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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这天下午寨里分明热闹起来。

      常无名出了门去前寨,才知道魏罗北回来了。

      魏罗北骑着马,周围密密麻麻地围着兄弟们。马匹后面拖着早已昏死过去的裘仁,不用问也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

      常无名皱了皱眉,只远远地瞧着他们。

      魏罗北精神异常高涨,大手一挥,高声道:

      “弟兄们,今晚摆宴!吃好喝好后再想想怎么处理这个畜生!”

      “好!”

      众人都拥着魏罗北止不住地欢呼。

      这欢呼声自然传到了后面柴房里已经被关了好几天的关笙脉。

      自那日夜里男人把她绑回来后,她费了好大功夫才说服看守的人把鑫月带过来和她关在一起。

      那日山匪口中的军师不日便知晓了她们三人的存在,想必是因为他暗中叮嘱,所以这几日她和鑫月两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子才相安无事的活下来。

      关笙脉正听得前头越发高涨的呼声,忽然之间就停下来了。

      关笙脉心中不免有些纳闷。

      而此刻,前面大厅中。

      魏罗北正面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瘦弱的白衣男子:

      “你说什么?”

      常无名面带微笑,似是没看到魏罗北阴沉的脸色,继续说道:

      “大当家的,裘仁绝对不能杀。”

      周围人本来就因为他此前的话而面色不虞,此刻又听到他这么说,终于忍不住大声喊:

      “这裘仁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还栽赃陷害我们寨,你说不能杀?狗军师,你这个小白脸到底安的什么心?!“

      “就是就是!”

      常无名并没有因为周围人的谩骂而恼怒,他看着魏罗北眼睛,一字一句道:

      “大当家,当初就是因为裘仁的栽赃陷害才让村民们相信是我们劫走了粮食,倘若杀了裘仁,那这个罪名我们就真的坐实了。”

      魏罗北大手一挥,冷笑道:

      “老子既然当了山匪,还怕这些虚的名声么?老子蹲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解我的心头恨!那姓裘的敢这么阴我,老子就要把他的驴头砍下来踢踢才过瘾!”

      “对!把他的头砍下来,给弟兄们踢着玩!”

      “没错!”

      “对!”

      众人越说越激动,更有甚者奔到昏迷的裘仁面前一把抓起他,举出手中大刀就要往手中人头砍去,而魏罗北并无阻止之意。

      “不可!”

      常无名见状急忙说道。

      那人虽没再继续手里的动作,可也恶狠狠的盯着常无名,一副不给大家个说法就不善罢甘休的模样。

      常无名叹了口气,转身对魏罗北说:

      “大当家,不如这样,等裘仁醒了以后咱们严刑拷打,逼问出粮食的下落,到时再杀他也不迟,也好对村民们有个交代。倘若现在就杀了他,以后村民们怪罪我们粮食的事,咱们百口莫辩,虽说寨子里的兄弟们不在乎这些名声,可在那些村民们的眼里,咱们是连他们的救命粮食也敢抢的人,长久下去,这旱灾也不知道要闹多久,兔子急了也咬人,就怕他们哪天走投无路,联合起来攻上山,只怕后患无穷。”

      其他人听了有些暗自思忖,有些仍一脸小题大做,不耐烦的样子。

      过了半晌,魏罗北冷声吩咐:

      “先把裘仁关起来,不准送饭送水。”

      来了两个人把裘仁拖下去后,众人见没趣,也就散了。

      魏罗北扫了一眼众人兴致缺缺的样子,又高声说道:

      “弟兄们,咱们好不容易抓到了老贼,今晚就好酒好肉大摆一场,让你们吃个痛快!”

      兄弟们听了,个个欢呼,兴高采烈地出门准备去了。

      常无名见状,知道今晚是劝说不成了,只得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夜晚,山寨里灯火通明,肉香四溢,欢笑声不断。

      魏罗北也很高兴,喝了几大坛子酒后,面色酣红,已然有了不少醉意。

      想到他这些天啃干粮,睡不踏实的,只为捉住裘仁这老贼,还为此抓错了人,被人家摆了一道……等等!

      魏罗北想到这儿,酒醒了几分。他抓错了人,被人家下药给逃了,他气得沿路追过去,结果发现抓错了人。

      不仅抓错了人,人家还是个姑娘。

      他还把她绑回来了!

      魏罗北想到这儿,也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他立马起身,大阔步往后寨走去。

      相较于前寨的热闹,后寨显得十分冷清,只有寥寥几个人站守着。

      魏罗北示意手下把门打开,里面一片漆黑。

      等手下把灯点上后,他才看清屋内的情形。

      两个姑娘被严实的绑着,嘴里塞着布,还不适应突然的光亮,但这不妨碍两个人愤怒的目光。

      尤其是关笙脉。

      魏罗北垂下眼眸低咳两声,上前去把两人嘴里的布条扯了。

      关笙脉终于被解了这布条,忍不住呸呸两声,目含怒火地看着魏罗北。

      过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忍不住开口讽刺道:

      “寨主不是在前面庆功么,竟然还记得我们几个任绑任杀的人?”

