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笨蛋酸菜鱼

5、喜欢你

　　十分钟后，天降正义，人群作鸟兽散。
　　警察叔叔奖励一人一对银手镯，谁都没落下。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人迹寥寥，略显冷清，偶尔有车鸣笛，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警察局内，傅砚珩坐在凳子上两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许岁安和不听话的混子三号大眼瞪小眼。
　　混子三号躲在花臂大哥后面哆嗦了一下。
　　“没出息的东西。”花臂大哥给了他后脑勺一炮，转头看向许岁安。
　　号称全世界最社牛的仙女小许歪着头跟他对着看。
　　花臂大哥也哆嗦一下。

　　这小姑娘看着人畜无害的，干出来的也不是人事啊，直接给他哥们手踩骨折了。想着装个逼给自己找面子，怎么就碰上这群玩意了呢。

　　“你叫什么名字?”警察拿着本在做笔录。
　　“傅砚珩。石见砚，王行珩。”傅砚珩懒洋洋的没什么表情。
　　“你他妈不叫南嘉彬吗？”花臂大哥一只手擦脸上的血，一只手指着傅砚珩嚷嚷“警察，这小子骗你！”
　　“你不知道公共场合不许大吼大叫吗，叔叔?”许岁安看着他，眨巴眨巴眼。花臂大哥听着她这一句叔叔咽了咽口水，这母老虎好像要咬人，谁来救救他，救救苦命的孩子。

　　许岁安转头又看向警察，“警察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你们走什么！你们看给我哥们打的!”花臂大哥指着旁边鼻青脸肿的小弟还有手丫子包的和脑袋一样大的混子三号，激动的鼻血差点又喷出来。

　　许岁安没理他，指着傅砚珩红肿的额头给警察看“警！察！叔！叔！你看他给我朋友打的！”
　　傅砚珩睨了许岁安一眼，这丫头的出乎意料还真是层出不穷，真是应该给她颁个好莱坞小金人。
　　“这可是头啊，打傻了怎么办？”许岁安来劲了“我的同桌现在才高二!他怎么会做出当小三的事！他虽然上课睡觉吃饭玩游戏，下课毒舌零食机，但是！他怎么可能做出有违天理的事！”
　　傅砚珩嘴角抽了抽，他苟活了十八年，突然有点想死。

　　警察有些颇为无语的看着她，他可是亲眼看着这小姑娘恶狠狠踩人家手的，当时那场面，看的他都手疼。
　　“警察叔叔，还有我！”路昊阳举起手，“我现在让他们打的腿难受，我觉得我腿出现了幻觉，穿了裤子像没穿裤子一样!”
　　傅砚珩白了他一眼“你裤子撕了。”

　　路昊阳看向自己的裤子，裤子变裤头，一直漏到大腿，什么时候碎的?他怎么不知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警察叔叔！我这裤子拼西西还九十九呢!他们打我给我干碎了！我的贞操，贞操也没了！”路昊阳大声叫唤着。
　　许岁安捂住他的嘴，朝警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花臂大哥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这群玩意还是无赖?您们能把讹钱表现的在明显点吗？

　　“李警官！”许青峰风风火火赶过来了，脚上还穿着拖鞋。
　　“我是许岁安家长，对面人都没事吧！”许青峰有些激动的抓着李警官的手。
　　“对面?您别着急，”李警官懵了，递给他一杯水，“您说的是对面吗？”
　　“没说错!对面没事吧？”许青峰看了眼擦鼻血的花臂大哥以及他身后鼻青脸肿的小弟。“还好还好，没什么大事。”许青峰拍拍胸脯松了口气，给他急出汗来了都。

　　许岁安“……”
　　傅砚珩“……”
　　李警官“……”
　　众人“……”

　　－

　　“我亲爱的爸爸，你怎么不问问您亲爱的女儿有事没事呢？”许岁安一脸无语。
　　许青峰开着车，从车内后视镜看向许岁安，“我亲爱的女儿，您自己什么样您自己心里没数吗？”
　　许岁安无语，许岁安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

　　“小阳，阿珩你俩去哪啊？要不然去叔叔家?”许青峰问。
　　“阿珩家就在您家隔壁呢。”路昊阳说。
　　“哟，这么有缘，改天上叔叔家吃饭啊。”
　　“行，谢谢叔叔。”

　　傅砚珩望着车窗外。
　　刚才许岁安无聊在车窗上画了个小猪佩奇，旁边还写了一句
　　“Bingo，恭喜少爷解锁江淮第一架。”
　　傅砚珩看向旁边睡的正熟的许岁安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路昊阳也睡的四仰八叉，都快要压着许岁安了，傅砚珩踹了他一脚，路昊阳没醒，转过去继续睡，警察局在西郊，离市里太远，得半个小时才到。

