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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狮女闹府 ...

  •   宋念又是疼痛又是受辱,含泪捂脸跑出了人群,姜柔还在不住的缓气,待好了些,跺脚怒道:“沈瑛!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卖灯的店家见此情状恨不得关门闭店,连还未给的钱也不想要了,转身就要走,却被裴澈喊住:“店家,这月兔灯还有吗?”

      店家瑟瑟的转过身,慌忙把另只月兔灯拆来递给他,道:“有的,有的,今儿都送给各位了。”意为别在我这惹事了,我可担不起。

      裴澈从腰间拿出一粒碎银递给他,笑道:“给您添了麻烦,不必找了。”

      店家看的眼睛发直,这些钱便是买全铺的灯都够了,他擦了擦手接了来,点头哈腰道:“多谢公子慷慨,今日之事我全未看见。”便真关门大吉了。

      裴澈挑着灯走向姜柔,一双含笑盈盈的眼把正气得发晕的姜柔看得更为发晕。

      “郡主可是想要这盏月兔灯?”

      姜柔闻言回过神来,这才细细打量他看,尤觉得这张脸越看越是熟悉。

      裴澈不急不慢地待她想来,笑问:“多年未见,郡主不认得我了?

      话音之间,只觉幼时模糊的面孔与当前英俊的面庞逐渐重合,姜柔眼神一亮,惊喜道:“世安哥哥?”

      先皇还在世时,当今圣上只是皇子,那时太子还是蜀王,姜柔因大父老武安王的缘故,在宫内度过了大半个童年,便能和当今太子,定王,宁王,裴澈一起玩闹。幼时的裴澈从长相到性情都无一出挑,唯有脾气好,因而姜柔和公主们都喜欢和他玩,倒是皇子们和他玩不到一起。没想到,十年过去,裴澈愈发丰神俊朗,倒是比过一众皇子了。

      想到这姜柔不禁含笑:“世安哥哥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去看我大父?”画外之音是怎么不来看我?

      裴澈笑道:“明日即去。”

      姜柔满意极了。

      正此之间,只听得洪亮一声“勒马”之音,瞬时,一匹白马踏过人群,直逼而来;沈瑛眼睛一闭,短短几秒就将人生细数了个遍。突感肩上受力,整个人身子一轻,往里处飞去,待落入一温暖怀抱,沈瑛才缓缓的睁开眼,落入眼前的即是江羡羽那张焦急又放大的脸,“媤媤!你怎么样了!”

      沈瑛抬手推开了他的脸,缓缓的起了身,才见不远处的定格画面:白马紧急勒住,姜柔只脚落地,身子猛往下倾,裴澈正揽住她的腰,以防她摔倒。

      好一副“英雄救美”的画面!旁得女娘叫嚷之声更衬的此景愈发旖旎。

      又见裴澈轻放下她,急道:“郡主可有哪儿受伤?”

      姜柔红着脸道:“我不妨事,倒是世安哥哥可受伤了?”

      裴澈道: “我也无妨。”

      沈瑛心道:若说有事,我更可能吧!不知今日怎地捅了表亲的窝,凭空出现这么多表哥表妹?懒再听他们寒暄,又后怕争执一事被大母知晓,于是她转头拉着江羡羽就跑。

      江羡羽边跑边不解问:“为什么要走?我表兄还在那儿呢!”

      “那你去找你表兄吧!”沈瑛不停,反松开了他的手,江羡羽只得跟上,“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惹上事了!”

      “还废话!快同我去找我姑姑,早知道就不为你阿兄创造时机了,都是些什么事儿!”沈瑛咬了咬唇,一想两个月后父亲就回来了,肠子都悔青了。

      后来,宋念的阿父上门问罪,沈大父和沈大母唱一出红脸对白脸的戏就把人给打发了。也因此,崔老太帮亲不帮理的恶名传至京都,人人都说沈瑛之顽劣全仰仗她大母教导的“好”!崔老太虽是背了锅,还乐呵呵夸赞沈瑛,“媤媤啊,做得好!以后谁要再敢欺负你,只管治得她再不敢欺负你才好!”

      …

      裁了最后一根烛芯,沈瑛沉沉睡去;她忽而梦到,自己刚到军营时害怕黑,阿父抱着她睡了一夜;又梦到自己发了烧,阿母阿父不分昼夜的照顾了她好些天;再梦到阿父受伤,自己在哭;最后梦到阿父受伤痊愈,三个人抱头痛哭后又大笑。

      可惜,一切都回不到过往了。

      这夜,沈瑛又发了烧,要不是秋色适时叫她晨醒,怕是会一命呜呼了。

      沈瑛教春花秋色两丫头瞒了事,偷去请医问药,她不想让她阿父知晓,只想静静的躺一会儿。好在退烧得快,至午时,除去身体酸软外,大有好转。

      沈瑛躺在床上,听秋色绘声讲述今日府里境况,原是赵新月找上门来了,阿兄难以招架,只得阿父阿母出场,难怪今日之事这么好瞒,原是走了狗屎之运。

      只是他阿兄今儿在劫难逃了。

      那赵新月携男女护卫十几人进了门,乌泱泱的把临风居给包围了,沈琦本在饮茶,被赵新月一嗓子喊的,吓得撒了全身。

      “沈琦!再不滚出来,信不信我一把火把这儿给烧了!”

      沈琦只得麻溜出来了,想他潇洒公子自居,万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和女娘滞气,自然拱手行礼。

      这不行倒好,行了反更惹赵新月生气,她便气势冲冲的走向前去,重重往他腿踢去,沈琦灵巧躲过,赵新月预判了他的预判,挥起胳膊,十成十给了他一巴掌,沈琦被她打偏了头,不可思议的捂着脸转头看她。

      “你竟然打我的脸?”

