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夜人知》文牧之

9、试试看

　　文椿颖的旅行就这样结束了。夏天的时候文椿颖开始在家里潜心写作，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偶，没有人能在此刻超过她。堆积虽然不会有出类拔萃的作品，但总能够拿出一个中规中矩的实验作品。
　　于是，《马路边的路灯》出现了。
　　“椿颖，你要不要自己选选封面，这个作品我觉得还很不错，虽然没有技巧可说，但是能够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冲出去的力量。”
　　“秦老师，我下周要去学校复试，我怕来不及回一趟家，还准备复试呢。您帮帮我，我知道你知道我想要的。”
　　“你这娃，行吧，到时候出来之后你回家记得到我这里拿几本。”
　　“知道了，秦老师，版权费有多少？”
　　“我就知道你还差这一茬，我让那边直接汇到你的银行卡上了，不过你最近的效率很高？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就是年前去南国旅游一趟收获了很多。”
　　真的收获了很多认识到了一些没办法逾越的距离和不对等的两个人的现实情况。我比任何人都理解谢锡智说的那一段话，这是对职业的蔑视也是对自己梦想的断头。我还是很喜欢他，就算他没给我一个具体的回答。
　　像是很多年没见的朋友，我在看完影院重新上映的《情书》后，也就是在我离开学校的前一个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你还好吗？我很好。”
　　我也很久没有再写词了。
　　没有等到他的近况，而是看到了新闻。
　　“今日世界级男团tfts成员谢锡智因为身体原因，连续向所在的军队提出休息，根据前线消息，如果休假超过一定期限，将会延迟退伍时间。对此不少粉丝也在网络上留言表示军队管理存在问题。”
　　文椿颖看了看评论，忍不住转发了别人的评论。
　　傍晚的时候，文椿颖收到了一条新信息，“试试看吧？”
　　这一定是陷阱，是为了报复我之前对他说的话，故意挑逗我，还是根本没有认清楚他的面具的情况下的真实的他？“嗡嗡嗡……”
　　又收到一条消息。
　　“我想，你好像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你不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都在等你的消息。”
　　文椿颖想了好久，自己的南语还不能流畅对话，但还是决定问他，“你知道我之前问过你一次吗？”可能那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次对话，可对我来说，那是我对名为爱情的东西的小小试探，“你不打算要你的职业了？”
　　“我以为的职业是建立在我和它是一种正向能量互济中，可是现在它没有，现在我只想和你交流。”
　　这样的回答不是一个让对方安心满意的答案这只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方法。“这样对我不公平，”在失去一次机会的基础上，文椿颖必须要拿回某样自己的东西，“我希望我们是因为对彼此的某种感情才愿意和对方在一起，你知道的，当我抱着你的一瞬间，你就知道我会同意的。我不想我们变成死缠烂打形式，如果我们之中一个人提出分手就分手。”
　　“你不用担心，我会尊重你的一切选择，所以你会继续给我发消息了？”
　　文椿颖想了想，“手机给你发图片，我给你写信吧，让姐姐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也不太好意思。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我看网上报道你又去医院了？”
　　“哦……那个没什么，就是在实操的时候受了一些皮外伤，不严重的。别担心了，为了不延长入伍时间，我会好好训练的。糟糕、医生来了。”
　　“那好吧。”
　　文椿颖想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都统统告诉谢锡智，这是除了朋友过生日以来第一次给别人写这么长的信，因为南语现阶段还只能够说，根本写不来，也不确定谢锡智看不看的懂，只能先写一遍中文再用翻译器写一遍南文。

　　hey，Xiz。好奇怪，不知道用什么称呼好，也很奇妙的毫无预料的成为恋人。我想告诉你我从南国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可能你也发现了一些。
　　我回来的时候很气恼，觉得你很讨厌，所以一直没有关注你的消息，还有一些因为你的原因介绍的作词工作也推荐给了别的老师，我想我再也不要写词了。我觉得写词就是一件错误的事，一个不愉快的开始那就用一个不愉快的事件结束，我只要写词就会想到你的存在，我从来没想过写词也会令我讨厌。所以过年的时候，我开始找新的爱好。读了一些老师推荐的书，你知道嘛，如果这个世界有什么能够让人们生存下来的东西，书籍一定会有一个位置，所以我开始写小说了。还机缘巧合地认识了你喜欢的作家，（也许也不是偶然，我特意投的）。
　　我在去南国前参加了研究生考试，初试中规中矩的过关了，复试虽然差一点但还好，顺利通过，不枉我去寺庙了。之后就是去南国找你，本来什么情绪也没有的，就是把你当成我的一个好朋友的。但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情况，你在那一瞬间模糊了周边的事物呢？很神奇也很意外，我本来在家里想你的情绪在到达南国的那一刻都整理干净了，可是当你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那些被束缚在角落里的情绪冲了上来，我的脑子也宕机，我的身体顺着你的方向前进、前进，我想那个时刻就是我喜欢你的时刻。我很难想象你什么时候喜欢我，但我总能感受到你对我的特别之处。
　　再说说你，我觉得你入伍之后，整个人没有从前那样舒展了，好像谨慎和拘束了许多。你不说的事我认为是你思考的结果，我希望接近你的深处，却不愿以此来挖空你。呀，记得给我发消息就好了。
　　没有实感的女朋友。

　　文椿颖第一次寄国际信件，写的是姐姐家的地址，核对了好几次地址之后让邮局的工作人员帮忙封口。
　　因为谢锡智前期因病请假比较多次，之后基本很难有长假，以半天为单位放假休息到很有可能。文椿颖算了算了时间，大概开学之后还能找一次谢锡智，虽然最近有了一笔小收入，不过去一趟南国还是挺费钱的。
　　文椿颖在暑假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怪象，父亲奇奇怪怪地让她加一个小女孩，说是也在读书，现在读小学，为了追问到底，文椿颖直接问了爸爸，“她是谁？”
　　“就是朋友的孩子，她跟你惠姐一样的，她爸早早去世了，想当初我们还一起做过工。她现在是她妈妈养着，她有问题就会问你的。”
　　惠姐是我挺喜欢的姐姐。她的妈妈是早早去世了的，留下两个弟弟和她。后来她的爸爸又娶了新妻子，对她们特别不好，没办法，惠姐就来我家住，两个弟弟就在二姨家住。她曾经以母亲的角色进入我的生活。我初一的时候，她搬到了我家。那时候妈妈和爸爸都是在工作，早出晚归。我的假期又很多，姐姐进入高中基本是一周回来一次。我和惠姐就一起行动。她总是会带我吃好吃的，我们一起看各种电视剧。我们唯一一次吵架是因为我不想出门。
　　我那时候正在看电视剧，觉得这是最有意思的一部分。而惠姐要开始准备晚饭了，就要出门去买菜，像往常一样，她拉着我要去超市，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去，我现在也不能理解，我现在能够再她的眼睛里看到一种无奈。
　　我们因为这件事有点生气，可能只有我在生气。后来我十分想念她，却没有办法再和她想这样见面，她嫁到了很远很落寞的地方。
　　我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想猜测任何的东西，可是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就是喜欢露出马脚。
　　爸爸用手机的频率变高了，而且总是会出差，然后带回来很多用瓷碗装的菜，很好吃，也很有深意。
　　我回学校之前，我把我的疑惑都告诉姐姐，姐姐只是安慰我说，一切顺其自然。
　　尽管的我的生活一半是温暖的，一半也是酸涩的。这是种难以言说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