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朝没有钱》白烧

15、同盟

　　凯莉在床上终于醒了过来。清醒的那一瞬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床好像太柔软了。刚要睁开的眼睛立刻紧紧闭上，开始先用耳朵感受周围的声音。
　　有呼吸声……很近……嘶，大腿间怎么有痛感？
　　“嗯……”
　　一个懒懒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凯莉更加警惕了，控制着身体装作还在睡觉的模样。那个女人还在睡着，翻过身，胳膊楼上了凯莉。
　　她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
　　“你装睡要装到什么时候？”
　　熟悉的声音出现，凯莉才终于睁开眼睛：“我这不是怕影响到小姐的休息嘛。”
　　薇欧拉白了她一眼，满脸都在说“你这嘴又开始油腔滑调了”。
　　凯莉从床上做起，伸着懒腰感受身体的情况：肩膀上的伤口有被处理过，其他位置没什么就是那里有些疼，但是可以撑得住。
　　“谢谢小姐救命之恩。”
　　“你原来是个女的。”
　　薇欧拉撑着个脑袋，拉着给凯莉换上的衬裙玩，熟悉的质感在轻抚凯莉的肌肤。
　　“抱歉，小姐。”
　　“真名叫什么？”
　　凯莉思索了一下，还是打算抛出假身份：“凯蒂。”
　　“凯蒂……”
　　薇欧拉看了一眼凯莉，拍了拍床褥。凯莉也乖乖地躺下。薇欧拉比凯莉年长，身体发育得比她成熟。丰满的胸部毫无避忌地贴到凯莉的身上。
　　“你应该是瑟琳娜皇后的表亲吧？”
　　“额，不。我是克莱因伯爵夫人刚封的诺亚女爵。”
　　“那为什么要用男性的身份出现？”薇欧拉放弃了支撑，全身压在了凯莉上，很显然，她故意扯动凯莉的伤口，逼迫她说真话。
　　“伯爵夫人说 ，女性在王国里，规矩太多。用男性的身份可以规避很多不必要的纠缠。”
　　听到回答，薇欧拉也感到失落，从她身上滚下来。
　　“夫人为什么要封你？除了王室，我基本没怎么听说过女性被地方领主授予爵位的，那些继承人都要为这些头衔打得不可开交。地都要不够分了，还给你？”
　　“因为我救了她儿子一命。”
　　“给你钱就好了，授予不能传承的爵位……”薇欧拉笑了下，“说吧，是不是跟你闹妓院有关系？”
　　薇欧拉的猜测已经无限接近靶心，这么聪明让凯莉有些汗颜。
　　“如果我说不，你会相信吗？”
　　薇欧拉不屑地笑了笑，俯身在凯莉耳侧恶魔低语：“那我现在就把你丢给那个妓院那里去。”
　　凯莉垂眸，装作低眉顺眼的模样。
　　“说吧，”薇欧拉的手在凯莉身上游走，直接摸到她感到疼痛的位置，“你没那个东西，为什么要去妓院？”
　　“小姐是在我睡着的时候，一直把玩我那里？”
　　凯莉再次把问题抛回去。薇欧拉瞬间把手抬起示意自己没有。
　　“不，只有医生碰过，为了和我的哥哥陈述你其实是女性。”
　　“所以，他们还展示了是吗？”
　　“我的哥哥粗暴地……探索过。”
　　凯莉面不改色，但是拳头捏紧，她的动作被薇欧拉发现了。薇欧拉有些愧疚，连忙表示：“抱歉，我已经说过他了。我们都以为你是男性。维克托他总是会因为有男性出现在我身侧而大惊小怪。”
　　凯莉看着天花板，原谅的语句酝酿了很久。
　　他是个男性。
　　大家都在教育他们：女性不可以看男性的身体，而反之可以。他是个男性，他怎么会觉得他的行为会让我感到不适？我要责怪他吗？可是他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哥哥。
　　“可以给我一瓶酒和毛巾吗？”
　　“你还在嫌弃我的哥哥吗？”薇欧拉没有之前的强势，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不，不是的。我那里在发炎，有些疼。用酒清理一下会好得快些。”
　　薇欧拉立刻起身去取。递过来的时候，凯莉看了一眼——以公爵夫人的名字命名的罗曼妮酒庄出品、直供皇室的红酒。
　　“这看起来很贵。你真舍得吗？”
　　“为什么不舍得？它的价格抵不上我万分之一的歉意。”
　　她真的被教育得很好。凯莉有些愧疚。我还在对她说着谎。或许，我该对她坦白？
　　千丝万缕的想法在互相博弈，但是有一个念头她很确定。
　　我想和她成为盟友。

