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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个哥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诶。” ...

  •   喻氏集团分公司大楼,员工们都已经下班,十一楼的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喻澄遥还在翻阅着文件,神情异常专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喻澄遥不用想也知道是周叔,“请进。”

      周叔是喻澄遥老爹喻关的司机,他打算回国后,他爹就把周叔安排给了他,说是方便照顾他。喻澄遥回亭城的原因,一是他们老家在亭城,父母也都在亭城,不放心他不在身边;二就是个人原因了,他知道鹿诗野一直在这边。
      “澄遥,不早了,该回家了,明天再忙。”然后笑眯眯地补了一句,“夫人特地问我你有没有好好吃晚饭,让你有空回家看看她。”
      “知道了周叔,我们下午刚通了电话。走吧!”喻澄遥整理妥帖文件,又理了理西装,一天的劳累过去了,他的仪态依然风度翩翩,看不出是否因此生出了倦意。

      喻澄遥刚回国没几天,对公司的业务以及具体的战略方案都不是特别清楚,只能加班加点地尽快熟悉手头上的资料。
      他不想被自己那个要求严苛的老爸贴上一个“废物”的标签,然后理所当然地给他配一个门当户对的商业联姻对象,在婚姻的坟墓里与对方两看相厌,草草过完下半辈子。

      他们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沉了下来,城市的夜空漆黑地仿佛没有止境,寥寥几颗星隐在黑暗里。
      周叔非常自觉地把车开往荣锦新区,喻澄遥自从回来之后一直住在那边,目前还没回过老宅。

      喻澄遥趁着这为数不多的惬意时刻放空自己,时不时胡思乱想起来。他的目光盯着前方,顺着路灯蔓延,心里想的却是,现在是八月二十号,校庆在九月五号,还有十多天就能见到鹿诗野了。
      还得安排一下什么时候有空回趟老宅,虽然他爸事儿多还古板,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是老妈一定天天念叨他。

      周叔车子开得很稳,足够他边东想西想边欣赏沿途风景。
      驶到一条商业街时,他的目光忽然顿住了,瞳孔倏而放大,他急忙冲着周叔喊了一句,“停车!”
      猛然听到一向和善有礼的自家少爷疾言厉色起来,周叔茫然,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顺从地停了车。

      前方不远处是一家酒吧,有两个服务员每人扶着一个醉鬼刚从门口出来,看样子是要把他们扶到路口停的出租车里面。
      喻澄遥仍然坐在车里一动不动,显然不是要下车,他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下位置,刚好够把前面的景象看得更清晰。老周挠了挠头,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停车,正欲开口询问,喻澄遥就回答说,“前面那个……那两个,我同学。”他抬头眨了一眨眼,眼前蒙起的一层水雾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小野,好久不见,他在心里说。

      即使在如此漆黑的夜晚,即使路灯昏黄,即使那个人一身黑t黑裤,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一个人的背影和他的指纹、眉眼一样,具有唯一性。

      鹿诗野的背影很早很早就闯入了他的视线,和他的性格一样,把懒散与挺拔神奇地融合出一种特别的美感,带着独属于他的潇洒张扬的姿态,一次又一次,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记忆里。
      即使六年多已经过去了,依然和当初几乎没什么两样,只褪去几分稚气又好似更颀长了一点罢了。

      第一次见到鹿诗野时,也是这样一个背影,一样的全身黑,只不过那时候是黑卫衣直筒裤。
      那是他们那届学生刚来亭城一中报道的时候,他看完了通知栏里自己名字所在的班级序号,正在教学楼里穿梭,找十一班具体在什么位置。

      他逛了一圈,不在二楼。刚从楼道里拐出来打算上三楼,忽然听到一个清脆活泼的声音响起,漫着笑意,“没事儿,老师,我来搬吧,我力气大!您是哪个班呀?”
      尽管声音很好听,但是起先他并没打算抬头,直到听到有个男老师的声音响起,“十一班。”

      那刚好,顺路。
      于是他快走几步,抬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刚才声音的主人笑嘻嘻地对老师说,“好巧呀,我也十一班,真是有缘!”目光捕捉到的,只有对方微微扭头讲话时的一个侧脸,还有一个背影。

      这两个醉鬼正是刚刚还在猜拳的鹿诗野和林隐,侍应生把他俩被扶进车里后,系好了安全带,又交代好了司机,目送着车子启动再慢慢远去。
      “跟上。”前面的车刚启动,喻澄遥就向周叔下达了指令。害怕显得像变态跟踪狂,他又心虚但是语气沉稳地补充了一句,“我……我是不放心他们,等到了我们就走。”

      “反正也差不多顺路。”他又画蛇添足似的来了一句。
      周叔心里冷哼一声,觉得真是奇了怪了,一个东一个南,本来在下一个红绿灯就该分开,顺的哪门子路。

      但周叔没有多言,车子一路跟到了繁悦小区。
      小区不是特别高档的小区,也没有陌生车牌号不准进的要求,但喻澄遥还是吩咐周叔等在外面,下车前又不知道从车上哪里摸出一个口罩戴上,大跨步跟上了前面那辆车。

      出租车停下来后,司机下车后犯了难,正合计着先送哪一个上去。就在这个时候,喻澄遥刚刚好出现在了对方面前,一脸和善地三两句说明了来意,表示自己是两人的同学,恰好碰到,愿意一起送他们上去。

