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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动容 ...

  •   进入黑漆漆的石洞后,他们来到一个小镇上。
      街道上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各种东西一应俱全。
      大部分都是经过后天修炼成人形的狐妖,他们看上去与人没有两样,还有一些残次品,要么是耳朵或者鼻子没有完全隐藏,人的脸上还有身为狐狸时的特征。
      春枝只能强装镇定,生怕露出一丝破绽,幸好她会一些隐藏的法术,将自己身上人的气味暂时隐藏了起来。
      她与望尘悠闲的走在镇上,仿佛在这生活了很久似的,路过的人时不时朝他们发出欣赏的眼神。

      春枝倒是有些骄傲,毕竟她这双狐狸眼就能使自己的可疑性少一点。
      就是旁边这位“大爷”……她将头转向望尘,此时的他好像一点都不慌,但很快便又把心思放在正事上,毕竟这位“大爷”在几个时辰前亲口承认了自己是神明这件事。

      走了有一会,周围的环境都大概了解了一下,镇上住了大约有一百来只由狐狸修成人形的普通狐妖,还有十来只还未修炼过的狐狸幼崽。
      关于对方的实力,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狐狸生性狡猾,擅长使用“脑力”,况且她们现在身处一个未知的地理环境,撤退的路还暂未找到,所以凡事都得小心翼翼。
      春枝突然头一阵昏沉,脚下一软,顺势就拉住了望尘的衣袖,面露难色的往地下躺。
      望尘眼疾手快将她横抱进怀里,事态紧急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了。
      他看着怀里的呼吸的动作越来越沉,有些无奈道:“哪都能睡着,真有你的。”

      春枝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但周围的环境很陌生,望尘也不在屋内。
      她感到一丝头痛,手心捂着脑袋,懊恼着自己忘了计算时间,导致突然昏睡了过去。
      望尘会不会是丢下自己跑了?
      她心里紧张起来,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进来。
      她看向窗外,抬首,日已西斜,绯红的霞光映得整个天空一片绚丽,葱翠绯红相间的宣山也染上了浅浅艳光,天地在这一刻壮美绝伦。
      她竟是看迷了眼。

      门在这时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正是望尘。
      他手里端着一个果盘,脸上泛着笑容,倒是像极了翩翩公子,朝着床上只穿着白色里衣的春枝走去。

      “吃点水果。”果盘被放在床沿上,他也顺势坐在了床上 离春枝很近,喘息声都能清楚的听见。

      她有些恼怒,将被子往自己身上遮了遮,露出一双肩膀和刚睡醒时有些粉嫩的脸庞。
      “你作甚?我还没穿衣服呢!”
      言毕,春枝见望尘的眉梢动了动朝她使了个眼色。

      她看见门口的方向,有一位穿着深棕色麻布衣的老媪一脸慈蔼的走了进来。
      老媪笑道:“姑娘终于醒了,你家夫君可是担心的很啊!”

      什么?夫君?
      春枝不解的看向望尘,没有声音的问道,你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望尘见她这般模样,失笑的解释道:“夫人莫怪,为夫也是见你突然在半道上晕倒了,一时情急才迫不得已来这位老者家里借宿一晚。”然后又转头朝老媪说道:“多有打扰,还望见谅,等我家娘子休息好了我们自会离开。”
      春枝心里捏了一把冷汗,他们看上去半点夫妻相都没有,这家伙怎么就信口拈来呢?
      这老媪会信吗?

      那老媪依旧是面不改色和声和气的说道,“无需客气,都是同类互帮互助应该的。”

      春枝一直观察着老媪的一举一动,发现她并没有异常,想必是隐瞒过去了,也就放下心来,“还是要多谢你,我还想再休息一会,不知可否?”

      老媪自然是笑嘻嘻的答应下来,然后一边退出去又一边让她好好休息。

      老媪走后,望尘将门窗关上,春枝憋着的怒火一下子就倾泄而出 “你怎能随意对外宣称你我是夫妻关系?要是被她们发现了怎么办?”
      面对一系列追问,望尘倒是优雅从容的说道:“这镇上没有客栈,我只好将你送到这户人家里休息,老媪孤身一人,住处相对来说也较偏僻,不会引人注意的。”
      春枝依然恼道,“这跟我问你的问题有和关系?”

