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永昼永夜

8、第 8 章

　　【橙子，现在卓尘对我的好感值是多少？】
　　【未知】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抱歉，安先生，不过我现在知道一件事】
　　【说吧，什么事？】
　　【发布随机任务，向卓尘请求一起去超市】
　　下一秒房门被敲响。
　　易求安一边在心中骂系统，一边离开大床为门外人开门。
　　卓尘：“小安，我需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卓尘也换了另一身衣服，鹅黄色长裤配上米白色与淡黄色扎染T恤，同样的正反季服装搭配，同样的黄色系衣服，有种穿情侣套装的感觉。

　　易求安：“我可以一起去吗？”话毕，易求安踮起脚，蜻蜓点水般在卓尘脸上亲了一口，又用食指在卓尘喉结上点了两下。

　　“求你了，我想和你一起出去。”

　　一起去超市而已，磨磨唧唧！

　　“天很热，我一个人出去吧。”

　　天很热，你穿秋季长裤！

　　易·表里不一·求安生气了！

　　心中尽管再无语，面上还得挂着微笑。

　　易求安见卓尘无动于衷，仔细且快速的将与卓尘相处的几十个小时的记忆像本书似的翻过，最后定格在开头。
　　卓尘见易求安清清嗓，像只树懒似的抱着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轻声道：“老公～求你了～带我去吧～”

　　易·波浪精·求安好像看见卓尘头顶炸开无数小烟花，灿烂的让人都呆了……
　　确实，那声“山路十八弯”的“老公”确实很灿烂……

　　片刻，易求安见卓尘满脸是藏不住的满足，却又矜持道：“一起走吧。”
　　看来就是想听一声“老公”
　　易·一眼通透·求安心说，男人的小把戏罢了。

　　早上十点多。
　　这时在超市买菜的人并不会太多，可易求安就是感觉有几道视线在自己和卓晨身上打转。就像几双长翅膀的眼睛在自己周围乱飞。

　　“小安哥！”
　　易求安回头，一个女生跑到他面前，是福利院向他寻求帮助的小遇。
　　【橙子，小遇的人物信息】
　　【小遇，原名森遇，22岁，A是和贵大学的大四学生，父母已故，家中有一位哥哥姓名森赎，现役男团成员】

　　森遇：“小安哥，你怎么大夏天穿毛衣啊？不热吗？”
　　易求安：“还好啊。”
　　确实不算热，毕竟易求安在卓尘停车时飞快的在附近商店买下一个小雪糕，然后美滋滋的吃掉！
　　卓尘：“你们是给小朋友买折纸的？”
　　森遇有身后几个年纪相仿，手里拿着彩纸的女生，都是风景福利院的大学志愿生。
　　森遇笑着道：“是啊，拓展一下小朋友们的兴趣爱好！”

　　“那个……我可以和你们合影吗？”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瘦瘦小小的女孩，弱弱的开口。
　　易求安：“可以啊。”

　　“谢谢！”

　　女孩举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怯生生地对镜头比耶，卓尘轻轻笑了一下，易求安瞬间有个想法，伸手拉过卓尘另一只手在他脸颊旁比半心。
　　画面定格，女孩红着脸对二人再次道谢，便躲到森遇身后。

　　几人又随便聊上几句后就分开了。

　　易求安看向推着购物车，耳根发红的卓成，有种调戏良家妇男的感觉。

　　倏然腰间一道力收紧。

　　卓尘揽过易求安的腰，道：“小安，记得看路。”
　　导购员推着装满临期食品的小车与易求安擦肩而过。
　　“谢谢……”
　　卓尘看着双颊泛红的易求安心想：“好可爱。”
　　两人到达蔬菜区，便认认真真挑起菜。
　　易求安的目光在新鲜蔬菜扫几圈，就不自觉移到卓晨身上。
　　修长的手指拿起青椒，暖白肤色在青绿色下衬得更为白皙，视线上移，卓尘的神情一丝不苟，但并不会使人觉得难以靠近。好有人夫感，易求安想。

　　感叹着，易求安突然想到什么。
　　【橙子，我为什么还没有触发主线剧情？】
　　按橙子系统所介绍，自己是在寻圆者意识空间代替寻圆者弥补遗憾，而经与卓尘相处的几十个小时看，易求安总结出一件事
　　——意识空间的主人喜欢卓尘。
　　但并没有在一起。

