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后，我只想考科举》杜锦灯

38、火药

　　竹里趁着慕念失神的瞬间，从他手掌中挣脱，往后退了几步：“你说要我信任你，可我信任你的结果就是被你亲手推出去。”
　　竹里说的有些气噎，喘不过气来，他平复了下心情，看着慕念声音愈发清冷：“身上的伤口会愈合，别人对我的评价我可以不在乎，但心上的创伤呢？”
　　他眸底的光芒一点点散了，眼底一片冷漠：“对不起慕念，我不会再信你了。”
　　这场聊天不欢而散，竹里要从房间里面离开，慕念伸了伸手，但终究没有挽留。
　　或许，这件事真的是他做错了。
　　竹里不怕被他惩罚，他是他师父，他之前不管怎么惩罚，竹里嘴上虽然有诸多抱怨，但却没有真正排斥过。
　　可这一次却是将他丢到大庭广众之下接受刑罚，他连句开脱的话都没有替他说过。
　　在公堂之上，面对众人审问的他当时该有多绝望啊。
　　慕念知道那个时候，竹里是向自己发出过求救信号的，可他选择了漠视。
　　因为许多不得已的原因，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想过事后向竹里解释，对他弥补。殊不知，很多事情一旦发生，就再没有补偿的余地。
　　而他所以为是花一晌惹的祸，但花一晌根本不是竹里的心结，反而是他的心结！
　　思及此，慕念只觉得心脏抽了一下。暗下里，他紧紧闭了闭眼睛，面上神情难以言书。
　　却在此时，本来已经走远的竹里忽然回头，“对了。”他转身，站在门口刚一开口，慕念倏忽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竹里为了掩饰尴尬轻咳了两声，“琉国使臣选在这个时候来，必有所图谋，一定要谨慎对待，切不可贸然行事，让他们寻了战争的由头。”
　　慕念没想到竹里折头回来是和他说这件事，他以为竹里是不愿再管这些事了。
　　慕念心中早就算盘，这些人来此，不管怎么招待，他们都能，且一定会寻一个发动战争的由头。
　　这场战事迫在眉睫，不得不打。
　　但竹里却是好心，而且他既然能转身回来，就说明心中还是有所挂记。
　　慕念心中自然高兴，“好。”他点头应下。
　　竹里也没话再说了，他嗯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就又走了。
　　竹里回去找蕴钰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两个人逛了一圈道观，这观中只有不到二十个道士，前后两进院，占地不过一千来平，小的不到一刻钟就能转完。
　　两个人转了一圈后，在后院天井里面找了一张石桌坐下。
　　“慕念找你什么事啊？”蕴钰试探着问道。
　　竹里摇摇头，看着天又长叹一口气：“他让我信他，还说不会收花一晌为徒。到现在他还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在花一晌身上。”
　　“啊……不是吗？”蕴钰疑惑。
　　“你也觉得我在意的是花一晌？？”竹里不解。
　　竹里气得跳起二丈高，掰着手指头数道：“他这个人自大自恋，又暴力，又得理不饶人，还自私，小气，一言不合就冷暴力。我，我简直讨厌死他了！”
　　竹某人吼完之后，怒气冲冲的抱着手一屁股坐下来，脸上完全是发怒的样子，分明还在想那个让他生气的混蛋。
　　蕴钰：……
　　他安抚竹里，“消消气，消消气。你要不喜欢，咱以后不理他就是了。”
　　房梁上的薄七嘴角抽搐了两下，虽然竹里说的都是实话……但他应该把这些话告诉自家主人吗？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祝余送走慕念一行人后才空出时间来招待两人。
　　“那几位也经常来观中听宣讲科戒吗？”边走，蕴钰问道。
　　祝余念了一句道法，拂尘一掸：“无量寿佛，今日是本教的‘三元日’几位大人是来祭拜天地水三官的。”祝余粗略的解释了一句。
　　竹里不是很懂宗教上的礼仪，对于三元日、三会日、五腊日，这些道教里面的重要节日庆典也只是粗略听说过。
　　但，三元日也算是个大日子，可观中的布置却简单的有些寒酸了。
　　祝余领着两人到正厅坐下，香案上供奉的是三清，祝余先上过一炷香后，命小童沏茶来。“多谢二位赠予的金丹炉。上次爆炸把贫道这小观毁得面目全非，还折损了两个弟子。贫道带着一众弟子这些日子都在忙着重建道观，您二位来的前一日才刚重修竣工。”
　　“爆炸？”
　　竹里眼睛亮了亮，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炸药，就是寻仙问药的道士给炼出来的。他眼皮跳了两下，不出意外的话，他要有意外收获了！
　　“道长，可否带我看看之前爆炸的炉子？”
　　“这……”祝余有些犹豫，“邪祟作乱，才让我的炼丹炉发生了爆炸。竹公子最好还是不要去看了吧。”
　　蕴钰呷了口茶，也道：“去看那玩意儿做啥？”
　　“要去的！”竹里十分坚决，拉着祝余就要去看炉子。
　　远远还没进丹房他就闻到了一股充斥着现代科技的味道——硝石！
　　竹里捞起一把已经烧完殆尽的黑色粉末搓了搓，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火药发作，声如雷震，热力达半亩之上，人与牛皮皆碎并无迹，甲铁皆透。”古人诚不欺我！
　　祝余连声应答：“竹公子所说很是有理，贫道那日正巧不在观中，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伴随着火光阵阵，仿佛天雷滚滚。待我返回，整个道观夷为平地，留守观中的两名童子，竟是……连尸身都没找到！唉，无量寿佛。”
　　蕴钰惊吓之际，也啧啧赞叹不断：“你这炼的什么药啊？这通天威力，人吃下去还了得？”
　　竹里从地上起身，抢答：“火药。”
　　这神奇的名词出现之际，蕴钰和祝余二人皆是一怔。
　　竹里拍了拍手上的黑炭，看向祝余：“你的配方可是硫二两，硝二两，马兜铃三钱半。碎为末，拌匀。入药于炉内烤制。”
　　祝余点头，“你也炼药？”
　　竹里：……他炼个屁，这是史书记载的道士炼制火药之法。
　　“道长，我想请您帮个忙。”竹里道：“您再替我做一些这火药如何？不要用马兜铃，改用成雄黄和蜜。配比是三硫二硝一雄黄。”
　　雄黄和蜜燃烧之后变成木炭，原理上都是一样。对于祝余来说，雄黄和蜜也更好寻找。
　　祝余顿了顿：“你想让我这道观再炸一次？”
　　竹里摇头：“火药爆炸威力巨大，若是用在战场上，便是会叫战争都变得恐怖狰狞的武器，天赤就要和琉国打仗了。
　　以如今天赤的兵力，想要战胜琉国，只有二成的胜算，但若有小炸弹，胜算将会提升一倍不止。
　　琉国狼子野心，派了使团到天赤，目的一定不是为了求和，而是在寻一个开战的契机。”
　　竹里难得严肃：“道长，若这场战争我们输了，金陵会沦陷，会被入侵者烧杀抢掠，甚至是屠城，金陵的口子一旦被撕开，敌军一路北上，哪日屠到了长安，天赤就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