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反转雌雄》鲨鱼软糖

10、雄虫从不属于谁

　　星眼内的时间与现实世界一比一同频，卡尔维亚看了看时间，决定回家找自己的亲亲好哥哥。

　　昨天因为混沌期的原因，伊斯顿没能第一时间迎接体验新游戏的卡尔。今天在抑制剂的作用下，他感觉清明了许多，也因此带上了投影终端在卡尔维亚的游戏舱外等着。

　　“今天体验怎么样？没有被欺负吧？”伊斯顿看一眼全身□□从游戏舱走出来的卡尔维亚，眼神中没有任何不该出现的逾越，只有满满的温和与疼爱。

　　雄虫的身体四肢纤细，又因为未成年的原因带着一丝肉感。卡尔维亚尾勾自然下垂，尖端锋利的毒针与地面的绒毯勾结。

　　伊斯顿看一眼他的尾巴，递过去一件宽松的睡袍：“穿上，别着凉。”

　　“游戏很有趣，而且有罗森帮忙……想不到那个傻狗还挺强的。”卡尔维亚走过去，把伊斯顿的投影终端放在一边，面朝他坐在他的大腿上，两条细白的手臂自然就勾上了对方的脖颈。

　　又是罗森。

　　伊斯顿可没忘记昨天这小孩嘟嘟囔囔跟他讲他和罗森一起玩的事情。

　　“之前总听哥哥说那里是训练营更是战场，但我体验下来只觉得游戏内容做得很丰富。”

　　“什么内容？”伊斯顿拖了拖小家伙的屁股让他坐稳，眼睛里闪过疑惑。

　　和绝大多数雌虫一样，伊斯顿在那个游戏里也从未真正关注过游戏内容——雌虫都是进去打架和学着荒野求生的，游戏里的玩法确实有趣，但也只是不同种族的不同死法有趣。

　　“哥哥也不知道啊。”卡尔维亚撇撇嘴，“单是呱呱村就有不少有意思的人呢。”

　　呱呱村？那不就是个熟悉游戏操作的新手村吗？

　　时间久远，伊斯顿只记得当初自己带了几个呱呱村的NPC杀穿了蜥蜴人部落，随后就得到了老村长的表扬，离开那里前往其他地图了。哪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人”？

　　他不想扰了弟弟的兴致，摸了摸小家伙细软的红发，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

　　小雄虫全身一震，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伊斯顿要求赛维打开窗户，原本不透明的墙壁上就缓缓出现一块高清的透明区域。窗外夜色下红光与白光一阵一阵地闪动，让他心中一跳。

　　“警告！建筑正在受到攻击，自动启动外部防御装置。”

　　“启动成功，3号地堡入口已解锁，请管理者延终端提示进入3号地堡。”

　　“请管理者延终端提示进入3号地堡。”

　　这栋房产地下有多达十二个地堡，路径错综复杂，易守难攻。一旦遇到真正的危险，赛维便会随机开启一个地堡带领管理者躲藏起来——实际上是让管理者带小雄虫躲起来。

　　伊斯顿一刻也没耽误，双手一搂就将小雄虫抱在怀里，跟随着只有他能看到的路标前往地堡，顺便查看赛维传来的入侵者影像。

　　无论怎样，小家伙不能受伤。

　　屋外是一架私人飞行器，后边还跟着很多小一些的飞行器。这些并不是普通的代步工具，眼尖的伊斯顿一眼看出它们与军方使用的战斗飞行器并无太大差别，只差没有印上虫族军方的专有徽记。

　　甚至领头的飞行器……伊斯顿心下震惊，那东西并不是他现在手上的武器能伤害到的。那样的防御技术，军方还没有正式大范围启用。

　　怎么可能？！

　　战斗飞行器不可被普通非军方虫族所有！除非这家伙是……克洛伊？

　　那个虫族最大的军火商？！

　　他作为12区最高统治者，自认从未与军火商发生过矛盾，对方也不应该无缘无故攻打他的领地。除非……伊斯顿垂下眼睛，看了一眼贴在自己胸口的卡尔。

　　“哥哥……”小雄虫声音软软的，“我害怕。”