      “我将你抱着来的,老媪问起我们是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说是朋友?还是兄妹?你见过哪对异性朋友是以横抱的方式在街上肆意穿搜的?”

      春枝一时语塞,她昏倒望尘是一直抱着她的?这镇上一条十字的布局,他到底也是抱着她横穿了一条街,以讹传讹倒真是有些不好解释。
      夫妻就夫妻吧,反正不是真的。

      她心里的怒火被这解释给压下去了,肚子也叫了起来。
      望尘将果盘推到她面前,春枝将一个洗干净的葡萄塞进嘴里,意外的甜,随后的一串葡萄被她快速吃抹干净。
      然后才满意的说,“那我昏睡的这段时间你查到什么了?”
      望尘摆手道,“什么也没查到。”
      “不应该啊,你不是神明吗?神明也查不到哪只妖跑到哪里去了吗?”
      望尘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手里的陶瓷杯,“我要是有穿透术,你和我就不用进来了。”
      “这倒也是,神明也并非无所不能。”
      望尘玩味的看着春枝,漫不经心的模样倒是让人有些害怕。
      春枝后背感到发凉,没了先前的笑容,试探的问,“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难不成神明希望每天都被夸?

      望尘说,“你能解释一下你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么?”
      春枝被问的措不及防,竟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望尘补充道,“为什么你屡次三番的突然昏睡过去,还让我…找不到规律?”
      听到此话,春枝庆幸的想,幸好神明不是无所不能,不然她肯定被扒的连底都不剩。
      对了,忽然想到,她还从未与望尘说过自己修炼无情道这件事呢。
      犹豫了半晌,她还是觉得暂时保密。
      不过他刚刚问这件事,或许可以说出来。
      “三年前我在东海被一魔修中伤,从那以后每隔六个时辰我就会无意识的昏睡过去……”说这话的时候,望感受到她眼中的忧伤。
      望尘颔首低眉,嗓音多了些清冷,“你早该跟我说的。”
      春枝不解,他为何会因为自己的事而感到伤感?莫不是在这么短时间内对自己生出了师徒情义?
      她没作声,反而是拿起了床尾的衣裳给自己穿上,像是忘了对面还坐着个男人。
      望尘眼波动漾,立即转过了身。
      很快春枝便走到他身前,嘴角扬起一个笑容,“走吧,还有时间可以查。”
      赵鸢鸢和今安还在外面等着,得尽快出去与他们接应才行。

      望尘走上前,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紧紧包围着,手掌上的温度遍布全身,而春枝没有太大反应,而是皱紧了眉,“你这是作甚?”
      望尘也淡然道,“既是夫妻,那便装的像些。”他这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倒是让春枝不好回答了,要是在这时候甩开他的手,莫不是就成了自己矫情?
      春枝也不恼,任由他拉着。

      望尘将门推开,院中有一水井,井旁有几只木桶,老媪正在打水。
      他们走近一看,木桶里都是些布衣。
      老媪见他们牵着手走出来,脸上的笑意也都荡了出来,“姑娘可休息好了?”
      春枝点头礼貌的回道,“多谢夫人收留,我身体已无大碍。”
      老媪一听,摆着手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就一普通老百姓,哪里称得上什么夫人!姑娘说笑了。”
      春枝与望尘对望,都面露难色,这老媪说得不错,她确实称不上“夫人”的称呼,毕竟她不是人,而是妖。
      春枝假笑道,“哈哈哈,您真是谦虚……”然后,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握在望尘的那双手紧了几分。
      望尘收到了信号,朝那老媪和声说道,“我们新婚夫妇刚化成人形不久,还有很多规矩不懂,还请见怪。”说着,身体还微微弯了下去,极有诚意的向那老媪躬了躬身,“我与夫人想在此处寻一个住处,不知老者可否能给些建议?”
      老媪听了,半信半疑的打量着他们,虽然春枝自信的觉得自己一定能打过面前这个老狐妖,但还是有些紧张,身份一旦暴露,便会给自己引来许多麻烦。
      老媪突然大声笑起,不知真诚与否,她说道,“我们这小镇不过刚建起来十几年,你也看到了就那么点位置,实在没地方给你们安家了,倘若你们不嫌弃,也可这我在住下,反正那么多间屋子我一个老婆子也住不完,若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每日里帮我做点事就可以了。”

