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的养成计划》wrist

33、希望就躺在那里面

　　现场一片寂静，沈念倒在地上黑发遮掩了半张脸，剩下半张给衬得格外惨白。
　　他微张的口吐着微弱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这一场变故来的猝不及防，漆司的中枢系统在早先的时候便加强了防御，但连续的几枪还是给他打的够呛。
　　漆司勉强起身扑倒沈念身边把人抱起。中枢系统的损伤让他的动作变得迟钝，但依旧用尽全力把人抱进最里面的一间房。
　　那间房里的实验台可供一人平躺在上面。
　　漆司把人平稳放上台面，然后快速按下一旁的开关，机械臂精密的行动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移动着时不时悬停在沈念的上方。
　　被子弹破开的伤口在机械臂的操作下不在冒血，但情况依旧危险。
　　漆司一直盯着生命体征仪，上面的脉搏血压全都不乐观，只犹豫一会儿，漆司走到外面。
　　潘大海那些人都在门口或趴或躺的好不凄惨。

　　“码头有一搜医用急救艇，海面目前很平静，顺风，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回到大陆。”漆司冷静说道。
　　许卫已经昏迷，漆司看到说：“急救艇上面有维持生命的仪器，要想救他就快点动起来！”
　　潘大海看了看那两个躺地上的警察，狠了很心，看向漆司：“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漆司嘲讽的语气传来：“就你们现在这样还想着把我带走，别天真了。”
　　漆司眼里的数据条闪了一下，漆司闭了下眼，遮掩了过去然后他沉下声音说：“把博士带走，他心脏破损现在也只是吊着他的命必须尽快去医院，我的让步只能到这不然就让我自己带着博士走，你们留在这岛上自生自灭。”
　　潘大海看得出对方不是开玩笑，咬了咬牙说：“剩下的！还有几个活着？没伤的扶一下带伤的，撤！”
　　很快所有人井然有序的离开，留下两人抬着担架把沈念带走，潘大海殿后回头警惕的盯着漆司。
　　漆司似乎有点站不稳，他靠在实验体边看着沈念给抬走。
　　“怎么，要给你来一枪吗？”漆司看向潘大海，作势要拿枪。
　　潘大海不躲不闪也拿起枪对着漆司说：“看来沈念是真的想把你给破坏了。”
　　漆司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他冷冷地看着对方，随时准备朝一边躲去。
　　但是潘大海却还是放下了枪，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变异兽闻到血腥味十分躁动，一直绕着那两具尸体。
　　漆司没空管它，好不容易把那些人都赶走了他瘫坐在地，眼前一片红色的弹窗不断跳出。
　　他给这里的实验台下了一个命令后眼前一黑便不再动弹了。
　　精密的仪器收到命令朝漆司靠近，把漆司带到实验台上后便自发的开始修理。
　　屋外走廊只传来变异兽啃食的声音。

　　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救护车上快速抬下一个人，各科护士准备就绪用尽自己全力去救治病人。
　　“快快！进手术室！”救护车上的医生护士训练有素，“还有一位，也送手术室快点！”
　　沈念和许卫分别被退进手术室，红灯亮起，这一队里一些受伤的人送去了急诊，只有潘大海和几个伤的比较轻的留在手术室前等着。
　　潘大海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腿头靠在手上，他盯着医院雪白的地板脑内不断播放着沈念开枪的那一幕。
　　“队长……”那个被小董骂过警察开口想安慰潘大海但似乎说什么都显的很无力。
　　潘大海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说：“没事，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沈念救回来，不算失败……”
　　两人一时都没了声音。
　　气氛低沉的简直让人喘不过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卫没有被击中要害，手术没多久就出来了，只有这边，直到凌晨三点手术灯才熄灭。
　　期间病危通知书下了多次，好在最后一条命还是保住了但是心脏的破损确是不可逆的。
　　医生出来后对潘大海说：“病人的心脏破损现在暂时用体外机械心脏循环系统代替，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目前的医疗技术只能这样拖着。”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潘大海抓住医生问道。
　　医生摆摆手说：“现在只有一个假设，有人发过一篇文章，说是用机械制造的仿生心脏代替原本损伤的心脏，那里面甚至说‘有可能实现不死’，但我认为不死不太可能但换个心脏继续活下去应该没问题。”
　　潘大海赶紧问：“那个假设是谁提出来的？”
　　“好像是……一个姓沈的博士，主要研究智能机器人的。”
　　潘大海在听到那句“姓沈的博士”时，一颗心就已经深深沉入了谷底。
　　也就只有沈念能想出这种救人的方式了。
　　现在怎么办，唯一的希望就躺在那，这体外机械心脏循环系统能撑多久？
　　医生这时候出声说：“也别灰心，靠这套循环系统，他也能活一时半会死不了。”
　　说完医生就离开了，隐隐约约潘大海似乎听到那医生说：“心脏破损成那样，还能撑到来医院，现在还靠着机器活着真是奇迹。”