　　透过车窗，路灯照耀下的街道昏黄，街上行人寥寥无几，由于刚下过雨，积起一片深浅不一的水洼，星星点点的，有车经过溅起一片水花。

　　许岁安睡着睡着头就靠向了傅砚珩的肩膀，傅砚珩看了一眼，没管，让她继续靠着。
　　再次看向车窗外的时候，他感觉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凉意。
　　傅砚珩看向前面的镜子，发现许青峰也在看着他。
　　傅砚珩咽了咽口水，拿手机把靠着的许岁安扒拉到一边去，然后往旁边挪了挪，那股凉意才消失。

　　傅砚珩算是知道了，当你凝望着许岁安的时候，你会发现许老板也在凝望着你。

　　“听小阳说你赛车挺厉害?”许老板饶有兴趣问道。
　　“还行。”傅砚珩回了句。
　　车窗外霓虹灯晃在他脸上，晦暗不清，像是加了噪点的拍立得，黑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情绪。

　　“别太谦虚，十七岁比利时斯帕赛道1:46.286的成绩可不是闹着玩的。”许青峰笑着揶揄道，“这么快的速度追女孩子肯定追得上。”
　　傅砚珩挑了下眉“许叔叔对我很了解。”
　　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许青峰笑了两声“当然，我对天才很感兴趣，而你——”他拉了个长音。
　　“就是天才。”

　　·

　　傅砚珩回到家洗了个澡，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食指撬开拉环，“咔哒”一声，白色泡沫翻涌出来。
　　他仰头灌了一口啤酒，喉结缓缓滑动。

　　傅砚珩看着在沙发上睡的四仰八叉的路昊阳。路昊阳没回家，给他舅舅打了个电话就在这睡了。
　　傅砚珩对着他屁股就踹了一脚。
　　路昊阳没理他翻过身抱着抱枕继续睡，傅砚珩又踹了他一脚。
　　“去给我滚去客房睡。”
　　路昊阳不情不愿起来上了楼。

　　怡园的别墅装潢都很有格调，因为建在山腰，在二楼的落地窗就能看到外面大片星空。
　　傅砚珩喝着啤酒摆弄着房间的两米多大的汽车乐高积木。
　　这积木模型是按照他的车的样子定制的，他自己闲着的时候拼了两个多月，以前有车有模型，现在就剩这堆模型了。

　　傅砚珩想到许青峰的那句话，他是天才，傅砚珩自嘲的笑了一下。
　　再天才有什么用？说取消资格就取消资格了，有资本才是王道。
　　傅砚珩捏扁了手里的易拉罐，对着垃圾桶扔了进去，易拉罐绕着垃圾桶边缘绕了一圈，一声轻响掉了下去。
　　傅砚珩睡不着，点了根烟，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星空，烟没抽，就那么点着，猩红一抹落在指间。

　　嗡一声，手机响了。
　　他撇了一眼。
　　十七岁爱看小猪佩奇【你头上要不要抹点药，我看着好像有点严重】
　　这条消息上面孤零零躺着两条打折的建议。
　　傅砚珩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十七岁的小猪佩奇是谁。
　　是许岁安，他忘记备注了，这么二13的网名到底谁在用啊。
　　我不玩卡丁车【没有药。】
　　十七岁爱看小猪佩奇【那我给你送点?】
　　我不玩卡丁车【倒也行。】

　　许岁安服了，看着傅砚珩发的微信翻了个大白眼，不是您大少爷脸这么大闹哪出啊？！
　　她就客气一下这大少爷真让她去，这黑灯瞎火的。
　　许岁安从到家之后就睡不着了，她想了一个多小时，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从傅砚珩到烧烤店，再从黑灯瞎火的巷子到傅砚珩头上的大包。
　　许岁安觉得自己好同桌的自我修养修的有点不地道了。

　　于是打开手机吧啦吧啦给傅砚珩发了一条，她点开傅砚珩微信的头像框。
　　他的头像是一只戴着眼镜的布偶猫站在一辆火红色赛车的车前盖上，许岁安觉得挺有酷的，她也想站在车前盖上。

　　“我不玩卡丁车。”许岁安嘀嘀咕咕的说。
　　许岁安有点想笑，这人脑瓜子里到底住着几个傻13，不玩卡丁车玩什么，玩悠悠车?
　　许岁安给他改了个备注“屌炸天的悠悠车战神”
　　许岁安叹了口气，觉得天都要塌了，她懒癌犯了是真的不想动弹，许岁安俩手拍了几下子，“让你手欠，让你手欠。”
　　但是许岁安还是下床了，她得负责，要不然傅砚珩破相了找不着媳妇了她就得彻底负责了，她一想到和傅砚珩一起玩悠悠车，傅砚珩摆着那张日天日地的屌样脸，她就瘆得慌。

