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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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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害怕糖海?”纵仗川惊讶地道。
这的确挺让人惊讶的,他们不害怕能够把眼珠子融化成水的河水,不怕能够让纵仗川皮肤溃烂的胃酸,反而怕糖。
“糖会腐蚀我们的精神和皮肤。”橙头发说。
纵仗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心中想,糖果屋融化后的糖会是怎么样的?会对自己有影响吗?融化后的糖海是无色无味的水状的还说呈现出五彩斑斓的糊状?
“喂,我问你话呢!”橙头发陡然拔高声音,但并不显得泼辣和无礼,这蛮奇怪的,不过这可能跟橙发女孩沙哑的声音有关。
纵仗川低头看向橙头发,“什么?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清。”
橙头发深深地看了纵仗川一眼,那眼神说不出来是责备还是怪罪,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呢会来到这里?你要我们找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唔,我不属于这里,但是我不会害你们,毕竟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相反,我们还有共同的目标——活下去。这么说听起来有些让人讨厌,但事实的确是这样,我要说的是,如果你们非要我告诉你们一个身份,那么我会告诉你们,我是来拯救你们的。”
纵仗川一边思考一边慢吞吞地说,他斟酌着言辞,“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么说吧,就是怪物把我丢进来的,我们在一座森林小屋里面遇见,他手里拿着一把枪,我不是他的对手。当房间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的时候,那裂缝如同飓风一般把我吞噬了,裂缝的下面就是糖果屋。嗯,至于我要你们找的东西,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这是我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它是救我们的关键。我不确定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但是,那个东西是唯一的救我们的钥匙。好了宝贝们,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你们是不是可以对我放下一些防备了呢?我漂亮的绿眼睛,和橙头发的小鬼?嗯?”纵仗川和善地微笑着,他低头看看橙头发又看看绿眼睛。
“现在呢,你们也不用担心,这里对你们而言很安全,胃酸对你们毫无威胁,虽然会伤害我的皮肤,不过这个不重要。接下来呢,我们要一起走出去,唔,相信我,我有办法让你们出去,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两个会掉进来吗?其他人呢?”
“我们去找你要的东西,杰西,也就是带红帽子的那个,说分头行动的话更有可能找到你要的东西,我们大家都同意她的看法,然后我和斯图尔特就来到塔楼这里,斯图尔特发现了塔楼里面的暗门,我们两个掉了进来。”孔雀绿眼眸男孩说,他叫提莫西。
“东西找到了吗?”纵仗川问。
“不清楚,至少在我们分开的时候,东西还没有找到。”
纵仗川点了点头,他知道那个东西不会那么容易就找到。其实纵仗川知道那东西大概率是在城堡里面,他们来到塔楼这里纵仗川也能理解,他们不完全信任纵仗川。
纵仗川冲橙头发说,“斯图尔特,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说。”斯图尔特道。
纵仗川告诉斯图尔特,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巨人的心脏,他尝试过用利器,但是失败了,说这话时他拿出那把银钩给两人看。
所以,纵仗川顿了顿,说,他想要借斯图尔特的头发伸进巨人的喉管里,借它胃部的痉挛离开这里。
斯图尔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她说,“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提莫西,你呢?”
提莫西耸了耸肩,说,“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那就听他的呗。”
斯图尔特听到提莫西肯定的答复后,相当爽快地从提莫西的怀抱里跳下去,将手伸到颈后,然后把头发往前一甩,本来及腰的长发瞬间长长数米,长长的头发往喉咙里面钻,果真如同纵仗川预料的一般,巨人胃部痉挛,三人借着痉挛往上冲。
到了食道,三个人斜斜趴在上面,巨人的胃部还在痉挛抽动,他们好像置身于悬崖峭壁上,手指紧紧扣着上面的经络。食道开始分泌一种黏糊糊的物质,这让他们的手抓紧经络更加困难。
食道又是一次抖动,三人往下滑了半米,纵仗川朝斯图尔特喊,“斯图尔特,你用头发粘在食道上,在头发脱落之前往上。”
纵仗川表达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斯图尔特听明白了。
她撒开头发,三人借着头发粘在食道四周的空当一路往上。
食道看起来也就七八米,可他们走了相当长的时间,每次移动的距离微乎其微,刚开始的移动几乎难以察觉,到后来三人逐渐配合熟练了,才加快了移速。
穿过食道,他们每个人都汗流狭背了。
在食道的后面,他们进入了之前看到的微光,微光里面却是一团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他们看到的微光是反射的光。
纵仗川掏出手电筒,扫视一圈。
周围是深红色,细看上面分布着细细的青色或红色的脉络,这是一座空荡荡的红房间样式的地方,耳边是海浪一般的闷响,持久又沉稳地冲撞着,落在他们耳中总给人一种焦灼、忧虑之感。
“这是哪里?”斯图尔特忍不住问。
纵仗川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缓缓地转动手腕,大致将四周都看了个遍。
“那我们是要去哪里?”