　　平时都是用铅和红酒清理身体，经过里昂的专业讲解，终于放弃了铅粉的加入，单纯只是清理的话太奢侈了，仅仅红酒就可以了——其实单纯的麦芽酒、果子露都可以，并不用拘泥于葡萄酒。
　　凯莉有样学样地将从里昂那里学到一些粗浅知识讲给薇欧拉听。薇欧拉听得非常认真，甚至记在了平时舞会记歌曲的小本本里。本子太小了，很快，学到的小知识全写满了。
　　“谢谢凯蒂。我学到了很多。”薇欧拉小心翼翼地珍藏起她的小本本，她里面的东西比那些所谓的社交礼仪都来得珍贵。
　　凯莉也很高兴，感觉自己十多年的生命好像终于增加了那么一点分量。
　　“这是我的荣幸。”
　　“我……我可以帮你做什么吗？”薇欧拉开启话题还是那般峰回路转。
　　“什么？”
　　“虽然会有些生分，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报答你一些。我不喜欢一直受人恩惠，所以净利润的一半如何？”
　　凯莉再次语塞：她做事也不是为了图她什么啊。
　　“我要做违法的事，你来吗？”
　　听到凯莉的说辞，薇欧拉感觉她就是为了劝退自己，心里的挑战欲熊熊燃起。
　　“说说，是什么事？”
　　凯莉看了一眼周围，神秘兮兮地附在薇欧拉的耳边说：“干掉夏洛克之家的老板。”
　　听到具体的事，薇欧拉瞪大了双眼，消化了两三秒，她说道：“还有尤尔那几个垃圾东西。”
　　这一回，轮到凯莉瞪大双眼。
　　“同意。”
　　两个人一拍即合。

　　一夜之间，路布诺小镇上贴上了告示：

　　公爵小姐不习惯啤酒的味道，想要征集一下有能力的调酒师给她专门调配能让她满意的饮品。
　　一个配方一千莱兹作为酬金。每人最多可提供三个配方。
　　地点：露娜小酒馆。

　　很快，小酒馆的门口聚集了很多慕名前来的有志之士。
　　“哟，你也来了。”
　　“当然，我可是路布诺最好的啤酒匠。这一千莱兹，必然属于我。”
　　“切，就你？”
　　“怎么，你不服？”
　　“去年路布诺啤酒大赛，要不是我生病了，冠军轮得到你吗？”
　　“你临阵脱逃就临阵脱逃吧，他的手艺是如何的，我们还是有数的。”
　　……

　　“想要提供配方给公爵小姐的，都过来。”

　　小酒馆老板娘高声喊着，带着一个女子把人都集中在小酒馆外的一个小阶梯下。看着看群都涌过来七七八八了，老板娘才继续说下去。
　　“你们前面提供的配方，都太奇怪了，把公爵小姐都吓到了。所以，公爵小姐决定派她的侍女给与在座各位一点她所青睐的食物作为提示。”
　　看着高处的两人除了一把手风琴，四手空空，下面的人们发出疑问。
　　“吃的呢？”
　　“对啊，吃的呢？”
　　老板娘把手风琴端好，侍女便开始唱歌。很快，原本嘈杂的环境，都安静了下来。
　　“学徒做了份贝夏美，放了牛奶，放了奶酪，还有胡椒、盐和百里香……”
　　“菜谱？”
　　“安静。”
　　“学徒做了份蛤蜊汤，放了蛤蜊，放了白汁，还有洋葱、黄油和百里香……”
　　“这曲子真烂……”
　　“给你提示你还挑剔上了……”
　　“小点声。”
　　“学徒做好奶油蛤蜊汤，一口下去，哦豁，吃不下。”
　　奇奇怪怪的三小段像是在提点这些人，他们嘴里跟着重重复复地念叨着刚听的曲子——曲子不是很和谐，并不朗朗上口。菜谱里出现的东西很多，估计都是线索。可是那个侍女就唱了一遍，这谁记得住呢。只好自己多唱记住它。
　　很快，这些人都离去去揣测这歌曲之中的深意了。

