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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盛情难却 ...

  •   第三十七章 盛情难却
      春禾在良王旧府里埋头苦干了一月有余,才把地面的杂草清理完。想要修葺屋顶,还得找专业的人。可梁朝自从把他带回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昔日的良王府如何他不知道,看着收拾出来的偌大府邸,春禾还是感叹王权贵族的富贵。
      梨花谷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任冬带着程玄策又搭建了两间茅草屋。石室里昏暗不见天日,四人就搬进了新修的屋子里。
      容钰静心研究化劫,不断的向任夏讨教学习,两人渐渐成了忘年之交。容钰虚心求教,任夏也倾囊相授。
      程玄策被任冬驱使着包揽了所有的活计。白天跟着任冬砍柴做饭,洗碗刷锅,有时还要给大家洗衣服,完全成了老妈子,可他又敢怒不敢言。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
      忙活了一天,程玄策躺在简易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本该疲累不堪的人,却丝毫没有睡意。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想起在卧龙殿里伺候陛下的那段日子。也不知陛下现在如何了?心口憋闷的厉害,他披了衣服去外面透气。
      皎洁的月光洒下,仿佛回到了给陛下沏茶的亭子,当时也是这样静的夜里,月光倾泻而下照在两人身上,他看到地上一双影子,仿若拥抱的模样。
      “这么晚了不睡?”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程玄策回头看到了仰躺在树干上的梁朝,大喜过望,立刻跑过去,“王爷回来了,陛下现在如何了?”
      梁朝双手垫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根,“他呀,估计是不成了!你再不回去,怕是连最后一面都没机会见到了!”
      程玄策一言不发,转身就朝茅草屋去,脚步凌乱似乎是慌了神,“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踉跄着跑进屋内,直接掀开容钰的被子就把人拉起来,“容钰,你跟我回嘉兰...”
      容钰好不容易睡着了,刚梦到了梁朝,还没说上话就被一股大力提了起来,刚要睁眼又被人用被子裹了去。
      梁朝恶狠狠的瞪着程玄策,紧紧拥着睡眼惺忪的容钰,“滚出去!”他语气生冷,眸子里迸发出一股寒意。程玄策莫名的抖了抖肩膀,刺溜一下窜了出去。
      “梁朝?”容钰歪着头瞧见了熟悉的面孔,艰难的从被子伸出手抚上去。迷蒙之中好似看到了梁朝微微上扬的唇角,还有眼眸中浓的化不开的隐晦爱意。
      “你去哪里了,我胸口好疼好疼,你都没来救我!你看...”一边控诉一边去扯自己的衣领。无奈梁朝把人包的严丝合缝。
      梁朝来梨花谷之前就已经罚了暗卫,可亲眼看到雪白的皮肉上留着一大片红肿的疤痕,还是不由得自责。颤抖着手慢慢的抚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手指竟被结痂的裂口烫伤了一般,灼热又痛心。这疼从胸口开始,像是不断蔓延的枝节遍布全身,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反反复复的折磨着他。
      “容钰...”梁朝看着半睡半醒,眼角带泪的人,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容钰...”,双臂力度逐渐加大,要把人揉进骨血,融进皮肉。
      容钰在这一声声的温柔又缱绻的呼喊中逐渐清明,抬眸有些疑问和不确定,眸子里闪着希冀和不安,“梁朝...”他又抚上了手,掌心确有温度,脸上突然绽放出笑颜,像盛放的花朵,引人注目又惹人怜爱。
      “你终于来找我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容钰窝在梁朝臂弯里,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手指不住的描摹着衣服上的暗纹。梁朝拥着他靠在床头,垂眸凝视着多日不见的人,透过领口又瞧见了还未痊愈的疤痕。
      程玄策被赶出屋子,心里一直惦记着嘉兰的陛下。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断朝门口张望。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梁朝才只着里衣,轻手轻脚的出来。
      “王爷!”
      梁朝仔细瞧着眼前的人,忽地笑了,“怎么,担心陛下?”他像看热闹的人,双手插进臂弯里,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程玄策急得都要哭了,“王爷,属下能不能先行回嘉兰!”作为麒麟军暗中的副将军,他此刻听命于良王。
      “王宫现在被太后的人围守的铁桶一般,你就是回去了也进不去!”
      “太后真要谋反?”程玄策至今都不相信太后要造反,“为什么?”
