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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   京圈富饶,云烟缭绕,这里是多少人的心中所求,是多少人眼里的遥不可及。风捎过发丝,凉风轻拂脸颊,顾南娴左手撑着脸,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车景。

      浮云低沉,阿尔法行驶在高架桥上,昂贵的车价使得前后的车辆都不敢靠前,湿润的雾气笼使得天空柔化得模糊不清。

      车内,两人安静的坐着,整个空间都被寂静包围,路灯光线昏暗,发丝在空中飘扬,似乎连它都想沉浸在这静谧的氛围里。
      凉意四起,缓缓爬上心头,她颤抖着打了个冷噤;下一秒,身边人有所察觉,半开的车窗被控制着上升。

      “温度调高点。”,身边默不作声的男人毫无预兆地开口,顾南娴错楞地抬眸看向他,两人视线相撞。

      半小时前他们还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鬼使神差的她竟同意了上他的车,也许是心绪作祟,也许是情不知所起。

      好端端的,不知为何,顾南辞的车保险丝竟熔断了,他本不是什么爱车人士,车库里的车屈指可数,在裴予寒提出可以与他同行时,还未等顾南辞拒绝,她想也没想先行同意了他的邀请。

      车库还有辆红色的超跑,只不过只容的下两人同乘,宴会上少不了的就是喝酒寒暄,饮了酒那便不能开车,这事也好办,结束前让人再开俩来便是,偏偏她神志不清的就答应了,顾南辞也难再开口婉拒。
      上了车才神志清醒再想反悔怕是有失面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佯装轻松。

      裴予寒眼波流转,稍稍侧头目光挪到她僵硬的身上:

      “顾小姐很怕我?”

      空气一瞬间凝滞,两两相望,她不由自主地屏息,指尖微微蜷缩。

      “先生误会了,不过还未相识,不自在罢了。”

      顾南娴垂眸,视线落在男人纤长的手指上,脑海里浮现起刚才在车库看见的场景,就是这样一只手拿着燃了半截的烟,让她失了片刻的神。

      裴予寒覆上一抹淡笑,忽而拉长了语调:“是吗?”

      他似笑非笑的颔首:“原来如此。”

      “是裴某误解了。”

      夜色渐浓,一时无言。耳边唯有车轮碾过发出的“突突”声。星光暗淡无光,檀宫内却亮若白昼,富人们的乐此不疲,低层人的梦寐以求。

      顾南娴一袭纯白色云丝长裙,长发披肩,肌肤胜雪。在朴素不过的白裙都遮掩不住她身上高昂的气质,即使特意躲在角落清闲悠悠,还是躲不过三番五次的搭讪,和女人们嫉恶如仇的目光。

      顾南娴随手拨了下散落在肩头的长发,从酒侍盘上换了杯红酒漫无目的的向二楼走去,漫不经心的想着。

      还是和从前一样无聊。

      虚情假意,虚与委蛇,无聊至极。

      顾南辞走前特意嘱咐她,若是觉得无聊便上二楼的包间,想要什么吩咐即可。

      檀宫一楼单凭邀请函即可进入,二楼则是为各家单辟的独立空间,房间号也是按照家族实力排序,在京城若是想了解京圈的大人物,都是从这开始查起。

      整个二楼包含了所有家族,但能在檀宫二楼冠上单名,屈指可数,顾南辞便是其一。

      楼侍得了吩咐早在楼道口等着她,见到来人便引着向正前方走去。

      顾南辞的房间位正堂中央左列,能在中央位居的是檀宫的老板,据说是位阴晴不定的大人物,嫌少人见过他的真容,市面上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楼梯口在最边上,走到中央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顾南娴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跟着楼侍走着。

      最边上的房间都是些不入流的爆发户,今天是京城古族吴氏举办的垣华盛典,京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来了,没有人会放弃这次的梦寐以求往上爬的机会,各个房间基本都来了人。

      场子大,机会多,也意味着做事要及其谨慎,免得惹了贵人不快,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

      当然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就比如眼前这位,借着酒意推开房门就看见这么一位天仙般的姑娘在他眼前经过,不顾楼侍的阻拦,伸手就往顾南娴身上抓。

      范家诚是家里的独子宠出了一堆毛病,怀里没个莺莺燕燕就难受的不行,此次是和父亲出来和陈家寻求合作的,在父亲的告诫下安分了大半晚,眼下好不容易熬到快要结束了,心底痒痒的,恨不得香玉在怀,眼下撞见个这么绝色,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手底下的人抓着楼侍不放,由着酒劲把父亲的告诫忘在脑后,眼里都是对顾南娴的渴望。

      “范少,这位小姐您不能动啊!她可是顾爷的人。”

      顾南辞没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旁人,楼侍拿不准她的身份,可不管她是什么人,顾爷要照顾的人哪有被别人欺负的道理,若是真出事了,倾家荡产他都赔不起,顾不得其他,他扯着嗓子就喊。

      一楼的目光都随着这一嗓子聚集,二楼上,是个貌美的姑娘被一身肥油的男人抓着,男人听了楼侍的话依旧不以为然,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顾南娴胸前扫荡,“那又如何,在我怀里那便是我的人。”

      手腕被拽攥地生疼,顾南娴奋力想要甩开男人的手,奈何男女力气悬殊,她挣不开,

      “掙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敢碰我,你怕是不想活了。”

      动静很大,引来不少人旁观,这使得范家诚更加激动,不管不顾掐住她的脖子就往下按,“你是谁?你是我的小宝贝啊!让哥哥多疼疼你啊!”

