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低不平》远山千重

15、忽见陌头杨柳色

　　回国前他跟华人女友Jenny分手时说过这么一句，难道会是她，顺着这思路想起来，Jenny听到分手虽然难过却长长出了口气，好像还有种特别放松的神情，之前Jenny和自己提过几次分手，自己都没同意，这次不同于上几次，走了可能永远不回来，当时他心中还讽刺一笑，她终于得偿所愿，现在看来不全是那样，作为女朋友，他平时对Jenny没有什么刻意隐瞒的，对她的问话基本也是有问必答，现在想来，好像她对自己工作这方面关心的挺及时，难道这么多年是自己在不断泄密。
　　如果Jenny有问题，那和她一直关系很好的米莹儿呢，这么一想，记得有次她喝多了，他却想去见个朋友，就说给米莹儿打电话让她来照顾Jenny，和她商量，结果她醉醺醺着来一句“我还想清静一会儿，别理那个没素质的”，接下来就闭嘴不说话了，他当时就是以为俩女人闹别扭，也没多想，平时也是，说起米莹儿时好多次她都脸现鄙夷，Jenny可不是那种自高自傲的人，难道她们的那种亲密无间是为某种目的才装出来的，是塑料友情，还有，培然哥也曾经跟他说过米莹儿这个人有问题，因为米莹儿最先接触的毕竟是他，他也总觉得素来稳重的谢培然潜意识里还是有一种得不到的不甘心，小报复，莫非还真是他误会了，这么想是通了，可他心里更乱了。
　　天气太热了，艾博豪用手一摸旁边车上的小冰箱,什么也没有，他这人喜欢自食其力，自己能做的就不要麻烦别人，这才想起来上次车上水喝完后忘了买了，看路边一棵大树的荫凉下有个卖冷饮的小车，他不喜欢在路边买东西，可小时候跟大人戈壁旅游走丢后落下一毛病，一缺水就心慌，那样根本开不了车，下车四处看看，周围人不多，这附近还就这么一个摊位，权衡一下，只好把车开过去下车。那辆出租车先也跟着停了一下，马上又走了，对艾博豪的监视由于他的强势一直不敢过大，前面那个可就不一样了！
　　雷宸威回国前梓阳的各界名人的资料他也看过，说不上图文并茂（好多照片因为各种原因搞不到）但也大概了解一些，那些资料中可没见过后面车上这个人的图片，没见过的可不一定好惹，通过后视镜他发现后面的豪车停下了，总以为是跟着自己，又是自己想多了，他来时了解到这条路的路况，这里除了对面一家精神病医院就没什么了，平时车辆很少经过！
　　正受炎热煎熬的申恰恰看到出租车停了一下又开走也没多在意，继续往前赶路。艾博豪走到路边的这个小摊上，这种小摊卖的都是那种不超过三块钱一瓶的矿泉水，摊主中午回家吃饭后出来的急，就忘了拿扫码支付那张纸板，不过就一下午，应该没事！
　　看这里没摆二维码，还好自己从上次“吃憋”后就一直准备了现钱，一想起这事儿他不由得就想起那天总遇到的那个小丫头，那时她叫逯小雅，想过以自己的身材样貌会被人占便宜，但没想到会成了那样，卖货大妈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穿得也不错的小伙子一脸冰冷却是两眼直愣着，神情中却有着笑意地走了过来。
　　看着这人觉得有些不对付，这不会是来对面医院住院的吧，就很戒备地看着他，看他拿一百块就买瓶水，大妈就笑的很委婉地拒绝道：“孩子，我找不开！”
　　大妈态度挺好，就是那语气……，艾博豪心不顺一转身，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建筑门口很醒目的牌子，顿时明白过来，加上天气燥热，心里有了怨愤，这是把他当什么人了，又转身回去然后带着情绪说道：“来瓶水！”
　　确定了他是正常人，新问题又来了，上午已经收了好几个一百元的，她手头可没多少零钱了，这离天黑还早呢，想到这里就很客气地实话说：“我真找不开！”