　　“哥哥在。”伊斯顿紧了紧抱着小孩的手：“哥哥永远不会再让其他虫族伤害到你。”

　　跟随着赛维的指示，伊斯顿迅速来到3号地堡的入口处。赛维判定并无其他入侵者在场，自动识别他的身份并开启地堡。

　　将卡尔维亚安顿好，又交代了地堡的攻防系统，伊斯顿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转身要走。

　　然而衣角却被轻轻地扯住了。

　　卡尔维亚一双清透的桃花眼里已经蓄上眼泪，“哥哥，别走。”

　　来自雄虫的直觉让他无比担心，他总觉得伊斯顿这一走可能就回不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才刚和哥哥安稳地生活在一起……生为雄虫，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然而伊斯顿轻轻摇了摇头：“我会回来的。”

　　扯着他衣角的小手更用力了，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于是伊斯顿回身，双手捧起小孩的脸，在对方额头上亲了亲：“卡尔乖，只有这样哥哥才能保护你。”

　　克洛伊来攻打12区，他必须迎战。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克洛伊攻打他的房子根本只是开胃前菜，如果他不应战，对方就会转而攻击12区其他的普通士兵。

　　而他甚至也不能主动调用一兵一将，因为假如是他的“个人原因”而非“政治原因”导致12区的人力损失，被处死是他唯一的下场。

　　抢夺雄虫就属于“个人原因”。

　　尽管克洛伊并不会随便就这么做——克洛伊和政府向来是互相牵制，互相忌惮，双方谁也不会贸然出手爆发战争。但是这并不能代表克洛伊就能全身而退，相反，扰乱了军区秩序会成为克洛伊的罪状，籍此为由的军方能让克洛伊元气大伤。

　　虽然实际上，他们都只是军方与政府手下可以调用的棋子而已。人力损失？没人在乎人力损失，上边只是想给他安个罪名，好顺手处理了他罢了。

　　他知道了太多高层的秘密，那些家伙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伊斯顿常年与虫族政府打交道，最懂政府那一套处事方法。对方这么大摇大摆地打过来，要的就是他进退两难，自己孤身一人出去给他当活靶子。

　　怎么可能！他还有最重要的卡尔要守护。

　　可卡尔维亚倔强地盯着他，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

　　伊斯顿明白小雄虫这是在担心自己，他心底软得一塌糊涂，“我保证……哥哥向你保证，哥哥一定会回来。”

　　“卡尔听话，哥哥和你一起躲在这里的话，会有更大的麻烦找上门。到时候就连这座地堡也保护不了我们了。”

　　卡尔维亚眼眶里转了许久的眼泪终是没忍住掉了下来。他自暴自弃地放开手擦了一把眼泪，扭过身不再看伊斯顿。

　　伊斯顿上前从背后抱了抱小家伙，眼神暗沉。

　　如果，他是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那只有那个人可以相信了。

　　-

　　克洛伊好整以暇地坐在操作舱，随手拨弄两下控制器，轰炸下边的房子。

　　这点攻击对于伊斯顿的房产造不成太大伤害，他知道。不过他也不指望自己能把这房子打炸了。

　　如果那个伊斯顿够聪明的话，应该明白，现在12区上空隐匿着的无数战斗飞行器可都是瞄准了其他虫族。

　　他相信能做到从他眼皮子底下劫走小雄虫的家伙不会太愚蠢。

　　他们两人斗争，对他来说最坏不过折损一些势力，而对伊斯顿来说，丢的就是命。

　　“先生，所有的飞行器都已就位，装填完成，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下属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克洛伊轻轻“嗯”了一声，压制住内心汹涌如潮的情绪。

　　马上就能占有那个雄虫了……

　　卡尔维亚。

　　他把这个名字在舌尖仔细过了一遍，仿佛还能看到那天拍卖会现场小雄虫无措的目光。

　　干净，纯洁，又无辜，可实际上却是将人拉入欲海一起沉沦的罪魁祸首。

　　克洛伊随手按下一个按键，一束高能激光炮正中房子大门。

　　门开了。

　　高大健硕的黑发雌虫并未做太多武装，甚至只穿了一条宽松的居家短裤，裸露着肌肉纠结的上半身，蜜色的肌肤几乎在夜色中，锁骨处的虫纹却又莹莹发亮，映照着他的眸光。

　　这就是伊斯顿？赤手空拳就来见他？

　　虽然对方用不用武器对他来说并无分别，但是这样天真的举动还是让克洛伊嗤笑一声，“找死。”

