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小姐和苏格兰HE啦》白羽蘸墨

18、“你的眼睛，和我男朋友，长得很像

　　月色苍白，凌晨时分，长野县郊外。
　　无风的山林在某些时刻偶尔也会显得空寂万分。
　　虽然可能只是人类的耳朵接收不到某些动物发出的超声波与次声波的缘故——啊，不过没关系，这并不重要。
　　……
　　一道暗影轻巧地翻过灌木草丛，于密林中潜行。
　　不多时，身影停于木后，摸出红外望远镜，谨慎地透过枝杈繁密的间隙观察着远处的情况。
　　几公里外拦着一层网眼极小的铁丝网，铁丝网上通着高压电，不许人轻易靠近。
　　铁丝网拱卫着几栋占地面积不大不小且灰扑扑毫不起眼的两层老旧建筑，大门紧闭，显然不是单纯的暴力可以破开的，几米外歪歪斜斜的立着一块锈蚀的铁牌，上面用红漆写着“XX重地，闲人止步”，当然，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栋建筑之下的地底才是真正的核心所在。
　　不过，宇智波绛月恰好就是那少数人之一。
　　——无他，任务需要罢了。
　　BOSS指定她接手这个任务，将长野县隐藏的制药工厂交给她对接，充分的表达了对她的信任和厚爱——至少在外人和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只可惜，她所图谋的东西要更多也更深一些……
　　所以，只怕最终结果又要和那只老乌鸦的预期背道而驰了呢......嘻嘻......
　　许是难得能敲那只讨人厌的老乌鸦一记闷棍，宇智波绛月愉悦地弯了弯眼眸，夜晚的林间月色昏暗，这一瞬，就连笑容也难免染上了几分狂妄肆意的邪气。
　　“……稍等，我先处理一下尾巴。”松开耳内的蓝牙耳机，宇智波绛月沉下眼眸，撩起一缕垂落的发丝缓缓别在耳后，举枪上膛，对准身后足够两人合抱的大树边缘，玩味道：“游、戏、结、束～还不准备出来吗？亲爱的小、老、鼠。”
　　空气中弥漫起令人头皮战栗的杀机。
　　优雅的声线不紧不慢，似乎一切尽在掌握，明明她才是被尾随的人，却悠游得仿佛戏耍了对方一番。
　　一只奇怪的老鼠，从半道开始就不远不近的坠在她身后，身上却没带半点杀意，试探了一路，宇智波绛月终于打算就近处理掉这个麻烦。

