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助我成霸总》木子方

30、查岗风波

　　王康和方芯厮混得越多，越容易留下蛛丝马迹。
　　清晨，孩子吃完早餐。张艾丽放任儿子一个人玩玩具。按部就班，搜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她和两个孩子的衣物无所谓，倒是王康的衣服，每回都要认真掏一掏。他总是不讲究，爱把大门钥匙、重要票据遗留在衣服口袋里。今天照例掏一掏，什么都没掏着。她习惯了每回掏掏王康的口袋。
　　陡然，眼尖的张艾丽，发现西服内衬褶皱处夹着一根长头发。警觉地拎起来，又举起来就着阳光看了又看。她确信，这是一根不属于她的黑色长头发。她的头发常年烫染，发梢分叉干枯。而眼前这根，黑悠悠、直溜溜，富有光泽。“他在外面有人了？”张艾丽情绪瞬间低落，恍惚中按下洗衣机的开机键。丧尸般走到客厅，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客厅里来回踱步。她设想了无数种假设，“不小心粘上的？和狐狸精抱着粘上的？……”不知不觉手指摩挲着嘴唇。想得入神处，啃着指甲，咯嘣咯嘣响。全然忘记了家里还有个孩子。自从上回短暂交火，她和□□分居两间房了。可对外，她还是王太太。
　　突然，一股臭味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好熟悉的臭味。她使劲闻了闻，源头是客厅西南方。儿子正站在那里玩积木。感觉不妙，再一细瞅，圆鼓鼓的两腚中间有一小块突兀的鼓起。
　　“哎，这家伙又拉□□里了！”本就烦闷的心，顿时火上浇油，说话音量不自觉地比平时提高了十几分贝，怒目瞪着儿子道：“妈妈说过多少回，拉臭臭要跟妈妈说！”儿子吓得嘴巴一撅，眉头拧成一团，两眼泪汪汪的。可怜兮兮。
　　张艾丽看着很是心疼自责，刚才怒睁的圆目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柔和地说：“对不起，妈妈吓着你了。”
　　孩子这才敢辩解，“妈妈，我刚才说过了……呜呜”
　　张艾丽回过神来，许是刚才发呆没听见。哎，本是大人的事，怎么牵连到孩子身上。
　　没有什么比妈妈的拥抱更温暖了。张艾丽抱着儿子，轻拍他的后背，连声说了几句对不起。
　　“来，妈妈抱你去厕所。以后妈妈要是发呆，你就多说几遍，好不好？”
　　孩子用力点头。
　　到了卫生间，给孩子脱掉裤子。徒手抠出粑粑，扔进马桶。手里黏糊糊的，冲了好几遍，残留着淡淡的屎臭味。顾不上自己了。把孩子洗净擦干，忙不迭抱出淋浴间。奈何脚底打滑，整个人往后倒。她本可以手往后一撑护住自己，可是孩子会摔痛。跌落的那瞬间，她本能地护住孩子，孩子的重量加速了摔倒的过程。先是屁股重重摔地上，而后孩子撞到腹部，最后一杀，头砸在了淋浴房的玻璃门上。半晌，她吃痛躺在冰冷的瓷砖上，不得动弹。孩子急切地呼唤“妈妈，妈妈！”她强撑着，直起身子，抱住孩子。刹那间，委屈涌上心头，张艾丽忍不住哭了起来。为什么她在这里把屎把尿带孩子，□□就不能安分了？
　　怕吓着孩子，张艾丽急忙擦眼泪，眼皮明显能感觉到手部的粗糙。低头细瞅，手指头皲裂起皮。婚前，经常做美甲、手部护理。为了他，洗手作羹汤，终究是把真心喂了白眼狼啊。
　　“妈妈，别哭了。手摔痛了，我来给你吹吹。”孩子学着平日里妈妈给他吹伤口的模样，懂事贴心极了。张艾丽的心顷刻之间仿佛就被治愈了，“谢谢宝宝，妈妈不痛了。”
　　张艾丽想通了，今天是没顾着孩子拉屎，再这样心不在焉带孩子，万一明天出了更大的意外怎么办？孩子这么可爱，她一定要努力捍卫家庭的幸福。
　　“我的调查方向会不会搞错了，那女人可能是客户，也可能是公司里不出差的人员。客户太多了，找客户如大海捞针一般。倒是内部的人员好查。择日不如撞日。我要亲自去华诚会一会那女人。”她暗想着。
　　驱车把孩子送去外公外婆那里，张艾丽就赶去财富大厦。上一回去华诚，华诚刚搬迁到财富大厦。那时，她和□□刚结婚。以后再没踏足过，她都怀疑自己能不能认得门。
　　不认得，没关系。认得字就行。一楼大厅大厦指引图上，清晰地展示着，“A座21楼华诚会计师事务所”。可是，到了门口，她犹豫不前。
　　王康手里拿着一堆文件，边走边看。随意一瞥，发现门外有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妻子”。
　　“艾丽？”不敢置信地拉开门，打量着站在外面的艾丽。
　　“我……开车路过这里，突然肚子痛，想上卫生间，附近没什么商场，我就想着来你们公司上卫生间了。”张艾丽像个走错门的孩子，表情微微有点不自在。紧张地搓搓手。
　　王康挑了下眉梢，大厦一楼就有卫生间，何必坐电梯上楼。他不着痕迹地掩住嘴角掠过的一丝笑意，没有戳破张艾丽的谎言。外人眼里，他和张艾丽是模范夫妻。但对着方芯，他是离异单身人士。他舒了一口气，还好方芯出去了，两人碰不上面。
　　“走，我带你去卫生间。儿子了？”
　　“送到我爸妈那里去了，我出来透透气。”
　　“今天忙吗？我来这里，会不会打扰到你？”
　　“还好，不忙。马上要开会了。”
