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行绑定作者改造小助手后》北忽

4、04我是你的同班同学

　　十七的疑问让两个人都沉默了。
　　裴榛自认为不可能影响剧情。她从来没有干预过男女主和主要配角的行为，自然也没有影响到剧情的道理。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和十七解释一番。
　　十七做了个皱眉表情，道：“稍等。”
　　它再次转过气泡，过了很久才转了回来。
　　“我看了一下日志，有几个点的数据量是最低的，恰好是小说里出现剧情的时间，”它顿了顿，“简单来说，这个世界的运算以你的观察为主导，如果你没有观察到剧情点，它有可能会因为性能有限出现计算疏漏，导致主要角色的历史行为缺块，影响后续的剧情点。”
　　裴榛道：“也就是说，每一个剧情点我都要在场？”
　　十七上下点点气泡，说：“那也不一定，但是连续的不在场会让主要角色性情大变。”
　　它突然笑起来，又说：“其实还是因为你笔下的主要人物，没什么行为逻辑可言，所以必须要你持续观察，才能对得上剧情点。”
　　裴榛无语，“你指望一个小学生能写出什么大作来？还是你们星球的生物都大器早成？”
　　十七说：“这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情了。我只能说，我们的成长过程和你们人类的不一样，虽然按照规定，我们必然会经历一个线性成长的过程，但那是因为……”
　　它的嘴还在张合，却没有了声音。
　　“好吧，”十七的气泡纵向拉长了，“这也不是你该知道的。”
　　裴榛乐了，道：“你也会被禁言啊？”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神秘力量封住了你的耳朵？”十七瘪瘪嘴。
　　裴榛：……
　　“言归正传，”她说，“按你所说的，如果我没有在场，主要角色的行为会出现偏差。但你也没说我必须要保证剧情按照原文发展，对吗？”
　　“虽然不需要完全按照原文发展，但那是对逻辑基本自洽的作品而言，”十七说，“你写的女主角，既是世界第一集团的掌权人，又是□□少主，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初中生。如果她在你们的现实世界中，还会无聊到去念一个初中、和同龄人扮家家酒吗？”
　　当然不会。
　　裴榛沉默了。
　　她对自己十几年前的想象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正是因为有自知之明，才一直不愿意看剧情点。
　　谁儿时没有幼稚过？大多数丢脸事都会在时间流逝里逐渐忘掉，即使是没忘记的，回忆起来也是一笑了之，偶尔在友人聚会时提起来笑笑忆往昔。
　　但留下实际文字记录的又不同，更何况是身临其境呢？
　　十七又说：“她也当然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和男主定下人生大事、约定一到年龄就结婚。也就是说——如果她以上行为逻辑自洽，那她自己手下的保镖换了个芯子，沉默寡言的人突然提了要求，她不可能发现不了异常。这个世界的运转在缺失观察视角的情况下，如果在剧情点出现计算疏漏，会趋于朝向逻辑自洽发展，你不在场的次数越多，她越能发现你的异常。”
　　裴榛喉咙一阵发紧。
　　“作为□□少主，她发现我的异常，不会立刻去调查，查清我是否有问题，因为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她只会立刻处死我。这就是逻辑自洽的现实——”裴榛缓缓道，“——所以我必须在每个剧情点发生的时候都到场？”
　　十七点点气泡：“目前来说，是这样。”
　　过了一会，它补充道：“等这个世界的剧情走完，我会立即上报我们的组长。”
　　“……好。”
　　“我要走了，我手下有好几个小说世界要看着，”十七语气有些疲惫，“裴小姐，有事再找我，没事不要找我闲聊。”
　　裴榛忙道：“等等！如果我不记得剧情点，你有办法提醒我吗？”
　　“下一个剧情点在食堂二楼。”
　　时间恢复流逝。
　　裴榛把盘子里剩下的食物三两口塞进嘴里，告别正在吃饭的林真榆和游文茜。
　　她要去食堂二楼。
　　食堂内部的楼梯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走上去。但这栋楼一定还有别的楼梯。
　　裴榛下楼绕了大半圈，才看到一个窄小的楼梯，通向二楼，楼梯尽头有一个小门。
　　她蹑手蹑脚爬上去，轻轻推开门。门发出了很轻微的“吱呀”声，被风吹树叶的声音掩盖了。
　　裴榛推开了一个小缝，小心翼翼地挤进去。
　　门里是一个房间，有另一个锁住的门，还有窗，窗帘拉开就能看见二楼吃饭的学生。
　　窗外最近的桌子就是二楼的主桌，也是裴夜幽等人吃饭的地方。
　　裴榛在两片窗帘之间拉出一条小缝，匿在阴影处，悄悄观察外面的情况。
　　窗外，二楼专属的服务员拉着餐车，将几人的饭菜放在桌上。
　　冷紫琉三人点的还是特招生专属菜单的内容，和裴夜幽等人的西餐放在一起，对比鲜明。
　　只是这几份饭菜里的食材都变成了普通学生食用的水准。
