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风中的信》木香病秋

4、第 4 章

　　杜黎笑着又夹着烟朝他递了递
　　“抽一根没问题的”
　　白之秋坚持了几秒，最后还是别扭的接过了那根烟
　　果然烟总能让人在极度烦躁的情绪中平稳下来
　　他站在杜黎身边，吐出一圈圈白烟，今夜的月亮皎洁，他这个细心的人，总会注意到，但今天他却无瑕去顾及，月亮到底美不美了。
　　“你叫白之秋没错吧”
　　这么快就要忘了？白之秋心里嘲笑了一声
　　“嗯。”
　　“刚才是亲戚在朝你借钱啊？”杜黎说的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
　　白之秋没想到杜黎会说的这么直白，他又别扭的“嗯”了一声
　　但杜黎却笑了“30万，你在万达要奋斗几年才能挣到30万”
　　再怎么样，这话有些伤自尊，是人都会不爱听，白之秋也皱了皱眉
　　“我已经打算辞职了”
　　“别的公司也一样，不信你去试试。”杜黎吐出一口烟，瞧了白之秋一眼
　　白之秋夹着烟烦躁的摇头“我不打算做经纪人了”
　　杜黎闻声“哦？”了一声
　　“那你打算没去干什么？”
　　白之秋对这个还没打算，可在万达苟活，他始终认为还是觉得离开万达机会遇见，可他却没想过机会出现前他要怎么生活
　　在上海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懂怎么在柏城创业，白之秋在心里自嘲
　　白之秋沉默了许久，还是杜黎打破了平静
　　“那就是没有，你这么迷茫，离开了万达凭自己也不会找到工资更高的工作，即便找到了，那工作也不适合你。”
　　白之秋不反驳，因为现实确实这样
　　但杜黎下一句话，就让白之秋愣住了
　　“来亿华吧”
　　杜黎忽然转过头，笑的皎洁，但仍然像个不正经的少爷
　　“你继续坚持你的经纪人，亿华能抢到的资源远比万达多得多，给你安排的明星绝对会红的”杜黎靠着一旁的路灯，看着他
　　“月薪两万怎么样？”
　　这挖人技术，真是一绝。
　　白之秋不知道对方看上自己哪里了，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闪光点，但杜黎提出的条件对他无疑是诱人的
　　换做那些小公司，白之秋会怕人家是奸商，但如果是亿华，那就不必担心了，他当场应下了。
　　他现在属于辞职了，这不算背叛吧
　　“我会跟我哥说说你的，回去准备好面试材料，我保你会进到亿华的”
　　杜黎盯着白之秋的眼，从始至终
　　“因为你有一个吸引人的地方。”
　　白之秋注意到他的视线，忽然明白了。
　　他的眼很大，尤其是在窄小的面颊，他眼型比标准的杏眼还要好看几分，眼下痣也衬得勾人，但与微卷的黄毛配起来，却意外的乖巧
　　他的眼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很像一个人，但那人的眼比他更漂亮。
　　在什么地方，他无论怎么努力，白之秋都比不上他，他总在挫败。
　　白之秋笑的僵硬，甚至笑的难堪“谢谢。”
　　那根烟早在两人聊着天中消失殆尽，只剩下烟蒂，他走过去，他把那颗烟蒂丢进了前面的垃圾桶
　　直到两人身上彻底没了烟味，才一同进去
　　好在，并没有太晚，但包间已经开了，白之秋迅速找到了秦晓，随同他进去了
　　秦晓瞥他一眼，面色不善“你怎么跟杜黎那小子一块进来的？”
　　虽然他认为自己不算背叛，却还是有点心虚“嗯，我们一块抽了会烟。”
　　“你还抽烟！”秦晓厉声
　　白之秋无奈笑笑
　　包间很宽敞，中间有个大型转盘餐桌，中间还摆着一捧花，上面的吊灯精致华丽，白之秋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跟在秦晓后面，坐在了秦晓旁边
　　餐桌上除了客套还是客套，各位老总话中有话，其他人都不揭穿，只有白之秋默默替秦晓挡酒，没把他们的话听进去
　　白之秋的酒量是很好的，度数不高的酒，他基本喝不醉，今天饭局上的酒，对他也是小菜一碟，只不过他喝的有点饱了
　　期间杜黎多次撇过他，他意识到也没在意
　　等人散尽的时候，秦晓突然对他说
　　“别叫滴滴的，我把你送回去”
　　白之秋顿了顿答应了。
　　＊车里。
　　他拘谨的坐在后面，司机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只有秦晓没事找话的不停跟他聊天
　　“今天，杜黎挖你去亿华了吧”秦晓忽然说
　　白之秋怔住，抿着唇，但仔细想想，这件事是傻子也会想到，他没必要隐瞒
　　“嗯。”
　　“小秋，你答应了。”
　　“嗯。”
　　秦晓叹出一口气“都是万达不争气，你上进，去亿华会干出一番事业，这是好事。”
　　只不过他不甘心罢了，他的员工每次辞职后无一例外都会跑去亿华，这其中不少都是杜黎的手笔，他恨死那小子了
　　白之秋突然觉得车里的空气都掺杂了酒味
　　“老板，能开窗户吗，散散酒气。”他借此移开话题
　　秦晓回过头看他几眼，最后败下阵来，转身替他开了窗户
　　凉风吹过来的瞬间，酒味也溜了出去，他被冻的越来越清醒，他抬起眼，这时候才看到月色是多么的美
　　可这时候云雾却遮住了一半
　　如果早些看到，会不会更美呢。
　　他看着不断移动的场景，心里安静了下来
　　直到回家后，车里再没说过话，除了离开时那句“谢谢”。
　　开锁，开灯，白之秋疲惫的瘫在沙发上，灯光刺眼，他又关了灯。
　　心里一直想着收拾东西，最后大架的眼皮告诉他，明天再收拾也可以，休息一下吧。
　　他不安的睡了过去
　　“人生这么长，慢一点不会死。”梦里的宋闻深与回忆重合
　　当时，他抱着本书，躲在早就熄灯的图书馆，是宋闻深找到了他
　　宋闻深默不作声打开电棒，照在他身上
　　白之秋难受的别开眼
　　“你在干什么？”宋闻深盯着蜷缩成一团的他
　　白之秋声音发颤，他被吓坏了
　　“我放学来看书，图书馆突然关灯了……”他从小没怕过什么东西，他只怕黑和雷电交加的夜晚
　　好巧不巧，那天就是那样
　　他被光刺激出了眼泪，却还是强忍着去看宋闻深的表情
　　宋闻深看他那副模样，蹙了蹙眉，稚嫩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那样成熟的表情
　　“白之秋。”
　　“人生那么长，慢一点不会死。”
　　休息一下吧，白之秋是这么理解的，那瞬间，他突然觉得灯光不再刺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