　　许岁安穿着睡裙，随便套了件外套，从药箱里翻出来一瓶云南白药和一瓶藏红花油，许岁安纠结了半天，决定两个都拿着，那么大个包，一半涂一种 。
　　嗯！她可真是个聪明鬼。
　　许岁安路过许老板房间的时候还趴在门上听了一会。
　　许老板睡着了，正在打呼噜。

　　下过雨后温度稍降，篱笆墙上的几株昙花没睡觉，开的旺盛。
　　许岁安到了楼下按了按门铃。
　　……
　　没开。

　　十七岁爱看小猪佩奇【少爷，您的亲爱的同桌到楼下了，来开门。】
　　【微笑/微笑】

　　不一会，门开了，少年没有骨头似的倚在旁边的柜子上，昏黄的灯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沉郁又立体。
　　许岁安对他这次的衣着很满意，黑金色条纹睡衣扣子一颗没落下，一直系到脖颈，穿的那叫个整整齐齐。
　　这个狐狸精可算是守男德了。

　　傅砚珩扬了扬下巴，意思让她随便坐。
　　转身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橙汁扔给她，拉长了腔调说“谢谢我亲爱的同桌深夜送温暖。”
　　许岁安听出来了他的阴阳怪气。“不客气，云南白药60.5，藏红花油28.8。”

　　“我不会涂。”傅砚珩说。
　　“涂药服务加50，给你打个折收你130。”
　　傅砚珩彻底无语了，他觉得是不是许老板停她零花钱了，穷怕了
　　傅砚珩说了个行。
　　“我没带棉签。”
　　“楼上有。”
　　“那收你125。”
　　傅砚珩“……”

　　许岁安跟着傅砚珩上了楼。
　　一进卧室许岁安两眼放光，“我趣，这就是你头像上那辆车?”
　　傅砚珩没理她，在抽屉里稀里哗啦的翻棉签，翻出来一瓶云南白药，他瞄了一眼绕着模型转圈的许岁安，把云南白药扔到床底下，踢远了。

　　“那只墨镜猫呢?”许岁安自顾自说着“就是那只和你差不多的屌炸天的猫。”
　　“屌炸天?”傅砚珩笑了，随手把棉签撇到床上，双手交叉在胸前，懒洋洋的靠在墙上。
　　“那我俩谁屌?”
　　许岁安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你屌你屌你最屌行了吧。”

　　“来吧涂药。”许岁安招了招手。
　　傅砚珩没动，许岁安拿着棉签蘸了蘸药水，扯着傅砚珩给他涂药。
　　“不是你低点头啊？”
　　“你为什么不让我坐下。”傅砚珩可怜巴巴的。
　　许岁安“……”
　　“那你坐下。”
　　傅砚珩大咧咧地张着腿，两只手撑在背后，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许岁安也没娇气，拿着棉签就往他头上怼。
　　以前她也给路昊阳涂过药，反正是涂一次之后再也没让她涂过。
　　傅砚珩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能不能轻点。”
　　许岁安白了他一眼“能不能别这么娇气，傅大公主，少收你十块钱OK?”

　　傅砚珩看着面前给他涂药的少女，少女皮肤很白很细腻，能看见脸上的细细绒毛，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两个人之间这距离已经极近了，是一个和异性绝对不太对的距离，而且这三更半夜的，这丫头还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她对谁都这样吗？
　　傅砚珩心里莫名其妙有些不爽。

　　“你家人没告诉过你三更半夜不要往男人家跑，尤其是这种认识还不到俩星期的。”傅砚珩嗓音有点沙哑。
　　“哦。”许岁安满不在乎的说“前提是你不怕你头上再多一个包。”
　　傅砚珩“……”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

　　“行了，完事了，记得v我啊？”许岁安搓了搓手，起身要走。
　　傅砚珩没送她，听着咔嚓一声，她应该是出门了，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踱步回家的少女。
　　少女似乎发现了有人在看她，转过身歪着头看了他一眼，朝他挥了挥手，慢悠悠走了。
　　傅砚珩习惯性失眠，站在落地窗没动，他点开了一段视频，视频里传出来一阵发动机的嗡嗡声，看完视频他随手把手机扔在旁边的懒人沙发上。
　　“曾经有一位年轻赛车手以1:46.286的成绩穿过本场赛道，昙花一现后没有翻出什么水花，很是可惜”视频里解说员仍在说着。
　　声音回荡在房间内，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