      望尘一听,不慌不忙的推辞道,“那会不会太打扰您了?”
      老媪又说,“不打扰不打扰,我一人也寂寞,你们二人平日里或许还能同我说说话,就当解闷了。”
      望尘这才爽快的答应下来,“那就多谢了。”
      春枝看得大眼瞪小眼的,她算是明白了,望尘这招大概叫“欲擒故纵”吧

      老媪让他们二人住在刚才春枝休息的那间屋子,面向院子,只要有人进出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倒是挺方便观察的。
      老媪大约打了三四桶水上来,全部倒在了一个大的木桶里,春枝这才发现,老媪的左腿,好像是蹶的。
      应该是年轻时受了什么重伤,导致她现在看上去有些一蹶一拐的,十分难看。
      老媪的面容偏慈善,面色黝黑又有些憨厚,看上去很好相处,但即使这样春枝也不敢松榭下来,狐狸本就狡猾,她可不想吃亏!

      她们与老媪又寒暄了几句,望尘说要到镇上走走,然后就拉着春枝出了院子。
      院子外就是一条街道,门口对面是一家卖烧饼的铺子,刚才的水果没吃饱,这会问家香喷喷的烧饼味,她的肚子再次不争气的叫了。
      她吞了口口水,在这里买东西不用银子,而是等价交换,比如一只野兔可以换一只烧鸡,一只松鼠能换十根萝卜。
      而面前的肉馅烧饼,她们却不知道用什么交换合适。
      望尘低头看她一眼,嘴角扬起,拉着她往右边人多的地方走。
      已经出了老媪的视线,春枝挣扎着想让他放开手,望尘的力量反而更大了。
      她压着嗓着低声说道“够了别演了,放开我!”
      望尘漫不经心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也不放开
      春枝咬牙切齿道,“你好歹一介神明,怎能明目张胆的耍流氓?”
      望尘停住脚步,身体怔住,春枝见他肩膀颤抖起来,像是……在笑?
      “你笑什么!”

      望尘抬眼看她,笑容未减,凑到她耳朵旁轻声说,“我承认娘子确实有几分姿色,这个流氓我就算耍了又能怎样?”
      春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此人笑起来,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还有三分…调戏!
      春枝气的要炸,既然力气没他大,手上的挣不脱,她索性抬脚朝他的脚上重重踩去。
      望尘吃痛,手立马松了,弯着身子双手捂着脚,“真有你的!”
      春枝瞪着他,“天道到底是想不通竟然生出你这么个玩意!”生气归生气,分寸还是有的,她说话时声音一直是压得极低的。

      望尘的笑容戛然而止,多了些阴戾,“你也知道我乃天道所生,你如此对我,难不成是不将天道放在眼里?”
      春枝并没有被吓住,讥讽一笑,“天道要是把我们放眼里了,又怎么会降临如此多的苦难?”
      是啊,众生皆苦,妖魔鬼怪作岁祟,虽然被封印了一部分,但存在世间的到底也是数不清。
      各种天灾每日都会在不同的地方降临,当今圣上无能,民不聊生,苦难不堪,这便是天道的杰作。

      望尘说不出话来,他垂叹,心里也如明镜似的,对于天道的所作所为,他无法反驳。
      天道降生神明,是为了守护天地众生,而此刻,天外天那些守护的,只有仙魔两界,而忽视了凡间。
      而他,就是为了守护凡间而生。
      此刻,面对春枝的审判,他无从辩解。

      人来人往之间,不知他们互望了多久,停留了多久,又沉默了多久。
      后来,春枝朝他说,“走吧,办正事。”
      望尘缓步跟着她,小小的身板,纤瘦的背影,迈着的步伐却极其沉重,像是背负重任,望尘很想就在此刻将她肩上的重担挑起。
      但他知晓,她绝对不是哪种遇到事情逃避躲别人身后求保护的人。
      她要走的路,是无人能承受,无人能理解的路。
      他跟着,因为面前有了她,也再无心看向别处了。

      天色渐渐晚了,他们在镇上转了一圈,因为没有东西可以交换,他们也就饿了一整天。
      最后,春枝有些精疲力竭,看着一脸从容的望尘呢喃道,“你这人不会累的吗?”她想起当初在水榭里时,望尘好像也是练了一整天后依旧神采奕奕,从来不见喊累喊困的。
      她有些感慨,“拥有上古之力当真如此厉害么?”
      望尘睨她一眼,勾了勾嘴角,“只不过是走了几个时辰,还不至于如此狼狈。”
      春枝的汗水将额前的碎发打湿,脸色苍白,看上去有些虚弱。
      “我是人不是神,不吃饭是会被饿死的!”

