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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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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仗川心中说,今天晚上能吃顿好的了。刚好他惹了叶问花生气,但愿这两只兔子能哄的他开心。虽然叶问花的生气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纵仗川不介意这一点,他还太年轻,脾气大是惯有的事。
纵仗川喜气洋洋地想,我比那守株待兔的农夫还好运,那农夫只是遇见了一个,而且我居然遇见了两只兔子。
纵仗川一手提着一只兔子兴冲冲地踢开门,喊道,“叶问花,我回来了!”
屋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阴沉沉的夜晚没有星星,也就没有把光透进屋里。
“怎么不开灯啊?”纵仗川问,他不舍得放下手中的兔子。
“叶问花?”纵仗川又叫了一声,这次声音放低了许多。他有些疑惑地低声自言自语,“这么快就睡着了?”
纵仗川往开关的地方走过去,提着兔子的手刚放在开关上就被一只手按住了,纵仗川被黑暗中的一个人压着胸膛抵在墙上。
纵仗川的酒劲上来了,这时候他脑子不太好使,纵仗川用肩膀推了推压在他身上暖烘烘的身体,都没有想到把手中的兔子放在地上。
“叶问花”,纵仗川的嗓子被加冰威士忌混合着白兰地熏的有些沙哑,他拖着长腔慢吞吞地说,“我知道是你,你放开我,你压到我胸了。”
压在纵仗川身上的身体没动,一道目光犹如实质落在纵仗川的身上,灼热,深沉。
过了好一会儿,纵仗川提着兔子的手渐渐沉重,纵仗川还是不舍得放下手中提着的兔子,就拿头去撞叶问花,不等他撞上,他的头就被一只手按在了墙上,那只手插进他的头发里。纵仗川被迫仰起头。
他感觉有热热的气流在他脖子上流动。
“叶问……唔……我艹你祖宗十八辈!”
纵仗川连忙用手去捂脖子,两只兔子相继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纵仗川破口大骂,“你是狗吗叶问花?你咬我脖子干什么?”
灯“啪”的一声被拍开,纵仗川拿手背遮着眼慢慢地适应了一会儿光线。
等他适应了光线慢慢睁开眼,花吻靥正坐在墙角的床板上,头靠在墙上阖着眼,像是刚才压着纵仗川的人不是他一样。
纵仗川站着想了一会儿,他是要干什么的来着?
想不起来了。
纵仗川把在怀里的营养剂给了花吻靥,然后爬上硬邦邦的床板,纵仗川伸了个懒腰学着花吻靥的模样靠墙坐着,两眼放空。花吻靥把灯关上,纵仗川也只是眨了眨眼,依旧盘腿坐着。
花吻靥挨着纵仗川躺下,把头枕在纵仗川的腿上,纵仗川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
“叶问花。”
花吻靥沉默着。
“你为什么不说话?”
花吻靥依旧什么也没说,他伸出手臂环上了纵仗川的腰。
“我有一个美好的想法,”纵仗川说,“我们去偷一辆军舰,然后逃出第五银河系。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好极了。”
“我们做流浪者,你做模特我摄影。”
“我还能给你做饭。”花吻靥说,他咬开营养剂,慢慢地喝着。
“我们流放国王,我们在河里游泳,我要用石榴汁给你染一件独一无二的粉衬衫,我要用桃核把天上的大雁给打下来做我们两个的晚餐,我们白天奔走夜晚就睡在秋千上,我们做人间的主人。”
“听你的。”花吻靥说,他直起身把喝完的营养剂折叠起来放在床头。
花吻靥毛茸茸的头发擦着纵仗川的下巴,像是他今天抓到的两只兔子……纵仗川猛地站起来,“我的兔子呢!”他推开花吻靥就要下床去找他的兔子。
“放心吧,丢不了,在屋里放着呢,明天早上吃炖兔子,”花吻靥把他按在床上,“你哪来的兔子?”
“不要炖兔子”,纵仗川在黑暗中的脸朝着花吻靥,“要吃烤兔子。”
花吻靥:“……好。”
“嘿,”纵仗川短促地笑了一声,在黑暗中他睁着眼,“我在路上看到这两只兔子在做-爱,雄兔趴在雌兔的身上干的正起劲儿,听到我的脚步声瞬间溜了,他们的耳朵真够厉害的,就是动作没我快,我跟着他们跑过去,把他们都宰了……”
纵仗川醒来,他捂着脑袋仰躺在床板上望着破破烂烂的屋顶愣了好一会儿。宿醉的感觉真不好,纵仗川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走,在踏出门槛前,纵仗川停住了脚步。
屋里靠窗的地方摆着缝纫机,缝纫机上放着一只纵仗川捡回来的红色的易拉罐,易拉罐上面的铁皮被刀给刮了下来,里面插着几支淡紫色的花,如同结着一层淡紫色的雾气。缝纫机的后面摆着一个高脚凳,凳子上衬着用破衣服缝成的坐垫,窗户上挂了一条淡绿色的窗帘,有风吹来,轻纱一般的窗帘就像水波一般浮动着。
院子里,花吻靥正坐在凳子上削木块做榫卯,他怕吵醒纵仗川,就在外面把树给劈好才拉进院子里。
纵仗川走过去坐在一块木板上,手肘搁在膝盖上。
花吻靥精瘦薄肌,低头干活的侧颜像是古希腊最精致的艺术品。纵仗川举着手腕上的光脑开始找角度给花吻靥拍照。
“你要是醒了就干活。”花吻靥拍了拍落在裤子上的木屑,看都没看他一眼。“算了,你还是先吃饭吧,饭在桌子上。”
“什么饭?”纵仗川走向一个几片木板拼起的歪歪扭扭的小木屋,掀开锅盖,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烤兔子的香味。
纵仗川深吸一口气,让浓郁的香味浸透他的肺,他抱着锅又坐回到花吻靥旁边的木板上,很是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烤兔子?”
