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爱你》玉梦之殇

6、谁是第一

　　查分的时候唐夏躺在沙发上老是心神不宁。
　　夏日炎炎搞得家里心浮气躁的。唐夏的父母一人拿着一个手机开始查，看起来比唐夏还要着急。全家最淡定的就是唐冬了。只是默默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其实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显然也有些心不在焉。
　　“啊，怎么还是不行啊！”
　　最后一次查分已经消磨掉了唐夏的耐心，她把手中的扇子放下。擦了一下鼻子上因为紧张流出来的汗水。
　　她的脸有着明显可见的红晕，显然心也跳得很快。
　　正当唐夏准备把手机放下的时候：
　　“等等，我这好像出来了。”唐母小心翼翼地说，好似有点不确定。
　　但这句话已经够全家人兴奋了，就连唐冬也开始往旁边凑。
　　确实是出来了，唐夏直接替母亲把屏幕往最下面话，想直接看总分。
　　“70...6”
　　“706！！”
　　几乎是全家人一起欢呼的。唐夏赶忙从母亲那里夺过手机再仔细看了一遍。
　　货真价实的高分。
　　唐夏又看了看位次，更加兴奋了。
　　按照往年的经验来说的话，这个位次已经可以稳上市一中了。
　　唐夏眼眶有些湿润了，她用T恤的衣领擦了擦，但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我宝贝女儿太棒了！”唐爸又把分数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之后，也有些要流泪的意思。
　　其实三年来唐夏的努力全家人都是有目共睹。唐夏也并不属于那种天赋型选手，但是就是这样没日没夜地鏖战三年，才有了今天耀眼的成绩。
　　唐母把成绩的截图立马转到了朋友圈，唐冬则是有些欣慰地看着唐夏。
　　“都说笨鸟先飞，你就是个例子。”
　　唐夏原本想吐槽一下她的，但今天的心情怎么也坏不了。她只是对着手机屏幕继续傻笑。
　　唐夏趁着全家人都在因为自己的成绩各忙各的时候，仔细看了看各科的成绩和排名。
　　其实都是正常发挥，和自己预料也没有多少。只不过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还是有点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年纪排位…”唐夏仔细看了看，等等——
　　“第二！？”
　　还有高手？
　　唐夏擦了擦残留的眼泪又确认了一遍，确实是第二。
　　唐夏有些不可思议。一直到中考两个月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明明自己都能甩第二名几十分来着的啊。
　　唐夏把年纪里所有可能考得比自己高的人都想了一遍，但都感觉不太可能。于是她开始去询问其他人的成绩。
　　她先问了一个男生，这个男生常年稳居第二名。
　　“江铭，你多少分啊？”
　　因为两人平时基本不联系，江铭有些疑惑。
　　“这…就685”
　　“那你是年纪第几啊”
　　“我看看…年纪第三”
　　唐夏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虽然门外的家人都还聊得很开心，但唐夏兴奋过后涌上来的仿佛是三年的疲倦，她想确定谁是年级第一后就睡一觉。
　　既然江铭是第三，那其他人就没必要问了，但是…
　　该不会有黑马吧？
　　但马上唐夏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黑马也不至于黑到这种地步吧…
　　诶，等等…
　　唐夏突然心中好像有点头绪了。
　　该不会是…
　　对啊，之前王老师还说她是市状元的料啊。而且那天自己也看见她去考试啦啊。
　　唐夏几乎就在想法出现的一瞬间就确定是林忆之了。虽然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她这么地信任。但是想起她平时的样子。
　　没来由的唐夏就觉得林忆之一定是第一…

　　林忆之查分是自己一个人拿着手机出来查的，其实也就是图个快乐，既然考都考了，还是查一下吧。
　　林忆之就坐在那天那个小山包上，只不过今天是白天。万里无云，天蓝得让人毫无怨言。风吹过山上的树的绿叶。哗啦啦地响成一片。
　　林忆之几乎是把手机亮度开到最大，然后借着一棵树的绿荫才看清楚屏幕。
　　她艰难地把准考证号和密码输入后。
　　她大概地看了看成绩，也都是在意料之内。总分的话，也是一样的意料之内。
　　“739…”林忆之轻轻说了一声。就马上被风带走了。
　　她有些想知道唐夏的成绩了，她的心不知为何一阵澎湃。虽然那天已经告诉过自己并没有对她有多痴迷，但现在…
　　人的心情总是时好时坏的，也许只是因为那天是个夜晚，今天是个好天气，就有可能会让自己更加喜欢一个人。确实，心情就是这样复杂又简单的。
　　但林忆之很理性，她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也许一会自己到家以后就没有这种心情了。要是以前的话，她肯定就选择这种情绪慢慢被消磨掉。任由它被风带走。
　　但是今天不同。
　　她意识到这种情绪很强烈，估计很难被消磨。
　　但是——
　　她的心开始狂跳不已，她站在山上。风吧她的长发吹得到处飘散，她的宽松的T恤也被吹得如海浪一般起伏。
　　她的喘气越来越急促。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她的成绩。”
　　但心情再怎么急迫，现实也是很无力的。她找不到任何办法。
　　她不知道她家在哪，不知道她的聊次方式，甚至不知道她和谁玩的好。
　　自己就是对她一无所知。
　　林忆之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些困难而消磨。
　　“嘟——”
　　沉浸在思考中，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把林忆之吓了一跳。
　　她拿起来手机。是王老师打来的。
　　“喂，王老师。”林忆之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气息还是很不平稳。
　　“诶，忆之啊，你分数出来没啊？考得怎么样啊？”
　　林忆之有些无奈。难道学校那边自己不知道吗？
　　算了，诶，等等——
　　林忆之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739”
　　“——”
　　那边长久的鸦雀无声。林忆之还以为对方挂掉了电话。
　　“你说什么？！739！”
　　“嗯”林忆之平静地等王老师缓过劲来。
　　“你这可是市状元啊！”
　　“哦”林忆之从来没觉得自己不能考市状元，就算初三辍学了一段时间，这个成绩也是在意料之内。
　　“对了，老师，你知道就是…唐夏考得怎么样吗？”
　　“哎呀呀，她可就比你低了，但也很不错了，706，也是可以上市一中的分数啦！”
　　明晨中学其实并不是一所厉害的初中。一般每年也不出来一个上市一中的同学。但今年不但出了两个，一个还是市状元。王老师简直要开心地哭出来了。
　　挂断电话后。林忆之感觉自己内心的喜悦一直开抑制不住喷涌而出了。她极力控制着。这一瞬间，她决定一定要上高中。
　　就算这时候她想到了她的家庭，但是她又想到唐夏。一切那天以后发生过的悲伤都在这一瞬间被冲洗干净。
　　林忆之知道这种情绪迟早会被消磨掉的，那倒不如现在就好好享受她。林忆之坐在地上，尽情沐浴着夏天的风。
　　林忆之感觉自己和她度过的两个月，每天她对她的喜欢都在以指数级增长，好几次她都忍不住开口要主动找唐夏说话。
　　那一抹关怀只有唐夏能给她。也许正是她处在低谷期的时候她出现在了她的世界，呵护了她——即使这种呵护只是打扫了她的房间——所以她才会喜欢上她。这种心情只有被拯救过的人才能懂。
　　但她开不了口，她不希望自己是被动的一方，她从来没有想过现实中主动追求唐夏。这是不现实的，也不是她所喜欢的，她喜欢的是别人来追求自己。就如同如果那份关怀是她要求唐夏施舍给自己的，那自己一定不会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