　　【安先生，我明白您的顾虑，在本世界结束后，系统会清除您对攻略人物的所有情感】

　　【是吗？那就好……】

　　【另外……主线剧情早已触发】

　　回到家已是11点多。
　　易求安换好拖鞋，恹恹地坐在沙发上。
　　【橙子，为什么主线剧情触发时我没有受到提示？】
　　【未知】
　　【主线任务是什么？】
　　【未知】

　　易求安还没有过多感叹，感觉自己膝窝和腰间被一双手搂过，转眼，见卓尘一脸怪相看着他。

　　卓尘：“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心事吗？”
　　窗户露出缝隙，温暖的风吹的二人发丝微乱。

　　易求安注视卓尘的眼睛，眼中倒映有些模糊的自己。碎发挠的脸颊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易求安：“卓尘，你喜欢我吗？”

　　莫名其妙的提出疑问。

　　卓尘：“喜欢。”

　　却有坚定而真诚的回答。

　　易求安哑然。

　　【橙子，副线任务完成了吗？】
　　【已完成】
　　副线任务的完成说明易求安不用再为提升好感度而刻意与卓尘接触。

　　可是——

　　易求安从来都是本能的靠近卓尘。

　　对视、 触碰 、接吻……这些行为全部发自内心，从不受任务驱使。
　　包括现在。

　　微凉的唇相碰……

　　卓尘：“不吃午餐吗？”
　　明明声音沙哑，内心野兽放出铁笼，偏偏装的正经。

　　易求安：“不要说扫兴的话。”

　　“好，我们做些不扫兴的事。”
　　野兽释放本性，风信花地无法安宁。
　　…………

　　昨夜手机中播放的片儿得到实践，易求安身心俱疲。被人抱着洗过澡，陷入柔软的床，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五点多。睡了四个多小时，易求安现在精神很是饱满。

　　【安先生，您还好吗？】
　　【还好……】身体倒也没有像车碾过的疼痛，虽然有点不舒服。

　　床头柜放了一杯燕麦牛奶，端起，还未入口，房间门被轻轻推开，来人看到苏醒的易求安只是冷淡、平静的绕过床边，拿走那杯燕麦牛奶……如果忽略他红透的耳尖。

　　卓尘：“凉了，别喝。”

　　易求安任由卓尘拿走手中杯子，慵懒地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卓尘。

　　“技术不错。”

　　“……”

　　“要钱吗？”
　　“八百块……够吗？”

　　卓尘：“你把我当鸭子？”
　　话语听不出情绪，如果现在卓尘手中的杯子突然成精，那肯定快断气了。

　　易求安掀开被子，双脚踩在地上。

　　“没有，我把你当亲亲老公！”说完，又在某人脸上吧唧一口，然后就要打开卧室门。

　　卓尘：“等一下。”

　　“怎么啦，亲亲老公？”
　　要命。

　　“穿好衣服，楼下有人。”
　　“……”

　　三十分钟后。
　　易求安穿的像参加宴会的王爵，迈着高贵的步伐走下一楼。
　　两道目光齐齐望向他。

　　易忘忧：“……”
　　桑谨信：“……”

　　缓步向前，易求安在二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站定，轻轻点头，又缓步走向餐桌，拉出木质椅子，坐下。

　　易忘忧：“他在玩cosplay吗？”
　　桑谨信：“不清楚……”

　　卓尘穿着与易求安同样棕色系风衣从厨房端着菜走出来。其实挺好看的……前提是忽略粉红色的围裙。

　　桑谨信：“他被夺舍了？”
　　易忘忧：“不清楚……”

　　桑谨信可从来没见过做饭的卓尘。

　　围裙是早晨去超市时，易求安心不在焉的放进推车里，卓尘当时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乖乖结账了。

　　棕色风衣配上粉色围裙，画面真的很诡异……

　　【橙子，人物信息】

　　【安先生，那位个子稍矮的叫易忘忧，您的弟弟，旁边那位叫桑谨信，是您弟弟的男朋友，也是攻略人物的好友】

　　“你们过来坐吧。”

　　桑谨信：“悠悠，你哥笑得好吓人。”
　　易忘忧：“你朋友笑的也好吓人。”

