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士心peng

13、可恨人必有可怜处

　　苏杳并未追问，拿起茶盏细细品尝。
　　钟雀闻并未继续吊苏杳的胃口。
　　“是煜亲王。”
　　“煜亲王？”苏杳心下生疑。
　　煜亲王李允祈乃是先皇胞弟，今上亲叔，看着李佑宁长大的人，怎么可能？
　　钟雀闻又给苏杳添了一杯。
　　“自然不是为自己。”
　　钟雀闻笑着，带上了些邪气：“是为了西北军。”
　　苏杳这下倒是猜到了始末。
　　贪官自古以来便无处不有。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娘娘，我们或许不是敌人。”
　　“真当本宫信你了？”
　　钟雀闻叹了口气：“我哥哥是钟雀知。”
　　苏杳早有猜测，只不过现在倒是证实了。
　　“雀闻兄和成英一样吧。都是煜亲王的人。”
　　“不愧是慕兄，就是聪敏。”
　　苏杳叹气：“可别夸了，认真讲来，是我苏府对不起你。”
　　钟雀闻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雀闻兄，当时，我们真的救不了钟雀知。因为他自己生了死念。”
　　“但到底，是因为我兄略云负了他。”
　　钟雀闻面上倒是不见异色：“我想知道……”
　　苏杳明白他未言之意，承诺：“一旬之后，我陪你去西北，让我兄长亲自告诉你。”
　　钟雀闻深深地望向苏杳瞳孔深处：“苏杳，我信你一次。”
　　最后一次。
　　回到慕府后，苏杳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周拂梦。
　　“行了，我心中已有数，接下来我会回京处理这些，杳杳珍重。”
　　“什么时候走？”
　　“后日吧，我想再见见钟雀闻。”
　　苏杳理了理手持：“他会来见你的。”
　　苏杳不知二人具体聊了什么，只是听见周拂梦感叹：“若阿知还在，看见这样的弟弟，会痛心的吧？”
　　“梦姐姐，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来。”
　　“是啊。”
　　周拂梦看着自己手上的扳指，陷入了沉思。
　　苏杳自然不再多言，默默陪在周拂梦身旁。
　　因着陪周拂梦饮了一夜酒，苏杳起来有些头晕。
　　钭顺着急忙慌地来报：“公子，公子，成公子来了。”
　　苏杳起身的动作一顿。
　　“带到大厅吧。”
　　成宁甫，这个人如今再想起来，恍若隔世。
　　苏杳收拾得很快，走到会客厅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有些出神。
　　他似乎一直都是这副模样。
　　“杳杳。”
　　成宁甫一转身便瞧见了自己每逢夜深便无比想念的姑娘。
　　苏杳就愣愣地任由成宁甫冲上来，一把抱住自己，感受着脖颈间的湿意，更加不敢动了。
　　“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真的……”
　　苏杳无奈，伸手抹了一把成宁甫的头，无奈。
　　“阿宁，我不是还活着嘛。”
　　成宁甫好一会儿才收敛的情绪。
　　苏杳没有给他铺垫的机会，直切主题。
　　“来这是为你爹求情？”
　　成宁甫红着脸，点头。
　　苏杳思考良久，给出了回复。
　　“阿宁，此事，我最多保他一命，若拂梦执意追究，他，要吃些苦头。”
　　成宁甫还想说些什么，苏杳已经抢先叹气：“阿宁，你爹原是死罪。”
　　成宁甫低下了头，情绪低落：“好。”
　　苏杳只能将人揽入怀中，别的确实无能为力。
　　她做不到让看着自己长大的梦姐姐不开心，便只能让阿宁难过。
　　转念之间，又想到周拂梦在见过成英后告诉自己的话，陷入沉思。
　　况且……阿宁，你是真的难过吗？
　　“之后还是会回觅城吗？”
　　苏杳收敛神思：“不一定，怎么会这么问？”
　　“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苏杳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之后我会去一趟西北，阿宁若得暇便一起吧。”
　　成宁甫这才带上了笑意：“乐意之至。”
　　希望，阿宁永远都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