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清晰的你》伯知礼

4、大城还是小城？

　　唐什汀：“我是她的朋友，我听说她住在这，我就想来问一问她，同学聚会还去吗？”
　　唐什汀在一旁给我出主意，我也跟着他说的又复述了一遍。
　　听到正经事那妇女才笑了起来。
　　“我女儿早就嫁人了！嫁到城里去了！”她的语气极其自豪，像是在向我炫耀她的宝藏。
　　我也给予她热烈的回应！“哇！这么好！那您能给我一下她的联系方式吗？我想约她出来吃吃饭，像以前一样。”
　　那妇女放手在裤腿上擦了擦随后拿出手机，指着第一个告诉我：“这个就是我女儿了！”
　　我记下电话号码，随后弯腰道谢：“谢谢阿姨！”
　　那妇女笑着摆了摆手：“没有没有。”
　　我向她告了别，走回了自己屋子。
　　我将手机放在桌上，随后捧着脸问道！“那我现在是打电话把她约出来，然后按照你说的全部复述给她听。”
　　唐什汀笑了笑：”对！就是这样！见面后我说什么你说什么就行了。谢谢！”
　　我点点头，默认了他这个说法。
　　他低低的笑着，转而成了苦笑：“她对于我的离开一直耿耿于怀，她还要继续生活，是时候了结我和她这份孽缘了。”
　　我一言不发，看着手掌上的照片。
　　苏晓燕已经嫁到了城里，而城市又是我不敢靠近的地方。
　　我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不想穿那么显眼的出门，只是简单的套了件卫衣，出门前还顺手拿了帽子和口罩。
　　从小城里出去还是挺麻烦的，坐了一个小时的巴士来到县城，在打车做到地铁站，在从地铁站来到城市。
　　全程历经五个小时，可算到达目的地。
　　事情来的突然，一路上都在忙着上吐下泻，都忘记给她打电话了。
　　我忐忑的拨打她的电话。
　　“喂，你好。”
　　我陪笑道：“您好小姐，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对面的人也很警惕，她疑惑的道：“你是谁？”
　　我开了静音，低声询问唐什汀：“接下来怎么说？”
　　唐什汀：“我有事想跟你说，关于唐什汀的。请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将唐什汀的话重新复述一遍告诉对方。
　　对面禁声片刻才缓缓答道：“我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你可以随便找家饭馆等我，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一会你给我发定位。”她语气严肃，却带着坚定。
　　电话挂断，我看着多出来的好友申请有些愣神。
　　有天晚上哭得撕心裂肺，把列表里的好友全删了，现在这是加的最后一个好友了。
　　我随便找了间咖啡厅，先给自己点了杯美式，随后就安静的刷着视频。
　　忽然一个视频引起了我的注意。视频内容是一个综艺节目，里面的主角是我。
　　我被恶意剪辑成一个对前辈不尊敬的人。
　　看着评论区，我苦笑两声，随后关掉了手机。
　　我看了眼时间，预测着她什么时候到。
　　忽然，唐什汀焦急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她来了！”
　　我抬头朝门口看去，门口刚进来一位清瘦漂亮的姑娘，和唐什汀的第一印象一样，都很干净。
　　我朝她招了招手，她也看到了我，缓缓朝我走来。
　　“你好。”我朝她伸了伸手。
　　她回握住，轻笑了声：“你好。”
　　我将菜单转向她：“你喝什么？”
　　她微微摇头拒绝：“不了，我们先聊正事吧。”
　　我点点头，从包里拿出那张照片。
　　唐什汀：“你跟她说，唐什汀原本想亲自交给你的，可是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我低声复述他的话：“唐什汀原本想亲自交给你的，可惜，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苏晓燕接过照片，不一会眼眶就湿了。
　　唐什汀叹了口气继续道：“唐什汀希望你现在好好生活，不要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我们早就结束了。”
　　我：“唐什汀希望你好好生活，不要沉浸在回忆里，你现在幸福美满，他留在记忆里就行了。”
　　我没将他后面那句话复述出来，我知道这句话过于直白，可能会伤到她的。
　　苏晓燕声音哽咽，双目通红的看向我：“他为什么一定要给我这张照片？”
　　唐什汀还没开口，我率先他一步说话：“留作纪念，纪念曾经的青春。”
　　苏晓燕叹了口气，抬起手抹掉了眼泪：“我和他曾经是学校里有名的捣蛋鬼，我们一起玩，一起闹，一起逃课去网吧，可他成绩又好，我就不太行了，他明明有好的前途，前方的路如此通畅，可惜他，只是个短命鬼……”
　　唐什汀破涕为笑：“就喜欢打趣我…”
　　我出声安慰：“一切都过去了，你应该往前看了。”
　　这句话对苏晓燕说的也好，对唐什汀说的也罢，他们都应该往前看了。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家，打开手机一看就看到了热搜又爆了几条。
　　我点开照片，上面赫然是我喝着咖啡时的场景。
　　配文：某人落魄了（嘲笑）
