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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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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木门打开的同时,重楼同时听到了手机的消息提示以及木门刮刺掉屑的刺耳吱啦声。
他在门外打开手机看了眼新消息的内容,然后同时脑袋一歪闪过了门后破空刺来的暗箭。
这都多亏现代人边低头玩手机边过马路培养出了身体感知危险和躲避的本能。
然后重楼看着消息往前迈了一步,被土楼的门槛绊了一跤。
实在不怪他分心,是因为手机上发来的消息写到:你进入大门先迈左脚然后右拐,在环形的走廊尽头可以看见去往三十二层的楼梯。
不是,哪个呆子设计出来的脑筋急转弯,且不说环形的走廊根本不会有尽头,这个走廊尽头一个楼梯的设计是不是有点大病。重楼的本职在内心疯狂逼迫他吐槽。
他把熄灭的手机揣进兜里,在不能充电的地方,这样的照明工具也要省着用。
然后他揭开厚重木门后漆黑沾灰的门帘,在扑朔的阴影里,看见了一个吊脚楼的祠堂。
土楼四面的高墙包围下,中央用建了一个吊脚楼,吊脚楼上还挂着块匾,上写“…十三祠”四字,第一个字有点模糊不清。
此刻重楼已大半肯定了,这里是一个客家人与苗族混居,而且主导是苗家人的地方。
苗族古吊脚楼建在土楼中央的一大块空地上,支着木头或竹制的支柱,平地而起,向重楼四周投来了大片阴影。
重楼仔细观察了周围才发现,在漆黑而巨大的环形走廊边,围着那圈木质围栏的外面,还有一个高而深的沟渠,而那里一直延伸到中间吊脚楼的地方,是一片平静漆黑的湖水。
突然吊脚楼里有光隐约闪过,重楼与它对望,看见了跪坐在吊脚楼一层的一个人影。
“她”穿戴着苗族特有的银饰服饰,也许银饰太重而“她”又太过调皮,惹得银光不停晃荡,像风中燃着惨白的烛火,透着森森鬼气。
她跪在那里,晃荡的银饰吸引着过路人的注意。
突然有阵风不知从哪里刮来,刮红了从土楼连到吊脚楼的一串串红灯笼,映在水中变成一片波澜交织的红色光影,好看又诡谲。
四周的土楼墙里突然传来凄厉的女孩尖叫声和小朋友的歌声:“新嫁娘……新嫁……娘,穿……衣,戴……妆……”
歌声一起,重楼仿佛听到了木偶嗑嗒声,而对面吊脚楼的新娘也没有再晃荡她的银饰,而是从背对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将头转了一圈。
“她”没有说话,“她”像是看着这里。
重楼警惕地往后退,双腿抵到门槛的同时,他背在身后的手触到了关紧的大门。
“她”好像笑了一下,重楼感觉有微弱的冷风吹打在耳边。
然后有声音随水波传来:“啊……人?”还有淅淅沥沥带着刺耳和疯狂的尖啸。
重楼好像看到转过来的头颅咧开了血红色的嘴角。
短短的片刻里,他好像经历了一个普通人的一生。从瞬息长成,到苍老失容的一生。他好像感受到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包裹着自己这个人的一生。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情绪像是融入了自己,像要变成与自己不相干的另一个人,俗称,唯物主义破灭那瞬间的逃避。
重楼定了定神,心情非常复杂,反正眼前这个苗家姑娘看起来不太像人,倒像是个活了很多年很多年都没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老妖精,或者像个木头做的关节人。
但是这个姑娘看起来好像是想吃人,他心里想,虽然看起来应该吃不掉他,但是他有点害怕。
这不科学,他坐在门槛上,背靠着紧闭的,刚才他还进来这里的大门。他闭着眼,如果可以,他还想点根烟。他只信心理学,不信玄学。就算信,那也得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所以是特殊的地势产生了特殊的音波共鸣,产生了能影响人情绪的声音吗,他想着,然后和身后的门贴得更紧。还有特殊的关节与机关让整个大楼的灯笼同时亮起,同时给人偶设计一个定时行动的机关,让她做出奇怪而诡异的动作和声音来?
没来得及让他冷静。
门后传来呼啸的风声,在向他不断撞击。
门后原来还藏着一层危险。
好像也没有给他太多时间破解这里的谜题,但是他开口,随便说了一个玩笑,企图缓解压抑的气氛和紧张的情绪:“姑娘。请问你们这,还招男保安吗?”
他口中的姑娘没有get到他的冷笑话,更没有回答,像摇晃着在挣脱什么东西,有些压低的嘶吼顺着水声传来。空中暗红色的灯笼也震得再摆了一摆。
顺着从高处灯笼投来的微光,重楼看到吊脚楼跪坐的那个姑娘,手腕和周围的柱子上,也晃荡着银光。
她可能,是个人?手脚被绑不受自己控制?扭动幅度太大光线不清看错了周身?嘴巴烂了不能开口说话?
