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卡卡的无奈

3、第 3 章

　　挨到下课，赵进不情不愿的换了位置，转过身对着林意哭哭唧唧，甚至要一头扎进林意的怀抱，林意熟练躲开，一手抵住赵进委屈的额头：“闭嘴滚蛋，别逼我动手。”
　　赵进满眼辛酸泪：“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早就想抛弃我了，难道我不够乖吗？”
　　林意一脸嫌弃的甩开手。
　　王浩眼里充满了同情：“进啊，兄弟懂你，你也不容易，当初历尽千辛万苦从倒数第二考到倒数第五，差点给老高跪下，求了一个月才求到的位置，还没坐热呢……”
　　“滚，死耗子。”赵进悲愤地打断王浩。
　　“别担心，我虽然不是学霸，也没林意成绩好，但是辅导你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把后背交给兄弟吧，你放学。”
　　“你是不是找死啊。”
　　“哎呀，这不还前后桌嘛，你一回头就是你意爹，”王浩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和他的大帅逼学霸同桌，你多幸福。”
　　“艹，你姓福去吧，老子姓赵。再说你这什么破位置，有我意爹那儿方便吗？”赵进连连叹息。
　　这两个座位在倒数第一排，靠着窗户，身后是后门，平时基本都是敞开的，而他们教室是这一排教室的最后一间，把角位置不会有人走来走去，所以偷溜方便不易察觉。
　　冷言忽然说话了：“认识这么久，是不是做个自我介绍？”
　　“都认识这么久还做个屁的自我介绍。”说着指向自己，“我，林意，”又指了指冷言，“你，冷言，认识完毕。”
　　冷言又要说什么，见小辣椒刘梦婷为首的几个男生女生走了过来，林意的手机忽然在课桌里震动起来。他接起电话，一只手的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嘘，从后面出去了。
　　“老林。”林意靠着走廊的栏杆，开口脆。
　　电话那头有点吵：“大孙子，回家来帮爷爷个忙。”
　　“上课呢，下午放学回去。”
　　“那太晚了，我着急出去呢，你请个假现在回来吧。”
　　“又请假？您怎么想的，别人都让孩子使劲学，您这生怕我累着。中国好爷爷，我给您发个锦旗。”
　　老头哈哈哈的挂了电话。
　　几人围站在冷言边上，接二连三的自报家门。小辣椒眼含娇羞，声音温柔的说：“欢迎你呀冷言同学，之前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化学课代表刘梦婷，以后学习上可能还要麻烦你多多帮助了。”说完捋了捋披散的头发”
　　几个男生打了个冷战。
　　不等冷言开口，小喇叭凉凉道：“小辣椒你正常点，你的矫揉造作跟你的性格太冲突，人与人需要坦诚，欺骗如果被揭穿，下场就是体无完肤。”
　　小辣椒一巴掌呼在了他胳膊上，咬牙切齿：“滚蛋。”
　　“这就对了，这样才是真正的你。”
　　冷言礼貌的点头：“谢谢大家。”
　　林意回到教室时，已经换了一波人。
　　从口袋摸出一根棒棒糖，青苹果味，拆开叼在嘴里在边上看戏。从他的位置只看到他新同桌发梢半掩着的一只耳朵。
　　虽然A班全班不到四十人，但入校第一天就轮番上阵自我介绍，新同学记得住吗？
　　林意在心里摇了摇头，反正他记不住。转身又离开了教室。
　　赵进从窗口探出半个脑袋问：“干嘛去，马上上课了。”
　　“回家，等会儿帮我请假。”
　　“回哪个家，阿姨那？下午呢，还来吗……”赵进还没说完，林意已经走了。
　　班长扭头看出去：“哎，林意干嘛去了？”
　　“家里有事，班长帮忙登记一下吧，他请假。”
　　“好吧。”

　　林意一进院就看到了老林同志正蹲在花坛边研究什么。
　　“爷爷，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看我大孙子养的玫瑰。”
　　“嗯，月季牌的。”
