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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要走 ...


  •   梁稚月酒醒已是午后,越冬在院子里晒太阳,好几只猫在她旁边酣睡,梁稚月踉踉跄跄走过来,把一地的猫惊得四处逃窜。

      她贴着越冬坐下,把自己的重量全都压在越冬身上,嘟囔着:“也不说拦着我点,叫我醉成这样,不是给人看笑话嘛。”

      越冬由着她,道:“你自己没数,倒来怪我。”

      越冬见了梁稚月,心中开怀,病竟好了起来,人虽然还懒洋洋的,但比起昨日已是好上太多。

      梁稚月闭着眼睛又眯了一会,问越冬:“你究竟是怎么个打算?昨日也没来得及问你,你且说出来,我与你合计合计。”

      越冬听了梁稚月的问题,回道:“我要走。”

      梁稚月说动就动,“那还等什么呢?这就走吧。”

      “不是现在。”越冬无奈地把她拉回来坐下,“还得再等等。”

      “等什么?”

      “等一个机会。”越冬说。

      “多久?”梁稚月问她。

      越冬摇头,很多事情的时间节点变得不一样了,她也无法预料她等的事情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也许干脆就不到来了。

      “好吧。”梁稚月拿她没有办法,只能顺着她,“那在此之前,你要一直住在许侯府?”

      关于这个问题,越冬也想过,她本身并不想住在这里,但是短时间内的确在许侯府里才最安全。

      梁稚月看出越冬的犹豫,“眼下情况不清不楚,你留在这里也好,待我先打听打听许侯府和鲁国公府的恩怨,咱们再做打算。”

      越冬道:“我也没有问你,你如何来的上京?独自前来?路上可还安全?”

      “你放心。”梁稚月道,“孤身上路也太浪费了,我押着货物来的,路上遇到了柳四,也未曾遇到危险,何曾如你似的又是走失又是跳江。”

      越冬作妖的时候满腔孤勇,事后被梁稚月追问就变成个鹌鹑,压根就不敢支声。

      “你呢?有什么打算?你带来的货物打算如何处置?”越冬赶忙转移话题。

      梁稚月道:“还依着从前的规矩,盘个铺子,慢慢来呗,都是做惯了的事,我心里有数。”

      越冬便把她到上京之后所见所闻都说给梁稚月听,梁稚月听完了就笑道:“我看你是算准了我会跟着来,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了。”

      越冬道:“闲着总是无趣,我和许侯府的人都说不到一块去,倒不如出去走走。”

      “待我前去看看,定个位置下来,到时候你若不想住在许侯府,也还有个去处。”梁稚月道。

      越冬催她:“那就不要耽搁了,快些去。”

      “你催我作甚?”梁稚月道,“不说多留我几日,好感受感受许侯府的富贵,这么着急忙慌地要送我走,怕我占了你家便宜?”

      越冬扶额:“说的什么胡话?我家穷得连温饱都困难,哪里有便宜可以给你占。”

      梁稚月提醒她道:“你若一直这么住在这里,时间久了,就会像那位义女一样,不是也是了,以后都和许侯府扯不开关系。”

      “是不是的已经不重要了。”越冬道,“我说的声嘶力竭,不想相信的人依旧不会相信,我就不费那个功夫了。”

      “你想清楚了就好。”梁稚月又警告她,“但是不准再寻死了。”

      “知道了。”越冬说。

      梁稚月抱着越冬这段时间画的东西,越冬送她出府去,到了门口却发现路上行人稀少,就算有零星几人也都是低着头迅速离开,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前两日还热闹非常的上京城,像是一夜之间被下了哑药。

      越冬觉得情况不太对,想要再留梁稚月几日,先看看再说,梁稚月朝不远处一指,道:“那是我雇的镖师,昨日我被许侯府带走前曾与他说过,叫他来接我,你放心,都是熟识的人。”

      越冬只好让她走了,梁稚月见她不放心,便道:“有事我会叫人来传信,你也是,我暂且没有固定落脚的地方,你可送信去给高千枝,我自会知晓。”

      梁稚月的离去没有知会许侯府的几位主人,他们却也都知道,越冬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等看不见梁稚月的背影了才转身进去。

      麒麟悄无声息的出现,告诉她:“今日一早有人被抄了家。”

      越冬随口回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跟潭王有关系。”麒麟又隐去了身形。

      难怪最近许逢予忙得看不见人影,原来是在为这桩事情忙碌,所以许侯府前往潭州寻女一开始应该也是个幌子。

      明里是作为宣谕使嘉奖潭州,暗地里却叫潭王知道许侯爷是为着寻找女儿才去的潭州,实际上,他们这一趟本就是冲着潭王而去。

      “对了。”麒麟又出现,“你那个小未婚夫昨日一直在许侯府外转悠,许侯府的侍卫已经注意到他了。”

      “什么小未婚夫?”越冬不解。

      麒麟也愣住,看着她像在看负心汉,“那个姓贺的小子不是你的未婚夫?你们不是已经定过亲了?”