      “谁叫你不要脸!”

      “你竟然打我的脸!”沈琦气得抬起了手,赵新月反倒不怕的伸脸凑了上去,“你可以试试看?”

      沈琦有一瞬真的想给她一巴掌,仔细想想又忍住,咬了咬牙松了手。

      赵新月哼了一声道:“这一巴掌就算还了我的!”

      沈琦努力顺了气,无可奈何道:“行,我受了,退婚的事你答应吧。”

      赵新月没回答,反是又走近了他,沈琦未反应过来又被猛踢了一腿,痛的他顿冒了一身冷汗。

      赵新月道:“这一腿是告诉你,是我!要和你!解除婚约!”

      沈琦心道:从前怎么觉得她可爱的?分明是个疯子!可无论如何,总算是解除婚约了,心石已落,又想到梁渔那张温柔的脸,再多的疼痛都化为了绕指柔。

      …

      “大司马家女娘便就潇洒的走了!头也不回的!”秋色说得很是激昂。

      “果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娘!”

      对于他那见异思迁的阿兄,沈瑛无力吐槽,男人从一而终很难吗?起码他身边的例子告诉她,很难,而不是每个女娘都似赵新月,如果自己是她,她能做到和赵新月一样洒脱吗?

      不过,暴打臭男人她一定能做到。

      “你是在夸我吗?”

      听得一声清脆爽朗之音,沈瑛抬头去看,只见一身紫罗色曲裾长袍,长身高挑,约为十六七岁的女子踏着大步前来。

      正是那跋扈之首,大司马孙女,赵新月。

      来者是客,沈瑛欲要起身,便被伸来之手按住了,赵新月道:“不必起来了,看你是病了,我今日来此有两件事,一件你也知了”她拳头一伸,爽声道:“收拾你阿兄。”

      “那第二件是何事?”

      “咦?”赵新月疑惑道:“你不该问我把你哥哥怎么了吗?”

      沈瑛笑道:“新月阿姊这般勇猛,他必定是被揍了。”

      赵新月也笑:“你也不逞多让啊!”她捏了捏沈瑛的“熊掌”,又道:“掌掴宋念,一战成名,真有你的。”

      “哎—别说了,不是遭报应了嘛,阿姊快说第二件事是何事?”

      赵新月在她掌上轻一拍,道:“打宋念算哪门子的报应,早看她不爽了,要我说打的好。”

      沈瑛瞬时捂住了她嘴:“新月阿姊你别害我了,教我阿母听了,遭殃的还是我!”

      “你怎么这样怕你阿母?”赵新月疑惑看她,又见她为难,不愿多讲,便转道:“我来给你送请帖啊,虽说你阿兄为人差劲,到底你与他不同,是我欣赏的勇猛女娘,后日我生辰宴,来找我玩吧。”

      沈瑛让春花接过,问赵新月:“我能问问都有谁吗?”她是不怕事,可毕竟和郡主一帮人结了梁子,会面多少会没劲儿。

      赵新月觉察出了,发话道:“你喜欢的,不喜欢的都会来,所以你不准不来。”

      沈瑛眼睛一亮:“姚阿姊也去吗?”

      赵新月点了头,吩咐她备上骑装,便带着人走了。

      沈瑛一时有些累了,本想休憩一时,可老远就听道沈二叔嚎啕之声。

      沈二叔一路小跑,痛叫:“我们媤媤啊!”

      后头跟着的是陪同的姑姑,而沈父也刚从戒律堂出来。

      不出沈瑛所料,最先进门的确是二叔,沈二叔一进门就扑倒在沈瑛塌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忏悔:“都怪二叔没劝住你阿父,叫你受苦了,还感上风寒,你要有个什么事儿,二叔我难辞其咎啊!”

      “那个…叔父,我还好…”沈瑛满脸黑线,听这阵仗,好似她真怎么样了,旁得姑姑比了嘘声,意为“让他哭够就好。”

      沈父才将来,便看到侍女与二弟哭成一片,他伸手猛得将沈二叔提起,斥道:“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又指着一众侍女,“还有你们!跟着女公子越发不成样子!谁给你们胆子瞒着我们!女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能担得起吗?她既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即如此,要你们何用?!不如就此遣了去!!!”

      沈月娥蹙眉,“长兄…”

      “阿父!是我叫她们做的…”沈瑛猛得打断沈月娥的话。

      沈月娥使眼色给沈瑛:“媤媤,别火上浇油了。”

      沈瑛无谓道:“阿父不必指桑骂槐,只管怪我便是,与她们何干,你们快下去。”

      沈父拧眉看着她,冷声道:“你说什么?”

      沈瑛道:“阿父知道我说什么不是吗?阿父不是前来问罪的吗?”

      “媤媤!”沈二叔和沈小姑同时唤她。

      “二叔,小姑你们不必打断我,听我说。”她看了一眼沈父,道:“我生病了阿父首先不是担心,而是责怪我的人欺瞒了您,正如我惹了祸,阿父不问缘由,而是责怪我惹祸;阿父从来都是不问我为何,而直接让我不如何,难道我无人教导,天生就该知道何事是好何事是坏吗?!”

      “你大母和阿母难道没有教导你吗!”沈父几乎是吼叫出来,他第一次觉得她的女儿陌生的让她有些害怕。

      “阿母?我并无阿母教,更无阿父教!”沈瑛终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她本还病着,叫出来后只觉头晕脑热,视线模糊,瞬时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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