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千金发家日记》扬州雪

16、第 16 章

　　两人一路聊着，从童年在江南云县的趣事回忆，到近来京中流传的绯闻琐事，两个小女孩玩笑着，在此刻，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是阿桃的时候。

　　“阿桃，你从小就是村里最聪明漂亮的，也不像我似的，你那么勇敢！只是没想到啊，你是国公老爷的女儿啊！柳大哥说，这可是皇亲国戚呢。”幺娘道。

　　阿桃笑笑，“能活下来，我就已经很知足了。至于这些，我从未想过。”

　　“你这是天生的有福气，老天爷都眷顾你。”幺娘道，“诶，对了！阿桃，你可知你走后李家如何了？”

　　提起李家，许多不好的回忆瞬时间涌上心头，阿桃微微抿紧唇，顺着她的话说：“如何了？幺娘你知道？”

　　幺娘拍掌，情绪有些激动道：“那日，你从楼里逃跑后不久，我被楼里的人发现，他们很生气，说是要打死我，还派人去将那黑心肠的李老三又抓了回来，生生剁掉了一只手，还被打断了腿，听说李三娘在楼外哭闹了许久，引得众人围观，后来还是官兵遣散的呢。”

　　“这事还没完，李三娘不知从哪听来了我帮你逃跑的事情，还跑到医馆找到我，要我赔她银子，好在宋公子派来的人及时把她赶了出去。只是你不知，她那副样子，好像一夜老了十岁！李家没了你，李老三又成了残疾，现在全靠她每日出去做体力活，做苦工勉强维持，简直揭不开锅了，后头我就不知道了，也没了消息。”

　　“唉，阿桃，你说他们现在这么惨，是不是以前坏事做多了，如今终于遭了报应？”幺娘歪着头问她。

　　阿桃有些怔然，在记忆里昨天还对她非打即骂的养母一家，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像一场梦一般。

　　不过，李家以后是好是坏，吃饱穿暖还是挨饿受冻，都与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她管不了也不愿管，她不去雪上加霜就不错了，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也许吧，谁又说得清呢！”阿桃答。

　　幺娘抱住她的手臂，似乎很为她高兴，“不管如何，阿桃你现在终于不用再过苦日子了！国公府肯定比李家要好。”

　　“嗯，我们以后都不会过苦日子了。”阿桃回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少女掌心传来的温度。

　　马车慢慢悠悠地行驶了一路，绕过哄闹的街市，拐进一条青石铺的小巷子，最终在一座精巧的小宅子门口停下。

　　一行人下了马车，阿桃示意含云打开了门，看向一脸喜悦的幺娘，牵起她的手，把她拉进了院子里。

　　幺娘环视宅子一周，颇为不可置信地问：“这里……我们以后是住在这里吗？”

　　阿桃眉目含笑，把房子的钥匙塞进她手里，“是呀，幺娘，你看这房子，有没有一种咱们还在江南时的感觉，你可还喜欢？”

　　“喜欢！”幺娘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和柳大夫呢，就先在这里安心住下，要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来和我说就是了！”

　　一旁的柳绵走上前，对她说：“柳某多谢江姑娘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柳某怎好意思心安理得住下，还是让幺娘住下，我自去寻个客栈住，上京所用的盘缠，尚且还剩下些……”

　　阿桃细声道：“这怎么能是无功不受禄呢？幺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柳大夫又救了幺娘，于我也是有恩的，这些微末报答不足挂齿，只是我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柳大夫安心住下吧。”“可……”

　　他话还没说完，阿桃就急急打断道：“好了柳大夫，我平日待在家中，也不能时刻陪伴幺娘，她初来乍到，我也放心不下，你一起住下，彼此也好有个照应，我也宽心几分呀。”

　　果然，一提到幺娘的安危，柳绵再也没有话说。

　　阿桃朝着幺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幺娘微红着脸躲开了她的视线。

　　过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院门口那辆华贵的马车才载着主人打道回府。

　　·

　　日子平平淡淡过了很久，一转眼就到了京城的冬天。

　　盛国蓄积实力多年，如今国泰民安，欣欣向荣，终于打响和雍国的战争，势要拿回当年战败丢失的三座城池。宋潮生作为少年将领也随大军参与此次西征，临走时又嘱咐阿桃许多话，叫她要保护好自己。