乐于助人是当代遵纪守法青年的美好品德,重楼开始给自己洗脑,他总算说服自己要去关注这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姑娘”,至少,实在救不出来,超度了也行,没什么不好。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也许是过度警惕,比起害怕后知后觉的东西是兴奋,他好像好久没研究过人类以外的东西,如果这玩意不是个人。
重楼总会以奇怪的方式给自己壮胆。
他开口问,保持着坐在门槛上斜靠着门的姿势,翘着的双腿有些激动地抖着,手持喇叭状喊道:“姑娘!我怎么过去?”
吊脚楼那边传来了更加用力的撕扯声和铁链碰撞声。背后的风声也更加凌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开大门进来。
不管是什么,门后的东西听起来都比那姑娘恐怖多了,他安慰自己想。
重楼决定保持耐心,他双手举起像喇叭一样呼喊:“姑娘!你听说过海龟汤没?要是我说对了你就说是,我说错了你就不是!你放心,点头或者摇头都可以,我眼神好看得见!”
远处的吊脚楼,跪着的姑娘好像停止了摇晃,奇怪,虽然看到银饰摇晃却没听到银饰相撞的声音,重楼来不及在意,看见了那个“姑娘”头颅微不可察的一点。
原来能交流吗?重楼突然觉得这像是在玩一个VR恐怖游戏,现在他正在向第一关卡的重要NPC嘴里套取有价值的信息。
“你知道我要怎么过去吗?”
点头。
“有可以帮助我过去的东西吗?”
点头。
“你知道我身后是什么吗?”
摇头又点头。
“我是不是必须要过去帮你救你出来才能离开?”
疯狂点头。
“我可不可以破坏这里的东西?”
犹豫地点头。
“这里是不是第三十三重楼?”
点头。
“你是不是只会点头?”
对面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
最后一个问题。
“锁你的铁链有没有钥匙?”
对面的姑娘摇头又点头。
重楼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没有钥匙但能打开。
似乎没得到特别有用的信息,光线不强看不见水有多深,贸然下水可能会有危险,吊脚楼关着的东西可能会有危险,这里提供的一切提示都可能是假的。
可是哪里没有危险?为什么那个人被锁在湖心的祠堂?为什么土楼中间有片湖水?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楼外?这些都是危险。
重楼都想不到答案,也没空去想。
是时候给自己的生活加点调味剂了。
他有值得一试的办法。
身后的门有双层,如果不仔细注意肯定会以为这是进来的那一扇,只是细节藏在他坐着的门槛。
这扇门往外开,而他进来那扇往里。
两扇不同的门,像是打开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或许土楼一般有两层门,那就说明,走廊周围的屋子,也许都藏着东西。
他背靠着木门,而木门后面还传来想要破门而入的动静,说明门外的东西没有智力。
圆形土楼的墙壁很厚,重楼四望观察过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走廊尽头的楼梯,当然也可能隐藏在吊脚楼后面的阴影里,也可能隐藏在吊脚楼里,也可能隐藏在周围的房间里。
但是显然副本没有给他那么长时间去查找,解开所有谜题。
大胆假设,如果那条消息确实是个提示,但先迈左脚还是右脚不是关键,而是让人思考这里不合理的布局。
而吊脚楼的“姑娘”没有骗人,被锁链锁住困在湖水中央没有办法逃离的她,应该更希望我救她出来以后再遇害。
“加上作者告诉我的,三十三重楼是个无限流副本的提示——我坚信,亲妈可以给我停水停电但不会骗人——的话。”
“大胆猜测,楼梯藏在我背靠的门后,而吊脚楼的姑娘有可能拥有能干掉那想要破门的东西的能力,当然也有可能那东西会让那姑娘恢复实力。”
“但是我选择想的简单一点。”
“至于过去的道具,那当然要靠自己的动手能力,无限流副本里的啥东西都有古古怪怪的来历,敢只身闯进来的我当然也看过不少无限流小说。”
“死亡对于我来说不算可怕,可怕的事是停滞不前难以行进。”
于是重楼在自言自语安慰自己的同时伸手拆下了能徒手够着的,挂在门帘的灯笼。