　　林间，起风了。
　　细风压弯了枯草，扬起一片片落叶，吹向远方，枝叶簌簌作响，树后的人却始终没现身。
　　“嘛……不要想着通风报信，这一带的信号已经被我屏蔽掉了哦。我数三声，再不出来，我就只能亲自送.你.上.路喽~”眉宇间兴致散了几分，声音甚至有些懒洋洋的，却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手上染过血后对人命近乎漠视的残忍。
　　“三……”
　　“二……”
　　“一、……”
　　指尖毫不犹豫压住了扳机。
　　“抱歉——”
　　一道低沉朗润的声音响起，宇智波绛月眉头一皱，莫名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动作不由得微顿。
　　一道人影就在此刻，顶着黑黝黝的枪口，举着双手，从树后走出。
　　“是我，宇智波小姐……”
　　“好久不见。”
　　“……诸伏、高明？警官……”瞳孔微缩，宇智波绛月下意识垂下枪，眼中划过一抹震惊与茫然，反应过来后便是难以掩盖的心虚和慌乱。
　　【大、大舅哥怎么在这里！！！！救救！！】
　　【我刚刚对着未来的大舅哥说了些什么啊啊啊啊啊！！！！】
　　（内心小人：疯狂以头抢地.jpg）
　　被自己的认识砸得眼冒金星，宇智波绛月艰难地挤出了一抹微笑，虽然难看程度比起哭也不遑多让就是了。
　　诸伏高明看了一眼她下意识垂下的握着枪的双手，若有所思。
　　“……”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忽然就有些莫名。
　　宇智波绛月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诸伏高明会出现在这里，但毫无疑问，乐子闹大了……
　　宇智波绛月不动声色将手背到了身后，把堪称违法犯罪杀人利器的消音手枪收了起来，干巴巴道：“啊哈哈……这不是高明警官吗？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您了。”话锋一转，宇智波绛月微微仰头，脸上绽开熟练的营业式假笑，细看之下还带着几分僵硬。
　　“只是——我似乎还没有来得及联系您呢，不知道警官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眼尾稍稍吊起，自下而上撩起的眼皮盖住了一丝危险的华光，宇智波绛月语气不善，虽然没有拔枪，但暗含着威胁的意味却步步紧逼，一身恶人气质溢于言表，看不出一丝表演的痕迹。
　　“……碰巧而已，最近警方也在追查一起特案，”诸伏高明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就是当时你也在现场的案件，真凶另有其人，实际上是连环投毒案。”诸伏高明盯着宇智波绛月，果然在她脸上看不见一丝波澜，似乎早就知道了事情真相，诸伏高明动作一顿。
　　“……所以，我又重新成为嫌疑人了对吗？”宇智波绛月淡淡道，耸了耸肩，似乎无甚所谓。
　　“..................”诸伏高明抿唇，绷直的唇线似乎泄露了他的心情。
　　叹了口气，宇智波绛月抱着双臂靠在了树干上，“是的，线索就在那边的工厂里，不过很抱歉，我不能让你进去。”语气强硬，竟是不留余地的回绝。
　　诸伏高明其实并没有想一探究竟的意思，谨慎的性格不允许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以身犯险。但现在，显然，情况有变。
　　“你想做什么？”警惕与怀疑的语气。
　　“无可奉告。”宇智波绛月摊开手，态度依旧寸步不让，语气说不上好，甚至带着几分警告。
　　两个人僵持着，气氛竟有些剑拔弩张。
　　诸伏高明想从宇智波绛月脸上看出点什么，但宇智波绛月却一直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他的视线。
　　半晌，蓝牙耳机中的滋滋声打破了这种气氛。
　　“绛月大人，老鼠解决掉了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您遇到麻烦了吗？需要支援吗？”有些失真的少女音色带着丝丝急切和担忧，宇智波绛月按住耳机，“没事，环音，一点小麻烦而已，再给我......六分钟吧，足够了。”
　　嘛……算了。
　　眼光瞟一眼诸伏高明，宇智波绛月直起身，知道自己必须快点解决掉这个意外。
　　在刚刚的试探中，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诸伏高明恐怕已经确认了什么，又似乎误解了她的阵营身份，才敢反过来极有把握地与她对峙。
　　没办法，事发突然，宇智波绛月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暴露了太多，就算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那好吧，
　　“……听着，有些话我不得不对你说……”

　　月色皎皎，乌云终于散开了些，连带着映在少女眼底的光都温柔了些许，黑曜石一般的眼瞳定定看向那双偏狭长的蓝色猫眼，又像是透过它在勾勒着另一个人的轮廓。
　　诸伏高明眯了眯眼。
　　宇智波绛月忽而歪头笑了，“你的眼睛，和我男朋友，长得很像。”
　　诸伏高明呼吸一顿，瞳孔紧缩，他抬了抬手，随即又克制至极地放了下去，只是，紧握成拳的双手和闭合的眼睛透露出他不平的心绪，半晌，他哑着声问道：“h……近来无恙否？”
　　连世上最后的至亲名字都不敢念出来，明明就思念担忧到了极致，却偏偏又隐忍到了极致。
　　只敢问一句尚安否，却还怕他早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默默牺牲。
　　宇智波绛月垂了垂眼，在原本的故事线里，几年后，诸伏高明也是以这样的姿态，收到的死讯。
　　——自此，阴阳两隔，再无惦念。
　　心脏忽然就涌上些酸涩，宇智波绛月很轻地笑了笑：“他呀……每天做做饭，逛逛超市，偶尔闲暇了研究一下新菜谱，呃……好像过得还挺滋润的？”
　　诸伏高明：“……”
　　我弟弟干的工作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样.jpg
　　“噗……放心，等任务结束后，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和你相见的。……我保证。”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像是承诺，又像是执念。
　　“……多谢。”诸伏高明看着宇智波绛月，回忆起刚刚她的自称，算是理解了宇智波绛月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举动。
　　“不过，我在跟来之前已经通知了同事们，如果一段时间内还没有返回和联系他们，他们就会立刻报警，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
　　“……？！！！”
　　宇智波绛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见诸伏高明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笑意，带着狐狸一样的精明。
　　“……行。那你回、去、吧。”宇智波绛月捂着心口，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咬牙道，“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该死，警方那边的家伙……赶来的速度恐怕会比预想中还要快，唔……麻烦了。
　　目送着诸伏高明离开，宇智波绛月按住蓝牙耳机，猎手狩猎般锁定了前方。
　　“行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