　　林意暑假公园闲逛，正巧工作人员在修剪绿化带，当时闻着月季的味道很喜欢，就捡了几棵带根的插在了花坛，也没管死活，居然开花了，活得挺好。
　　扭头看到一旁一堆打包箱，不明所以：“爷爷，您这是要离家出走？”
　　“我要是走能不带上我大孙子吗？”
　　您可真不会。
　　“隔壁你秦爷爷家的，前两天打电话，说他家有人要搬过来住，让帮忙照应着。你帮忙把这些箱子都给搬他家二楼去，就你隔壁那屋，知道是哪个房间吧？”
　　“知道，跟咱们家布局相反嘛。那秦爷爷家的人呢。”
　　“没人，就东西先送到了，人应该就这一两天到。到时候人来了你记得过来打招呼，有什么要帮忙的就搭把手。”
　　“那这堆箱子，就我一个人般？”
　　“嗯，就你自己。”
　　“老林同志，主人没到就让您孙子先到了，急秦爷爷之所急，您太仗义了。”
　　“什么主人不主人，你秦爷爷也是亲爷爷。”老林都会绕口令了，“行了，你搬吧，我要走了，这几天不回来。”
　　林意看着那堆箱子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
　　晚上八点，箱子搬了一多半，微信消息响个不停。林意打开了手机，新好友申请，私信一大堆，班级群消息99+。聊什么呢这么火热，不是在晚自习吗？
　　自动忽略，点开赵进的头像。
　　“意哥，看班级群没，班里炸锅了。”
　　“没看，搬家呢。”
　　“搬哪去，不上学了？”
　　“说正事。”
　　“哦，我口述吧，过程太精彩，可能要发60秒语音小课堂。”
　　“算了，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林意静音锁屏，把手机扔一旁继续搬箱子去了。
　　反正也不着急，搬搬停停，等全部搬完以后快九点了。
　　再次打看手机，点开赵进发来的十几条60s语音。
　　晚自习领回校服，一群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打开箱子，也没看是谁的校服，拿出最上面的一套拆开了包装，‘唰’的抖开，被郑主任吹上天的新款外套，赫然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
　　“……”
　　“……”
　　“卧槽，这丑东西是什么，这颜色是什么鬼。”赵进拿出一件外套举起来看。
　　班长接过衣服：“也没有那么差，这颜色挺好啊，很明亮。”
　　衣服在刘梦婷手里翻转一圈：“荧光绿撞橘色？肩线屎黄色？这大胆的用色，校长是懂多巴胺穿搭的。”
　　一群人开始翻找带着自己名牌的衣服。
　　裤子和内搭跟之前的款差不多，中规中矩，就是这外套，有点一言难尽。
　　“嘶~这校服看起来很不校服，不好点评，谁来试穿一下？”
　　“我来吧。”刘凯自告奋勇把外套换上，对着窗玻璃看了一眼又迅速脱了。
　　土，太他妈土了。
　　“艹，这衣服真特么土。”
　　之前的校服虽然不好看，但至少颜色朴实低调，混入人群也没人注意。
　　而这新校服的颜色太扎眼，生怕别人看不到，一出现就成了人群中最丑的仔。
　　丑，丑的引人注目。
　　刘梦婷笑到捂着肚子掉眼泪。
　　有几个同学心虚的安慰着刘凯：“还可以的，没那么丑。”
　　“颜色这么鲜亮，为什么就这么土。”
　　“衣服有什么错，不好看检讨下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哎呀我去，这校服真的丑破天际。”
　　商量半天，班长提议大家一起穿上看看效果。
　　要丑一起丑。
　　然后数一二三大家一起都换上，又无声的默契全部脱掉，最后钻进班级群骂了起来。
　　听完赵进所有的语音，林意又点开了班级群。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一目十行不走心的往下翻。
　　骂外套丑的。
　　夸哪个女生穿着可爱的。
　　发誓把外套烧掉的。
　　刘凯穿着新外套的照片。照片很糊，外套有点眼熟。
　　群提示有新人入群。
　　安排迎新的公告通知。
　　又有女生敲窗户了
　　……