撕开红纸糊的表面,取出了里面塑形的铁丝。还好不是竹子,他感慨。
然后用纤细的铁丝割磨断了上面垂挂灯笼的一截红绳,灯笼很多很重,而绳也结实。
他顺手把铁丝揣进了裤子口袋里。
土楼的大门是榫卯结构,不能用扳手拆开来用,然后再借着门外的那东西力道和连在绳另一端的吊脚楼,踩着破坏的木门飞快荡过去。
这听起来实在很难,重楼选择谨慎一些。他扯下灰扑的门帘,打了一个死结,绑在土楼门前的柱子旁边,用来阻碍那可能没有智力的东西冲进来。
然后在隔壁的房间,飞快又小心地拆了一块竹子的门板下来,因为大门可能在水里浮不起来。
拆开门板的刹那,他与一个原本倾倒在门上滑落下来的骷髅大眼瞪小眼。
来不及害怕,他攥着之前割断的粗绳,迅速地跃上随意丢下飘在水面上的木门,飞快地拉扯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在水上飘驰。
如果说他会冲浪的话,那一定是跟着名蒸蛋柯南的动漫一起在夏威夷学的……
然后,不太成功地滑行到了吊脚楼对面。
怎么上去那有点高的一楼成了一个问题。
重楼的半身几乎已经完全打湿,他垂挂在半截红绳上,脚下飘着门板,而对岸的木门撞击声似乎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水里好像多了一些阴影,慢慢地朝他聚拢过来。就在他想天啊,不会是食人鱼吧的时候,一只又一只的女人的手,慢慢从水里伸长出来,越来越长,向他靠拢着。
池水变成血红色。
吊脚楼上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混着细微的含糊与疼痛的嘶气,嘶哑又低沉。
重楼呆了一瞬。
“爬上来,敲这个鼓。”
短暂的愣神后,他用力向上爬去,双手抓住了吊脚楼的栏杆,扯开了水中的怪手。
他跌倒在竹楼上喘气。
他看清了跪坐在吊脚楼的女子。
一张满是血迹的脸,咧着被刀割开的嘴唇,能看见面部皮肤下泛黄的肌肉组织,披散的黑发,一个看起来就很沉重的银冠压在头顶,折断了她的脖颈。双手被铁链扯着,绑在竹楼的柱子上,没有锁拷,但是也根本挣脱不了。
黑色的衣袍下有零星的血痕和狰狞的伤疤,,瘦骨嶙峋,看着非常吓人。
下面没有腿,或者准确来说,她没有小腿,那里只有森森白骨,和干涸的躯体。
这大概,是算不上一个人的。
她的腿,被从关节处折断,然后绑着红绳丢在了吊脚楼的一边。
没有脚腕,趾骨以及其他全部不见。
那大概是个鼓槌,以有些残忍的方式做成。
她现在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甚至像是死了很久,让人怀疑刚才那嘶哑又好听的一声到底从何处传来。
她身后,有一张鼓皮,大概也不是什么让人好受的来源,蒙在嶙峋的一层骨架上,重楼大概并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在感性的驱使下,他闭上眼不看这一切,拎起了沉重的骨槌,击打在了人皮做的鼓面上。
鼓中发出浑厚的声音,渐渐往外顺着水波荡漾出去。
厚重大门已经被怪力破开,变成了一地碎屑,但是在鼓声的波动里,那里只站着一个同穿银饰黑衣的小孩。
重楼突然意识到,也许,这里拥有三重空间。
小孩开始唱歌:“新嫁娘,新嫁娘,穿黑衣,戴银妆……”歌词逐渐清晰起来。
“嫁娘入门……”小孩的声音越来越近。
“嫁娘过桥……”平静无波的池水上,陡然出现无数刚才从水里冒出的黑手,搭建成了一座小桥。
小孩走了上去,左手托着什么东西,右手像是牵着一位新娘。
她离吊脚楼越来越近。
重楼开始心急,想要问那死去已久的女尸,怎么破这谜题,却转头看见有无形的东西托着她断裂的骨脚,复原了她的伤痕和躯体,然后她像失去了所有感知一样,消散然后重聚,漂浮着出现在那诡异小孩伸出的手旁,牵起了她的小手。
同时他也看见,女孩左手托着的盘子上,放着一把精细的牛舌刀。
与她一起不见的还有那面鼓和骨槌。
小孩嬉笑着来到了吊脚楼下,嬉笑着和旁边完好无损的女孩说笑,然后嬉笑着唱到:“嫁娘入祠堂……”
有无数黑手从水底升起,一支一支缠绕,组成了一个楼梯。
完好无损的嫁娘慢慢踩着楼梯爬上来,笑意盈盈,望着呆滞无措的重楼。
重楼突然有些生气,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有手臂一半长的扳手,突然一下挥舞到了新娘的脑壳上。
“是不是玩不起!”
