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世界一块长大》南火土

35、红酒美人

　　一位舰员提提松了的裤腰带，两只手组装着枪，摇头晃脑抱怨道：“这简直是最愚蠢的行动了，我们为什么要开着晃眼的空舰招摇撞市？把一个人带到北地政权，不应该是人越少人越好吗？”
　　“的确，我们又不是去打劫。我们应该有头套。”一位舰员接完话，又醍醐灌顶地喊：“对！我们缺了头套！头套才是问题的关键！”

　　精神状态非常美丽的舰长给了两位舰员一人一拳，找到了刚刚失去的尊贵的骄傲感，神气威武道：“不，这是最好的方式！高空气温低，没有魔法打击，而且我们的周楠——周小子！被下了什么不能去北极的魔咒，只有这位姓唐的笨家伙能阻隔。本来过个关卡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来了盾冬的老头子绊脚。这世道的错，都是老头子犯的！我们应该找位老婆子，我听说老婆子最能治老头子的错了……”

　　*

　　“那我也要做事了。”原笙瞄准周楠说。
　　一绺飘逸的黑发借了东风，披在了祂轮番变化的左眼珠子上。
　　祂竖起一根秀雅的手指，“第一件事，为周楠。谁都不能阻止，包括周楠。你答应的。”

　　祂耍着神经兮兮的帅，将手杖举起，高难度地空中一掷，掉转了个头，手执起细细的底端，将弯曲的头端延伸，一勾周楠的腰，将周楠大力且亲密地勾入怀中。
　　“哦，气人的幼稚坏小子。”周楠评价道。

　　“亲一个！”
　　“亲一个！”
　　宛若周、原二位的洞房花烛夜，全场激情欢呼，已是忘记唐吉坷德号正如被宰割的猪一般，快七分八裂了，他们也快入土长眠了。

　　“我爱死你露出的馅儿了。阿德教皇明白了一切，你已无所顾忌了，我迫不及待要去除永痕之环。求你答应我。”
　　周楠嗅到了一丝阴谋得逞的阴暗味道，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他开玩笑道：“你不单膝下跪吗？”

　　“不。我更想强势一点，因为这是我必须要做的。”
　　原笙紧紧地搂住周楠，手掌隔着衣料，盖在他的腰腹上，拇指轻微地旋动着，摩擦着一块不平整的永痕之环。

　　周楠受到了火热的诱.惑，侧着瘦削的下巴，紧盯祂的双眼，喷出温热的字：“好。”

　　原笙彻底开怀了，激烈快活的风刃从祂的眼中喷涌出来，剐着周楠左眼的眼罩，将其千刀万剐，变成条条精细的烟丝。
　　灰暗的眼睛如是个憋屈的婴儿，逐渐展现于人前。

　　“你们到底亲不亲？”累了的潭钚不满地嘀咕。
　　西伺凑上潭钚的肩头，腻歪地笑着问：“我俩亲一个，怎么样？”
　　“我们已亲过了，老兄，您不是我的菜。真的，”潭钚说，“我宁可选择猪猪，都不会选择您。”

　　原笙凝视周楠灰色的左眼而笑，视线一转，盯着周楠的眉心，若是呼唤远方的风，温言嘟哝：“嘘，你累了，睡吧，睡吧。”

　　魔咒，魔咒，沉睡的魔咒。
　　周楠合眼而轻快地睡去，脸颊附靠在原笙佩着冰凉雪片胸针的肩头。
　　原笙丢下手杖，兜住周楠的双腿抱起，迎着众人打趣的眼神，亲了口周楠的额头。

　　浔东觉得扫兴，喊：“没劲儿，你像是在哄宝宝睡觉。”
　　“嘘，他睡着了，您最好闭嘴。”原笙眯起眼，餍足地笑。
　　一晃神，祂抱着周楠，钻进了黑洞洞的储酒室。

　　“我们应该去抢吗？伙计们。”潭钚郁闷地问，撞开牛皮糖一样的西伺。

　　“去你尊敬的神’的手里抢？嗤，别逗了。若是你不喊祂神，而是喊祂乖孙子，几率倒是大些。我们什么都不做。祂只是在照顾周。照顾，不是入股。怪物对人的照顾。”浔东抖着一条腿，双臂交叉在胸前，露出看破又说破的倨傲表情。

　　“说得对，别去凑热闹了。你说呢，小图图。”西伺转换方向和对象，手肘支在做着厌恶鬼脸的凡图的肩上。
　　“滚开！”凡图朝着西伺的脸，甩了威力无穷的一拳头。
　　“我宝贵的脸！混蛋。”西伺扮丑痛嚎。

　　“对！西伺。我猜周楠会对原笙这样喊：‘滚开，混蛋！’音调或许应该再低点，有种威胁人的意思……”
　　浔东开着玩笑，手指比划着，独自说个不停。
　　瞧得出来，他很为周楠高兴，即使是周楠被原笙吃入口中。

　　“不！注意到没有，他们去了储酒室，说不定是在温酒斩华雄。”一位舰员脑洞大开道。
　　“哦！天才！您提醒我们了。”潭钚活泼地扭扭细腰，俏皮地眨眨眼说：“该干活了，我的伙伴们。谁与我干杯，壮壮胆？”

