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是蛇仙》怨猫

6、第六章

　　仲希带着□□到山外圈，放下她向废墟中在和归一者打的猫妖狐妖传音。
　　“分头跑，三日后此处山顶相见。”她传完音，不等回答带着朱云就要走，但是朱云摁住了她。
　　她说：“不能走。”
　　“为何？”仲希注意着归一者的方向，“你的猫和狗修为不浅，这群人杀不了他们。”只是杀不了而已。
　　朱云摇头，只是要回去说有东西落下了。
　　“什么东西，你告诉我，我去拿。”仲希皱眉，虽然蛇身看不出表情。
　　“羊圈里，有一块木头，那天捡到你的时候看到的，被雷打过的，应该是好东西，我给你收着了，本来准备你走的时候给你的。”朱云说。
　　雷击木？仲希点头，这是个好东西，的确不该落下或是被这群归一者捡漏，她额头抵在朱云额前，念道：“如是我言，即是道令，你为不侵木，神鬼不近身。”
　　下一秒朱云双眼紧闭，皮肤与旁边大树逐渐相同，最后化成一株平凡树木倚靠真树旁边。
　　仲希看法令已成，又因自己动用法力，自己身上的鳞片都要掩盖不住血肉中的雷火之光，模样十分显眼无法悄悄爬回去，于是原地腾起，如天神降世，砸在废墟中间，烟雾四起，粉尘翻飞。
　　女杀手抽出一剑驱散眼前灰烬，却看不见那化形后有一人高的五尾猫妖和四尾狐，连忙朝同伴喝道：“不见了，拆荷花锦囊。”
　　她近处一归一者连忙从腰间拿出一个锦囊，打开掏出一张字条，念道：“东南不侵木！”
　　“不侵木！此地怎会有不侵木！”杀手皱眉，身体转向语速极快，“东南向！杀！”
　　归一者瞬间结成剑阵，如流星般朝东南向急速杀去。
　　仲希刚放下咪咪和灰狗，就看到剑气向朱云化成的不侵木那袭去，气势磅礴，女杀手又为剑阵之首，这招威力不小，饶是仲希也不能光靠躯体将这招从大化无。
　　实是没法，她变成人身，踏空飞去，从心口抽出极恶凶刀，刹那间风云变色、血气滚滚。
　　“当！”一剑一刀相撞，仲希与女杀手四目相对，空气凝滞一秒，归一者凝聚的剑阵寸寸碎裂，气浪掀翻剑阵中人和赶来的猫妖狐妖，血红色怨灵从凶刀中钻出刺入归一者双眼。
　　几息之内，所有归一者皆倒地翻滚哀嚎，面上七窍升腾起红雾。
　　女杀手状态最好，此时正原地打坐强行调息，虽冒红烟但仍是神情坚定。
　　仲希大刀抵住女杀手的人头，道：“我这刀以血为食，以怨魂所养，今日你死在我刀下，来日便时时刻刻为我碾磨魂魄化成怨气，供我差遣，我倒要看看，无窍门手底下有多少个归一者够给我杀！”
　　女杀手不为所动，一丝一毫害怕的情绪都没泄出来，还是那个语气：“蛇妖，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必拿你项上人头！”那姿态要不是红雾仍在缭绕，还让人觉得被掣肘的是仲希呢。
　　仲希冷笑一声，刀尖一转指向倒在旁边地上扭曲挣扎的其他归一者，她冷冷道：“有胆识，既然如此，我便留你一条狗命，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便作答，如若不答我便杀你一个同伴。
　　世人皆说归一者多因志同道合有共同的大义才做无窍门手底下的狗，门人间亲如手足，今日我便来看看这传闻到底是真还是假。”
　　女杀手眉眼如剑，如果不是红雾束缚，她恨不得将眼前蛇妖剁成肉泥。
　　这时，猫妖狐妖已来到身边，咪咪先问：“你们到底是谁，为何来打扰我们？”
　　杀手冷哼：“无窍门归一者，奉天行道，来杀灭世蛇妖。”
　　咪咪仍是五尾猫妖之身，那双眼睛转向看向仲希，里面满是警惕和不可置信，她语气冷漠：“是你把他们引过来的。”
　　仲希斜她一眼，笑：“是又如何？”
　　咪咪弓起背，耳朵向后，一副要攻击的模样。
　　四尾灰毛狐狸挡在猫妖面前，焦急问：“奶奶人呢？”
　　女杀手闻言一愣，抬头道：“东南不侵木！”
　　仲希反问：“你如何得知此地有不侵木？”
　　女杀手抿唇不肯答。
　　只见眼前蛇妖短短笑了一声，凶刀抬起就要落下，为保住同伴的命，她连忙吼道：“门内伍先生锦囊告知！”
　　“伍先生？”仲希歪头，“全名叫什么？”
　　“不知，归一者都只能在先生授课时见到人，更不知道全名。”女杀手声音嘶哑。
　　“奶奶呢！什么不侵木！”狐妖喊道。
　　仲希看他，道：“不侵木，妖或魔飞升失败，被雷劈死留下的残骸，不受神鬼靠近。”
　　狐妖不解：“那和奶奶有什么关系？”
　　猫妖朝东南方一嗅，震惊道：“她把朱云变成不侵木了！”话音刚落，猫妖利爪伸出直指仲希，她怒吼：“把朱云变回来！”仲希不动，那爪子来到离她半尺处就动弹不得，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似的。
　　狐妖比猫妖少一尾，修为不够，看到猫的爪子被抓住又无法挣脱，连忙抱住猫的胳膊往后拔，哭喊道：“快放开咪咪，放开奶奶，快放开！”
　　仲希闭眼又睁开，左手指向不侵木，喝道：“来！”
　　黑幕中快速掠过一棵树，与此同时猫妖爪子被松开，跌倒在地时，又见不侵木掉下，连忙接在怀里，不侵木刚到手便化成人形。
　　“奶奶！奶奶！”狐妖语气哽咽。