啊对,忘了说,他是一只暴躁的白羊。
纸糊的新娘随风消散,变成了一地碎骨。
诡异的戴银小孩捂着大张的嘴掩饰不住的惊讶。
可重楼还是很生气,他甚至觉得很委屈。
这个无限流怎么这样子,房子设计得有病,总给一些有病的提示,还给人看一些有病的东西。
搞得他好像也有病,要被迫去接受这所有有病的设定一样。
可是他宁肯承认自己是个怪物,也绝不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没错,我说过,他是疯子,不管表面看着如何正常。
于是他微笑着,将嘴咧开成和新娘一样的弧度,对着看呆了的小孩说:“新嫁娘死掉咯,我把我自己赔给你好不好~”
然后捡起地上的银冠随手扣在头上,拾起散落在碎骨里的衣袍随便一披,还顺手把刚刚因为用力过度手指擦出的血抹在了嘴唇上,端的一副风姿绰约,倾国倾城美人样貌。
小孩捂嘴二度震惊了。
它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一开口变成了结结巴巴:“你……你……你刚刚明明过完acg就通关了,作者可是给你放了水的,就想最后吓你一吓,你为啥要敲她一下?!”
重楼微笑着,把扳手放在手里敲打,像没有听懂它说的话:“啊?什么剧情?”
“这个剧情那么无趣,想不想让我帮你改一下?”
“现在让我当你的新嫁娘,然后你就可以牵着我来到祠堂,然后放我的血,切我的骨,剖我的皮,把我捆在柱子上,做你们的祭祀品了吗?!然后我再肆无忌惮地复生,成为这个游戏的失败者,成为死在这个副本的人,被不断重启,不断经历这一切吗?!”
小孩语无伦次,眨巴着大眼睛想要解释,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几乎被憋出眼泪来。
因为此刻的重楼,好像才是站在正义那边的凶犯。
但是它头一歪,突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副本的流程吗?所有的人都是为了愿望来到这里,而为实现愿望,能力不够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于是小孩歪头森森地笑笑说:“好啊新娘,作为破坏副本杀害NPC的奖励,那现在勉为其难录用你当这个鬼新娘。”
重楼哈哈地打了一个冷颤,然后搂住小孩冰凉的脖子,开始套话。
“你们人还挺好嘞。我刚刚情绪有点崩溃,现在好了,哈哈,所以你们这招人的工资多少?”
“我们不招破坏副本的败类!”小孩生气。然后它想到快乐的事微笑起来:“但是我可以把你变成鬼,然后你就能给我打工啦。”
“好家伙,无情无义的资本家,犹太人,恶势力!”
“我也想当。”
小孩得意起来:“羡慕吧,这一层楼都是我包的,我本来想搞个苗族嫁娘的副本玩玩,顺便给你放放水,可是你居然破坏掉了!”小孩又开始生气。
但是他在这里待了太久了,虽然时不时有接触外界的东西,可是到底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他开始期待从这个人类口里听到其他的东西。
重楼想了有一刻钟,这一刻钟什么危险都没遇到,看来副本是真的结束了。而这个一套话就什么都说的小孩,脑子也是真的不太聪明。而那个帮他解开答案的声音,也定然不是它。
“那我也不急着通关这层楼,我给你当一段时间的新嫁娘,算是把你这里弄坏的补偿?”他紧接着问,“会死掉吗?”
“那当然,我会扒你的皮做鼓皮,抽你的骨头做骨槌,放你的血喂下面的黑手,把你绑在柱子上关起来,你肯定会死掉。”小孩一本正经地吓唬他。
“那我不干了。”重楼迅速回答。
“喂!你们人类胆子真小!”小孩着急了,“不死也行,反正这少有人来,一般人也发现不了。。”
“哦………………~”
重楼发出了漫长的一声。
于是他就成了这里的挂名新娘。
虽然很疑惑为什么半个月真的没有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重楼更疑惑自己半个月居然就着这糟糕的环境,和奇葩的饮食,活了下来。
奇葩的饮食,包括但不限于献祭新娘时,祠堂供桌上凭空出现的酒菜和猪头,小孩每次出去不知道干嘛时,顺路带回来的几个热乎乎的馒头。
虽然有些将就,但小孩到底没有为难他,虽然中途有时候用那些个闯关死掉的尸骨排练剧情,还有小孩总是讲恐怖的故事吓人,这些他都觉得还好,可能是慢慢习惯了。
直到有天,小孩跟他说:“你该走了。”
“我把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
“快走吧,去实现你的愿望。”
临走小孩还送了他一个包袱,里面装着几件新嫁娘的衣服——这里只有新嫁娘的衣服,还包着几个热馒头。
重楼站在土楼的大门前后头,问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站在吊脚楼上,模仿那天的他双手举成喇叭形状喊着:“我叫彦家鼓!”
“你要小心,三十三重楼的鬼可都不像我那么好对付,还有,要是在其他楼层遇到了我的阿哥阿姐,记得报我的名字!他们都是苗家人!”
重楼站在离开的方向,背回过侧身对它笑了笑:“好!我答应你。”
然后推开了土楼的门,跨进了一片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