      他应该没有记错,就在越冬恐吓她四叔的那天,在县学门口,贺莲舟自己说的已经定了亲,对方就是越冬。

      “贺莲舟?”越冬才想起他来,说来他确实到上京应考来了,眼下恩科也已结束,也不知道他考得如何。

      “已经不是了。”越冬道,“他的母亲已为他退了婚。”

      麒麟老毛病犯了,好奇心作祟:“为何退婚?什么时候退的?他这可就错过了飞黄腾达的机会了。”

      越冬道:“我好像没必要跟你解释这些。”

      麒麟道:“你日日闷在许侯府里,难道不想知道外边的事情吗?你解答我的疑惑,我告诉你外边的消息。”

      越冬不为所动,麒麟又加码:“你和那位梁娘子还有高娘子如何通信?每每自行前往高娘子所住的乐坊吗?我可以帮忙啊。”

      越冬道:“我觉得以你的能耐,应该可以自己查到。”

      麒麟意味不明的笑了:“如果我说现在根本查不到你和那姓贺的小子之间的事情,你信不信?”

      越冬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就是查不到的意思。”麒麟道。

      越冬于是越发皱紧眉头:“你……真好奇?”

      她觉得麒麟也许并不只是单纯地好奇这些事情,世界上这么多的人,每天发生那么多的事,为何他偏偏就好奇她的事呢?

      麒麟似乎没有察觉她的探究,他诚恳地点头:“真好奇。”

      越冬道:“去岁天子下旨开了恩科,他得中举人,而后他的母亲以两家身份不符为由,退了这门婚事,我的父母没有反对。”

      “那可真是可惜。”麒麟道,“不然他就是许侯府的乘龙快婿了。”

      麒麟说完就看着越冬,越冬也看着他,他有点摸不准眼前这个姑娘的脾性,她似乎不好奇任何事情,于是忍不住问她:“你没有问题要问我?”

      越冬先摇头,又点头。

      麒麟道:“你问。”

      “你吃饭了吗?”越冬问。

      麒麟垮了脸:“你怎么那么关心我吃没吃饭的问题?”

      “那不然呢?”越冬道,“关心你出恭吗?”

      麒麟捂脸,指着她无语凝噎。

      越冬转身就走,她自然知道查不到她和贺莲舟之间的关系这件事情不简单,但是她为什么要关心?贺莲舟本来就是被她无辜拉进棋局的人,眼下能和她撇清关系是好事,她又何必再去连上这条线。

      不过贺莲舟怎么知道她来了许侯府,她闹着不做许侯府之女,许侯府没能给她重新取名字,却也没有让她原本的名字流传在外,按道理来说,贺莲舟不会知道她就是许侯府认回来的女儿。

      她想了一路,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轻声道:“麒麟。”

      麒麟应声出现,越冬左看右看,实在不知道他之前藏在了哪里,又是怎么听见她那么小的声音。

      “说。”麒麟有点不高兴。

      越冬奇怪:“我招惹你了?”

      麒麟木着脸:“没有。”他只是怕她再关心他的吃喝拉撒。

      “哦。”越冬说,“你能去把贺莲舟揍一顿吗?”

      麒麟:???

      越冬:“就是那种不伤他性命,但是短时间内也不能再来许侯府外晃悠的伤势就好。”

      麒麟说:“那是另外的价钱。”

      “行。”越冬摸出一个钱袋,“付你钱。”

      麒麟看不上:“你知不知道请我出手需要多少钱?”他用一个指头拎着钱袋,“就你这点碎银子,连零头都不够。”

      越冬努力过,如果做不到,那除了和许侯府彻底割席这件事情之外,其他所有的事情她都可以放弃。

      她拿回钱袋,道:“那算了,让他自求多福吧。”

      麒麟越发长了见识,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哼了两声又消失不见。

      越冬沉寂下来,与从前判若两人,府上一时没有适应她的变化,总觉得她是在憋着要搞个个大的。

      有时候越冬也会想,也许她的确不适合知道这些事情。

      这样的生活离她太遥远,有太多她无法想象和理解的事情,她缺少最基本的判断局势的能力。

      她以为这只是她自己和许侯府之间的事情,她的对手是许侯府。

      但实际上,她要面对的不止许侯府,还有许侯府的政敌,别人可不会和她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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