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尺大人》末班次的猫

12、猜测

　　陈飞宇的父亲？路同舟这才想起来，他似乎刷到了陈家破产的新闻，即使破产了，一般人也不会穷困潦倒到这个地步吧。他还想再问些什么，林豫已经在他思考的时候推开酒吧的门了。
　　“你总得自己想一些事情再询问，不能事事都依靠我们哦，小同舟。”
　　路同舟被这一句话臊在原地，是的，这一段时间有人一直有人帮他，他走的每一步都由其他人铺好了，他真正动脑自己想的反而越来越少，偏偏他自己还没觉得不对，这才被林豫提起。
　　啊啊啊啊！即使知道林豫不会真的拿这件事故意臊他，他还是不好意思的想给自己两嘴巴。
　　路同舟来回的踱步着，有什么东西从他脑子一闪而过，是八尺大人的传闻！或者是，是来自于那两个女生的八尺大人的传闻。那有没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呢？
　　路同舟放下这条思路，开始思考现状，即使林豫没有明说，路同舟也觉得他是认识过去的周吾的，就这一点上林豫几乎没有遮掩，无论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还是那仿佛留给谁似的一杯酒，过激一点讲，林豫总是对他重复一句话：别用你这张脸做出这种表情。他几乎要笃定他与周吾是相识的，可他没有证据。
　　在这个猜测的前提下，林豫的态度一定上是可以代表周吾的态度的，是不是可以说周吾其实并不想让他出事才会选择与他互换身份？难道路同舟这个身份会有什么灾难吗？除了地位不保他几乎不会受到影响才对。
　　“小祖宗，喝豆浆了！”
　　一杯豆浆递到了路同舟面前，路同舟顺手接过来，思路却没有被打断。
　　而且有什么事能比杀人更重要？周吾这个身份可是目前正承担着嫌疑人的角色啊！或者说，如果从根本上就错了，人不是周吾杀的，周吾笃定了即使被抓捕他最终也会被无罪释放呢。
　　“对！一定是这样。”路同舟自信的吸溜起豆浆。
　　“啊？你说啥呢，不会关傻了吧！”虎子把手背抵在路同舟的头上测量温度，也许是体质问题，即使跑了这么一大圈，虎子的手依然冰凉。
　　冰凉…是吗？
　　很多浮于水面的异常就这么被过去的他忽略了，直到今天真的被提醒，他才想到。虎子他们去要债的时候，去的是他和八的那个家，但他们去找的是周吾，总不可能他们正好住在一个小区？
　　“虎子。”
　　“叫虎哥！你这个臭小子，别以为林哥关照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虎子确定他的体温没问题，放下手。
　　“周吾家住哪栋楼哪间你知道吗？”
　　“哈？你不知道自己家？不就2栋501吗，你不会真的傻了吧。”五大三粗的男人脸上浮现了真情实意的关切。
　　“2栋501。”是他和八的家。他和八的家是，周吾的？一切并非无迹可寻，他早该发现的，房子的布置，床的大小，衣柜里不合身的衣服。
　　“周吾，不是！我的父母他们？”
　　“我靠，你没事吧！”虎子已经肉眼可见的有些慌乱了，“你想爸妈了吗，你这几天还不能出门，回头，我陪你一起去给伯父伯母扫墓好不好？”
　　庞大的信息激的路同舟大脑一时失调。周吾没有父母，他们住的是周吾的房子，那八，他是哪里来的？或者说他是什么。
　　不，重要的不是他是哪里来的或是他是什么，不论八是什么，那是他路同舟认可的家人。只要晚上，到了晚上，他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八向来不会说谎的。
　　路同舟制止了虎子试图给林豫打电话的行为，“我没事，就是刚睡醒脑子有点懵。”
　　“哦哦，你没事就好，不过这已经过去挺长时间的了你怎么还懵呢，真的不用叫林哥吗？”
　　“啧！你好机车哦虎子哥，人家都说不要了吗！”路同舟掐起嗓子，虎子果然一下息声去角落坐着了。
　　即使这么安慰自己，很多事也不是说过去就过去的，一块块疑问沉甸甸的压在路同舟的心头。而关于周吾，这个一直以来与他密切相关的名字，他惊愕的发现，自己关于那个人的记忆竟然很模糊，他知道周吾，一眼就认得出他的脸，却想不起关于他的事，更别说他的家庭，他的周围。
　　他与周吾像隔了一团迷雾，他摸不到，也看不真切。
　　傍晚时林豫回到了店里，看起来他休息的不错。林豫把一个纸口袋丢给路同舟。
　　路同舟打开那个口袋，里面是一些换洗衣物，全新的那种。还有一些奇怪的物品，一条女仆裙、垫肩、choker、增高鞋垫？
　　“这是什么？”
　　“换上吧，小同舟，晚上人多眼杂，你想在外面的话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
