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你想做什么》钻戒女

2、继承人

　　关于同意结婚这事，利尤拉斯有把握到那时，自己的能力足够控制对方做事。她现在才十二岁，就已经用上母亲教会的言灵，不难想象未来这种能力只能更加强大。和哈克南人结婚就能得到爵位和资源，而她在婚后定能够控制对方，杀了他、不，这样对对方未免有些太不好，把他作傀儡也不是难事——那就这样吧。

　　为此，她在两年后与哥哥一起到了那个阳光下只有黑白色的星球。

　　这时的利尤拉斯已被当作厄崔迪未来的继承人培养了两年。她不复过去还有些孩子气或幼稚，可以这么说:要是好猜疑的皇帝看见如今的利尤拉斯，真会在心里坐实厄崔迪有颗想篡位的心。

　　这个还处在青春期、刚长到母亲肩膀的十四岁的孩子在不久后的将来无疑会是个优秀的统治者。

　　姐妹会与公爵在过去两年中加于她的都是强度与磨难没有差别的培育，这使得利尤拉斯甚至有些杜菲·哈瓦特，她的刺杀大师老师那种久经磨难的气质(虽然她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得到苦难。)。她可以令人望而生畏，如果有人知道这个小孩经历的教学是何种难度，绝对会发自内心说这人是个强压下成长起来的变态，或褒义的疯子。

　　现在这位厄崔迪准继承者——虽然公爵没有明说他在两个孩子中做出的选择，但人们心照不宣通过待遇看出继承人多半是利尤拉斯——少见地由哥哥牵引着行走。保罗担忧地看她，只能看见妹妹像是发呆的神情。

　　自从两年前父亲宣布继承人已经选好，保罗就很少与妹妹接触了。两人过去几乎形影不离，是彼此唯一的同龄玩伴，填补对方空缺的时间，一起玩乐，一起学习。他知道母亲在秘密训练妹妹，但在她成为继承人前，这种训练并不占据她的所有时间。他想，大家都已经默认利尤拉斯将在成年后被冠上继承人的名号。

　　两年前开始利尤拉斯就不与他一起上课了。剑术课本来是两人打实战，她走之后保罗只能和老师邓肯打斗。他知道利尤拉斯还在上这些课程，只是时间和内容不同。

　　她太忙，明明和他一样只是个孩子。保罗为这次会面替她感到无奈。他没掺和过她的事，心中却隐隐约约有数:他的妹妹好像已经与他不同。他从父亲的会议室中听见的关于利尤拉斯的描述无不显示着，她太早踏入这个世界。

　　他现在看着她垂下的乌黑的头发，打着卷流淌下来。她穿着套正装礼服，服装廓形棱角分明，没有戴头纱或面帘:按这位继承人的意愿作出的打扮。但到底是要商讨订婚宴事宜，见男方的家属，她的肩上与他一样挂满层层叠叠的金属饰品。

　　她意识到哥哥的目光，看向他，两双颜色差不多的眼睛视线相撞。她的绿眼睛要较保罗浅一些，给人种淡薄的感觉，一丁点茵绿亮色在中闪烁，眼下的黑色小痣随着抬眼动作起伏。

　　怎么了?

　　她读懂了哥哥无声的回答:到了。

　　两人拐过灰暗的走廊，站到一扇高大的黑色圆盘面前。

　　利尤拉斯走上前推开它。

　　最先被她看见的是一双周围堆砌着肥肉的眼睛。它的主人被肉和黑色长袍一齐包裹住，男爵坐在漂浮着的躺椅上。

　　她顾不上看四周，径直走向他。哈克南男爵的胖嘟嘟的脸越来越近，他说:“利尤拉斯·厄崔迪。我亲爱的表弟竟然真能有你这个小孩——我一眼看出你们不同。”

　　他稍稍把目光移开，看见保罗:“他和他父亲更像，看这双眼睛。”

　　男爵说:“现在，利尤拉斯，你看，我的侄子。他等你很久了。菲德-罗萨，亲爱的，为什么不向她问好?”

　　利尤拉斯现在找到从进门就感受到的目光的主人了，她侧过脸，看见桌子另一端的人，那就是菲德-罗萨·哈克南，她的未婚夫了。

　　他盯着她。

　　她想，他肤色太过白了。很怪异。没有毛发，和他舅舅一样，她不喜欢。眼睛死死盯着她，略过这项向下看，嘴唇丰满——她学过，哈克南人特征。嘴角勾出一个笑着的弧度。

　　脸紧绷，很瘦，穿着一件黑色的连体长袍，她只能看见上半身，看见他的衣服刻意不掩盖住锁骨，像专门供人看，的确好看。

　　他开口，利尤拉斯能看见他露出的口中的纯黑色牙齿:“你好。”

　　她回应:“你好。”

　　“我的侄子，明年才成年。你呢，还得过几年。”男爵说，“可是，小姐，我怕是不敢等你。万一哪天你基因里父亲的聪慧觉醒，发来一封不愿意和哈克南人结婚的信——我们可怎么办呀。所以今年举行订婚仪式再正常不过，对不对，继承人?”

　　“是的。但我还不是继承人。”她转向他回话。

　　“反正你不会不满了。”男爵说，“想和你的未婚夫玩会吗，小女孩?”

　　“我以为今天是商讨订婚事宜的。”保罗替妹妹说道。

　　“他就派你来说吗?”

　　“是的，男爵。”

　　男爵挤出一个笑:“两个小孩子……公爵不大尊重我。”

　　阴影处传来声响:“而你表现了你的尊重，男爵大人，这是不公平的!”

　　利尤拉斯思忖着对方的话意，男爵会不会发难?好在，他只是说:“彼得，安静点，我在说正事。既然这样，那我和你谈，转告你父亲，下次用门泰特直接点。”

　　利尤拉斯知道男爵是指保罗戴在耳边的联讯器，另一边是她父亲准备的门泰特。保罗实际上是在门泰特协助下替妹妹谈订婚一事。

　　“菲德，陪利尤拉斯·厄崔迪出去玩会。”他又说一遍。

　　利尤拉斯看向被点到的那人。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比她高许多，应该也比同龄人要高，大约有一米八。他似乎注意到利尤拉斯的目光锁定在他裸露的地方——菲德-罗萨·哈克南的腰侧没有衣料，往下的部分在连体衣内裹住一层黑薄纱，和肤色形成的黑白对比给她的眼睛带来点冲击。她同样学过，哈克南人迎接重大仪式时的服制样式会与往常不同。

　　他走到她身边，两人一起走出房间。

　　菲德-罗萨停留了几秒，等她走过他身前，他转身把那扇门关上，再几步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