      顾南娴没来得及做出反抗,她的半个身子悬在半空,稍有不慎下一秒她就能掉下去,二楼不高,摔个半残还是能的,她可不想刚穿来这没多久余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底下都在讨论纷纭,无人愿意当这个出头者,并不想为一个女人惹得一身腥。

      她只能自救。

      脸憋地通红,挣扎着胡乱用手抓着他的袖子起劲,整个人似要翻过来,范家诚手上还未继续使力,顾南娴一脚踹在他的肚皮上,酒精冲脑他本就站不稳,跌跌撞撞下顾南娴扯着他的领子落了地。

      眼尖看见他别在胸前的钢笔,趁其不备一把扯下,范家诚摇摇晃晃得站好,未发现异样。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女人丢了面子,他恼羞成怒发了狠地冲过去,顾南娴手指顶掉笔盖,笔尖朝向,往他身上扎去。

      “疯子。”

      笔尖还未扎到男人身上,一股强势的力量将她扯过,一身墨色西装的男人挡在她身前,随之传来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顾南娴抬头看去,正是前不久同乘一车的男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容的你在此放肆?”

      裴予寒紧紧抓着顾南娴的手腕,沉着脸,神色严峻,脸色越发阴沉。

      “裴爷,对不起裴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

      刚才肆无忌惮行事的男人不见了踪影,和现在跪在地上苦苦求饶的男人形成了对比。

      裴予寒怒极反笑,“如若不是我,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范家就是这么教育其子的吗?那就带回去教育好再出来见人。”

      姗姗来迟的范家主,冒着冷汗,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跑上来,见保镖拦着不让靠近,只好焦急地开口求情“裴爷,裴爷误会啊,我们范家一向是忠心耿耿的,您是知道的呀!”

      “一定,一定,一定是这个女人,是她勾引我儿子的,裴爷您行行好,您放过我们吧。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不会再让他惹事了。”

      顾南娴还未从刚才的险境中走出,手指不住颤抖,她的脸色泛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恐惧,裙子包裹的胸部在不自然的呼吸下剧烈起伏,裴予寒有所察觉,回头强忍着怒火,正准备开口安慰,便有人把她从他的手心里抽走。

      顾南辞带着一大波人赶来,他不顾在场所有人的看法,轻揽过顾南娴的肩膀,声音低柔安慰道:“南南别怕,哥哥来了。”

      “受的委屈哥哥让他全赔给你,好不好。”

      指尖的温度逐渐下降,手心的柔软一瞬间消失不见,裴予寒恍了恍神才回过思绪,摩擦着手底,回味着什么。眼底的阴沉逐渐消失。

      “你们知道怎么做,别让我不满意。”
      眼底的柔意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轻蔑和嘲讽,顾南辞微侧着脸示意身后的保镖。

      “顾爷,你不能这样,裴爷,求求您了,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顾爷—”

      情景落幕,但结局却引入深思,谁也没猜到那竟是顾爷的女人;

      有人为没能英雄救美而感到惋惜,若是搭救一把,没准能得到裴予寒和顾南辞的赏识;

      有人为两人的关系表示质疑,顾南辞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不碰女色;

      也有人不免认为顾家站队小裴总,那么陆家的夺权之争也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恐怕今晚过后,京城又是一阵风雨。

      发丝凌乱,面目通红,眼眶泛着泪花,身体不住颤抖,顾南娴还不能缓过神,双指冰冷,止不住的颤抖,顾南辞轻轻将她拦在怀里,无声安慰。

      这是他的妹妹啊!他唯一的妹妹,顾家千娇万宠的小公主,怎么能让人随意欺负。

      被顾南辞带回房间后,她一直坐在沙发上,双目放空,呆坐着也不说话。

      楚楚可怜。

      应是这么形容的,他第一次看懂了这个词。

      看着她垂眸泛泪,他竟无能为力。

      她从未如此,和平常撒撒娇滴两滴泪完全不同,他得到消息后急匆匆赶来,在花园被耽搁了许久,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无力,有些东西好似一开始就该放弃,停留久了,失去的也许会更多。

      他不该如此执迷不悟。

      发生这么大的事,总助找不到他,当他赶来时,差点晚了,他不敢想象,今天若是没有裴予寒会如何。

      也许他再也没有妹妹了。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过了许久终于有了反应,抬起被泪水浸湿的脸庞,“哥哥—”

      双眼早已被泪雾打湿,满眸猩红,心头一酸,泪水翻滚而来,双肩颤抖,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现在想想都害怕。

      来到这,无依无靠,全靠自己。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能倾诉的人,她像只无处停靠的小船,四处漂流,随着流溪,随着轻风,在这孤夜里,就她一人。

      月明高照,为何偏偏是她,来到这。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委屈的,难过的,害怕的,在见到顾南辞的那一刻全都交织在一起。

      长亭处,高月明,婵鸣四起。亭中一人独处,轻声细语,定神看去,那暗柱后似乎还藏有一人。

      “让她逃过一劫,不过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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