　　路同舟很难不相信这不是林豫的恶趣味。“我不出来不可以吗？”
　　“当然～但我相信，你一定有话想问我吧。”
　　软肋被捏的死死的，哪怕想了许久，他也确实有事想要问林豫。他也曾试图问虎子，却发现虎子知道的东西少的可怜，这也就导致了某些东西他必须找到林豫才能有结果。
　　林豫笑的眉眼弯弯，看着少年那副既气愤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他坏心眼的招招手，“加油哦～”
　　路同舟拿着这一身奇怪的衣服回房间换去了。回到房间他才发现这里面竟然还有胸垫！路同舟一把把胸垫摔到地上。
　　“老子不干了！”
　　过了一会，他又屈辱的把那两个胸垫捡起来，把林豫给他准备的衣服一一穿戴整齐。
　　很可惜，还没到他扭捏出门的时候，林豫就带了一兜子化妆品走了进来。
　　路同舟十动然拒，可惜狭小的空间内由不得他做主。林豫把他按在椅子上，拿起拿着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就朝路同舟脸上招呼。
　　路同舟被扑的不能反抗，画眼线更是人间地狱，他也只能动动嘴皮子。
　　“你化妆这么熟练，不会有女装的癖好吧！”
　　“对啊～”
　　“对啊？你真的有这种癖好！”
　　“现在你也算有了。”林豫手上利落的化好妆，给路同舟套上假发。
　　“你没听说过吗，女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成功，当当～”林豫把路同舟扯出房间。“虎子，怎么样？”
　　“啊？这是？”虎子绕着路同舟转了好几圈，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如果不是知道这小酒吧里目前只有他们三个，他打死也想不到这是路同舟。“简直了，好棒的小女仆！”
　　路同舟优雅的抬起脚，高跟鞋的鞋尖狠狠的钉进虎子的脚背上。
　　“嗷！”
　　路同舟满意的看到虎子吃痛的满地乱蹦。用手向前撩了一下裙摆坐在吧台椅上。
　　“现在开心了吗，林哥？”
　　“勉勉强强吧。”
　　路同舟白了一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好好，我亲爱的小公主。”林豫把虎子赶出去看大门，“想问什么，说吧，我今天心情好，可能会爆金币哦。”
　　“别叫我小公主，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哦～”
　　“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不是谁就够了。”
　　果然，他果然知道我不是周吾。
　　“你怎么认出来的？”
　　“我不是讲过，周吾的父母有恩于我，我又怎么会不认识恩人的儿子？”
　　林豫手腕一翻，从桌下取出了什么放到了路同舟所在的那片桌面上。
　　“这是？”熟悉的擀面杖！
　　“嗯哼～这是我的东西哦，我把他交给了周吾让他带回家做饭用。”
　　“你的东西，所以？”
　　“对，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了。”
　　“你们，很熟悉？”
　　“非常熟悉哦。”
　　“周吾在哪里？是他与我互换的吗？”
　　“我不知道。”林豫的脸一下冷了下来，“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许你知道吗？”
　　路同舟摇摇头，他自己都是一头雾水，更别说知道这些了。他咬咬牙，终于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八是你的人吗？”
　　“不是，他出现的很突兀，我甚至找不到他存在的证据，据你说，他与你生活在一起，可很遗憾，我们甚至连目击者都没有找到。”
　　路同舟没有再问，林豫也没有再说。六点一到，虎子重新返回屋内，他的身后跟着那个酒鬼，也就是陈飞宇的父亲。
　　“给我一杯酒，嗝，要最好的，大爷有的是钱。”陈飞宇的父亲一屁股坐在客桌上，几天的穷苦日子让这位原本成功的企业家眼神混浊，神态颓废，视线的尽头今天多了一个人，穿着善良的女仆裙。他揉了揉眼睛，“哎哟，今天还有个小美人，让叔叔瞅瞅。”说着就上手拽住了路同舟的裙摆。
　　路同舟不耐烦的回头想拍来他，可陈飞宇的父亲一看到他的脸就尖叫了一声：“你怎么在这，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疯狂的磕头，头都磕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