      喻澄遥继续微笑脸看着对方,等待送人的许可。司机大叔端详了几眼,觉得对方面善,怎么也不像说了假话,于是欣然应允。

      喻澄遥拉开副驾驶车门,精准无误地把坐在前面的鹿诗野半扛半抱下来。这归功于自打发现醉鬼之一是鹿诗野后,他的眼神就一直盯着人家没移开过。

      喻澄遥当然不知道鹿诗野家是几楼几户,于是就装作绅士地等司机大叔把林隐扛下来,等对方走在前面。
      司机心里还觉得这孩子怪好,乐呵呵地扛着人进电梯按了9楼,喻澄遥紧随其后。

      鹿诗野刚下车那会儿倒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意思,大概在车里就已经睡了一会儿了。等又走了几步路,夜风一吹,也清醒了几分,在他有点迷迷糊糊地抬头看的时候,人已经到九楼了。
      或许是有点懵,他的脚步迟缓得很,司机已经拖着林隐去开门了,他才乐意迈几步出电梯。喻澄遥动作轻柔地扶着他,一点儿不忍心拽他。

      林隐倒是挺给力,不知道是司机大叔晃了晃他示意开门起了作用,还是他一看到鹿诗野家门就非常机敏地认出来了,他近乎条件反射般输了密码。
      于是喻澄遥并鹿诗野过来的时候,门已经开了,司机往后一看另一个醉鬼也过来了,于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冲喻澄遥点点头,准备离开。

      林隐一进门就把鞋子踢开,三两步扑到沙发上,倒是醉的挺省事。不像另一个,到了家门口还不进去,杵在门口后知后觉地开始盯着喻澄遥看。
      喻澄遥被他盯得有点慌,脑袋偏了偏,试图躲避灼热的视线。
      怎么办,他不会是认出我了吧。

      就在喻澄遥快受不了的时候,鹿诗野傻笑着开口了,碎发被压出了鸡毛状,但是仍然掩藏不住容貌的精致,青春无邪的感觉反而更甚。他微微仰着脑袋注视喻澄遥,小鹿一样的眼睛亮晶晶地,“这个哥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诶。”
      喻澄遥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以更快的频率跳起来,他把半个身子倚在他怀里的鹿诗野往正扶了扶,生怕心动大白于天下。

      好在鹿诗野被推正一点后,自己晃悠着进了家门,然后一屁股坐在玄关的地毯上,开始对一众鞋子挑挑拣拣,扒拉地满得狼藉。
      喻澄遥无语望晴天,瞟了瞟沙发上四仰八叉睡死的那一个,又看了眼神情专注玩儿鞋子的地上这个。
      一抬头,哦,卧室门口居然还有一个,喵喵喵地,叫得很乖。下次,下次一定要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他就这样看了对方一会儿,想笑又觉得挺可爱,醉了后和清醒时候嚣张活泼的样子截然不同,少见,见到了就是赚到了!这难道就是反差萌?
      然后,他悄悄拍了张照片,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揣回兜里。

      他还记得当年鹿诗野不信邪,一直对喝酒真的能醉保持怀疑态度,周末悄悄拉着他去小超市稀奇古怪买了一大堆。开始喝了几罐倒是没什么异样,但是这家伙非要挑战自己的极限,结果是最后喝得烂醉如泥,非要站在公园桌子上一展歌喉,还执意要拉着他一起站上去。路过的大爷大妈和看珍稀物种一样看着他们的那个奇异眼神,他至今难忘。

      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这么喝?显然,此时醉酒的鹿诗野并没有清醒的自理能力。
      于是,想来懂礼貌知分寸的喻同学不得已头一次做不速之客。
      他哄小孩子一样,向地上的鹿诗野伸手,语气含了蜜一样,“来,咱们起来好不好?”

      鹿诗野虽然醉得行为充满傻气,但是好歹还是蛮听话,他被拉起来后,不知道是觉醒了哪一部分理智,突然就要去拽喻澄遥的口罩,好在喻澄遥察觉到他的意图及时躲开。
      他突然意识到是不是声音暴露了自己,又转念在心中笑了笑自己自作多情的想法,大概是单纯觉得他带着口罩有点怪吧,是不像好人吗?
      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刻意压了压声音讲话,语气更像是在诱哄,“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他把呆呆的鹿诗野扶到了卧室床边,从床头随便拎起来个毛绒玩偶塞到他怀里,转身去了厨房。
      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点能解酒的蜂蜜,泡了一杯蜂蜜水,试好了温度,端去给对方。

      鹿诗野小口啜着喝了半杯,看起来眼皮有点沉了。
      大概是潜意识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可信,他一直很温顺,由着对方把他扶到枕头边。一沾枕头,睡意就袭来了。

      喻澄遥想了想还是没有给对方脱衣服,一个醉酒的人大概回家后就该不管不顾地倒头就睡吧,而且他怕动静弄醒对方。

      他拽过一边的被子,盖被子的动作很轻很慢,眼睛一直盯着鹿诗野看。心底叹了一口气,下一次见面还要很久,他不敢想戒断反应会有多难熬。
      盖过脚踝的时候,鹿诗野右脚腕上的一条红绳很显眼,有点眼熟。他轻轻抬起来对方的脚踝,想要窥见红绳的全貌,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隔着手心传过来,不知道是谁的温度更灼热。

      就在这时,对方突然翻了个身,左腿搭在了他的小臂上。
      瞬间,喻澄遥觉得,心也更烫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行行行,喻澄遥你绅士的很,老婆摆在面前,衣服都不敢给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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