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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颗星 ...

  •   漫步在夜晚的学校里,柏油路两旁的路灯比月光还要明亮,学生们的欢声笑语比夏日鸣蝉还要动听,晚风轻轻拂过脸庞,不用打听,不远处操场上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声,她跟着三三两两的学生往一个方向走。
      许久的视线穿过人群的缝隙,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篮球场上奔跑跳跃的身影,黑色的短袖短裤,露出的肌肉白皙矫健,动作间胸膛微微起伏,好多汗黏在修长的脖颈上,起跳扣球时肌肉紧绷,连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
      当初那个打球的少年已经藏在了过往的记忆里,现在的他更高、更强壮,更有魅力,逐渐成长为一颗熠熠生辉的星星,让无数人追逐他的星光,用热爱为他铸就一片独一无二的蓝色星海。
      许久已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看江忻的表演,从学校的毕业晚会表演到他出道后的每一场演出,从未落下。
      她见过少年时青涩稚嫩的他,紧张地握着话筒怯怯唱歌时的模样,见过十八岁初具成熟的他,坐在酒吧红色高脚凳上认真唱歌时的模样,也见过出道后台风炸裂的他,站在很大很大的光芒璀璨的星海中自信唱歌的模样。
      看他从默默无闻到声名鹊起,再到名声大噪,其间他的努力、他的心酸、他的挣扎,她都知道。
      在江忻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一个人已悄无声息地陪伴他度过经年尘光,她叫许久。
      在操场上唱歌,没有精致的妆造,没有华丽的礼服,没有完美的舞台,没有璀璨的灯光,他素面朝天,头发凌乱,甚至刚打过球一身的臭汗,连气息都还没来得及平稳,随手拿着麦克风,边唱边嫌热地用手卷着短袖边,随性恣意的笑容挂在脸上,和大家一起热切互动。
      这样的他,让许久觉得是真正快乐着的,不是被刻意打造出来的超级巨星,而是一个心怀热爱只想简单唱歌的普通人,看着这样开心自在的江忻,许久在心里默默祈愿,真想他的眼睛里永远都闪烁着这般耀眼的光芒。
      「这世界总会下灰色的雨」
      「起缠人的风不动声色地熬人」
      「慢慢坠落成洪都拉斯的传说」
      「幸好有你一起摇摇晃晃飞跃痛苦海」
      「凌晨四点看海棠花未眠期待你在我身边」
      「星海升起看明月色撩人回应我微风温柔」
      「童话故事里的传说我们一起羡慕想象」
      「从这页翻到那页收集多云转晴的快乐」
      「想把你好好藏在心底想带你潜入深深海底」
      「想和你摘坠入的星星想和你看发光的水母」
      「蓝色大海里有神秘星光我在焦急寻找」
      「灰色迷雾遮住我的眼睛有歌声指引我」
      「是你吗洪都拉斯的传说」
      「我看见了你身上的星光璀璨耀眼」
      「赐予我氧气和时间跨越时空的界限」
      「和你相遇一起看日升日落潮起潮汐」
      「见面吗说一声谢谢谢谢你陪伴我飞跃一切」
      「属于我的星光」
      这是江忻出道时发布的单曲《星光》,时隔四年,在毕业前夕他又唱了这首歌,是为了提醒自己不忘初心吗?
      许久默默地来默默地走,在星光的歌声即将结束前,她慢慢地一步一步退到人群后面,看着一大群一大群的人将她喜欢的人围在中间,热烈激动地为他真心鼓掌呐喊,她很开心,开心他星途灿烂,一片光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爱他。
      只是没想到,前一晚的兴高采烈原来是为了第二日的心灰意冷做铺垫,有什么比亲耳听到自己暗恋多年的人还对前女友念念不忘更让人心伤。
      当时许久就站在他们身后,亲耳听着宋嵩和他开玩笑,当听到谢听的名字时,就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让许久觉得自己刻意不回江忻消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行为彻底变成一个笑话,或许,人家就是想看她的笑话呢?
      手里鲜艳漂亮的花无声地掉在地上,许久竭尽全力收住想要喷涌而出的泪水,一刻不停地转身就跑,回酒店拿行李箱时,还是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半天昏睡过去,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再看一眼手机全是哥哥的未接电话。
      她慌神地重新买票,坐最近的一班高铁回京城,脸都没来得及洗,还挂着清晰的泪痕,拖着行李箱刚想走出高铁站时,发现外面黑沉沉的一片,噼里啪啦的正在下大雨,打不到车,她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走廊下,有雨溅在她的脸上,很冷很冷。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许久不敢接。等雨变小了很多,她拖着行李箱缓缓往前走,时间长了,头发湿哒哒地滴水,单薄的长裙贴在身上,显得她的身形越发瘦弱可怜。
      可能连多变的天气都在可怜她,没多久雨停了,她恍惚地看不清路,细瘦的脚踩在水坑里,白色裙摆沾了不少泥点,像纯白柔软的云蒙上碍眼的灰尘。
      许琛找到她时,不清楚她自己一个人已经走了多久的路,淋了多少的雨,但从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来看,一定是被伤了心,失了神。
      那天的雨打在身上格外的疼,格外的冷,许久扑在哥哥的怀里,哭着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在许久的记忆里,那是第一次许琛冲她发那么大的火,不是气她欺骗他,不是气她离家出走,不是气她故意躲着他,是气她为了一个在未来可能都不相干,甚至从来都不知道她喜欢他的男人,而痛苦难受地伤害自己。
      她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那又怎么办呢?她有理智,她知道求而不得应该放手,可总想努力一下,再努力一下,万一有结果呢?