　　朱云幽幽睁开双眼，说：“别哭了，我没受伤呢。”
　　仲希撇她一眼，旋即看向女杀手：“下一个问题，你来就为杀我，这两只妖不杀？”咪咪听到即刻朝她哈气。
　　“首要任务自然是杀你，如果杀完还看到别的妖也是要杀的。”杀手回答。
　　“我的方位是谁告诉你们的？还有在那只蜘蛛妖地洞中，你们与我是偶遇还是守株待兔？”
　　“是门主卜算出的结果，叫我们早几个月被蜘蛛妖虏去，等一只黑蛇妖来杀她。”
　　仲希眯起眼，思忖片刻，问：“无窍门如今有几人？”
　　女杀手犹豫了一下，没作答。
　　仲希语气平静得吓人：“有几人？”
　　女杀手抖了抖，支支吾吾道：“不知……”
　　“有几人！”仲希怒喝，大刀对着一归一者用力砍去，破风声和利刃入土声骤然响起。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只见过两个先生！听过门主说话！真的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女杀手目眦尽裂，放弃打坐调息，跪下朝她磕头求饶，一下又一下土地上马上就见红，“你放过他们吧，要杀就杀我，我们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每天就是听课，很少、很少见到先生们，也很少接受任务，平常都是在修炼，具体的我真的不清楚……别杀他们……别……”女杀手一下一下重磕在地，居然哭了起来，一改方才刚烈的模样。
　　朱云心生不忍，扶着猫妖站起来：“你……仲希……”猫妖扯住她不让她靠近。
　　仲希拔出剁入地面的凶刀，旁边那人已经被吓晕过去了。
　　拔出刀，她一顿，转头看向朱云，双眼变成金色竖瞳，她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猫妖瞬间炸毛挡在朱云面前，朝仲希呲牙哈气，狐妖也亮出利爪警惕仲希的一举一动。
　　朱云不怕，她安抚地拍拍猫和狐狸，隔着好几条大尾巴说：“仲希，希希，你没错，你只是病了，你只是生在了错的身体里。”语气在猫狗听来有些奇怪。
　　仲希如遭雷击，体内雷火一个控制不住，从胸口蔓延向她的四肢脸颊，几条蓝紫色的纹路像是她皮肤的裂痕。
　　女杀手似乎被吓傻了，一个劲地磕头讨饶，对这边的事一点都没注意到。
　　“希希！”朱云咳嗽一声，踉跄两步向前一扑竟然晕了过去。
　　猫和狗顿时方寸大乱。
　　仲希勉强压住雷火，凶刀藏入心口，血气消散，在归一者反应过来前化成巨蛇卷走两妖一人。
　　清晨，天还未亮，公鸡还在睡觉，镇上，一处小院人家，门突然被敲响。
　　寂静无人的街道，这道敲门声尤其明显，但好像除了这家人没有人注意到。
　　丈夫和妻子被吵醒，妻子抱怨几句翻身睡去，那敲门声还在响。
　　丈夫无奈爬起，套了件外衣，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女儿也被吵醒，好奇地探头出来看，丈夫摆摆手让她继续去睡觉，自己走过小院打开门。
　　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姑娘扶着一个老奶奶，姑娘哭个不停拿着手帕在眼下擦拭让人看不到正脸，老奶奶面色青灰，气若游丝，任谁看了都知道是将死之人。
　　“姑娘，这是怎么了？”丈夫问。
　　“我奶奶前几天淋了雨，让她下雨天不要出门，她偏偏不听，说要给我摘野菜炖鸡汤，淋雨后果然生了病，这几天一直拿药供着，眼见着好多了，今晚却又严重了，我带她来镇上看病，郎中却说天还没亮不迎客，本要去住客栈，又发现钱袋丢了，现在我们实在没法，求求您收留我们一晚吧！”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声泪俱下。
　　丈夫对这样的孝女没什么防备，这老太太又的确是病了，连忙带人进屋，还叫醒了妻子。
　　安顿好老太太，又看向拿着手帕抹泪的女孩，妻子倒了杯水递给她，想问话，就听这姑娘抬头说话：“你们家几口人？”
　　这话没头没尾实在猝不及防，妻子直接就作答了：“我们夫妻俩还有一个小女儿，一共三口。”
　　丈夫走过来还没开口，就见那姑娘站起，并指念道：“如是我言，即是道令，入我腕来，入我梦中。”
　　瞬间两人化作仲希手腕上的双蛇镯，她再转身就看到不知站了多久、已经呆滞的小女孩。
　　解决完一家三口，她抬起另一只手，将两枚镯子释放出来，对着出现的猫和狗道：“朱云不能死。”
　　远处，房屋废墟中，风卷起灰尘又落地，一道白衣人影出现。
　　黎子胥望着仍残留异象的天空，喃喃自语：“师姐的刀。”
　　他摘下鳞片项链置于身前，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寻踪咒术。
　　咒术起效，鳞片点亮一条线，那线虚无缥缈连向远方，循着踪迹，他来到不远处镇子上一处小院外。
　　是师姐下的结界咒术。
　　他戴上项链，站在门外，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