“……因为我自己想吃。”
纵仗川很不斯文地撕咬着兔肉,含糊不清地说,“原来你也爱吃烤兔子啊……我跟你说过没有?哈哈,你知道这两只兔子的怎么来的吗?我当时正看见这两只兔子在做-爱……”
纵仗川吃饱之后精神焕发,前几天郁结胸中的挫败顿时烟消云散,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觉得他行了。纵仗川决定当天就直播踩缝纫机,让没见过世面的人见识一下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见识一下什么是蜀绣苏绣。
“大家好,我又回来了,我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作为雌男不能太懒。”
【这个不就是那个横竖吗?实话说主播打擂台真帅,好期待下一场打擂台直播啊。】
【想看主播的摔角比赛。】
“我今天是来直播踩缝纫机的。”纵仗川说。
【可我们想看主播摔角。】
纵仗川和直播间的观众牛唇不对马嘴地交流着。
“你今天和之前很不一样。”纵仗川对花吻靥说,花吻靥坐在门槛上,手里左手玩着一把弹弓,纵仗川看了眼他的右手,他的右手里面是一颗桃核。
“哪里不一样?”花吻靥问。
“你今天的话很少。”
“话少难道不好吗?你之前不是嫌我的话多吗?”
“话少的确很好。”纵仗川说,“就是没人跟我斗嘴感觉蛮寂寞的。”
花吻靥笑了,纵仗川也笑了。
真的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他们两个哪怕一个是正常的都凑不到一起。
【主播踩缝纫机干什么?】
【不好看,没新意,就想看主播被打。】
纵仗川不认识第五银河系的文字看不懂弹幕,但是花吻靥看的懂。纵仗川那个傻子还笑着,花吻靥心里冒出无名火来,他觉得纵仗川的笑容看着很刺眼。
“你能不能不要笑。”花吻靥说。
“为什么?”
“你吃了我的做的兔肉。”
花吻靥的言外之意是,吃人嘴短,纵仗川吃了自己给他准备的早饭,现在就该听他的话。
“那兔子还是我捉的呢,要不是我捉了兔子你能烤兔子?”
“就算你有兔子,你生吃吗?”
这当然不能,但纵仗川不会做饭。
“我不明白兔子和我笑有什么关系。”纵仗川说。
“我不明白直播跟你笑有什么关系。”
“因为观众想要看我笑,所以我就笑了,你现在懂了吧?”
“你不是直播踩缝纫机的吗?那你为什么要笑?”
“我不笑难道要我哭吗?”
“我又没说让你哭。”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笑?”纵仗川说。
【天哪,兔兔那么可爱,你居然吃兔兔,好无语啊。】
突然花吻靥说了一通让纵仗川摸不着头脑的话。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觉得猪也挺可爱的,你不吃猪肉吗?你要是说我回族的,我不吃猪肉,那羊肉呢?羊也很可爱,你不吃羊吗?鸡肉呢?小鸡也很可爱,你不吃鸡肉吗?你说我出家人戒荤食素,不吃肉。那你吃野菜吗?一根野菜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你吃之前它还满怀希望地进行着光合作用呢,你想过野菜的感受吗?”
纵仗川反应过来,原来叶问花是在对着直播间的观众说话。
“直播上说的什么,给我念念,我看不懂。”
“看不懂就不要看,我不给你念。”
花吻靥说话的语气依旧很冲,纵仗川不知道他在生哪门子的气,纵仗川连假笑也不笑了。
“你不给我看就从我家里滚出去!”
“你怎么证明这是你家?你有房产证吗?拿来看看。”
纵仗川:……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可你现在就是不得不看到我。”
“你开个价吧,多少钱滚蛋?!”
“万钟则不辩礼仪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
“你特么说我打擂台累死累活挣的钱是不辨礼义而受之?”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我他们好喜欢看他们两个吵架啊,谁懂?自他们开始吵架以来我嘴都没有合上过,我脸都要笑烂了。】
【我发现他们两个是只能自己说对方,听不得我们说对方一句坏话啊,这是什么天赐cp】
纵仗川闷头踩缝纫机,把脚下的脚踏板当成叶问花的脸,踩的嘎吱嘎吱响。
过了一会儿,纵仗川踩缝纫机的脚不再带那么大的杀气了,他慢悠悠地踩着缝纫机,在劣质粗糙的布料上用红线缝了一朵硕大华丽明艳的牡丹花。
纵仗川其实很庆幸自己遇到了叶问花,尽管他很不配合自己,也总是和他吵架,会拆他的台,但是要是纵仗川孤身一人在荒芜冷清的屋子里,他真的会疯掉的。他不是无法与孤独和平共处,他只是偶尔也需要有人关心,也许那关心是在他饿的两眼昏花的时候突如其来闯来一个人抢走他的营养剂,然后递给他一块齁甜的糕点和硬到能崩掉牙齿的饼。
“叶问花,我很高兴你来了。”纵仗川突然说。
“你又喝醉了?”
【主播的脑回路我服了,他们刚才不还是在吵着的吗?】
“这上面说的什么?我不识字你能不能给我念念?”纵仗川扭头看向花吻靥。
“……好。”
【卧槽战术啊,是我格局小了。这招牛逼,一句话就让对方缴械投降。】
【感情我们在这里聊的热火朝天,主播是个文盲。】
【这样我可就开始造谣了,反正主播看不懂。】
【但是他的雄男看得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