      可事实告诉她,因为太过执着地喜欢江忻,不仅伤害了自己,还伤害了她最亲近的人,所以,她在心里很认真地和自己承诺,不要再因为他给的一点希望,而试图祈求和他在一起,那样太傻了。

      “小久她啊,喝不了一点酒,两年前喝过一次,结果酒精中毒住院好几天,把所有人都吓死了。”白茶把许久桌前的酒杯拿过来抿了一口,喝多酒后微醺的眼神直直地望着江忻不说话。
      江忻心里疑惑,为什么白茶和之前见过的许琛,好像都认识他,并且对他有股莫名的敌意,眼神总时不时地看向他。
      还有白茶刚才说的,许久两年前酒精中毒过一次,难道是喝醉酒打电话给他的那个晚上,她为什么会喝酒?又为什么从那之后对他突然变得冷淡?
      “许久不能喝酒,那其他人总能喝吧,江大明星,可以吗?”苏澄边倒酒边问他。
      宋嵩将倒满的酒杯一把放到江忻的面前,拍了拍苏澄的肩膀,笑着说:“他能喝,而且是这个,他用双手都竖了个大拇指,“非常行!”
      “那就行,那今晚不醉不归!”苏澄一激动仰头直接灌了半杯,被呛了一声,宋嵩笑他:“小伙子,你还很年轻,不行啊!”
      苏澄被他刺得一着急,脱口而出说:“这样喝没意思,我们来玩游戏吧。”
      宋嵩一听玩游戏来了兴趣,配合他:“好啊。”
      白茶又喝了一口酒,随他们闹地点了点头。
      苏澄看他喝得有点多,提醒道:“白茶,你少喝一点儿,待会儿玩游戏还喝呢,你别先趴下了。”
      白茶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像是毫不在意这点酒量,“放心,趴不了。”
      “我们玩什么啊?小澄澄。”宋嵩迫不及待地看着他。
      苏澄不回他,怕许久一个人觉得孤单,转头问她:“小久玩不玩?”
      “小久可以玩啊,她不是怕吃药吗?要是小久输了,就让她吃药好了。”宋嵩提议道。
      “这个方法好,小久玩吗?”苏澄问。
      许久看着他们雀跃的脸,不想扫兴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苏澄拍了一下手,“那我们来玩我有你没有的游戏吧,十根手指十次机会,谁最先淘汰就接受惩罚,怎么样?”
      “好没意思,苏澄,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刺激。”宋嵩趴在桌上嫌弃地看他。
      江忻思索着这个游戏的玩法,暗暗瞥了眼许久沉静的侧脸,或许这个游戏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我没问题,就这个吧。”江忻突然开口,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还是忻哥有眼光,快开始,快开始!”苏澄开心地指挥着:“那就小久先来吧,说一个只有你自己做过其他人都没有做过的事。”
      既然答应了玩游戏,许久只好努力思考哪件事有可能只有她做过别人都没有,时间越久她越紧张,不自觉地用牙齿咬着手指关节,终于说出一个十分肯定的答案:“我穿过裙子。”
      她看着旁边的苏澄和对面的宋嵩都收起一根手指,白茶却没有,有些好奇地问他:“茶茶你……穿过裙子啊?”
      白茶清冷的脸难得爬上一抹红晕,偏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不自在地小声说:“问你哥去!”
      听到这话,大家都懂了,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苏澄假装咳了一声,然后自然地问江忻
      “那忻哥呢?”
      宋嵩回他:“小时候长得太漂亮,被阿姨当做小姑娘打扮,当然穿过裙子。”说着朝许久得意地笑了一下:“哈哈,小久,没想到吧。”
      “来来,继续,继续!到忻哥了。”苏澄催他们。
      江忻没多思考,很随意地开口说了一句:“我会唱歌,而且很好听。”
      只有许久一个人毫不犹豫地收了一根手指,然后她震惊得看着另外三个人,“你们都会唱歌,而且很好听?”
      “小久,这你就不懂了,这是一个主观题,我怎么会唱的不好听呢。”宋嵩用双手遮住嘴,看似偷偷地其实很大声地教许久:“有时候为了赢,脸皮也是可以先舍弃一段时间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厚脸皮的宋嵩最先败下阵,苏澄提了一个让他发微博说“我是大傻子”的要求,宋嵩不愿意,连喝三杯酒才躲过去。
      第二个输的是苏澄,因为白茶的一句“我有老公”,所有人都收了一根手指,宋嵩抓住机会要报仇,直接灌了他几乎半瓶的酒,晕晕地趴在桌子上胡言乱语。
      白茶看了眼对面的两个人,在许久说完“我追星”之后,毫不犹豫地双手一摊,随意说:“输了。”
      宋嵩说的惩罚是让他打电话给男朋友朝他撒娇。
      白茶不理他,摇了摇头,揶揄地笑:“小朋友,你这是在害我啊,对一个正值壮年又精力旺盛的成年男人撒娇,我害怕。”
      只剩下许久和江忻两个人,各还有两次机会,他朝她举着两根手指,放在太阳穴旁边,眨了眨眼睛比了个剪刀手,“说吧,我做好准备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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