　　*

　　很有品格的储酒室在祂带着周楠走入时，变得更加有品格，原笙就是这么自信地想着。
　　祂快乐地要飞起，恨不得啃着周楠，来一段感性又感性猫步舞。
　　幸好悬崖勒马，没做出格的旁事，开始办正事。

　　祂对待周楠的“处理”，细致的像是在准备一场精密的手术。
　　祂单手抱着他，清扫置酒的红酸枝圆台，还是嫌弃脏，便潇洒地扯下羊绒大衣铺在圆台上，再将他捧着，裹在大衣里。

　　“我的娇花，我何时才能不将你放下？”原笙怅惘地叹气，感伤地吟唱一句。
　　祂再慢条斯理地褪下手套，双手灵活地活动着，像是雪白天使的一对断翼。
　　祂俯下身，撩起周楠一缕乌黑的发，细致地搓捻着，用唇吻了三下。

　　被原笙一丝不苟地摆弄两下之后，周楠以极具剧院魅影的美感平摊着，身躯细而长，面色苍白衰弱，如同一具华丽的死尸。

　　“我爱你。”祂直言不讳，变成糟糕透顶的守护恶魔。
　　挑了格子架上的一瓶梅洛葡萄酒，祂的食指在瓶底凹陷的圆窝，钻出一方小孔，取了一滴嫩滑的酒液。

　　“砰。”祂如肆意玩闹的恶童，把这滴酒，怜惜地点在周楠的脸上，印出仿佛是枪孔的痕迹。

　　祂的一只手扣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舌头触碰酒液，搅和着酒的醇香，舔到他的嘴角。
　　如痴如醉地吮吸着他的唇，舌头描绘着他纤细的唇线。
　　酒味被祂吮吸干净，血色被吮吸出来，显眼的如一片鼓动的殷红汪洋。

　　“我醒了。”周楠抓抓酸涩的手心，睁开灰蒙蒙的眼，浑身散了架似的。
　　原笙直起身，宛若一位冷峻的医生，鼓了一下掌，祝贺道：“哦！恭喜。”

　　周楠注视着原笙痴狂又冷酷的面容，仰了仰脸说：“我认为，你需要冷静点。你看起来像是要办傻事。”

　　“这都拜你所赐，你是我行动的主人。”原笙露出顽劣的微笑，撩起周楠的上衣，手心盖住永痕之环，微微驱动着向左。
　　密密麻麻的烙印发灰，在洁白如脂的肌肤上变形、崩塌、褪色……

　　即刻之间，水深火热的疼痛袭身，一千根针刺着一小块皮肤都比这好受。内脏在翻滚，筋脉在抽搐，周楠疼的根本不想动，但身板子却被动的一寸一寸地卷起来。

　　“真可怜。”原笙情意虚假地叹息，放了些力道。
　　“该死！！！”周楠呼出一口气，疼痛地尖嚎。张开的手掌变形地伸开，骨头要从薄薄的白皮里钻出来，抓破羊绒大衣，在圆台的表面抓出一条条血痕。

　　“我是真觉得你可怜了。”原笙的心被揪起，抓住他痉挛用力的手，落着泪吻他，灌溉着平和的、不会衰老的爱意。

　　“你滚开……去死吧……亲爱的……”
　　周楠轻啄了下祂温热的柔软唇瓣，怀有一丝感恩。
　　祂却立即又施以疼痛。

　　周楠被逼得落泪哭泣，对祂没了感恩，全是对祂的怨恨了。
　　他如一只陷入绝境的野兽，凶恶地撕咬着祂的唇，撕裂祂的皮，让祂的血一滴一滴地斜着他的嘴角滑下。

　　原笙更加爱他，想让他如婴儿般依赖他。
　　因此，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清醒的意识下，祂行为光明磊落，把他剥得一丝.不挂，汗珠的滑落皆有迹可循，且更具神秘主义的艺术感。

　　“去死，去死，疼痛的魔鬼……”周楠已经气息奄奄，感觉他未丧尽最后一口气，纯属是疼痛在吊着他。

　　“错了，我会活着，与你一起，与你的疼痛一起。”原笙舔去他嘴角的祂的血，再阻遏他呼吸一般，忘情地吻着。
　　“你与我，还会更加疼痛……生命在于疼痛，生在于疼痛。”
　　原笙的手掌朝上抬了抬，再瞬间变凉按下，如一簇雪花一般，狂奔在周楠沁满冷汗的肌肤上。

　　永痕之环………
　　滋味不太一样了，这股凉丝丝的疼痛很可疑、很肉麻……周楠的瞳孔一缩，腰肢向上顶起，脸颊泛起一种不自然的红晕。

　　“奖励。”原笙腼腆纯真地笑起，配合着两个字的音，食指指腹还加重力道，按了按周楠的侧腰。

　　但“奖励”的时间太短了，甜头给的还没有一勺的白砂糖够劲儿，周楠还未沉沦，尖刻的疼痛又来，他再次绷直身躯，哀嚎叫骂。

　　“吝啬鬼！你他妈的别在我身上阳.痿……”周楠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