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破》一鹿荇

8、第8章 直播

　　等两人推开训练室的门，发现大家早已井然有序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钱教练带来的威压久久不能散去，早晨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令众人心有余悸。

　　看到是林菁北两人走进来，历玉轩松了一口气：“怎么样，这次我们来的够早了吧？”

　　林菁北看到沙发上握笔发呆的李子昂，问：“你们没有补觉吗？”

　　“我俩睡了一阵，超哥帮着奥特曼抄守则了。”历玉轩说。

　　“等下午忙完我们每人帮你抄一份。”庭昭对着李子昂开口。

　　李子昂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好人有好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下次我给你们买奶茶喝。”

　　庭昭刚想笑着回拒，他不太喜欢甜味。这时背后有人施施然说：“这么快就有团队精神了，还是你上赶着想被我罚啊？”

　　几人看向庭昭身后，教练和经理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推门而入了。

　　坐在沙发上的李子昂最先反应过来，腾一下直起身，当做无事人一样奋笔疾书。

　　庭昭噤声往自己座位走，钱学文面无表情说：“团队精神就留在接下来的训练和比赛里发挥，我的规矩是，有福同享，有难必须自己扛。”

　　“明天我就一一对照字迹，但凡让我看出来猫腻，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这话，乔博超苦笑着，把自己辛辛苦苦写完，藏在身后的纸团揉的稀碎。

　　等众人落座后，陶晋把手里打印的几张纸分发下去，上面是关于直播平台的签约合同和注意事项。

　　“先注册微博，然后看看这几张纸。”陶晋说。

　　林菁北转着椅子滑到庭昭跟前，仔细观察他的操作步骤，庭昭教他什么，他就听什么。

　　实在不怪他愚笨，每天一点一线的生活枯燥无味，偶尔跟上父亲去城镇里买自家产的蔬菜水果，和各种各样大爷大妈打交道，走在镇子上还得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生怕遇到认识的同学朋友嘲笑自己。

　　这样麻木的生活从初中毕业起，一直陪伴了他三年，让他硬生生熬成一个消息闭塞的穷苦乡民。

　　对手机的了解除了今日头条，聊天网站和最能治愈他的游戏以外，他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了。

　　庭昭发现自己的讲解无人回应，抬头看了眼林菁北，弹着他的脑门把他思绪拉回：“别人讲话的时候要专注些，我刚刚说的是不是都白讲了？”他挑眉盯着林菁北。

　　林菁北吃痛揉揉额头，不好意思的回答：“这次我一定好好听讲。”

　　看着林菁北一副被老师点名批评的学生样子，庭昭嗤笑一声：“听着，点这里。”

　　和庭昭忙忙碌碌的捣鼓半天，林菁北终于注册出一个微博账号来。他跟着庭昭的网名格式，把自己的微博名改成潭州VTG、不愁，顺带着发布了属于这个身份的第一条微博——

　　我们风雨兼程，绝不空手而归！

　　文案后又将俱乐部和几个队分别@一遍。

　　陶晋看到几个人都差不多搞定了，补充道：“你们多研究研究，注册个小号日常登陆，尽量别在这个官号上乱说话，你们几个顺便互关互赞一下，我去给你们买点流量。”

　　按着陶晋的吩咐，林菁北和各位队友互相关注以后，思考着给自己换个头像，于是先点开他们的头像欣赏片刻。

　　历玉轩的头像是一只可爱的英国短尾猫在舔舐自己的爪子，看起来像网图。

　　蒋航，乔博超和李子昂三个人都换上了动漫人物，妥妥的凸显出他们中二气派。

　　林菁北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庭昭身上，希望他能给自己提点宝贵的意见。

　　点开他头像预览，林菁北却不自觉皱起眉头，他不太能看懂这张图片的含义。一张黑外格调图，正中央有个黑色的天使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但又像是黑色翅膀的蝴蝶。

　　“这照片什么意思啊？”林菁北问。

　　“黑翅蝶，象征死亡和新生，我看网络解说有点酷就换了。”庭昭解释。

　　“你也喜欢装逼呀？”林菁北有点诧异，完全没想到庭昭还有这样的一面，时至今日，庭昭总透露出一种沉稳内敛的气质，和历玉轩李子昂不同，庭昭仿佛对什么事都既挂心又不上心的感觉。

　　他们四个人不细究月份，就是今年才满十八周岁的小青年，虽然像历玉轩李子昂之流有些聒噪，但这才该是青年人该有的活力，林菁北做什么事都寡淡，而庭昭是个让林菁北都觉得行为与年龄不符的人。

　　回想起来，就认识他的这两天，庭昭都像大哥一样帮林菁北整理衣箱，叫他起床，就连今早的被子好像也是他叠整齐的。

　　庭昭没有过多解释自己的头像，反问道：“看我头像干嘛，你也想换个新头像？”

　　林菁北点头：“不知道换什么样的合适，我微信□□头像都是纯白无污染的。”

