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的本愿》鹤道长

102、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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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侍女面面相觑，很快有个人说道：“听我家祖传的传闻说，荒狼国是一片冰封大地，比这边还要暗无天日，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是永夜，但是天幕却并非是一片黑暗，而是混合着奇异光彩的暗赤色。

　　据说盯着那样的天空看久了，人就会变得发疯。

　　人们住在石头堆砌的圆形房子里，靠着狩猎和鱼获为生。”

　　“荒狼大王住的宫殿据说是一座坚固无比的石头宫殿，里面有数不清的财宝，谁要觊觎他的财宝，就会遭到恐怖的诅咒。

　　在荒狼国，女人一生下就比牲畜还低贱，他们没有这边的婚配制度，十岁开始，所有女人就要成为专门的生育工具，一生的主要工作就是劳作、服侍男人，和生孩子。”其他侍女七嘴八舌道，“女人稍微犯错，就要遭到各种残酷的刑罚。”

　　“所以我们的祖先都说，这边的生活比在荒狼国好上太多了。太子若想知道更多的话，可以问乌月儿，她娘是二十年前逃出荒狼国的，也是最后一个来到这里的荒狼遗民，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从荒狼国逃过来了。”乌娅指着一名有泪滴痣的少女说道。

　　“我娘自从来到了龙口城后，就从不说荒狼国的事情了。”那少女摇头道，“就算我爹问她，她也只是浑身发抖，闭口不提。”

　　“那我想问问她。”苍烨道，“能让她也来参加我的宴会吗？”

　　“我娘就是军营里的厨娘，叫她来是可以，不过……不知道她会不会说，我都从来没听她说过以前的经历。”乌月儿道，“我这就去叫他。”

　　当地人不懂太多的礼节，只晓得太子尊贵无比，他命令的事情只要照做就好了。所以很快，乌月儿就把自己的亲娘叫了过来。

　　原来从荒狼国逃出来的遗民，无论身份、都一律姓“乌”，就算她们嫁了人，只要后代有荒狼的血统也是要姓乌，所以这些人的姓氏都是一样，表示着他们的身份贱籍。

　　厨娘一直用一种头巾裹着头，就算拜见太子时也不拿下。一名暗卫呵斥道：“大胆，见到太子竟然还敢戴着头巾！”

　　那厨娘只好战战兢兢的用不熟练的中原话说道自己面容丑陋，然后摘下了头巾。

　　这时苍烨才惊讶的发现，她的半张脸扭曲无比，是在很多年前被人用烙铁活生生毁容了！

　　乌月儿跪在一边道：“太子恕罪，我娘在荒狼国遭受过刑罚，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恕你们无罪，戴上头巾吧，以及——我想知道你们荒狼国的情况。就告诉我，你逃出荒狼国时，那边的情形吧。”苍烨坐在自己的尊座上下令道。

　　其实，大苍和荒狼彼此隔绝对立的状态持续了数百年，甚至可能更久。
　　由于双方人长相肤色的不同，就算大苍派了密探过去，也会立刻被发觉，而荒狼人无比自负和孤绝，从不和其他国家进行任何交流，训练荒狼本族的密探也成为完全不可能的奢望。

　　虽然靖王一直和荒狼交战，他的密探也只能刺探到荒狼前线大军的动向，无法突破到荒狼国度真正的后方查看。而若是俘虏了荒狼的士兵，那些人则会立刻设法自尽，根本不会说半个字。

　　这些几十年前逃出来的女性遗民，反而是了解荒狼国度最后的契机。但是她们在荒狼国身份卑微低贱，根本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在兵士心目中，荒狼国就是极端野蛮凶残的地方，对荒狼国到底是什么样子并不感兴趣。

　　乌月儿的亲娘也被靖王审问过，除了知道荒狼国对待女人极其残忍之外，也没有其他更有用的情报。

　　然而，当这厨娘微微抬起头，看清了苍烨的容貌时，她浑身战栗了一下。

　　随即再度匍匐下去，颤声道：“我……我……我会把我见到的一切都告诉太子殿下……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我是荒狼皇宫的……宫女官……”

　　这句话立刻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乌月儿也只知道母亲是名普通的女奴罢了，没想到她竟然有着这样的身份？！

　　为什么一看到太子殿下，母亲就说实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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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狼国度的皇宫，是一座与整座白色石山融为一体的诡奇建筑，层层叠叠的溶洞山体和皇宫巧妙的结合在一起，使得整个皇宫好似白色的异境。

　　由于奇妙的天象，荒狼国终年不见天日，见不到任何绿植，但是却在皇宫的深处生长着一种奇异的发光花朵。这种花甚至用来作为宫中照明所用，名为“烨灯”。

　　烨灯公主就是被她的母后生在烨灯丛中而得名。

　　而这名厨娘就是烨灯公主的亲信女官。据说，公主出生那晚，她的母后遭到了荒狼可汗的毒打，以至于奔逃到烨灯丛中难产而死。

　　宫中的女人，就算是皇后和公主，其实也只比荒狼普通的女人地位稍微高了那么一点，她们统一被称之为宫女，会被随意赏赐给大臣贵族作为礼物。

　　即使如此，全国唯一被允许识字的宫中女子，却有着一种秘密的信仰。由于数千年的改造，皇宫变得异常幽深，在皇宫的某个废弃深处的秘地，是所有烨灯花的发源地，这里有着永封的冻冰湖，通过烨灯花的照明，可以看到冰湖下沉睡了亿万年的太古神祇雕塑的头颅。

　　“像我是吗？”苍烨勾了勾嘴角，他这张脸还真是天命的通行证。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在亿万年前，天命开始干预凡人的历史，在世界各地都留下了它的形貌和神迹。

　　厨娘点了点头：“那神祇被宫女认为是庇护我们的光辉神，虽然男人极为忌讳它的存在，但是宫女们世代将那神祇作为信仰祈求，希望能得到一丝安宁。

　　很多……宫女甚至认为……只有死在光辉神的身边，才能在死后得到拯救，所以，在得知即将被发放给大臣们时，很多人会选择自尽，然后留下一部分手指、耳朵或者其他身体残块交给同伴，葬在光辉神像的附近……

　　这种信仰持续了很久很久……所以……”

　　“所以，烨灯花，其实就是在这些女子的血肉之上绽放的奇花。”苍烨接着道。

　　说到这里，帐篷里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起来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专心听厨娘的叙述。

　　“从数百年前开始，荒狼国的男人就似乎在做一种很大的工程，不断的征召劳工，我们这些女人完全无法得知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只知道那个巨大的工事一直在持续着。

　　二十年前，那时的荒狼可汗爱上了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烨灯公主，并强行玷污了她。他告诉公主，荒狼的工事终于要完成了，很快就不需要女人这种污秽之物的存在，除了公主，他会杀掉所有荒狼国的女人。

　　公主把这件事私下告诉了我，并让我带着一些宫女事先逃出荒狼国，当我要劝公主一起离开时……

　　她选择在光辉神像边……烧死了自己……

　　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活着离开了荒狼国……”厨娘说到当初的事情，依旧感到无比恐惧痛苦，“在我们走后，大屠杀很快就开始了……荒狼国那时……就已经完全没有一个女人存在了！！”

　　“这怎么可能！！那荒狼国根本就会很快亡国！”燕卫惊讶道。

　　“但是荒狼国的大军看起来却不减反增。”苍烨道，“他们也不和外界有任何交流来往，对待敌国也是屠城战略，那么他们的人口从哪里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