      魏罗北被关笙脉这番话说得有些老脸一红,但可能是因为灯火昏暗的原因或者他本来就面带酣红,反正不大可能看得出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伪装成男人模样?”

      “我当初不是说了么?祖母仙去,前去吊唁。至于为什么扮成男人模样……”关笙脉冷笑一声,说道:

      “我一个弱女子,当然得装作男人自保。但事实证明,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山匪想,照样给你掳了去。”

      魏罗北沉默了。

      关笙脉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一动,语气悄悄地软了下来,问:

      “大当家,你把我们几个绑也绑了好几天了,要不先松松绳?反正门锁着的,我们两个女子都不会武功。”

      魏罗北闻此,仿佛才醒悟过来,他身后的手下本来见此就要上前去松绑,没想到大当家自己先过去给两人解了绳子。

      关笙脉见状,知道有戏,心里放松几分,不禁眉眼轻松。

      而魏罗北低头就瞧见她眉眼轻弯的样子,少女经过刚刚的怒气,余怒未消,面色桃红,而眼睛似有光亮的看着他。

      他心里某个地方不觉一动,似有羽毛轻轻刮过他的心尖,只觉得酥酥麻麻的。

      他转过身,对手下吩咐:

      “收拾两间空房,让她俩住着。”

      关笙脉直接傻了,等到他抬脚就要出去,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又问:

      “哎?和我们一起的王叔怎么样了?

      手下知道她说的是谁,忙说:

      “他没事,关在另一间屋。”

      山寨的一间房里,昏暗无边。

      里面只有一个男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门突然被打开,男人听见,立马连滚带爬到门口,崩溃地哭喊:

      “魏当家,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污蔑你,你放心,等下山,立马告诉百姓们,赈粮不是你抢的!”

      “我错了,我真不是人!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裘仁抱着来人的腿痛哭流涕。

      被抱的人实在忍不住了,一脚踢开他:

      “老贼,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大当家的在哪儿!”

      裘仁闻言疑惑地抬头,见自己抱着的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再往后看去,只见一个高壮的男人正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他。

      裘仁这才知道自己抱错了人。但这怪不了他,他虽然把赈粮的事全部栽赃给了魏罗北,对着满县百姓们痛斥魏罗北的行为,细数其多年来的种种罪恶,看似他对魏罗北这个人了如指掌,但他压根就没见过魏罗北。

      生死存亡之际,裘仁早就顾不得脸面了,他又立马扑过去准备拉住魏罗北的手,没想到魏罗北嫌弃地往边侧身,他扑了个空,结结实实地摔倒地上。

      周围人看了立马哈哈大笑。

      裘仁面红耳赤,爬起来后,又对着魏罗北求道:

      “魏当家,我知道我是个狗官,您消消气,你要多少钱财我都给你,我这条贱命不值钱,您宽宏大量,饶了我吧。”

      魏罗北听了,神色一冷:

      “照你这么说,我那些惨死的兄弟们的命岂不是更贱?”

      裘仁一听,立马慌张道:

      “是我不对,但并不是我组织官兵来攻打山寨的,是那些村民们,他们实在饿得没有办法了才这样的。”

      一旁的另一个手下听到裘仁这样说,忍不住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

      “要不是你胡说八道陷害我们,他们怎么会上山,我们这些兄弟怎么会死?!”

      “好你个狗官,死到临头了还狡辩,看我不打死你!”

      裘仁一个天天动嘴皮子的瘦弱身板,哪里经得住一身蛮肉的山匪这样一脚?登时被踢飞到墙上,一口血噗了出来。

      但他哪顾得了这些?慌不择路地跪下磕头:

      “我错了我错了,都是因为我,我千刀万剐,饶命啊!”

      男人还想再打,魏罗北却阻止了他,他看了看裘仁,只好不甘心地收回了拳头。

      魏罗北居高临下地看着裘仁:“我问你,那些赈粮哪儿去了?”

      裘仁本来在磕头,听见魏罗北问这话立马顿住了,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

      “老大问你话呢,耳朵聋啦?”

      刚才那男人止不住气,上来就把裘仁凌乱的头发抓住。

      “不是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裘仁哀嚎。

      魏罗北气笑了。

      “放你娘的屁,不是你,那你搞这些干嘛?”

      而男人听老大这样说,仿佛得到鼓舞一般,手下的劲儿使得更用力。

      “是……是我,是我干的!”

      魏罗北抬手示意男人停止,接着问:“你把粮食偷哪儿去了?”

      “我,我……”

      “说不说!”男人怒吼。

      “我换钱了!对,我换钱了。”裘仁闭着眼,整个人抖若筛糠。

      魏罗北皱着眉:“都换了?”

      “是……都换了”

      “他妈的。”魏罗北啐了一口。

      “草芥人命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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