然张张嘴,快速眨着眼睛,仿佛有一丝心虚:
“哦,我听说前几日你搬回了叶府,特此来祝贺,顺便看看叶府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可以帮忙采买。”
叶烟凝垂眼一想,笑得明媚:
“那,既如此,不知顾世子是否愿意同我去街上逛逛?”
顾泊然只是一怔,便笑及眼底:
“自然自然。”
叶烟凝不执着于身外之物,叶家虽然没什么东西,但也足以生活,走在街上,叶烟凝目的十分明确,却一直走走看看,直到卖香囊的铺子前。
她有意逗留一会儿,目光落在了一枚和自己那枚一模一样的香囊上。
顾泊然看看叶烟凝,又看看香囊,在叶烟凝抬脚打算离开之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迎上叶烟凝诧异探究的目光后,顾泊然才发现自己失了礼。
他犹犹豫豫若即若离地松开手,轻咳了一声:
“咳,叶将,叶小姐可是喜欢这香囊?老板,这香囊我买了。”
叶烟凝心中暗喜,但却开口阻止道:
“顾公子,这于礼不合。”
可是当顾泊然将香囊递到她面前时,叶烟凝抿着嘴犹豫了会儿,伸手接过香囊,看着顾泊然;
“那便多谢顾公子了。”
如果事发,希望顾公子也能帮我作证。
两人逛了一天,顾泊然送叶烟凝到了叶府,叶烟凝看着顾泊然目光炯炯的样子,狠狠心下了逐客令:
“天色已晚,世子还是早些回府,以免有什么闲言闲语,况且,过些时日,便是顾将军与阿瑾的婚事,顾府应该会忙一阵子。”
眼见着顾泊然眼中的光慢慢黯淡,叶烟凝轻轻俯身行礼,转身打算回府。
还没走到门前,却听到顾泊然叫住了她:
“叶将军。”
叶烟凝回头看向他,心生一丝戒备,却听顾泊然继续问道:
“叶将军,可当真愿意嫁给林司翰将军?”
叶烟凝未料到他问到此事,当下怔愣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顾泊然便上前几步,声音中隐隐透着急切继续说道:
“若是你不愿,也许我能……”
叶烟凝看着他的样子,满脸认真打断他的话:
“我愿意,我与司翰自小一同长大,两小无猜,如今能够与司翰结成连理,也是情理之中,圆了我一桩心事。”
无论此时如何,叶烟凝都不愿再将顾家牵扯进来,如今顾家只有这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将军支撑,那冤案顾家还未全然洗清,自己怎能因一己私欲,将他们拉进这漩涡?
更何况,叶氏一门仇家未定,顾氏究竟是敌是友,自己也无法轻易定论。
叶烟凝再次颔首,果断转身回府,透过渐渐关闭的门,只见顾泊然的神色愈加凝重。
但叶烟凝也不愿再为这些事分心,一个林家,已经够她应付了。
接下来的几日,叶烟凝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将前世收集到的证据和线索,全部提前找了出来。
就这样,日子很快就到了林如瑾与顾泊秋大婚的日子。
叶烟凝早早便去了林府,坐在林如瑾的身边,看着林如瑾面上不掩悲戚。
“阿瑾,嫁给顾泊秋,委屈你了。”
委屈你无法为自己做主,委屈你要为了一纸圣意嫁给自己从未见过之人。
可是林如瑾却仿佛比叶烟凝乐观许多,她透过铜镜看着她,轻扯嘴角笑着:
“阿凝,我认清了裴立默那种人,你应该恭喜我才对。”
“至于顾泊秋,虽然我与他不识,但少年将军,意气风发,也许是个不错的归宿。”
叶烟凝移开目光,将眼中的温热逼了回去,轻叹一口气。
“啊叶烟凝!这是不是你做的?!”
正在这时,一道凄厉的喊叫声从门外传来。
只见林如月用手帕捂着脸颊,气冲冲闯了进来,眼角通红怒视叶烟凝。
林如瑾见她妹妹这激动的样子,立马起身挡在了叶烟凝面前,可看清林如月样子后,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如月虽然用手帕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仍然能看出,她的脸上布满了红疹。
她另一只手用力推开赵静婉,指着叶烟凝的鼻子,一边流泪一边咬着牙质问:
“自那日从你家回来,第二日我的脸上就起了这些东西,我根本没去其他地方!”
叶烟凝心中暗笑,但却表现得十分委屈,拉着林如瑾的袖子,急忙解释道:
“阿月妹妹在说什么?同我有什么关系?阿月妹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还装?!一定是你那香囊!”
叶烟凝恍然大悟的神情,见林如瑾看着自己,皱着眉连连摇头说道:
“那香囊,我每日都带在身边,怎么会有问题?”
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渐渐临近,赵静婉看着三人的样子,一甩手拉着林如月,皱着眉头安抚道:
“好了好了,顾家迎亲的队伍已经快来了,不要闹事,若是在众人面前丢了你爹的脸面,你知道你爹会如何!快快回去,等今日过后,娘带着你再找她算账!”
“可是娘,都过了十日,这红疹还没有消退的意思!”
“好了好了,快走吧!”
林赵氏连拉带拽将林如月带了出去。
叶烟凝看着林如瑾一副担心的神情,拍了拍手:
“无事,你安心。”
说着叶烟凝拿起一旁的红盖头,满眼欣慰将其盖在了林如瑾的头上。
但这时,林如瑾却拉住了叶烟凝的手,开口问道:
“阿凝,这,真的是你做的吗?”
隔着喜帕,叶烟凝看不清林如瑾的神情,但她心中却浮起一丝不安,沉默一瞬以正常的语气答道:
“不是。”
林如瑾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但仍然说道: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前的你一向直来直去,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会给自己委屈,可是如今......”
叶烟凝目不转睛看着林如瑾,眼前自小长大的姐妹,终究是林家人,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如今在调查林府......
“罢了,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我也多说无益,反倒坏了你我的姐妹情分。”
听到这话,叶烟凝眼中一阵温热,轻轻握住她的手,并未再说些什么。
她扶着林如瑾走出去,一身喜服的顾泊秋,已经站在院内,满眼笑意与期待,目光一刻未曾离开大红喜服的林如瑾。
顾泊秋如视珍宝一般,伸手接过了林如瑾的手,这时才分心冲着叶烟凝感激地点点头。
叶烟凝看顾泊秋的样子,突然便放了心。
这时,一旁有人轻轻碰了碰叶烟凝的手臂。
叶烟凝看过去,是好久不见的林司翰,与自己自小便有婚约的那个人,自己也曾装了满眼的那个人。
林司翰站在叶烟凝的身边,两人手臂相碰,林司翰一副温文浅笑模样:
“阿凝,我答应你,等你我成亲之日,我们的婚事,定然会比这更加盛大隆重。”
叶烟凝心中厌恶,但面露喜色,满眼亮闪闪地看向林司翰:
“嗯,我信司翰哥哥。”
林司翰见叶烟凝这样子,脸色一僵,但旋即便满目欣喜,甚至伸手拉住了叶烟凝的手:
“从小你我感情甚笃,但我也不清楚,为何你突然却对我十分冷淡,甚至开始躲着我,仔细想起来,你我大概有一年多未见。”
叶烟凝浑身不舒服,但仍然忍着心中那股怒气,带着浅浅微笑与林司翰对视,摇摇头道:
“司翰哥哥多虑了,只是阿瑾快要成亲,同在一个屋檐下,总是要避嫌,以免落人口实,反倒还会对林家和阿瑾的名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