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你想做什么》钻戒女

4、继承人

　　没人会向日日在正经事上繁忙的小孩细细讲述她口碑不佳的未婚夫，因此利尤拉斯不知道对此时的对话对象来说，发出这种亲切的邀请已经算是件被鬼附身的做法。

　　她原本可以将菲德-罗萨当作同龄人去聊聊天，现在看他挺清楚两人能坐到一起的契机:可恶的包办婚姻。同病相怜的感觉在她心中升起:她自己不愿意被操纵，就想菲德-罗萨应该也对此事不情愿。他现在主动提出看婚戒也许是男爵的意思，让两人快点绑到一起。

　　再联想到她所听说的三言两语里拼出的哈克南未婚夫，一个与面前人完全不同的变态，利尤拉斯还觉出几分凄惨来:一个被邪恶男爵控制做坏事、身不由己有了一串烂名声的形象被她给了他。

　　哈克南上下等级森严这点她知道。如果拒绝他，而邀请又真是男爵的意思，这位菲德-罗萨铁定要收一番责罚。利尤拉斯能感受到他没有离开过的目光，她思索几秒，觉得不立即离开吉迪主星在现下情形看没什么弊处和风险，男爵应该只是想让帝国清楚厄崔迪与哈克南的确开始友好建交，已经到能放小辈留宿的程度。

　　她于是点点头说好。

　　多想不是她的错，以己度人、对婚约有抵触情绪的利尤拉斯暂时想不到未婚夫是纯属出于个人意愿来邀请，在她看来，菲德-罗萨应该和自己一样反感控制才对。

　　至于回答后得到的阴郁回视，她也当作是对面对被逼共处的不满。

　　“我记得你也有个哥哥。”她主动转开婚戒一事，绞尽脑汁想到两人都有个哥。“他今天也在那吗?在那房间里某个能看见客人而不让对方看见的地方?”

　　“他?他不在。”他现在的眼神没法用烂来形容，明晃晃带着负面情绪，说话还有点咬牙切齿。利尤拉斯用自己的想法自圆其说，菲德-罗萨却只认为她是对婚约避而不谈，再对比他到现在对它的态度起码已经成了不抵触，在对方表现出的反感下就显得一厢情愿又好笑了。想到什么他才垂下眼睛强行调整好情绪发问，“你哥哥不会是厄崔迪继承人，是吗?”

　　“我现在没法回答。”

　　“厄崔迪人过去每一任继承人都是男性。”他想问，你会因为这个而杀死自己的哥哥吗?后辈里唯一的男孩死了，你自然可以毫无悬念得到那个位置，不需要力排众议、走繁琐流程。他知道即使下一任皇帝明摆着是公主来当，卡拉瓦下一任统治者也明示了是利尤拉斯，厄崔迪人们还是对打破传统不大乐意。

　　他继续说:“你会是例外。真厉害。”

　　利尤拉斯到底是个没多少社交经历的小孩，听见夸奖也顾不得说继承人未定了。她真心实意笑笑，回答了句“谢谢”。

　　这个笑算是让两人一下子熟络点了，她问:“这的晚上，天是什么样?”

　　“太阳会落下。天空整个是黑色，只能看见飞艇和烟花。”

　　“你去过别的星球吗?”

　　他点头。

　　“那你不止见过这样的天了。”

　　菲德-罗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在异星只负责操纵机械杀戮或踩在地面上虐待俘虏，他当然看过彩色的外景，但记忆里想到它们时总还带着看人疼痛时的快感与面对血泊被快感操纵出的不由自主的战栗。

　　他虽然不喜欢说谎，但面对对方的问题只能说是。

　　保罗·厄崔迪就是在这时走进两人视线，他身前还有着一个带路的侍卫。

　　“利尤拉斯。”他说，同时目光定在菲德-罗萨腰间显眼的、与他周身格格不入的那件白披风上，皱起眉。他很快移开目光，在看向妹妹时面色恢复如常，“走吧，我们回家。”

　　“恐怕不行，我答应哈克南留下选婚戒。”

　　他看着妹妹，像在确认什么。

　　“好。不过先回飞船吧，父亲和母亲会等待你的通讯。”他最后说。

　　菲德-罗萨就看着两人被侍卫带离这地方。

　　等到连脚步声都听不见后，他自己也站起身，低头认真看起披风。手在银扣上滑动，试着找到让它松开的方法。他按下顶端凹槽，果然成功，手拿起这件衣服让它脱离自己。

　　一瞬间身体还真有些冷。他把它搭到手臂上，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穿得太过。

　　披风现在还有点残余温度。他拿不准该不该把它还回去，看了半天决定让手下买件新的给她。礼仪这方面他对自己的储备量十足不信任，但自觉这个做法应该合格。

　　现在这件呢——菲德-罗萨抖开它，披到自己肩膀上，银扣紧贴着裸露的皮肤。小了。他有些不自在地又拿开它折成一叠，然后又一次抖开，披到手臂上，就这样把它带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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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和正常同龄人聊天经验为零还有自知之明的聪明表舅:少说点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