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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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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
叶星然从朋友那里知道可以查看录取情况,所以决定放下手上工作早早回家,跟着一家人高兴高兴,毕竟是自己亲侄儿。
虽然她嫌弃自己弟弟志大才疏,可作为长辈,没道理不盼着晚辈好。
打电话给自己老公顾棋,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家,果然,他让她等他一起。
回到家,一进屋,发现钟家两口子也在,已然见怪不怪。
一屋子气氛诡异,叶星然没想太多,随意问:“今天怎么都在,我听说江城大学可以查看录取情况了,昀昀应该被顺利录取了吧?”
“录取了。”叶星辰接话,挺了挺胸,语气隐藏不住骄傲,但又刻意压着。
叶星然更奇怪了,她这个弟弟,平日里总将他儿子与自己儿子比较,能考上好学校,他本应该洋洋自得、志得意满,怎么会如此收敛?
自顾自的坐到一边,直接问出疑惑:“那你们为什么这个样子?宁宁分数比昀昀还高一点,应该也被录取了吧?”
问到钟乐宁,乐可萍不好沉默,脸色尴尬,态度模糊:“她也被录取了。”
今天她和钟正过来,向叶老爷子解释一切都是钟乐宁擅作主张,他们完全不知情。
叶爷爷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李海伦直言直语,责怪他们不好好管孩子,竟然发生这么大事,连叶家保姆陈阿姨也抱怨了几句孩子胡作非为。
倒是叶星辰态度没有太多变化。
叶星然环顾众人脸色,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向顾棋抛了个眼色。
顾棋会意,“太好了!两个江大的大学生,重点大学!爸,我们哪天办升学宴庆祝庆祝?两家最好日子错开,热闹两场。”
乐可萍和钟正脸色更难看了,心里埋怨顾棋不会看人脸色,故意让他们更难堪。
叶星然一脸遗憾,“姐,姐夫,你们还不知道吧?昀昀和宁宁考上不同大学。”
叶星然挑眉,没有接话,知道叶星然会答疑。
果然,叶星辰说:“宁宁报考了珠城大学大气科学院,没有报考江城大学法学院。”
略一沉思,叶星然明白了,钟乐宁应该是背着钟家两口子改了志愿,平日里看起来软软绵绵的小姑娘,一下子这么有主见,“小丫头厉害啊!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大一件事。看来以前我小瞧了她。”
在她看来,钟家两口子恨不得将钟乐宁送给叶家当童养媳。
而钟乐宁以往唯命是从,说好听是乖巧、孝顺,说难听是毫无主见。
这一次难得反抗,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瞄了一眼沉着脸的老爷子,叶星然心里一阵快意,丝毫不将李海伦瞪她放在心上。
乐可萍坐得离李海伦近,将她气恼神色看得清清楚楚,“是宁宁不对。我们已经教训了她。江大那边说不存在补录,看来只能让她复读了。”
“复读?”叶星然一脸不可思议,“有这个必要吗?可别逼急了孩子。”
叶爷爷也吃惊,看向钟正,向他确认。
钟正点头,“孩子不懂事,报的专业耽误她了。”
“我们这样的家庭还有什么专业能耽误孩子?钟总可别太谦虚过头了。”叶星然脸上笑意不变,说的话却毫不客气,“凡事过犹不及。”
如果说刚才那些话是故意为了让他们不痛快,现在这话却隐隐带有警告意味。
叶星辰也劝:“阿正,做父母的该放手还是要放手,可别逼宁宁。宁宁有自己想法说明她长大了,你们该高兴。”
“星辰,”听他这话,李海伦第一个不乐意,“你什么意思?”
叶星辰见老婆不高兴,不敢再多嘴。
叶星然冷笑:“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离再近也没用。现在可不是旧社会——父母包办婚姻犯法。”
顾棋暗中拉了拉叶星然,示意她不要火上浇油。
“你!”李海伦指着叶星然,“你胡说什么?!”
听到他们争吵,钟正和乐可萍脸煞得通红,越发焦急,但又不好贸然插话,只能看向叶老爷子。
“你们都住嘴。”叶老爷子脸色铁青,“钟正,你跟我去书房。”
两人不知交谈什么,出来后,钟正神色轻松许多,很明显被安抚住了。
接到顾钰堃电话,知道叶昀毅情况,叶老爷子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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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赶过来太过急切,钟乐宁见到一身休闲服装扮的顾钰堃。
比起往日衬衣西装,少了几分距离感,多了几分少年感。
连忙起身,“钰堃表哥,你怎么来了?”
见他没有说话,一直盯着自己,钟乐宁脸微微发烫,小声说:“昀昀刚刚离开。”
“哭过了?”