　　潘大海看向沈念被推入重症监护室，他站在门口远远看着，没过一会儿护士过来赶人：“请你不要在这待太久，影响病人休息。”
　　“哦……哦、好，抱歉。”潘大海离开重症监护室超许卫的病房走去，重要的人一个个都倒下，但他还在他不能倒下。
　　沈念狠心对漆司造成重创，潘大海觉得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只要对方不回大陆就还有机会。

　　远在月亮岛上的漆司，重新睁开眼。
　　他坐起身看着自己大开的衣服，胸口的枪击留下了消不去的痕迹，破损的皮肤里露出中枢系统特有的材质，透明光板里是各种光纤。
　　漆司伸手抚摸上去，这里的机械臂还没有这么高的能力可以彻底修复中枢系统。
　　沈念研究出来的中枢系统就连漆司都分析不明白，但他有自信，如果再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中枢系统给他拆解，他一定能研究明白，但很可惜并没有这种存在，除非他把自己给拆了。
　　漆司脱掉坏了的上衣，关着膀子下了实验台，身上的肌肉随着漆司的移动而变的紧绷。
　　外面的变异兽听到这里面的动静从门口探出了半个脑瓜。
　　漆司无视掉它看向窗外，月亮细细的一条挂在天边，似乎很晚了。
　　墙上的闹钟显示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没想到用了这么久……”漆司脑内不断回放着沈念朝他开枪的那一幕，心开始隐隐的疼。
　　漆司喃喃：“为什么……”真的是我错了吗，不可能，博士看到了他绝对明白我想要表达的，可是为什么……
　　漆司回到客厅，茶几上空荡荡，京城的别墅里有那朵蓝色小花，漆司心中感到难过。
　　他猛的起身，虽然他的躯体还没修复完，但他现在真的好想见沈念一面。
　　望向窗外，漆司知道晚上动身或许会有点危险，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医院，经过一天一夜的沉睡，许卫终于悠悠转醒，他看向一旁的椅子上，潘大海靠在椅子上头歪着，姿势看起来非常的不舒服。
　　但他就那么睡着了。
　　许卫心中一动，慢慢起身但不可避免的还是惊喜了潘大海。
　　“许卫？”潘大海看到许卫试图起身的动作立马惊醒上前搀扶，“醒了？先不要动，我叫医生来。”
　　许卫赶紧拉住潘大海：“等等！”
　　潘大海停下动作用疑惑的眼神询问他。
　　许卫看着潘大海的脸，用眼睛细细描绘，似是要记住对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没事……”说完许卫又补了一句，“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潘大海心脏狠狠一跳。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揽过许卫的肩把人抱怀里，动作轻轻的，但剧烈的情绪起伏却让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许卫缓缓抬起手回抱住潘大海：“我没事……”
　　过了好一会儿潘大海也松开手，他的眼有点红，他撇过脸遮掩说：“我去叫医生。”
　　“好……”许卫靠在枕头上，潘大海不放心又从临床拿了几个枕头过来给垫着，然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医生来后给许卫做了许多项检查，最后叮嘱道：“基本上没大问题了，在医院再住两天观察一下。”
　　许卫点点头。
　　等人离开，许卫问潘大海：“漆司呢？”
　　潘大海摇头说：“没抓，那时候你基本上已经没有意识了我们这也损失惨重，根本没法在去抓他，我们还是靠漆司的医用救生艇离岛的，这是一次……失败的出击。”
　　许卫沉默了一会儿问：“那沈念呢，我记得他朝自己开了一枪……”
　　潘大海的情绪低沉下去，他缓缓开口：“他……心脏破损，但捡回了条命，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靠体外机械心脏循环系统续命。”
　　“起码把他带离了那座岛……”说完，许卫也沉默下来。

　　“我已经计划在近期在进行一次抓捕。”潘大海重新开口，“他已经被沈念重创，我认为趁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在等下去他肯定会自行修复，我们只能再一次落到下风。”
　　许卫也认为现在确实是比较好的时机但是……
　　“要是再一次被那枪击中怎么办，杀了那些被枪击中的人吗？”沈念开枪杀死自己队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许卫怎么也忘不掉那时的情景。
　　小董死不瞑目，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前方。
　　许卫闭了闭眼说：“还得更谨慎些，我们都没想到他还造出了这种武器。”
　　潘大海语气里透出了点急躁：“我们没时间去研究这个东西的解药了，抓住他解药自然会有的！”
　　许卫安抚的说：“我们不能拿队友的命去尝试。”
　　潘大海被这一句话说的一噎。
　　许卫说的没错，这也是他在顾虑的……
　　“从外部入手吧。”许卫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被植入探针的人有很多，最近崇尚一个新教，调查一下，把里面的人管控起来。”
　　潘大海撑着脑袋，似乎……确实只能先这样了……
　　“好……”
　　“还有。”许卫说，“我们不去抓他不代表他不会来。”
　　潘大海不明白。
　　“沈念在重症监护室对吗？”
　　“对。”潘大海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说漆司如果恢复了会自己过来！”
　　许卫点点头：“这种可能性很大，在那座岛上他没有能力救沈念，但上了大陆就不一定了，我猜测他会来，且再一次带走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