　　牛柳是整块牛排切开的，整整齐齐码在一起，下面垫着一排切花的青椒。白灼青菜一条条摆齐，上面淋了蒜蓉和特调的酱汁。汤也用小盅装着。
　　整套餐具比起一楼学生使用的要更精致，圆形瓷盘里用金线描了花纹，缀以动物或水果的图案，栩栩如生。
　　裴夜幽一边吃饭，一边观察对面几个特招生。
　　几个女孩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是安静地进食。
　　——她们还是和别的特招生不一样。
　　学生会曾因要体现平等而招过两位特招生，两人第一天来到二楼食堂用餐时反应就不尽相同。
　　前一位赞叹起餐具的精致，和身边几人聊起了织金彩瓷，而后学生会内部传开，裴夜幽才知道此人祖上曾是瓷器画匠。
　　这位学生艺术天赋极高，领了基金会的助学金，被安排学艺术，半年后跳级成为圣洛斯高中部的学生。
　　另一位同样称赞了餐具，却在几天后将餐具偷走，卖去郊区的典当行。
　　事后罪行暴露，学生被开除，反对将特招生招入学生会的学生会成员也借此发难，至此再也没有特招生能够成功申请加入学生会。
　　裴夜幽吃完餐盘里的食物，放好刀叉，静静坐着。
　　其余人也陆续吃完饭，服务员立即上前收走空餐具。
　　裴夜幽见此才开口说话：“我是学生会会长，之前调查过你们的入学报告，你们的能力很好。你们愿意加入学生会吗？”
　　他声音不大，附近用餐的学生们自然也没听见。
　　冷紫琉微微皱眉，道：“我们不加入学生会。”
　　一边一直沉默的顾北穆轻笑，“你还要替你两位姐妹做决定？”
　　冷柔璃摇摇头，“我们不会去的。”
　　“那你呢？”墨凌青看向冷星爱，“你也不想来？”
　　“姐姐们都不去，我肯定也不去呀！”冷星爱晃了晃头，双马尾上的蝴蝶发饰也跟着飞舞起来。
　　墨凌青盯着冷星爱看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我是副会长，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来找我。”
　　“你要是能说服琉，我就来。”冷星爱笑道。
　　裴夜幽看向冷紫琉，道：“冷紫琉同学，我邀请你们加入学生会，也是因为……”
　　“我不允许她们加入学生会！”
　　裴夜幽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几人望向声音来源——金诗雅正攥着衣角站在一边，眼眶微红。
　　“夜幽哥哥，她们肯定有企图——她们刚刚才在楼下欺负了甜甜，要这样的人加入学生会，会毁了我们学校的名声！”
　　冷紫琉三人早已起身，待金诗雅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不许走！”金诗雅跺了跺脚，大喊。
　　“金诗雅，”冷紫琉两步走了回来，淡淡道，“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就回去治，别在这撒野。”
　　她身上气息冰冷，金诗雅被逼得往后一退，撞到桌子上，险些摔倒。
　　所有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金诗雅自觉丢脸，却没走开，只是死死地看着裴夜幽。
　　后者维持着冰山脸，没有说话。
　　她低声说道：“夜幽哥哥，我的手被撞到了，能不能送我去医务室……”
　　“……不可以，”裴夜幽语气果断，“我还有个会要开。”
　　金诗雅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抽抽噎噎，“我……反正我不允许她们、呃、加入学生会，她们不是好、呃、人……”
　　裴夜幽未作回答，直截走向楼梯。
　　顾北穆拉起椅背上的外套，打了个呵欠，绕过金诗雅走了。
　　最后只剩下墨凌青。
　　金诗雅用无助的眼神看着他。
　　他看了看金诗雅，最终还是没立刻走，低声道：“雅雅，裴爷今天确实忙……而且这么多年了，他也没喜欢你，不用再缠着他了。”
　　墨凌青说完，追上前面的顾北穆，两人聊着天走了。
　　这边人空了，金诗雅看向周围一圈的人，皆是目光回避。
　　没有人想惹上金诗雅。
　　她擦着眼泪，想离开，却又不想走食堂内的楼梯下去，便快步走向旁边的小房间，拉开门闩，用力一推——
　　里面偷听了许久的裴榛连忙躲向门后。
　　金诗雅进门后，礼貌地将门推回去，只见一个学生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站在门边墙角。
　　“你是谁？”
　　“啊哈哈……”裴榛尬笑，“我是你的同班同学。”
　　金诗雅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这才看清楚裴榛的脸。
　　“原来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裴榛发挥此生最快的撒谎能力，立即胡扯道：“我迷路了，走了半小时，以为这里是教学楼后面，没想到进来房间里就没路了。”
　　金诗雅狐疑道：“你来很久了吧，不然怎么我一来就躲？说实话，刚刚听到了多少？”
　　裴榛叹了口气，“就最后一句吧。”
　　金诗雅闻言，死死盯着裴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