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岁月静好》歌在飞

5、心动

　　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魏卿言的脸上，映照出他紧锁的眉头。他翻来覆去，无法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思绪像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让他无法平静。
　　他从没有这样直面过一个人的亲吻和喜欢，还是一个男子的，之前许臻尘的那些似有似无的热烈目光终于有了缘由，可他们才认识了短短的一天半，区区的十几个时辰而已。
　　魏卿言怎么也想不明白，决定静观其变，假装并不知晓许臻尘的喜欢。
　　理清头绪之后，魏卿言才疲惫不堪地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魏卿言和许臻尘告别钱管事，离开了藏宝阁，前往设立在陈留城的灵通阁据点——“万花楼”。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到达了“万花楼”，“万花楼”顾名思义是一座青楼，不过这里的姑娘大多卖艺不卖身。因此，当他们到达时，“万花楼”还未开始营业，大门是紧闭的，二人只好从后门进入楼里。
　　魏卿言说:“臻尘，我要去处理一番灵通阁的事务，恕我暂不能作陪，你可以在楼里随意逛逛。”
　　每年的六月，魏卿言都要去往各个据点考察一番，看看营业状况，算算账目，有时还要解决一些问题，“万花楼”是最后一个据点了。而上一个据点就是“悦来客栈”，所以当许臻尘找到“悦来客栈”核实情况时才会碰到魏卿言。
　　许臻尘说:“没关系，你快去忙吧，我会自己好好招待自己的。”
　　魏卿言交代门人招待好许臻尘，然后向各个据点发布任务——探查沈珂的消息，之后便一直在忙碌。
　　不知不觉间，已过晌午，但魏卿言还在处理事情，他仿佛已经没有了饥饿的感觉，成了一具无需进食的空壳。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魏卿言恍然回神，道:“请进来吧。”
　　只见许臻尘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说:“已经晌午了，过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再忙也得吃饭啊，劳逸结合才是正道。”说完，便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放至一旁空着的桌子上。
　　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魏卿言终于感到了饥饿，肚子也应景般叫了起来，惹得魏卿言红了耳朵。
　　许臻尘则压下笑意，怕魏卿言更加不好意思。
　　魏卿言坐到桌旁，看着桌上的菜有东坡肉、白灼虾、清灼菜心还有一碗撇清油脂的鸡汤，都是自己爱吃的，不经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许臻尘说:“昨晚在钱管事那里喝酒时，见你夹这几道菜的次数最多，我想来你应是喜欢的。这鸡汤先喝了吧，撇了油脂会清口许多，对肠胃比较舒服。”说完，开始帮魏卿言剥虾。
　　听许臻尘提及昨晚，魏卿言不禁想起了那个吻，又看见他对自己的关心，心头不禁一软。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魏卿言也不例外。
　　往年忙碌的时候，门人迫于阁主的威压从不敢中途打断自己办公，自己也渐渐习惯处理完事情才会去用餐。
　　阁里的老人也是以前一起用餐的次数多了才猜到一二自己的喜好。
　　许臻尘的关心让魏卿言很是受用，竟不禁升起若是余后今生有他相伴也未尝不可的念头。
　　这一念头的出现把魏卿言吓了一跳，不敢再胡思乱想，忙收敛起心神，安心吃饭。
　　黄昏时分，魏卿言总算处理完事务，准备邀请许臻尘一起用餐。魏卿言询问门人许臻尘此时在何处？门人禀告他说在前楼二楼欣赏歌舞。
　　这个时间，“万花楼”早已营业许久，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只见楼内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欢笑声、吟唱声。姑娘们身着华美的衣裳，有的依着雕花栏杆与客人谈笑，有的轻抚琴瑟，有的挥洒笔墨，还有的与宾客对饮，豪放又风情。
　　宾客们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他们有可能是富商巨贾，有可能是文人墨客，也有可能是江湖侠客，他们各自寻欢作乐，互不干扰。
　　桌子上摆满了酒水佳肴，觥筹交错间，众人似乎都忘却了世间的纷争与烦恼。
　　魏卿言来到二楼找到许臻尘时，他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闭着眼睛听着楼下姑娘的歌声，一边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打着节拍，楼内的灯火将他脸上的阴影勾勒得更加深邃，使他的五官在光与影的交错中显得更加立体。魏卿言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许臻尘是一个极其俊朗的男子。
　　许臻尘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向魏卿言，发现是魏卿言后露出一个神采飞扬的笑容。魏卿言的耳边传来“咚”的一声巨响，那是他心动的声音。