      望尘看了看四周,铺子都收的差不多了,太阳也下了山,“想来狐族在太阳下山后就不会再出门了,我们也回去吧,明日再来打探。”
      春枝用袖口擦着脸上的汗,妥协道,“那回去吧,饿一天了”然后朝望尘丢去一个傲娇的表情,“待会你问问那老媪家里有没有食物,我快饿死了!”
      望尘笑出声,“你怎么不自己去问?”
      她已经走出几步,望尘紧紧跟着,听见她头也不回的说,“我这人嘴笨,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你现在倒会贬低自己了,早些时候你不一句也不让我么?”
      春枝道,“让你去就去,别忘了,虽然你是上古神,但现在我依然是你师父!”
      望尘笑而不语。
      春枝又追问他,“你是上古神,那你是不是活了好几万岁了?”
      望尘用无名指敲了敲她的头顶,见春枝捂着头表现出痛苦,他才说,“你觉得我长得像几万岁的样子吗?”
      春枝摸着下巴对他从上看到下,“确实不像,但你也不可能只有二十岁吧?这具身体也不是你的吧?”
      望尘双手背朝后,懒散的回道,“这具身体十七岁时,我觉醒后被送到了他这里,原本他已经死了,是我借用了他的身体附着了我的灵魂。”
      春枝惊讶的缠着他继续发问,“那就是说你原本不长这样?”她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笑到,“那你长什么样?是不是满脸白胡子的老头模样?”
      望尘看她,无奈极了,“我就长这样,在觉醒之前我是不存在的,没有容貌没有身形,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时空里度过了一日又一日,直到这具身体给予了我存在的理由。”
      闻言,春枝愣了愣,“那你是不是很寂寞?”
      望尘不置可否,继续走向前,变成了春枝跟着他,她不死心的问,“难道你没去过天外天?我听说那是所有神明居住的地方!”
      望尘摇头,“我生下来,便在这了。”
      春枝笑道,“照你这么说,这具身体十七岁时你觉醒,那是不是说明你今年才三岁?”她说话间还抬起三根手指在望尘眼前摇晃。
      望尘觉得她烦了,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后,步子加快了。

      他们回到小院中时,那老媪已经将所以衣服都洗好晾好了,整整齐齐的一排挂在这铁线上。
      让春枝奇怪的是,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但睡觉的时间还早,为什么老媪在屋里不点蜡烛呢?
      她刚想开口去问望尘,就感受到自己的手又被他握了起来。
      原来是老媪提着灯笼出来了。
      老媪眯着眼睛看她们,“这么晚才回来啊?”
      望尘点头柔声道,“新鲜的东西挺多的,一时忘了时辰。”
      老媪:“哈哈哈,第一次来不稀奇,但下次可不要太晚了。”
      这老媪说话间,分明带着不善,比起白日里那个样子,多了几分防备。
      春枝生怕她看出来什么,一直笑而不语。
      望尘倒是不慌不忙,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些,春枝感到片刻安全感。
      “多谢提醒”说着便有些害羞的笑了“不知家里可有什么吃食?我与夫人饿了一天了,初来乍到,身上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的东西……”
      老媪提着灯笼走近了几分,面色凝重,春枝不由的捏了把冷汗,老媪忽然开怀大笑,“哈哈哈,当然有,还剩一只野兔,我给你红烧了吃”然后转身向一间小厨房里走去,“等着啊,马上就好!”
      因为凑的近了些,春枝才发现灯笼里的不是蜡烛,而是许多会发光的萤火虫。
      她对着望尘小声说道,“看来狐狸怕火。”
      望尘也见怪不怪,“狐狸本身就是怕火的,就算修成了人形也是改变不了本性。”
      春枝“今日在街上我就没看见哪家铺子用火的,但为什么她们的食物都是熟的?”
      “不清楚”他坏笑着看向春枝,“不如你跟进去看看?”他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春枝倒真有些想进去,随即就拉着望尘往厨房走。
      望尘看着十指相扣的手勾了勾嘴角,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狐狸真的不用火——因为她们都吃生的!
      至于为什么看上去像熟食,那是因为狐狸为了美观在上面施了法术,将食物变成了看上去的熟食,但实际上咬一嘴你就会发现,里面的肉都是血淋淋的生肉!
      春枝忍着恶心,跑出来厨房。
      简直不忍直视!
      老媪发现了春枝的异常,露出了怀疑的表情,望尘解释道,“夫人身体一直不适,还请您勿怪。”
      老媪端着生兔肉,牵强的笑笑。