　　最终，在易求安和卓尘的注视下，坐在了二人对面。

　　“悠悠，你敢吃吗？”

　　“谨信，这才下砒霜了吗？”

　　桑谨信和易忘忧眼神示意。

　　卓尘：“你们怎么不动筷？”
　　易求安没有吃午餐，此刻吃的正香，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二人眼神的变化。
　　…………
　　四人面对面坐着，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属实无聊。所以……

　　【橙子，你能变出些酒放进卧室吗？】
　　【好的，已放入您的卧室】

　　易求安：“你们两个谁能喝酒？”

　　桑谨信：“我开车。”
　　易忘忧：“我能喝，特别能喝！”

　　一小时后。
　　屋内，华丽的吊灯散发冷白的光，餐桌上两瓶空啤酒瓶整齐的摆放在桌上。
　　屋外……

　　易求安：“一二三四五六七！”

　　易忘忧：“马兰花开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几条红色绳子竖直放在地面——他们在跳皮筋。

　　桑谨信：“哪来的绳子？”
　　卓尘推推眼镜：“不知道。”
　　没想到卓尘和桑谨信出门买醒酒药的功夫，出门前看上去十分清醒的人，在二人回来后会突发酒疯。

　　怕醉鬼们摔倒，卓尘和桑谨信准备上前制止，却见醉鬼们停止跳皮筋的动作，齐齐望向小树林。

　　穹银月光铺洒林间，整个森林仿佛落满寒天霜雪。

　　一个全身穿着粉色衣服的男孩与一位全身穿着蓝色衣服的男孩面对面站着——是一对情侣。

　　“为什么要分手？！”
　　来自小蓝的震天怒吼。

　　小粉：“我根本就不爱你！”
　　“我不信！”

　　“不信也得信！”

　　“我不信！我明明看到了你眼中对我的爱！”

　　“你只是替身！”
　　…………
　　如果在影视剧中，片刻安静将播放歌手唱的ost。
　　现实没有“优待”，悲伤与震惊无声的发散。
　　不过

　　易求安：“在你眼中我是谁～”

　　易忘忧：“你想我代替谁～”

　　——醉酒的人不会让悲伤存在。

　　易求安和易忘忧愈是声情并茂，就愈发让人想笑。
　　桑谨信：“噗……”
　　看，有人没忍住。

　　小粉小蓝仍旧沉浸自己的世界。

　　“我们到此为止吧……”

　　“你明明很在意我！”

　　“我……”

　　易求安：“你爱我～”
　　易忘忧：“还是他～”

　　僵持下，小蓝仰天长叹，咬牙道：“分手就分手！”说完，果断转身离去。
　　刚走几步，又转身喊道：“再找你我就是狗！”

　　易求安：“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易忘忧：“我咬紧牙关命令我发出这句话……”
　　醉鬼们说话有气无力。

　　卓尘：“小安，困了吗？”
　　易求安：“嗯……”

　　桑谨信扶住倒在自己身上的易忘忧，道：“尘子，我们也走咯。”
　　卓尘：“再见……记得叫大舅哥”
　　“……”

　　留给卓尘的只有汽车扬长而去的背影。

　　卓尘轻轻易求安嘴角，低声道：“我们回屋，好不好？”
　　易求安：“再等等。”

　　易求安的目光在对面树林定住，见粉衣男孩拿着手机的手垂下，嘴里喃喃道：“是他……一直都是他……”
　　男孩靠在树干，缓慢滑坐在地，颓然。

　　路灯的暖色灯光颜色鲜明，将所及之处拉出长长斜影。

　　良久。
　　一道身影从林中走出——是蓝衣男孩。

　　他缓步走向粉衣男孩，伸出手，无言。

　　“你回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担心你。”

　　“是谁说自己在找我就是……”

　　“我是小狗。”

　　最后，卓尘看见他们在暖光下走向回家的路。

　　易求安：“我们也回家吧。”
　　“好。”

　　易求安跳到卓尘身上，搂着他的颈脖，双腿环住腰。

　　“抱我。”

　　易求安醉酒后是个话唠，走到家门口几步路的时间却一直沉默。

　　进门最后一刻，桌上的耳边传来轻轻的询问。

　　“卓尘，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你。”

　　易求安短促的笑了一下。

　　“我喜欢一个人……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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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本章涉及歌曲
　　《谁》《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