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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南唐囚火 ...

  •   “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
      这是,唐朝张祜写的宫词。沈千诚曾在祖父的藏书中见过这句诗,下一句,“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他是在……想念自己的家乡吗?
      沈千诚今日不知因何,能让一向寡言少语的于渊袒露出半点伤感之情。他的心和面始终是冰冷的。
      于渊背负手,面向东南,竹竿躺在旁边。她知道那是江宁的方向。独倚栏杆,想起念着这句诗,西风吹起浅青色的衣袂,还有蒙住双眼的浅青色布条。
      是在……怀念故国?难道他是——李唐人?
      东南方天色微青,云起舒卷,长河溅落。
      沈千诚走上小竹楼,与于渊并肩站着,她不能说话,此刻她还是一个哑巴。但是,她的心却和于渊一样变得冰凉起来。
      她在想着是的——中都。
      于渊听到了竹楼阶梯被人踩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在风陵渡没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会踩得这样沉重,只有沈千诚。他问道:“想是姑娘,也——想家了吧!”
      问了半晌,无人回答。
      于渊笑了笑,说道:“我忘记了,千诚姑娘的症状还没有见好。”
      “千诚姑娘知道吗?昨天夜里,有人趁着西南风未尽,在南唐宫殿里放了一把熊火,南唐宫室尽毁,将士铠甲无一避免,如今南唐赋税严重,‘生双鹅,杨柳絮’都是百姓罪过,何谈还要统天下,兴复李唐江山。笑话!”
      西风怒吼起来,连带着半边的云霞隐蔽于室。
      可惜,身边这位来自军中的姑娘不能向他自己吐露半点心事。不然他们俩定时可以把酒言欢,振臂高歌的难逢知己。
      一个看不见,一个说不出。
      半点伤痛,只得默默吞了。有点黄连之苦也得咬碎在喉咙里吃下去,她本该这样,他一定是这样。
      怎能在与他人去争辩虚虚实实呢?
      中间里没有楚月的搭话,两个人交流起来的都是一番麻烦。
      于渊继续说道:“不知道,姑娘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
      沈千诚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自己一个指挥带兵打仗的人,怎能理解这个诡秘风云的政史之说。
      想起于渊看不见自己,只好,拉着他的衣袖,左右摇了摇。
      于渊理解,笑了笑,说道:“看来姑娘不喜欢这些事情。”
      沈千诚当然不喜欢,这些事情想想就让人头疼,还不如去边关看着征蓬出汉塞来得简单直接。
      又再次拽了拽于渊的袖子,左右摇了摇。
      于渊点了点头说道:“千诚姑娘,不喜欢,我便不再说了。”
      沈千诚这次不再左右摇晃,而是上下抻着。
      今天早上楚月和自己说,她给沈姑娘找了一见特别漂亮的银黄色裙子,衬得她肤色光泽极好,于渊动了心。
      于渊说道:“我风陵渡,向来不渡货,只渡人。姑娘若是有求于我,走个私事之类的。我可以给你打个八五折。”
      沈千诚自认为还没有到回中都的时机,要想回中都,得有些依靠得住的力量。如今待在风陵渡这个与世无争的小地盘,看来的是极佳韬光养晦的地方。
      于是,又拉着于渊的袖子摇了摇。
      于渊哈哈大笑,问道:“千诚姑娘,也不怕我这风陵渡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窟?把你给吃干抹净,再扔到陵水河里去?这种事情我可是干过的!”
      风陵渡以两件东西出名,一个是只渡人不渡货的漕运,另一个就是吃人摄魂的罗隐都。
      沈千诚听于渊说完,自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当然怕,但是她不怕被吃,而是怕得自己还没有为林家报仇就草草了结了性命。
      于渊这人,可爱时像一个顽皮的小孩子,深沉时却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于渊说道:“姑娘不必直接给我答案,我风陵渡给人选择的时候,自是要给人考虑时间的,做人嘛!要讲点良心。”
      敢跟风陵渡讲良心的,恐怕还没有出生吧。
      一阵悦耳的银铃声打破了着凝重的氛围。
      “公子,沈姐姐,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呀?前庭都要打起来啦!”
      楚月扶着于渊匆忙走下楼,沈千诚则自己跟在后面。
      看着楚月焦急的模样,打斗场面应该是极为混乱。
      玉华阁内传出一阵瓷瓶碎裂的声响,两个身材瘦小的身影透在白色窗棱上。不顾外边是否有人,只在房间里打来打去,不时有几根金针打在窗框上。
      于渊还未走到玉华阁门前,侧身听了听屋里人传出的声音,一个如同闷雷滚滚,嗓音低沉,只顾着防守不轻易进攻;另一个如同峨眉猴子,长蹿下跳不说,声音极其尖锐。皱了皱眉头。
      起身拂袖,脚尖踏着青石板,飞身冲进玉华阁,右手抬起竹杖在左手中挽了个棍花,朝着两个人腹部,加上几成内力,各打一下。
      两个人原本打得焦灼的不可开交,顷刻间被于渊的竹杖打得纷纷栽倒再地。捂着腹部,弓着腰,面如土色,哭爹喊娘。
      于渊收了竹杖,冲门外唤了一声:“小月!”
      楚月笑盈盈地应了一声,腰部发力,也学着于渊脚尖踩着那几块特定的青石板,纵身一跃,进了玉华阁。
      “公子,这次该怎么处罚这两个人?”小月已然是要摩拳擦掌地干一架的样子。
      于渊颔首:“听你的,最低标准让门雷冲天猴把玉华阁整个损失清点好,从他们俩下个月的月钱里扣。”
      冲天猴捂着肚子,尖声惨叫道:“别呀,公子,再扣工资没了!”
      一旁大胖子门雷也附和道:“是呀,公子,别扣了!”
      于渊冷笑道:“不扣?也可以,有一个死差没有人顶,我看你俩去正好。”
      冲天猴和门雷交换了颜色,听到死差,顿时面如死灰。还是强挺着身体,拱手跪拜道:“小的愿听公子差遣。”
      于渊笑了笑,抬手一挥,玉华阁门瞬间“砰!”地一声关上紧闭。
      沈千诚站在门外,还是被于渊的内力波及到,整个人控制不住身体往后倒了两三步,再抬头看时,自己已经退出了玉华阁的数丈之远。
      一个人,内力竟然如此深厚?沈千诚默默念叨:此功力可能堪比隐遁多年的林佩鄞老前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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