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和橘子树》天台月亮

5、余灿的心疾

　　余灿又问，
　　“那藏区那些石头堆的小塔堆呢？这又有什么寓意？”
　　她第一次见阿涛如此心神向往的样子，又多问了一些，
　　“啊，那个。那个几乎家家都有，当地人认为只要围着小塔堆转圈就能给家里人治病。特别是白色石头的塔堆，它代表祖先和神灵。在当地好像很灵验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他说完转头向余灿笑了笑，满是灿烂。
　　“治病…”
　　听到这个词，余灿咕哝起来，心里反复吞咽这个词。
　　天空中爆炸般的云彩，漫山遍野的金光，和自己细长的黑色剪映。
　　余灿忽然长叹一口气，站起身，对阿涛说：
　　“我们也来堆一个石头堆吧！”
　　她说着，就在草地上摸索起来。
　　阿涛被她忽然的转变逗笑，
　　“施主，草坡上是没有大石头的。旁边的森林里兴许才有。”
　　“那我们就去找。”
　　余灿说着就往山上跑去，阿涛叫不住她，只得远远跟上去。
　　等余灿搬来合适的石头，天已经黑下来了，天际留有最后一丝的血色。繁星璀璨，月色如水。
　　“这些石头还是有点小了，但是真找不到了。”
　　余灿拍掉手上的土，尝试着把它们堆起来。
　　可是这些石头形状各异，余灿试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阿涛看着满天的星斗，劝道：
　　“施主，今日天色已经晚了，我们改日再来堆吧。不然方师兄该责备了。”
　　余灿没说话，只是低头堆着。
　　“施主，施主。”
　　余灿还是不说话，好像彻底静音了一般。她不断的尝试，石头砸下来又被堆上去，砸下来又被堆上去。
　　阿涛见余灿有些不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结果被猛的甩开。
　　余灿蹲着，一动不动。阿涛不停往寺庙那个方向张望，又转过头来看看蹲在地上的余灿。
　　余灿双手颤抖着，又试了一次，还是失败了。石头只堆起来三个。
　　她站起身，忽然“哇”的一声哭了，
　　阿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阿涛，我，我，我堆不起来怎么办。”
　　余灿哭的伤心，阿涛看着面前的小人，心里涟漪点点。
　　余灿抬手擦眼泪，可手上都是土，抹的脸上脏兮兮的。阿涛想了想，还是用自己的僧衣帮余灿擦脸。
　　“小施主为什么一定要堆这个。”
　　他轻轻的问着，用袖子小心的擦去余灿脸上的泪水和泥土。
　　余灿恍然怔住，记忆里只有外婆会这样给她擦脸，哄她。
　　余灿抽泣着，看着面前这个眉目如画的人，她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他们回到后院门口，天色已经灰暗，寺内烛火摇曳，后院里，是陈芒在打扫。看见二人回来，他更加卖力的清扫起来。阿涛会意，转头和余灿说：“阿弥陀佛，施主请先回去休息吧，贫僧要帮助陈芒师兄清扫后院。”
　　余灿泪眼朦胧，可也看得出来后院里整整齐齐，甚至连一片落叶都找不到，虽有疑惑，但畏被陈芒看出自己哭过，还是答应先回僧舍。
　　“阿涛，我虽知你和余施主之间未有什么瓜葛，来寺里常驻的，莫非就是想净化心灵，寻找净化，这倒也不是不常见的事情，可你也要小心方文宽。自从上次去金鼎寺交流学习的机会被你夺得，他就一直对你怀恨在心，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到我们白泉寺来！”
　　阿涛将粘有泥污的袖子小心的浸到小水桶里，说道：“陈师兄的叮嘱，我铭记在心，至于方师兄的品行，以我们几个的阅历定是不能武断的，只有师傅明定一二。”
　　“你啊，是不知道人的复杂。”
　　洗净袖子，陈芒和阿涛一起回到了僧舍。
　　第二天，余灿没有早早起来跟阿去挑水，一直睡到听见大殿里上香的动静才醒。
　　她推开房门，发现门边多了一个石头堆。都是扁平的石头，洗的干干净净的。五个石头似一座神气的小塔，守护在她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