　　说话间，她伸手欲挽他的手臂，他余光里瞥见了，顺势换手拿文件，巧妙地避开了她的亲近。张艾丽不死心，赶紧握上□□刚空出的另一只手。□□嘴角闪过一丝慌张与不悦，转身仍旧微笑，低声道，“这是公司，严肃点，不要牵手。”
　　他抽出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张艾丽只觉得手空荡荡的，一如他们的婚姻。她皱皱眉，□□今天怪怪的，看着像生怕被她缠上似的。这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想，那女人就在公司里。
　　出了卫生间，时间已过三点。计上心头。她走进办公区，寻着审计九部的方向走了过去。随意找了一个空着的位置坐下来。东瞅瞅，西瞄瞄，不停地打量。
　　“你怎么坐这里了？”回头拿开会文件的□□质问道。
　　“你不是说今天不忙吗？都快四点了，再等等就该下班了。老大，我妈去接。我们一起回家嘛。”张艾丽娇柔一笑。
　　“可以，但是别在这里等。领导看见不好。大厦一楼有家咖啡馆，你去那里等吧。”
　　王康一脸严肃，眉头紧皱成“川”字。张艾丽只得顺从，想到能接王康下班，她没有一丝不快。
　　张艾丽走开没几步，王康就瞅见桌面上有她的手机。不巧，王总催他开会。他逮着身边的孙沛玲，“帮我把手机送给我太太。”手指向门外，还没等孙佩玲确认，就立马赶去开会了。
　　孙沛玲走出华诚，门口有两位女士，哪位才是了？只知其名，不识其人。管她的，她胡乱喊了声，“艾丽姐！”她笃定回头的便是王太太了。
　　张艾丽听见喊声，一回头是一位陌生的年轻女子。女子小跑上前，递给她手机，“艾莉姐，你的手机落桌子上了。王经理差我送给你”
　　“艾丽姐，”孙沛玲挽住张艾丽的胳膊，凑到她的耳边，突然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以后，你要多来来我们办公室，陪陪王经理。王经理可是华诚的青年俊杰，偷窥的人多着呢，当心被别人抢走哦。”
　　张艾丽心里面愣了下，歪着头看了看孙佩玲，“加一下微信吧！”有个人通风报信，能从内部瓦解敌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里面的人出来，张艾丽走进去。却瞥见孙佩玲别有深意的盯着刚出电梯的女人，又望着自己，紧接着嘴巴又努向刚出电梯的女人，似在告诉她，“就是她！”
　　她急忙按住开门键，却晚了一步，电梯往下驶去。微信里，问孙佩玲，“刚出电梯的女人是谁？”谁曾想过了个把钟头，孙佩玲只回复了三个字——“不知道。”
　　孙佩玲哪里敢多说话。方芯刚出电梯，就认出了张艾丽。又瞅见孙佩玲的神情，疑惑着两人有什么秘密。方芯把疑惑告诉了王康。王康嘴上安抚方芯没什么。转身就去警告孙佩玲，“好好干活，不该管的别管。”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孙佩玲真的保持缄默。
　　坐在椅子上的孙佩玲，屁股一撅，双脚一挪。快速移到方芯身旁，贴耳悄悄告诉方芯，“张艾丽来过了。她盯上了隔壁的张君妮。”方芯瞅瞅张君妮工位上的证件照，又瞅瞅自己的。方芯的证件照是赶着交差，随手用手机自拍然后打印出来的，素面朝天。自然比不上张君妮精致化妆又PS的证件照。孙佩玲一声嘲讽，“蠢女人，找错目标了。”方芯心里一惊，她难道知道什么了？面不改色，“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孙沛玲扬着脸，玩味地盯着方芯，暗想“到底跟王康一张床上的，说话口径一个样。”若不是那日赶去坐火车，忘带了身份证折返酒店，撞见王康揽着方芯的腰进了房间，她怕一直蒙在骨里头。难怪上次沈琮轩闲侃四大经理与下属的八卦，王康神情凝重。敢情他和四大那位经理一路货色。孙佩沛之所以“好心”告诉方芯，既是卖她一个人情，更多的是想让她和王康自乱阵脚，自己隔岸观火。
　　难怪王康跟他告假，早早下班。原来跟前妻在一块。方芯低垂双眸，暗自神伤。刘子琪说过，地下恋的坏处——男方借着单身的名义脚踏几只船。王康是她第二个男人，她内心传统，不想做阅历无数男人的□□。王康，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呀。这一次散了，岂不是要经历第三个男人。呸、呸……太脏了。
　　张艾丽一看问不出什么，心里又慌了。下班回家的路上，又盘问起王康，“你帮我问问孙沛玲，我进电梯的时候，出电梯的那个女人是谁？”
　　“你烦不烦，我工作累死了，这点芝麻小事别来找我。”王康早已厌倦至极，日日出差视频查岗，为了孩子，不计较。现在竟演变成来公司查岗。没完没了。若不是他升为经理，收入可观，她高看他一眼，否则依她以前的公主性子，又要不依不饶。
　　这次查岗，终究以张艾丽失败告终。倒也不是没有收获，她把怀疑目标转移到了内部，漂亮可人的张君妮被列为头号目标，她和年会上王康盯着的女孩太像了。
　　糊涂的张艾丽还没有明白，一个人不爱你，做再多辛苦事都是徒然。反倒，女人一个猜忌，男人的疏离便增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