　　他瞄准了对方的面门一炮轰过去，被身手灵活的伊斯顿翻身躲开。克洛伊面色阴沉了几分，掀了掀眼皮，正瞧见伊斯顿的虫态破体而出——

　　这家伙身上……竟然有“原初”的能力？

　　锋利的足刃撕破人皮，背甲上展开一双带着粗壮骨刺的巨大翅膀。

　　巨大的虫形态几乎要有两个飞行器那么大，他的身体体节被坚硬虫甲覆盖。速度并不快，飞行时腹节卷起，翅膀煽动发出的嗡嗡声配着他半吊在空中的身体显得诡异。

　　伊斯顿的复眼僵硬地转动，千万只密密麻麻的小眼睛目光一致，一齐透过飞行器的前窗直直盯在克洛伊身上。

　　“……17、23、25、32号前来支援。”

　　遇到强敌让克洛伊的四肢百骸都涌过热流，他咬紧牙关，兴奋感让他的大脑都在战栗。

　　卡尔维亚，你在看吗？

　　看着我，看即将占有你的雌性有多么强大，甚至能够打败拥有原初力量的雌虫。

　　炮台转动，瞄准面前伊斯顿的眼睛发射。然而那看起来慢悠悠、半死不活的虫子竟然身形诡谲地躲开了致命一击，随后整个身体都趴附在了克洛伊的飞行器上。

　　足刃瞬间撕裂了飞行器的外壳，紧紧卡在卷边的外壳里。

　　可惜再靠内的防御层就不是足刃能够切割的了，吱呀吱呀的摩擦声听得人心里发寒。

　　还不够。

　　伊斯顿察觉自己无法从外部直接攻击，他又起身振翅，留出了一段可以用来冲刺的距离，一个俯冲直冲飞行器的炮台而去。

　　这自寻死路的做法让克洛伊大笑起来，他毫不犹豫地开火！

　　嘭地一声响，克洛伊回头，正看见那只巨大的虫子整个左后方的身子缺了一大块，正在沥沥拉拉地往下低着血。

　　躲得挺快。他的炮台是自瞄准的，能够扫描出敌对虫族脑袋里的芯片，以芯片为目标攻击。

　　虫子缺失的一部分身体很快开始重新生长起来，血肉纠结，筋膜覆盖，克洛伊还眼尖地看见一个心脏正在怦怦跳动着重生。

　　看来他运气不错，这一击竟然找到了伊斯顿的一个心脏。

　　克洛伊眯了眯眼睛，正要乘胜追击，在不经意间的一瞥却正撞上伊斯顿的眼睛。

　　那双令人窒息的带有千万复眼的眼睛中冷漠不复存在。事关他用心呵护着的卡尔维亚，伊斯顿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恶意。

　　“你有什么资格……带走他？”

　　破碎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禁忌的存在在耳边低语。

　　虫态的伊斯顿的发声系统并不好用，说起话来腔调怪异，让人头皮发麻。

　　“资格？只要你死了我就有资格！”克洛伊冷笑：“别以为你的原初力量能救你。醒醒吧，真正的力量之下你还哪有与我对抗的‘资格’？”

　　“雄虫不是你的附属品。卡尔维亚，不是你的附属品。”

　　“装什么装！”克洛伊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别以为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别人不知道。我就跟你说明白了，雄虫就是天生该被绑在床上玩的货色！”

　　“全体听令，”他对着通讯装置打字下命令，“左下腹有一个心脏，17号瞄准那里。23，25号瞄准头部和胸腹，32号随机应变。”

　　“攻击。”

　　飞行器再次开火的一瞬间，伊斯顿再一次直直地冲撞过去。

　　克洛伊原本以为这家伙是疯了，正想嘲笑，却忽然听见一声细小的爆炸，随后整个飞行器内部红光大作。

　　“警告！C-21号动力系统受损。”