      梁朝蹙眉看着蠢萌的程玄策,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是怎么混到御林军统帅的位置的?该不会是用脸吧?”据他在暗中的观察,可以看出王兄对程玄策好似有些不一样,白怀远似乎对于这种情况也乐见其成。
      程玄策被说的恼羞成怒,握着拳头疾言厉色道:“王爷怎可如此羞辱人!我虽不及王爷聪慧,但也是靠着自己的实力走到今日的!”虽然他心中有了那么一丁点儿不可告人的龌龊想法,但也从没有逾矩半分,也许是心虚的缘故,他话说的很没有底气。
      梁朝自然明白这一点,但还是看到了他虚张声势之下躲闪的眼神,“行了,回到嘉兰先到静风轩找赵云!”说完就转身回了屋里,吱呀一声门关上了。
      程玄策跨上马背,扬起马鞭往北去。月明星稀的山道上,绰绰树影一阵阵风的飘过。
      容钰醒来时还在回忆夜里做过的梦,不禁耻笑自己。双腿垂在床边醒神,屋外传来一阵喊打喊杀。
      “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咻的一声,然后皮鞭闷声打在皮肉上。“公子被关进大牢时你在哪里?”任冬气愤不已,手上力道只增不减。
      梁朝跪在地上沉默不语,背部挺的笔直。此事确实错在他,他不该至容钰不顾远走陕州。任冬看他抿唇不语,心里更加来气,“怎么,不服气?”
      “没有!”梁朝认错态度良好,这倒让任冬没了继续下去的理由,甩手扔了皮鞭,指着梁朝鼻子讥讽道:“良王要是觉得委屈,也可以跟我们断了来往!毕竟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可不敢跟您攀亲带故!”
      梁朝暗地里撇了撇嘴角,他师父身上的衣服可都是上好的布料做的,还有脚上的鞋也是自己当王爷时都不曾穿过的。更别说平日里喝的酒,吃的肉了!
      “师父!”任冬趁其不备,直接上手揪起梁朝的耳朵,直把人提了起来。梁朝吃痛大喊,又赶紧闭嘴生怕吵醒了容钰。
      “公子要是被你吵醒了,我就扒了你的皮!”任冬小声威胁着,眼睛还不忘看看容钰的房门。等师徒二人走远了,容钰才出了房门。
      昨天的狂风好似一夜之间被谁赶走了,一大早就感觉暖融融的。容钰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得到了舒缓。他仰头望着破云而出的太阳,眸子里都是笑意盈盈的水光。回望身后的陋室也雅致了许多。
      从石室里找到的书籍被容钰铺在地上,他穿梭在一本本敞开的古籍中,寻找破解化劫的方法。梁朝现在远处,凝望傲立书海的人。这一方天地间,他衣袂翻飞,遗世独立,不沾尘土,似落在凡间的仙子,那么近又那么远。
      “容钰!”梁朝出声打破了宁静,他快步朝容钰走去,携着满脸的笑和深深的歉意,“伤口还疼吗?”
      容钰抬眸仰视,红唇轻动,“不疼了!”他说着手还不忘紧紧的扒着领口,突又想起昨夜自己的鲁莽,红着脸躲开了梁朝探究的眼神。
      梁朝伸手拦下要逃跑的人,垂眸轻轻的揽在怀里,“是我不好,以后我保证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相对无言的两人,呼吸交错,气息缠绕,恰似寒光遇骄阳。垂头轻轻的一点,唇瓣相贴,蜻蜓点水般又错开。容钰双手揪着梁朝胸前的衣服,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皮肉带来的灼热,有点烫手又不舍分开。
      梁朝完全沉浸在容钰带给他的愉悦里,尝到了甜头自然不能委屈了自己,躬着腰还要一亲芳泽。容钰却大力推开他,越过书海进了屋里。刚要追上去,就被人揪着耳朵带到了厨房。
      任冬自然瞧见了两人的所作所为,“你给我收敛点儿,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公子的龌龊想法!再有下一次,我打断你的狗腿!”梁朝在外是威风凛凛的王爷,在师父面前只能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缩头乌龟。
      饭后,梁朝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他才灰头土脸的出现。手里端着一盘不知名的黑乎乎的东西,“容钰,你尝尝?”梁朝语气里有些不确定,但又把盘子往前送,“杏花酥!”
      盛情难却,容钰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味后,对着充满期待的梁朝点头道:“还不错!”梁朝半信半疑自己也低头噙了一块,多日面目狰狞,满嘴的苦涩。
      “别吃了!”他把人拉进房内,倒满了水递到容钰唇边。容钰抬眸复又低头小酌一口,梁朝在另一边笑着也吸了一口。他瞟了一眼屋外,师父不在,于是他转动杯盏,贴着容钰喝水的地方,笑吟吟的仰头喝的一滴不剩。
      “容钰”
      “嗯?”容钰侧头看过来,眸光闪现出丝丝缕缕的绵绵温情。
      “没什么...”梁朝不忍说出真相,继续缄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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