　　回家的路上，念叨的人越来越多，被动听到的人也迅速增加，也都分分好奇到底想要怎么样的风味。有人听出来这是什么菜谱——就是宫廷那边做的汤羹，那边的汤羹都是用贝夏美酱，也就是白汁做基底，然后搭配不同的配方。接着，又有人想到维克托的那个葡萄酒摊子——红酒也是宫廷那边盛行的，只是不在路布诺盛行罢了。瞬间所有人都涌到维克托那里购买红酒，但是因为高昂的价格只好几个人买一瓶拼凑一下。
　　“我怎么觉得这是一个骗局？”
　　“为什么这么说？”
　　“我之前才见过这个摊位有那个穿得很华丽的小姐，应该是那个贵族小姐吧？”
　　“管她呢，只要最后这一千莱兹落我口袋里就好了。”
　　“就是，人家可没有跟你说她配方里必须加红酒，她只说了必须要啤酒。其他材料都是自己选的。现在觉得这是骗局，那你就退出呗。”
　　“不，我钱都给了，不差这点时间。”
　　……

　　过了大约小半日，小酒馆再次排起了长队。
　　老板娘和侍卫们按照一个个递上来的配方调制酒品，而侍女则是将配方记下放在一个个酒杯边，随着酒一起递交给屏风后的公爵小姐过目。时不时地，侍女根据配方号码，给与提供者领取报酬的特殊印章。看着象征着金叶子的特殊印章，还在附近围观的民众也决定试一试。
　　没多久，尤尔冲了过来。
　　“又见面了，公爵小姐。”
　　公爵小姐懒洋洋地，端坐在屏风后面不出来。
　　“你是谁？”
　　陌生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尤尔觉得不对劲，但是还是正常对答。毕竟，她说越多越能判断。
　　“我是尤尔啊，夏洛克之家的那个尤尔啊。”
　　“不认识。”
　　“你怎么能忘记我呢？你之前不是给了我一巴掌吗？”
　　“尤尔，”老板娘出声阻止，“你快回去，这是公爵小姐。”
　　“对啊，我找的就是公爵小姐。”
　　尤尔还是像之前那样往屋里冲，但是侍女拦在他面前。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小姐说了，不认识你。”
　　“你……”看着面前的侍女，尤尔认了出来，“你不是公爵小姐吗？你原来只是个侍女？”想到自己被一个小小的侍女扇了一耳光，火气就冲上来了。没错了，这硕大的胸部，跟那个扇自己的人一模一样。
　　“我家小姐在里面。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尤尔眼睛一转，突然变得礼貌异常。
　　“小姐，我对您的侍女一见钟情。这两日没有见到，思之如狂。此刻再见，想要立刻求娶她，请您同意。”
　　“你在哪个剧团学过吗？变化真快。”
　　“我在陈述事实。之前看她衣着华丽，我还以为她是公爵小姐。非常抱歉。”
　　“哈哈哈……什么东西，想要求娶公爵小姐。撤下去，让我看看哪里来的癞蛤蟆。”
　　侍卫们得令，将屏风搬走，只闻其声的公爵小姐终于露面：小姐打扮得很彻底，脸非常白，嘴上樱桃一点红。高高耸立的假发看着就很沉。裙子跟之前马车上那个人穿得很像，就是颜色不同，那个是明媚的黄，这个是粉嫩的桃。
　　“老东西，想得还挺花。”
　　公爵小姐用扇子捂着嘴嘲笑着尤尔。尤尔也不下套，继续针对侍女。
　　“对不起，公爵小姐。我误会了，你看我跟您的侍女，这不就般配了吗？”
　　说着，三步并两步上去欲搂住侍女。侍女眼疾手快，一巴掌便扇上了尤尔。其他侍卫也一把将他摁下。
　　“薇薇安。”
　　听到召唤，刚还被惊吓到整个身子在发抖的侍女到了公爵小姐身边。
　　“疼吗？”
　　高高在上的公爵小姐牵起侍女的手，轻柔地按摩着。侍女靠在小姐肩膀，诉说着心里的委屈。
　　“这个人好恶心。”
　　“乖，不怕。”