　　自那次假山的事情后，江知遥倒是经常来找她说话玩乐，除了时不时与郭氏上演母女情深和与江知禾产生摩擦，倒也无什么大事发生。

　　幺娘和柳绵也逐渐适应了京城的日子，阿桃还将自己的赚钱之道传授给幺娘，告诉她在京城她们以前那种绣法很受欢迎，幺娘平日就在家做做绣活，挣得不多但也足以开支日常生活。

　　柳绵医术高超，接连治愈了好几例疑难杂症，在京城一时间小有名气，还被太医看中，邀他到宫里太医院去，可他却婉拒，表示自己志不在此，只想于民间做个闲散游医。

　　这日，霁月阁中，阿桃正在榻上看书，含雨急匆匆地冲进了房间，在她面前叉腰喘着粗气道：“姑娘姑娘，赢了！咱们赢了！”

　　阿桃不明所以，见她猴急的模样，打趣道：“什么赢了？你和含云打牌赢了？哟，很难得呀。”

　　“哎呀，什么呀！就是咱们和雍国的战争啊！赢了！还拿回了之前割让的三座城池！”

　　“什么？！”

　　阿桃从榻上弹起来，两掌一拍合上书，“真的？”

　　“这还有假？今日边关传来捷报，这会儿子，只怕是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那哥哥岂不是要回来了！”阿桃眼神一亮。

　　“哎呀，是啊是啊，太好了，咱们公子也要回来了！”含雨高兴得直拍手，“到时候肯定会游街吧！咱们公子英明神武，这下又打了胜仗，真该叫侯府那些人瞧瞧，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乱嚼姑娘的舌根了！”

　　“诶，对了。姑娘，此次西征还有一个大功臣，小越世子！”

　　“越凌？”阿桃一愣，倒是许久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嗯！”含雨点点头，摸下巴，“小越世子年少才高，文武兼修，生的俊俏，如今更是盛国的大功臣！这一回来，只怕京城的小娘子们要更加疯狂了！”

　　“不过小越世子这么优秀，却从未听闻有过什么风流韵事，更不像其他世家子弟一样出入烟花之地，京城喜欢他的贵女一堆，他也不曾正眼瞧过，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阿桃端起茶碗，“也许是他的缘分未到吧。”

　　“是了。”含雨话锋一转，“不过姑娘，民间集市上可有不少小越世子的话本子呢！各式各样的，什么李小姐啦张小姐啦。奴婢今日路过咱们院子，正逮着有小丫头正在看呢！最最重要的，姑娘，你猜，这画本的女主角是谁？”

　　“谁啊？”她不甚在乎地问了一句。

　　“是你呀！姑娘！”含雨瞧了瞧四下无人，微微附到她耳边。

　　阿桃差点当场一口茶喷出来，睁圆眼睛，把茶放到一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是，我？你别是看错了吧！”她诧异问道。

　　“嗯！没看错！”含雨赶紧点点头，“我本是抓小丫头偷懒，凑近才发现她在看话本子，我便不动声色，定睛一看，结果看到姑娘的名字！那小丫头发现我之后慌慌张张的，我便把书抢过来。一看，书名是《霸道世子爱上我之侯门嫡女哪里逃》！”

　　？晕。

　　这是不是有点太荒谬了，阿桃震惊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

　　“我和他统共也没见过几面啊……”而且江南那件事外头的人根本不知道。

　　含雨思考片刻，“上次肖府宴席，世子维护了姑娘，好像就有人开始写这些了。”

　　“看来霁月阁的活还是有些太闲了，我看还是再给她们安排些事做吧。”阿桃默默道。

　　“姑娘说的是！奥！不过姑娘也不必担心，小越世子的画本经常有人写的，不少贵女还会私底下看呢！小越世子一定不会怪罪姑娘的！”

　　阿桃扶额，“我没担心……”

　　·

　　今日是西征大军大胜归来的日子，全城百姓出城迎接，欢呼雀跃。

　　男女老少，热闹非凡，此番交战大胜，又收复三座城池，自是大快人心，士气鼓舞，大家都守候在此，想要一睹将军将士们的神威风采。

　　“看，快看！是咱们盛国的军旗，大军回来了！”

　　人群里有人兴奋喊道，顿时大家的注意都被吸引。

　　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下，浩浩荡荡的队伍迎面而来，一时间引得道路两旁的百姓欢呼不已，要不是周围有维护秩序的官兵，怕是都要冲上去了。

　　阿桃隔着人群，努力向前张望。

　　队伍为首的便是周大将军，他是这次西征的主帅，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沉稳的痕迹，一身杀伐果断的气质，但是在面对百姓的欢呼时，脸上带了温和笑意。

　　宋潮生呢？阿桃伸长脖子，想要看得再清楚些。

　　没看到宋潮生，倒是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越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