　　“警告！能源系统受损。”

　　“飞行高度不足，请机主准备迎接撞击。”

　　克洛伊手忙脚乱试图营救摇摇欲坠的机器，然而被完整虫态的伊斯顿两度冲击的飞行器动力全失。巨大虫身整个包裹住克洛伊的飞行器，带着他往地上拖。

　　“攻击，攻击！”克洛伊大喊，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伊斯顿腹甲上恶心的纹路。对方的口器在腹下伺机而动，似乎随时准备着刺穿他的脑仁。

　　能混到如今这个位置的克洛伊当然不弱，但是对上拥有完全虫化能力的原初雌虫，他还是没有任何胜算。

　　“先生，我们无法攻击……目标的身下就是您，激光攻击会连带着伤害到您的。”

　　“草你妈的一群废物！”

　　极速下坠的过程中，克洛伊被黄色废料填满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些许。

　　原来刚才对方迎合他的炮台就是为了毁坏炮台内部……这个疯子用自己做引子让他失去警惕性，然后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卡在炮台里了！

　　也因此，第二次攻击才会直接从内部瓦解了飞行器！

　　“卡尔维亚就是卡尔维亚。”巨大虫子包裹飞行器下坠的过程中，克洛伊还能看见那虫子僵硬地转动着脑袋，用破碎的声音道：“卡尔维亚从不属于谁。”

　　机器从高空失速坠落，自保用掉了最后的能量。飞行器上所有的指示灯最后亮了两下，在撞击地面后彻底没了动静。

　　没人想和原初雌虫真正斗起来。

　　克洛伊的那些手下们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失去能量的飞行器被伊斯顿轻易地扯开门，他的足刃从侧边出击，可惜角度不对，无法一击爆头杀掉这个胆敢对他的卡尔不敬的雌虫。

　　于是足刃退而求其次，一举扎穿了克洛伊的胸膛，内脏被带出，在锋利的尖端上血淋淋地挂着。

　　接着像叉鱼那样把疼得无力动弹的克洛伊扯出飞行器，但他始终保持小心，用自己巨大的身子遮挡上空援兵的视线，让他们无从下手。

　　“去死吧。”伊斯顿抬起另一只足刃瞄准了腹下让他做呕的雌虫。

　　“不不不不！！哥哥！小心！！”

　　伊斯顿身体一抖。

　　卡尔？！他怎么出来了？

　　然而他下手攻击克洛伊的同时，正在他头顶的飞行器瞄准了巨大虫体的后脑，毫不犹豫地开了火。

　　“哥哥！！”卡尔维亚声嘶力竭。

　　激光炮轻松打穿了雌虫的甲壳，夜色下飞溅而出的血液和脑浆撒在卡尔维亚的脸上。

　　他的瞳孔紧缩，里边全是不可置信，泪水夺眶而出，从刚刚起就一直被浸泡着的眼眶湿润红肿。

　　“哥哥……”

　　他颤抖着往前走了两步。

　　刚刚强行启动最高权限离开地堡，他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粗粝的地面蹭破了小雄虫细嫩的脚掌。

　　但是一向娇气怕疼的卡尔维亚只是机械般地迈动着脚步。

　　雄虫到底做错了什么。

　　保护他的哥哥又做错了什么……

　　“哟，你自己出来了？”

　　克洛伊推开巨大虫子的尸体，一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的胸口还在沥血，刚刚把足刃拔出几乎用掉了他十二分的力气，此时只是嘶嘶吸着气，面色惨白地看着小雄虫。

　　然而小雄虫的脸色现在看起来比他还要难看。

　　“叫什么叫，你哥都死透了。”他咧开嘴，充满恶意道。

　　卡尔维亚没看他，只是流着眼泪跪坐在尸体旁边，“哥哥别怕，不痛的，我给你治疗……哥哥……”

　　他尾巴上的毒针闪过锋芒，扎进一动不动的伊斯顿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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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滑跪道歉…
前几天考试来着orz
顺便感谢催更的宝宝，以及宝贝们的营养液。
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