　　我叹了口气，沉重的闭上了眼。
　　躺了一会我才慢悠悠起身去洗澡。
　　浴室里，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是疲惫。
　　夜晚的风满是燥热，电视上还在播放着上次那个一模一样的电视剧。
　　唐什汀自从回来后就极其安静，虽然我也懒得讲话。
　　我拿出排骨解冻，切菜的时候觉得眼眶一酸，眼泪竟然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我急忙擦拭，可手里像抹了洋葱似的越擦越多。
　　好难受，胸口堵得慌…
　　我无助的蹲在地上，眼泪一滴滴划过脸颊，像是在抹去我的不甘。
　　唐什汀询问：“你怎么了？”
　　我能感觉到他离我很近很近，我摇了摇头，哽咽道：“没事…”
　　最后这顿饭我还是没吃下，我回了房间。
　　我很早就吃了药，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梦中，我再一次见到了唐什汀。
　　他今天换了副打扮，身上穿着普通的体恤搭配牛仔裤。
　　他笑得温和，忽然凑近：“你今天怎么了？睡这么早？”
　　我摇摇头，不是很想说话。
　　四周变了，从小城变成了高楼大厦，此时正值白天，一切生机盎然。
　　唐什汀眼睛发亮，不由得赞叹道：“这里好壮观啊！”
　　看着他的模样，我不禁笑了笑。
　　他看见我笑，随即一脸得意的靠到我说身旁：“终于笑啦？”
　　我推了推他，无奈的道：“是啊，被你的傻样弄笑了。”
　　唐什汀被我这么说后一脸傲娇的转过身。
　　我抬脚跟上他的步伐。
　　我来过这个城市，当时拍摄时候的取景地就在这里的一个花圃公园里。
　　我提议道：“我带你去一个好看的地方。”
　　唐什汀嘟囔着嘴，看着我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怨念。
　　我笑了笑，柔声道歉：“对不起嘛，我是被你帅到了才笑的。”
　　以他的性格，听到这话估计就不会生气了。
　　如我所料，他很快就笑了起来，还打趣道：“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帅？我就知道！”
　　我嗤笑道：“所以你走不走？”
　　唐什汀朗声道：“当然！”
　　此时街道无人，一切归于寂静。我走在最前面，唐什汀小跑跟上。
　　唐什汀看了看四周，困惑道：“我们去哪？”
　　“花圃。”我看了看他，又轻轻笑了笑。
　　目的地很快就到，这里花香四溢，鸟群结伴停留在枝头，高昂的叫声飘扬在风中。
　　我一路小跑到花田中心，欣赏着花圃。
　　唐什汀还在远处，我大声喊道：“唐什汀！”
　　他猛的回过头，随后迎着风跑过来。
　　他的头发被风吹起，笑容不减，他干净到像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他低声抱怨：“你怎么跑这么快？！”
　　我理所当然的开口：“腿长。”
　　“我比你高好多。”他语气嘚瑟，还抬手在我头顶比划了两下。
　　我洋装起一个伪善的笑容：“适可而止。”
　　不知怎的，我觉得这里虽然花很多，景也大，很美很美…却不如小城的春天。
　　我躺在草坪上，抬手遮挡住阳光。
　　我仔细想想，这里十全十美，为什么会觉得不如小城春天？
　　我忍不住开口询问：“唐什汀，你觉得这里的花圃好看，还是小城的好看？”
　　他如我一样躺着，听闻又坐起身观察四周。
　　他不假思索，不由感叹道：“这里多美，肯定是这里好呀！”
　　我不明白，所以开口询问：“为什么？”
　　他又躺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沙哑：“小城里待太久了，我早就看淡了。”
　　我由衷的道：“你不是可以四处走荡吗？”
　　他点点头，毫不掩饰的开口：“我死了七年，我花了三年的时间到处旅行，我去过和小城一样的乡镇，去过高楼大厦里面随便乱逛…没人看得见我，一路上没人跟我讲话，最后我还是回到小城。”
　　最后他只是轻叹气：“小城我待得太久了，想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透过指缝看了看耀眼的烈阳，直到它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淡开口：“可我觉得小城的更好。”
　　这会轮到他疑惑：“为什么？”
　　我闭嘴眼思考，随后给出答案：“也行是小城的春天更自由吧。我忙于工作，许久没有回过家，我还记得我小时候长待的地方，和小城一样，自由自在。”
　　“三年级前我就跟着父母来到了城市，我迫于学习，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回去过。我在这里打拼多年，每天忙忙碌碌，一天睡不了多少时间。”我感慨道。
　　我一天都很忙，忙到没有时间休息，我接过很多女一号，拍过很多爆火戏，拿过很多奖…可就算这样，我在别人眼里依旧是只会耍大牌的18线女星。
　　我叹了口气，压下心底的那种烦躁。
　　我和唐什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梦里，似乎才是我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