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忠犬上尉》屿之南

32、淋雨的笨蛋们

　　“良纪，书包上的麋鹿好可爱，是最近流行的挂饰吗？”
　　正将教室的窗户仔细关好，淅淅沥沥的雨在我伸出手的短暂时间里，已经让我切实感受到了雨滴的温度。
　　凉凉的，与此同时，正打算走出教室的同学无意间看到了那只麋鹿挂件，热忱地赞美了一句。

　　我回头，不拘小节地在校服外套上蹭了蹭雨水，笑着回了句：“是游乐园里做游戏拿到的。”

　　这周轮到我做值日，所以这个时间点，教室里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
　　和同组的值日生礼貌地打了招呼之后，我就快速奔下楼梯，打算去赶最近一个时间点的电车。
　　今天的雨很突然。

　　因为早上出门时，我还特意看了天气预报，说是晴转阴，没有料想到会下雨的我也就没有带上雨伞。

　　鞋子已经踩到了门口的积水中，但是外边的雨实在有点大，如果现在冲出去，坐上电车之前就会湿淋淋的。
　　我左右观望着，期待着能有个认识的人借我躲雨，但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偶尔路过的学生我也都不认识。

　　正为此头疼，雨声里夹带着动物的叫声，被我的听觉捕捉到。

　　喵——

　　是猫咪的叫声。
　　我来来回回找了几次，原本以为是被淋湿的小家伙躲在草丛里求助，结果发现，那家伙居然伏在不远处的围墙上。

　　“是怎么上去的啊？”猫的技能总让我诧异，明明是只还很小的奶猫，却偏偏要爬到那么高的地方，现在好了，淋着雨惨兮兮地哀嚎着，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左右看了看有没有能够把猫咪抓下来的工具，却只在楼道里发现了一只纸板箱。
　　稍微思考了一下营救策略，我卸下书包放在一边。

　　左手遮着半张脸，我瞧了一眼天气。
　　一时半会儿是肯定停不下来的，也就是说，我和围墙上那家伙一样，总归要被淋湿的了。
　　这叫什么，同病相怜吗？

　　应该是比我好一点，因为至少它不用参加这么多测试，也不用完成作业。
　　这样想着，我冒着雨小跑到了围墙下面。

　　初秋的雨还真是不客气，凉飕飕地就顺着脖子往里面钻，没一会儿全身就湿透了。
　　在纸板箱彻底被泡软以前，我幻想着自己有能够和动物沟通的奇妙能力，把纸板箱举过头顶，拉近我和猫咪的距离，吃力地睁着一只被雨水淋着的眼睛：“到这里来，小家伙。”

　　“喵……喵。”
　　“你不要害怕，我会在这里接住你的。”仰头去看猫咪的动向，发现那家伙果然是被困住了，看得出它很想下来，从刚才趴着伏着的状态，变成了站立的状态，正向下看着，跃跃欲试。

　　为了让它鼓足勇气，我顾不得手臂上发酸，又尝试着踮脚，好让它更有把握跳到我捧着的盒子里。

　　“我一定会接住你的，所以，不要害怕，快下来吧。”雨更大了，硕大的雨滴几乎让我睁不开眼睛，连耳朵里都像是被人灌了水一样。

　　“在那里干什么？”
　　“喵——”

　　猫咪的叫声被拉长，那家伙如同突然筑起防线般拱起身体。
　　我下意识回头，发现了同样站在雨里的真田。

　　“喵……”

　　小猫的喊叫声拉回我的注意力，我只好又回过头托着纸板箱，一边动作一边和他解释：“不能让这家伙再淋雨了，会生病的。”

　　“你是笨蛋吗？”真田念叨了一句，忽然从我背后伸出手，把箱子托到更高处。
　　因为站在他的身前，所以我也没有办法看到具体的情况，只是事发突然有些愣住了，举起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后知后觉的，才感受到近在咫尺的真田的声音和身影。
　　连雨水都因为他的介入改变了原有的轨迹……

　　“啪！”
　　有什么东西坠落的声响，我抬起头，已经湿透的纸板箱在我头顶一闪而过，真田弯曲手臂，将箱子放在胸前。
　　我扭过头，终于看到那只湿漉漉的小奶猫无措又有些惊惧地蜷在纸板箱里，发出急促的“喵喵”声。

　　跟着真田重新回到了底楼的避雨处，真田将装着猫咪的纸箱轻柔地放下，而我则是去书包里拿了一包纸巾出来。
　　拉链上是那天的麋鹿挂件，它的身影在真田眼中一闪而过，他动了下眉眼，只是我没捕捉到他微妙的表情。

　　“谢……”真田似乎要说什么，伸出的手也正在半空中。
　　我正蹲下，抽出纸巾帮浑身沾着雨水的猫咪擦拭身体，后知后觉问他：“怎么了？”