纵仗川言简意赅地回答她两个字,“心脏。”
斯图尔特沉默了。
三个人沉默地站着,纵仗川的手电筒照到哪里,三双眼睛就望到哪里,看着看着他们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纵仗川望向斯图尔特,斯图尔特望向提莫西,提莫西又望向纵仗川。
他们互相对视着,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这时候突然地面抖动,整个红房间都在挤压又伸展,像是一团红泥被捏在淘气的小孩子手中。
“地震了?”提莫西道,他连忙扶住斯图尔特。
纵仗川低头看着互相搀扶的两个小孩,倏地笑了,“不,不是地震,在心脏,是巨人在呼吸。这里就是心脏。”
但是笑不过三秒,纵仗川立刻正色道,“我们得赶紧走,要赶在血液之前到主动脉。”
“可是,现在我们是在哪里呢?”斯图尔特问。
纵仗川没回答,只是又把问题抛给她,“你怎么想?”
“我们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瞎转悠,这样纯属浪费时间,而且很可能就此断送我们三个的性命!”
“你说的有道理。”纵仗川点了点头,说,“就我所知,血液通过上腔静脉进入右心房,在右心房通过三尖瓣进入右心室,右心室通过肺动脉瓣进入肺动脉,然后进入肺,再进入肺静脉,从肺静脉到左心房,左心房通过二尖瓣进入左心室,左心室的血通过主动脉瓣输送到主动脉里面。这就是血液的路径。”
斯图尔特垂着脑袋思考了一阵,“也就是说现在的这个房间里面是有两个门的,一个是入口,一个是出口,我们要往出口走才行。”斯图尔特说。
纵仗川点头附和。
“所以,我们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纵仗川从怀里掏出梭子,“走吧,跟着它。”
他们怀疑地看着纵仗川手中的梭子,纵仗川微微一笑,他选择相信梭子。
梭子一往无前地冲出去,纵仗川选择了一个和梭子完全相反的方向,眼前的显而易见是二尖瓣。
找对了方向,三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主动脉。
眼前是主动脉瓣,斯图尔特打头阵劈开主动脉瓣,她刚踏进一只脚就愣住了。
斯图尔特的后面是提莫西,他看到斯图尔特停在原地就好奇地上前一步,问,“怎么不走了?”
然后提莫西也愣住了。
最后纵仗川一手一个放在他们的肩膀上,把他们推了进去。
纵仗川看到主动脉瓣的后面悬浮着一个孩童,他看起来有五六岁,紫色的头发下垂,两眼紧闭,周围淡淡的紫光笼罩,飞扬着朵朵蓝花楹。
纵仗川要找巨人的心脏,他其实最初以为巨人的心脏只是一种抽象化的概念,比如说华盛顿是美国的心脏一样。可是当他进入巨人的胃里的时候,他就知道,心脏也是现实意义上的心脏。
问题在于,为什么一个充满奇思妙想的小孩子对人体的结构如此痴迷,并切实地运用呢?纵仗川猜想,这是因为人体的构造,生物的构造是了解生命的前提。他也许并不是痴迷于人体结构,而是因为只有这样,巨人才能运转起来。这么说不够清晰,举个例子,飞机不是凭空靠人类想象造出来的,它的发明参考了蜻蜓等生物元素。在纵仗川看来,为了使巨人能够顺利地支撑起自己的童话,他赋予巨人以人的脏器。
“弟弟——”斯图尔特喃喃道,“他还活着!他还活着!我找到他了!”她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纵仗川退后了一步,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人居然还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