　　庭昭盯着林菁北的脸思考片刻，看的林菁北不自觉抬手抹一下脸蛋：“我脸上有东西？”

　　庭昭摇头说：“没有，”然后二话不说划开手机调出相册里一张头戴红花的小羊公仔的照片，“这只羊和你长得有点像，你换这张就很合适。”

　　林菁北接过庭昭手机，一言难尽道：“这红花谁别上去的，审美够奇葩。”

　　庭昭说：“这是我妹妹的玩偶，估计是她同学给的吧，她可是珍藏很久，都不让我碰的。”

　　“你还有个妹妹？”林菁北微愣，挑眉问。

　　“不是亲的，我家就我和我哥，她是我们家里家政阿姨的女儿，估摸着今年有四岁了。”

　　林菁北说：“嗯，那她审美独特的，应该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至于哥哥，林菁北实在想不出比庭昭还有哥感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奇葩且独特？”庭昭微微一笑。

　　陶晋和钱学文上了一趟顶楼，陶晋从办公室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从里面抽出几封信资料，问钱学文：“和FATE那边的教练谈的怎么说，他们愿意陪小鬼们打一轮不？”

　　钱学文掏出兜里的打火机转两圈：“差不多，他们教练和我也算老熟人了，这点面子总得给。”

　　陶晋放心的笑笑，然后拿手指了指钱学文手上的打火机说：“给我收好，俱乐部里禁止吸烟。”

　　钱学文无奈叹气：“我真是一天不抽难受的慌啊，要不你先回去，我去天台透口气？”

　　“想得美，”陶晋撇嘴往门口走，“今天才是你正式复工第一天，你那个身体素质不想着怎么把烟戒掉，还想在工作场合吸两口啊？跟你说好了，你来以前庭恒交代我要管着你抽烟喝酒，等他哪天闲下功夫来我这走一遭，咱俩再被他逮个正着，那岂不乐着了？”

　　“你管他说什么呀，那货不管他弟弟来打游戏，还管到我头上来了。”钱学文回答。

　　“总之你在我们公司，我就有权利管你，你要想再挑衅一次庭恒，你就尽情在我跟小昭面前作妖，看我们会不会给你告状。”

　　两个人拌着嘴下了电梯，走到训练室门口还不消停。

　　陶晋推门而入，聊的正欢的几个人看见钱学文的身影，纷纷闭嘴回到自己座位。

　　钱学文把新拿的文件下发给众人，问：“刚刚那份看完了没？”

　　这中间两人走了有二十分钟，大家早就闲得无聊翻了一遍，齐齐回答说看过了。

　　陶晋说：“看过就行，你们电脑上都有个叫飞鸟直播的软件，这是咱们公司和人家签订的商业合同，咱们俱乐部以后就在他们旗下直播。”

　　“点进去直接注册一个号，然后升V，方法和刚刚注册的微博差不多，适应好以后今晚八点就开播。”

　　听到这话，众人皆愣神片刻，李子昂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今天晚上？这么突然吗……”

　　陶晋给出肯定回答：“对，就是今晚。你们刚刚曝光新身份，必须趁热打铁拉拉人气。”

　　台下哀声一片，陶晋毫不理会，继续道：“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你们都要谨言慎行，千万别乱说话，你们第一天露面，人气高不到哪去，要是有人给你们刷礼物就看着，照着人家ID念一遍，说两句感谢词就行。”陶晋操作者林菁北的电脑，移动鼠标指位置，让众人围过来看。

　　“点这个就可以把你的手机屏幕移到直播空间，然后点这个可以遮挡屏幕，这个可以打开摄像头，这个可以……”

　　陶晋语重心长的讲解一遍，然后对上林菁北茫然的视线，叹气说：“你还是多请教请教庭昭吧，我实在是教不动了。”

　　庭昭无奈的走到李子昂旁边，跟他扯一张信纸再借一支笔，递给林菁北：“边听边记着点，你要怕忘还能多看看。”

　　林菁北接过纸笔，感激的目光投到庭昭身上：“麻烦你了兄弟。”

　　“先停一停等我说完，”陶晋走到庭昭和林菁北身边道，“在镜头前切忌直接叫对方本名，都要习惯性的叫彼此的网名，活在虚拟世界里，所以你们日常里也都改改口，从现在开始尽量少称呼大名。”

　　“什么鬼。”林菁北吐槽。

　　“本来就该这样，第一天忘记和你们说了，”陶晋一巴掌拍向林菁北脑袋，“差点又忘记告你们，下周钱教练给你们安排了和隔壁柳江FATE战队的友谊赛，你们记得上心好好准备应战吧。”说完话，他就拖着手里的公文包又走出训练室，空留下其余几人呆滞在原地。

　　历玉轩两眼一闭，对着陶晋的背影喊：“陶教你咋这么会制造惊喜呢！”

　　钱学文看着大家对变故接受无能的模样，扬起嘴角提醒：“收收心，还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你们在打两把早上的配合。”

　　训练室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伴随着手机TiMi声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