　　雨滴正顺着他的头发低落，我才发现，今天的真田没有戴他爱不释手，不对，应该是爱不释“头”的宽檐帽，被打湿的发丝正贴着他的额头和两鬓。
　　这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有些惹人垂怜。

　　于是我才反应过来，将仅剩的那张纸巾抽出来递给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完全把你淋了雨这件事情忘记了，真是抱歉。”
　　眉头一皱，真田撇开脸，拒绝我的好意：“你自己用吧。”

　　“我没关系，我这人淋了雨也不会生病的，阿嚏——”
　　“别说大话。”听上去像是句发自肺腑的忠告，真田用手背抹去脸上的雨水，大概扫视了我一眼，然后突然把头偏了过去。

　　“干什么，淋了雨很丑吗？你还真是以貌取人呢。”以为他是觉得我现在的模样很不雅观，出于礼貌才别过了头，我这么抱怨了一句。
　　但是真田没有顺着我的话说下去，反而是自顾自地走向了一边，随后拎起了他刚才放在一边的校服外套。

　　他倒是未雨绸缪了，知道会被淋湿所以还留下了一件干净的外套。
　　那我就比较倒霉了，只穿了一件衬衫校服，现在黏在身上，如同覆盖着黏腻的毛毯，除了不舒服就没有其他感受了。

　　“喂。”真田又重新走回来，手里提着他的衣服。
　　“哇，你还真是好心。”顺手接过来真田的外套，我不假思索，立刻蹲下要给可怜的小家伙盖上。

　　结果真田忽然加大了音量，喊了一声：“喂！”

　　“干什么啊！”
　　我们两个一惊一乍，而受害者则是刚经过雨水洗礼的猫咪同学。
　　它害怕地拔高音量喊叫一声，接着快速甩开我们，重新钻入了雨中世界。

　　我担心地追了两步，但没有敏捷的运动神经，很快就找不到刚才那位朋友的身影了。
　　三色的狸花猫，鼻尖有一块饼干形状的印记。

　　不知道晴天的时候，还能不能在立海大见到它。

　　如同追责一样，我猛地转过身，不由分说指责了大嗓门同学：“都是因为你！”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真田不服气，和我争论。

　　正要上前跟他理论，那家伙又偏过头，甚至退了半步，把手臂往前一甩，挡住我和他对视的路径。
　　“请你把衣服套上。”
　　“谁要你的外套啊，我都说了我不会生病了。”我向来嘴犟，正要把衣服还给他。

　　结果路过的两个学生莫名其妙扫了我一眼，然后一边瞥着我一边悄悄说着什么。
　　难道是在说我现在很狼狈吗？这些可恶的家伙……

　　眼看着我要上前去和他们斗嘴，高大的身影忽然矗立在我眼前，洪亮的嗓音再度袭来，我听到真田对着那二人说着：“不要随便议论别人！”
　　管得还真多啊……风纪委员同学。

　　我低着头去看手里抓着的外套，结果，在低头的瞬间，猛地把那件宽大的校服挡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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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丢人……忘记衬衫湿了就会变得透明，之前就想说立海大的校服也该改良一下面料了。
　　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怪不得真田这样固执于要让我披上外套。

　　我窘迫地穿上真田的外套，在他重新面对着我时，自知误解了他的我，重新堆砌起笑容，厚着脸皮：“哈……哈哈……你的校服还挺舒服的，比我的舒服。”
　　糟糕，语无伦次了，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怔了一下，掩饰尴尬似地清了下嗓子，走到一边拿起了书包，顺便把我的也拿了过来。
　　我道了谢，眼见着大雨滂沱，没有伞就只能再度接受甘霖滋润了。该说幸运吗？门口出现了我们都熟悉的人影。
　　此时，柳正打着伞，站在雨中。

　　“莲二桑。”我走了过去。

　　“良纪，弦一郎。”柳微微皱眉，“怎么回事，你们两个？”
　　我以最简短的语句解释了来龙去脉，接着，柳从书包里取出一把折叠伞：“用这个吧。”

　　简直就是救星降临，我连声道谢，但是又想到我身后还有个没有伞的可怜家伙。
　　没等我想办法帮他解决困难，真田背上书包，朝我们说着：“那么，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拦住真田，“我们可以两个人一把伞啊。”

　　“算了，我和莲二不顺路，和你也不顺。”真田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你们路上小心。”

　　“喂——”
　　我没叫住他。

　　但是淋着雨的背影实在是有些让我过意不去了，何况……
　　我低着头，那身宽大的校服正松松垮垮地搭在我的身上。

　　“雨伞，明天我会还给你的，谢谢你啦，莲二桑！”我匆匆忙忙地道别，一边挥手，一边撑开雨伞，朝着雨里跑去。

　　在我身后，柳目视着我们离开的方向，有些许复杂的表情在他脸上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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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田可能会对良纪很无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