　　没什么重要信息，刷刷滑到底又返回点开赵进的头像，刚好进来几条信息。
　　“还没忙完吗？你到底干嘛呢，用不用帮忙？”
　　“校服照片看到吗，是不是很丑。”
　　“全班男生都拒绝穿，但刚刚班主任过来说，明天迎新要统一穿新校服。怎么办啊，真的，又丑又土有骚气。”
　　形容词这么用的吗，到底有多丑。
　　点开赵进发来的照片，比群里的清查多了。
　　这外套今天谁穿过，有点想不起来，但是能肯定款式一样。
　　“对了，你同桌也没上晚自习，你们不会商量好一起走的吧。”
　　林意回复：“不用，搬完了，帮隔壁邻居搬的。”
　　“他去不去管我屁事。”
　　赵进：“还真要住人呀。我刚发的消息你看了吗？”
　　林意一只手按着键盘，听到远离有动静，收起手机站起来，已经有人推门进来了。
　　“……”
　　“……”
　　冷言先开口：“入室抢劫？”
　　“你呢？私闯民宅？”
　　“我住这里。”
　　林意震惊的睁大眼睛，原地石化。
　　“赵进说你下午和晚自习都没在，你干嘛去了？”
　　“这么关心我？”冷言调侃，“陪朋友看电影。”
　　“关心你个鬼。”林意试图冷静下来：“所以，前两天吵到半夜的是你，锁我喉把我摔到地上，然后我帮你搬行李，所有行李！而你居然去看电影？”最后一句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这也太多巧合了。
　　冷言弄清楚了状况，忽然就笑了。
　　还特么有脸笑。
　　手机又响了，两人各自查看手机。
　　除了赵进，群消息未读又变成了99+。
　　到底有完没完。
　　群里的话题忽然跑到了林意身上。
　　从B班文理分班刚并进来的孙文静：上午就没听明白，来帅哥不是好事吗？
　　刘梦婷：嗯，刚开始我们跟你一样的想法。你看看教室的后门的门锁。
　　教室统一都是木门，锁芯和门把手一体直接镶嵌在上面，上面门把手，下面锁孔，最常见的普普通通的锁。但高二A班的后门，没有这个普普通通的锁。
　　孙文静：虽然不知道遭过什么难，但门锁没了，只剩下一个圆圆的洞，周围没有油漆，坑坑洼洼。圆洞上面，钉着一个被拽变形的门鼻锁扣，不锈钢的。
　　小辣椒：这个锁是学校的女生用热情和执着，为我们校草——林意，量身打造的限量款。
　　高一时，桌位是两两坐一起算一排，共三排，边上的两排靠墙。
　　刚入校那会儿林意坐在中间排靠后的位置。每到课间就有女生过来趴窗户，大胆点的让边上这排的同学帮忙递纸条、递礼物，联系方式。没办法，谁让他长得好，入学时成绩排名又好。但一个月下来，边上的同学不干了。
　　窗外女生炙热的目光能把人穿透，还要不停的开关门和窗。后门情况尤其严重，距离林意近，成了最值得攻破的防线。铁丝、曲别针各种道具往锁眼招呼。
　　在经过几次开锁换锁后，班里一致投票停用后门。不过这个决定的后果很惨烈，门被长期暴力推拉，导致上面的锁直接被扯了下来，只留下一个锁洞。考虑到日常防范还是要做的，于是就装了个不锈钢的锁扣。
　　但大家知道这小小的锁扣，在女生眼里跟个装饰品没区别，于是老师和同学选择治本不治标，丢卒保车，让林意换到了现在的位置。
　　有人来找，好的，林意自己打开窗户，或者直接从后门出去，让本人直接与访客面对面。就这样，才有了现在这个幸存的锁扣。
　　刘梦婷：那场景，跟去动物园看猴、呸呸呸，看熊猫一样。你别说，过了一个暑假，真有点怀念。”
　　赵进向小辣椒丢了一堆粑粑和地雷：你才是猴，怎么说我爹呢。
　　小辣求饶：熊猫熊猫，我错了我撤回。啊，超时撤不回了，意哥饶命。@LY”
　　赵进：别叫了，你意哥没空理你。
　　林意再次点开赵进的头像。
　　“意哥，你看这外套像不像学霸今天身上那件，靠，不会是按照学霸那件做的吧？等等，学霸不会是校长找的模特吧。”
　　像不像？一模一样。
　　林意抬头看一眼冷言，低头回复：“不像，不是。”
　　冷言强压着唇角：“怎么了？”
　　林意咬牙切齿的说：“劝你以后别再穿这件外套，别怪我没提醒你。”说完气鼓鼓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