“嗯。”
如此窘迫,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给你。”
顾钰堃递给她一个纸袋。
“什么?”她下意识问。
顾钰堃没有回答,将袋子推近她,示意她接过去。
打开纸袋,“甜甜圈?”
透过纸盒,她看出来这是她最喜欢吃的杏仁甜甜圈。
烤杏仁碎片洒满甜甜圈上面,散发出杏仁焦香味,她咽了咽口水。
顾钰堃看了眼石桌,“坐在这里吃?”
说完将一个袋子放在桌上,钟乐宁这才注意到他提了两个袋子。
顾钰堃自顾自地将里面的饮料拿出来,摆好,“你先吃,我去跟钟爷爷钟奶奶打声招呼。他们在屋里?”
钟乐宁懵了,完全被他带着节奏走,点了点头。
呆呆站了一会,回过神,发现顾钰堃已经进屋了。
她坐下来,打开杯盖,发现是一杯咖啡——卡布奇诺。可能打包过来有一段时间,奶泡已经薄了。
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喝卡布奇洛?是上次在芒夏咖啡馆看到了吗?
同时,她意识到,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两天,每个人都来责问自己,她盯着巨大压力应对,精疲力尽,身心疲惫。
卡布奇诺微热,杏仁甜甜圈香酥可口,吃进胃里填补乏力,心情也平静许多。
不知道他和爷爷奶奶在谈些什么?在说大道理,在说他们对她的失望,还是在说她的人生已经毁了,要如何修补……?
身体最诚实。
不管她心情如何抑郁,面对美食,她难以辜负。
一顿早餐工夫,钟爷爷钟奶奶和顾钰堃从屋里出来。
三人脸上皆带笑意。
钟奶奶见她面前纸盒纸杯,笑盈盈说:“宁宁,你带钰堃出去逛逛,午饭前回来吃饭,一定要让他尝尝我的手艺。”
钟乐宁讶异。今天是工作日吧?大忙人有时间?
顾钰堃注视着她,等待她表态。
看了眼被自己吃得干干净净的纸盒,“好啊。麻烦钰堃表哥等等,我先进去收拾收拾。”
“没事,慢慢来。”
钟爷爷说:“刚好让钰堃陪我下一局象棋。”
石桌上面有现成的棋盘,钟乐宁连忙将桌上垃圾装好,扔进垃圾桶,进屋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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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市并非旅游胜地,还好总有一两个景点让本地人不至于无处可去。
贯穿全城的一条河,在相关部门规划下,成为了市民最爱去的地方。
那里绿树成荫,清波荡漾,很是适合炎热夏天纳凉。
上午河道两岸人少,只有微风,昨夜阵雨洗涮掉了所有尘垢,天空很蓝。
两人并肩而行,沉默不语,一切都沐浴在朝阳下。
售卖小渔网、泡泡机的小贩悠闲自得,只有小朋友经过时抬头看一眼,并不主动兜售。
钟乐宁低头沉思,她不知道顾钰堃是什么意思。
两家人来往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来自己爷爷奶奶家吃过饭,更别提游玩了。
再说,他哪有时间游玩啊。
可他今天举动很不寻常,毕竟两人因年纪相差5岁,交往并不如何密切,他又一贯将她视为熟悉陌生人,而她也仅将他视作不熟悉的好友兄长。
是不是有什么难听的话不适合在家说?还是说他肩负着要劝自己如何修正“错误”的重担?他觉得很麻烦。
毕竟,她实在难以有什么其它理由让他放下工作主动跑过来。
“小心!”
顾钰堃搂住钟乐宁肩膀,将她一把拉开,撞上他结实胸.脯。
一位骑山地自行车骑手驶过,意识到自己差点撞上人,回头举手行礼,“So~rry!”
顾钰堃很快放开手,“你想什么这么入神?”
钟乐宁心跳加速,感觉到肩膀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搂过,被拥入怀抱,然后对方很快放手,拉开距离。
骑山地自行车骑手将车停下来,跑到他们面前,一脸歉意,“你们没事吧?”
“没事。”钟乐宁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骑手松了一口气:“抱歉,我刚刚看河边景色看入迷了,没有注意到这边是下坡路,按铃铛按迟了。”
“没关系。我没事。”
钟乐宁完全没有听到铃铛声,也就没有反应过来让路,而这位骑手以为她听到了,又错误判断了路况。
看了眼女孩身边高大帅气的男人,骑手笑道:“还好你男朋友反应快。”
钟乐宁惶恐:“他不是……”
明明看起来这么登对,要不是时刻关注女孩,男人又如何能那么快反应过来。
骑手吐了吐舌头,再三道歉后离开。
光景明媚,她却尴尬得脸红成了番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