　　许臻尘走到魏卿言身边，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魏卿言慢慢地眨了眨眼睛，说:“我忙完了，你吃过饭了吗？”
　　许臻尘立马道:“还没，那我们一起吧。”
　　魏卿言回道:“好，我们今晚不在楼里吃，去街上吃点东西然后逛一逛吧。”
　　许臻尘欣然答应 。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街道上，人流如织，络绎不绝。商贩们摆出各式各样的货物，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魏卿言和许臻尘并肩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们的目光不时扫向街边的小摊，当看到一些好玩的东西或好吃的小吃时，就会停下来买下它。
　　不一会他们的手中就拿满了东西，于是随便找了个馄饨摊子，点上两碗馄饨，开始解决手上的食物。
　　吃完东西后，魏卿言和许臻尘起身离开，沿着小径走向河畔，沿着河岸悠闲地散步。
　　一弯残月静静地悬挂着，银白的光辉洒在河面上，闪着粼粼的波光。行走间，两个人的影子在水面上相互交错。渐渐的，二人越走越远，身后的喧闹声也渐渐远去，只剩下微风轻拂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蛙鸣。
　　魏卿言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自六月开始，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一个个据点，处理各种事务 ，很少有时间放松身心。今日终于可以告一段落，结束这段奔波的考察日程，欣赏这美丽的月下河流。
　　许臻尘站在魏卿言的身边，望着在月光下闪着微光的脸庞，粼粼的波光投射在他的眼中仿佛天上的星星掉了进去。
　　魏卿言察觉到许臻尘又一次专注而热烈的目光，不会再以为是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了，只是也免不了一番紧张。他不知道是否要打断他的目光，这目光令他有点面红耳赤，害怕月色挡不住他的羞涩，但又怕太过突兀的举动会暴露更多，一时竟手足无措。
　　这时，许臻尘主动移开了目光，望向河面，说:“秘籍的事情暂时还没有线索，明日你若没有公务，不如我们去御河赏荷怎么样？”
　　魏卿言微微吁了一口气，道:“好啊。”
　　次日清晨，魏卿言和许臻尘前往御河，欣赏那儿的荷花美景。
　　他们沿着河岸漫步，微风拂面，带着清晨的清新和清凉，河中的荷花已经悄然绽放，粉红色的荷花犹如少女的脸庞，娇嫩美丽，白色的荷花就像是仙子的裙摆，飘逸纯洁，紫色的荷花则像是一位神秘的美人，高贵优雅。一阵微风吹过，荷花轻轻摇曳仿若在跳舞。
　　二人在河边老翁处租了一条小船，决定去荷花深处消磨今天的时光，为此还准备了一些简单的吃食和一坛好酒。
　　随着小船的前行，他们来到了荷花深处。荷叶宽大而翠绿，滚动着晶莹的露珠。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经怒放争艳，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蜻蜓点水，蝴蝶在花朵间翩翩起舞，水中的鱼儿穿梭于荷叶之间，偶尔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然后又悠然地沉入水底。
　　许臻尘偶然发现了一个莲蓬，站起身准备摘下来给魏卿言尝尝鲜，又因在小船上，步伐不稳稍稍有些踉跄，正准备站稳脚跟，却见魏卿言要扶他的动作，便改了注意，松了力道，朝着魏卿言的方向倒去。熟料魏卿言错估了许臻尘的体重，而许臻尘倒的方向又太对了，两个人嘴对嘴地亲到了，一起倒在船上。
　　霎时间，两个人动都不敢动，似乎已经凝固了。周围的一切仿佛陷入了寂静，只有他们的心跳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魏卿言的眼睛慢慢地睁得老大，满脸通红。
　　许臻尘偷偷地用唇蹭了好几下，耳尖也红透了。
　　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的一瞬，立马又各自移开了。
　　过了一会，许臻尘才从魏卿言身上翻到一边，坐在他的身旁，眼睛望向他说:“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你有什么地方受伤吗？”
　　魏卿言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许臻尘，说:“没事，我没受伤。”
　　许臻尘的视线不离魏卿言，又说:“那你介意吗？那个吻。”
　　魏卿言含含糊糊地说:“不介意，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许臻尘突然道:“卿言，我喜欢你。”
　　魏卿言猛的坐起身，面对着许臻尘说:“你，你怎么说出来了。”
　　许臻尘笑着说:“果然，你已经有所察觉了。我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吗？”
　　魏卿言支支吾吾道:“这，这进展也太快了，我…我还没有心里准备。我需要时间。”
　　许臻尘应道:“好，我会一直等你的答复。”
　　他们之间弥漫着丝丝尴尬，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才逐渐自在起来。
　　二人待在船上，任水流带着他们在荷花间四处飘动，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临近黄昏时分，二人才尽兴而归。