      望尘跟了出来,扶住她的前臂:“没事吧?”
      春枝喘了口粗气,“没事,只不过这顿饭我是吃不下去了 ”
      “要实在难受,便回屋睡着。”
      春枝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听见他说,“一切交给我来应付。”

      春枝有所动容,好像从已月去世之后,就没人像如今这般关心过她了。
      人人都说,“你是已月的徒弟,应该有很大的本事,要担付起凡间存亡的重任”
      “天界那群家伙不顶用,还是得靠你啊!”
      “你不是说你是凡间第一吗?那这么几只小妖,你一定能抓住,对吧?”
      无人会说,“春枝姑娘,躲我后面吧 ”
      无人会像今天他一样对她说,“你去屋里睡着,一切交给我来应付。”

      她曾自诩,凡间里她说是第二无人能说自己是第一。
      她也确实厉害,那么多年,一直无人能打败
      已月死后她深居简出,很少有人能见到她,但她天下第一的名号也没人能动摇。
      春枝习惯了万事自己扛,习惯了向前冲。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

      而今天,她听见有人让她躲身后。
      有些可笑,但她不能笑,因为说这话的人是上古神。
      春枝失了神,只感觉到心脏处好似有一丝刺痛感,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稳住身,拂了拂衣袖,保持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用我还是回去吧,以免引起怀疑。”
      “别勉强自己。”他声音极其沉定,除了略有一丝沙哑之外分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见春枝坚定的点点头后,他才叹气妥协。

      老媪已经将做好的兔肉放到木桌上,双手在腰上的围兜上来回摩擦。
      他们坐下后,老媪撅着腿往外走,“不打扰你们用餐了,还劳烦你们吃完后替我收拾收拾。”

      望尘与春枝同声,“那是自然。”

      老媪放下心来,朝自己的房间去房门被关上后,春枝嫌弃的表情再次表露出来。
      兔肉已经被法术掩盖成红烧样式的了,看上去色泽鲜美,十分诱人,但她是万万不敢吃的。

      她两手捧起桌上的水杯,抿了口水才觉得如释重负

      望尘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兔肉,瞧见春枝秀眉轻拧,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他。
      “你要吃?”

      望尘挑了挑眉尾,“不可以么?”

      春枝将杯子摔似的砸在桌子上,“生的你也吃得下去?”

      望尘唇边勾起一抹笑,“不吃难不成等着饿死?”

      春枝愣住,肚子已经被饿扁了,但生食她确实是吃不下去。
      就算当年为了寻到某样东西长途跋涉千里的时候,她也没吃过生食。
      她叹气道,“照这样下去,不出三日我就会被饿死!”

      望尘将兔肉放下,袖子一挥,三盘香甜可口的点心整整齐齐的摆在她面前
      望尘说,“知道我家娘子矝贵,幸好我早有准备。”

      虽然有被冒犯到但命更重要。
      她顾不得怼他了,一块接一块的吃了起来。
      望尘则是在一旁给她倒水,以免她噎着。

      她吃到一半,见望尘不为所动,然后说,“神也是可以吃饭的。”
      因为他不吃,显得她像饿死鬼一样。

      望尘看出她的小心思,一脸为难的拿起一块桂花糕,“看在你这么希望我吃的份上,勉为其难的尝尝吧。”

      春枝翻了个白眼,心里骂了几句,为什么不敢骂出来呢,当然不是因为害怕他,毕竟相处一天了也没发现他生气过。
      自然是因为,向美食低下了头。
      她怕望尘下次不给她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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