　　他是特别想喝水，一百块对他也不算什么，就有了不耐说：“那就不用找了！”
　　老太太觉出他刚才说话有情绪，莫不是要羞辱她，但表面上就很“刚直”拒绝说：“这也太多了吧，听着像我讹你似的，我们虽然是做小本生意的，那也是靠双手吃饭，又不是强盗！”
　　正骑着电车和炎热对抗的申恰恰看到路边有个卖冷饮的摊位，还有冰柜，骑过来停下下车擦把汗就过去很急促的说：“大妈，来瓶水！”
　　她根本就没看旁边的人，艾博豪却马上就认出了申恰恰，想什么来什么，心里疑惑她怎么在这儿，还正想着忙完怎么找她呢。
　　这大妈就很和气地笑着拿出一 瓶矿泉水，申恰恰就要付钱，记得自己七分裤的兜里有硬币，这硬币搞不好就弄丢了，还是赶紧花掉吧，她现在也不是没钱，只是妈妈的教育让她从小养成的习惯，珍惜运用每一分钱，口袋有几个硬币，不好区分，她就先把水和兜里的钱掏出来放到冰柜上，准备细找，那大妈就看到其中两个一分钱硬币，凑近细一看，其中一个还是六几年的，就指着这那硬币问说：“闺女，你也喜欢收集这些呀？”
　　申恰恰就抬起头说：“不是，这是前几天我翻小时候的东西翻到的，怕小孩子误食了，还正想着怎么办呢。”
　　大妈一听眼睛就发光说：“不瞒姑娘，我家老头子特别喜欢收集这些，一套里就差这个一分钱的，你看能不能把这个卖给我，价格你定，还有，你看中这里什么东西随便拿！”
　　申恰恰知道但不通这一行，也没想往这方面发展，一听这一分钱还有这么大价值，边用纸巾擦着汗就说：“它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你喜欢就拿去！”
　　看这小丫头这么爽快，这大妈一高兴把刚才拿给她的那一瓶一块钱的水换成了三块钱的。
　　各怀心思呀，一旁的艾博豪心里还是很激动，上次还没细看，毕竟三年不见了，模样比三年前更显娇俏了，看着她被晒的通红的小脸，艾博豪心里一阵疼惜，想要去搭话，想想这丫头一直没见过他，前几天的相见也没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吧，现在要主动搭话，还不知她会是什么反应，还有，自己真的很渴！
　　想想他心中有了计较，虽然是有些损，说的正义点，这是逆境中求生存，天可怜见的，算是不拘小节一回吧！他就抬头看天，然后故意咳嗽两声后又抬头往上看，申恰恰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不过人家抬着头也看不清长什么样，人都有好奇心的，申恰恰和那个大妈就也仰起头，目之所及，天空是晴朗的，阳光是刺眼的。脑袋也是犯晕的。
　　这时恢复平视的艾博豪突然也拿着一分钱就声音比刚才还有些沙哑对那大妈说：“一瓶水！”
　　大妈听声音低下头来回晃两下，看到一百块变成一分了，这回是太少了吧，而且这一分钱明明就是这小姑娘的，可她和这姑娘的交易这小伙子亲眼目睹了，刚才和他说话时也看清了路边的车，车是好车，那车加他这身行头妥妥的有钱人，而且看他人也不像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主儿，忍了吧，申恰恰低下头来又闭眼左右晃了几圈脖子，算是最后平静下来的人，看到大妈看向她的目光，马上意识到不好。
　　她一看冰柜上的钱，反应过来，刚才被耍了，想要争辩，可一看居然是依旧带着墨镜脸带戏谑的那个混蛋茬茬，想起小公交上那屈辱的一幕，能不恨吗，又得罪哪路神仙了，竟会又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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