　　公爵小姐搂过侍女，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在小姐怀里，侍女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原来你们是一对啊。”看到如此情景，尤尔狂笑不止，“你们这对龌龊的情侣，上帝一定会给你们降下最严厉的惩罚！哦不，上帝已经给你降下最严厉的惩罚了！这个下贱的女人早就背着你，幽会各种野男人！”
　　隔壁的侍卫听不下去，对着他头就是一拳。
　　“维克托！”
　　侍卫还想打他，却被公爵小姐拦了下来。
　　“哈哈哈，你打死我也没有用！这女人裸着她那母牛一样的乳在马车上晃荡！哦！我的上帝！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马车整个都在动！”一边被打，一边继续叫嚣着，“不仅如此，她之前在这个酒馆，看着我这雄伟的身姿干露娜。那眼神本就不清白，还在椅子上疯狂地扭动着身体！”
　　公爵小姐伸手，侍卫们停下了手中的东西。
　　“原来是你，一阵风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尤尔愣住了。
　　“怎么？听不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一阵风先生。”
　　“我叫尤尔。”
　　“所以呢？”公爵小姐笑着反问，“这不冲突啊。我听薇薇安说过你的事，你的能力，就只有一阵风的时间。”
　　“污蔑！这是污蔑！”
　　“哦？不是吗？”公爵小姐摸着侍女的脸，“亲爱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侍女起身走到那日的位置：“一阵风先生当时就是在这里，在我的面前做那种事。当时我的伙伴只喝了一口啤酒，他就结束了。”
　　“哦，真的吗？”
　　“是的，小姐。”
　　老板娘突如其来的回答，给予这件事重重一锤。尤尔生气极了，拱着身体想要展示自己威武的男性特征。
　　“在场的男人，不会有人比我更雄伟！”他疯狂地嚷着，“把你们两个母猪弄到精神失常都可以！”
　　“哦？是吗？”
　　公爵小姐踱步到了尤尔身边，用高跟鞋鞋头踢掉他的裤子，把他得意部位漏了出来。
　　“什么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尤尔还在污言秽语，“男性圣洁的身体，她们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真是当妓女的好材料。”
　　“你们听说过宫廷有种棍球运动吗？”公爵小姐左看右看，不知道在找什么，“就是一种在地上放一个球状的东西，然后用长长的棍子击打，使其到一个指定位置，”终于，她看见了一烧火棍，“你说我要把球击打到哪里好呢？”
　　刚刚还在与飞鸟争个高低的擎天柱瞬间塌方了。
　　“小姐！小姐我错了！小姐不要这样！求求您了！”
　　迟来的求饶跟尤尔本人一样的没用。
　　公爵小姐拿着烧火棍走回到尤尔面前，看见那里软了下去，一脸的不满。抬手脚就踩了上去：“起来，怎么不起来了？”
　　“啊！”
　　“怎么晕过去了？真没意思。”公爵小姐兴致缺缺，“维克托，把他弄醒。”
　　侍卫准备对着他的脸就想来了一泡尿，再次被她拦住。
　　“住手，你这要弄脏这家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
　　公爵小姐拿着烧火棍，踩到了尤尔身上。没一会儿，尤尔的身体被淹没在裙摆之下。
　　“啪！”
　　长长的烧火棍对着尤尔便是漂亮的迎头一击。
　　“满分！”
　　其中一个侍卫大声喝彩，其他的侍卫们和侍女也跟着鼓掌。
　　“居然没打下来。没意思，维克多，把他拖出去。不要用刀和剑。其他的你看着办，”
　　公爵小姐把烧火棍递给了那个喝彩的侍卫。
　　“生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